“振山!”守候在棺材旁的老兩口看到兒子蘇醒了過來,高興得連忙撲上去想要抱住兒子,卻被邱處機一把攔住,邱處機輕輕地搖了搖頭:“老人家,他還需要調息片刻,有話請稍後再說!”老兩口此時已經將邱處機奉若神明一般,他不讓他們近前,他們也就不敢再近前,隻是又不停地擦著歡喜的眼淚。


    “爹,娘!”那棺中的人看到自己的父母此時的情景,又看看圍在棺材周圍自己的幾個兄弟,還有滿身披麻戴孝的妻子和兒女,眼中也是抑製不住地流下眼淚來。邱處機見狀連忙又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要他調整情緒,不可太過於激動,又輕聲地教他調息靜養。此時這蘇振山死中得活,對邱處機的話哪敢不聽?所以當時就不顧仍然身處棺材之中,非常順從地凝息打坐起來。


    “道長,他,他這到底是咋迴事啊?”這時,那蘇郎中臊眉搭眼地走到邱處機跟前,輕輕把邱處機的袖子一拉,輕聲問道。


    “哦,他原本病得倒不是十分沉重,隻是偶然吃了一個桃幹,不小心將桃核咽了下去,所以一時噎得閉過了氣去。”邱處機用手輕輕將那枚深紅色的桃核從棺材之中撿了出來,“當時他既口不能言,又難以唿吸,所以看起來倒也真和死人差不多!”


    “慚愧,慚愧啊!”那蘇郎中聽邱處機這樣一解釋,大冬天的不由出了一身汗,他用手不住地扇著自己,“唉,我這可算是個什麽郎中!這豈不是草菅人命麽!若不是被道長及時發現,那我,我豈不是欠下了一條人命債!唉,唉,簡直是該死,該死!”


    邱處機一見連忙把蘇郎中的手握住,說道:“從唿吸和脈相上來看,您斷他死本無過錯,此時他與死人的區別也隻在於‘氣’上,活人身體周圍自然是生氣氤氳,死人則是死氣沉沉。我在棺材經過的時候看到其周圍圍繞的卻並不是死人常有的一團死氣,倒還有七八分生氣的樣子,所以才敢斷定這棺中人還活著!”


    “邱道長,您可真是活神仙啊!”聽邱處機這樣一說,蘇郎中不由翹起大拇指來不住口地稱讚道,“像我們這鄉鎮裏的郎中,那肉眼凡胎,卻又怎麽會有這望氣的本領!哎呀,真是多虧了您這活神仙啊!”隨著他的話音,圍在棺材旁邊的老兩口,蘇振山的一幹兄弟,妻子兒女也都紛紛跪倒在地:“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那蘇振山此時也在人攙扶之下顫微微地走出了棺材,當時就要給邱處機跪倒行禮,邱處機連忙伸手把他攔住:“你身體尚且虛弱,還需要多加將養,萬萬不可行此大禮!”這時就有人抬了把椅子過來,讓蘇振山坐了上去,一家人還要再三致謝邱處機,邱處機此時卻是淡淡地一笑,催促著蘇振山一家迴家去,蘇振山的身體還需要再繼續調養,大家也就依言簇擁蘇振山迴家去了。


    蘇會堂在一旁看這一幕直看了個目瞪口呆,及至看到人群漸漸散去,邱處機和呂道安又繼續向前走去,他才醒過神來,緊走幾步追上了二人,不住口地稱讚著,帶著二人迴自己家去。


    邱處機剛進蘇家集就將死人救活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再加上之前他讓呂道安送來變龍甲解藥救活了許多人,所以大家聽說邱處機現在已經住到了蘇會堂家,就都紛紛趕去探望,一時把蘇會堂家擠得水泄不通,連蘇會堂自己家人想要和邱處機敘談兩句都擠不進去。這第一天下午蘇會堂家就比鎮上的廟會還要熱鬧幾分。


    到了晚上,人們散去之後,蘇會堂陪著邱處機和呂道安閑坐,蘇會堂說道:“道長啊,看鎮上人這個架勢,恐怕他們明天還會來拜訪啊!我請道長來本來是想讓道長逛逛廟會的,如果盡被他們這樣耽誤下去可怎麽是好?不如這樣,我們明天天一亮就起床直接去廟會,先去逛上一天再說,您看如何?”


    邱處機聽了,嗬嗬笑著說道:“既然到了你們這裏,當然要客隨主便,任由你安排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蘇會堂說道。


    結果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蘇家人還沒有吃過早飯,就聽到門外唿唿嚕嚕又陸續來了不少人,蘇會堂打開門一看,簡直不得了,門外的人又是排了長隊,這次來的人卻不都是前來探望邱處機的,倒有不少人家把久病在床的病人給直接抬了過來,想讓邱處機再給診治診治。一時蘇家門外被大車小輛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別說三個人想要出去逛廟會了,就連蘇會堂家的孩子想要擠出去玩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會堂哥,您給咱們鎮上請了個神醫來,真是功勞不小啊!”有個小夥子是來送父親看病的,此時在院子裏正等得無聊,看到蘇會堂走過時就拉住了他說道,“我們在您家多有叨擾,這改天哪我一定再登門拜謝!”他旁邊前來看病的人此時也都隨聲附和著,對蘇會堂不斷地說著誇獎和感激的話。


    蘇會堂聽著大家這樣感謝自己,雖然心中也頗有些自得,不過卻又苦笑道:“哎呀,你們大家也不要急著謝我,我明明隻想讓道長來此小住,看看廟會輕鬆上幾天的,可是沒想到,這邱道長一來就先救了人的命,大家又都這麽急著請他治病!你們雖然說是我給鎮上人請了個神醫來,可是這許多的人,真要把道長累出個好歹來的可怎麽是好?”他站在院子裏,和大家這樣一番攀談之後,站在堂屋外看邱處機在屋裏一直忙得都沒時間抬頭,他不由又是急得團團轉,一時卻想不出什麽主意來好好款待邱處機,以表自己感激之情。


    和蘇會堂此時的焦急心情相比,邱處機倒是顯得泰然處之。此時他坐在蘇會堂家的堂屋內,呂道安聽從他的吩咐把前來看病的人安排就序,他則穩定了心神,專心地給人把脈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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