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那嬌細的聲音之時,劉處玄覺得自己就好像被一根琴弦彈出的又細又高的聲音輕輕挑了一下一般,心隻是輕輕地一抖,及至看到來人,那一副眉清目秀,雙眼含波,隻是將人輕輕地瞅上一瞅,就好像讓人頓時融化了一般,一時不由坐在那兒癡呆呆發愣。


    那媽媽見多識廣,看著劉處玄的樣子不由掩了嘴偷偷一笑,心想:“終究是逃不出我的手去!”這時,小廝正好帶了兩個小丫頭把酒菜送了上來,媽媽張羅著布好酒菜就帶著小廝下去了,卻把兩個小丫頭留在這兒侍候:“小紅,小英,你們兩個且在這兒侍候著,看公子和姑娘需要什麽,隻管向我要來。”


    那兩個小丫頭也就十五六歲,平時都是在這場麵上侍候慣的,此時聽了媽媽的吩咐,連忙答應一聲:“是!”兩個人就一個給劉處玄倒酒,一個又給他夾菜,忙了個不亦樂乎。


    那玉姐兒此時端起自己的酒杯,向劉處玄湊過來:“公子,難得來到我這兒,我們就先喝一個‘喜盈門’吧。”說罷,自己卻隻是把酒輕輕一沾唇,然後就隻是看著劉處玄,催促他喝。


    劉處玄看玉姐兒湊到自己跟前,脂粉氣息清晰可聞,不由先有些微曛,端起酒杯問道:“怎麽個喜盈門?”


    “公子你可真壞,淨拿這些話來挑逗人家。”沒想到那玉姐兒此時卻不由揮了一雙粉拳來敲打著劉處玄,“你先喝了我再告訴你。”


    劉處玄慢慢定了定心神,把酒杯一舉,杯中酒就都倒進了嘴中,他卻暗中使了一個功夫,那酒就並不像常人似的隻管進到肚子之中,隻是緩緩地從他的腳底流了出去,此時別說是一杯酒下肚,就算是十杯八杯,對劉處玄來說也就如同沒喝一般。


    那玉姐兒哪懂這些,就隻使出平時逗弄別人的一些手段來,讓人惱不得氣不得,就隻是隨著她轉去。可是此時劉處玄又是多麽清楚自己的處境,初一來時他當然是略有些難忍,不過他終還是讓自己心神安定下來,慢慢地雙眼看去,這眼前的紅粉佳人也就不再像初見之時那樣令人心動。


    那媽媽布下了這一局,原以為當晚劉處玄就會住在院中,沒想到自己迴到門前,剛剛又招唿了幾個客人,卻見劉處玄已經從樓梯之上走了下來。


    “喲,公子爺,怎麽,玉姐兒沒把你侍候好嗎?”那媽媽彩帕一甩,斜了跟在後麵的玉姐兒一眼,一張笑臉笑得幾乎要掉下粉兒來。


    “很好。”劉處玄徑直向前走去,“我還有事,且先別過。”


    “公子爺,明兒你可得還來呀!”那媽媽好不容易逮著個主顧,又哪肯輕易撒開手去,“您要是不來啊,我們家玉姐兒還說不定想成什麽樣兒呢!”


    “明兒還來。”劉處玄說著,已經走到了門外,身後隻留下媽媽瞪著一雙巨眼虎視眈眈地盯著已經使出渾身解數的玉姐兒。


    第二天傍晚時分,劉處玄果然又來到了彩鳳樓,那媽媽見他又來,隻當他極是迷戀玉姐兒,就又把玉姐兒招唿出來,讓小廝又在那屋中擺下了一桌酒席來。沒想到,任憑玉姐兒如何殷勤撒嬌弄巧,酒席一過,劉處玄卻隻是把銀子往桌子上一扔,站起來就走。


    如是者幾次,那媽媽又以為玉姐兒不足以使劉處玄動心,在第五天時又給加了一位名字叫作彩娘的姑娘,這彩娘和玉姐兒又有不同,當真是一個環肥一個燕瘦,自有一番豐腴。這兩個人一左一右,侍候得十分周到體貼,無奈酒筵一罷,劉處玄又把銀子扔在桌子上,揚長而去。


    這媽媽就有些吃不準了,心想:“這兩個姑娘在我院中姿色都是數一數二的,以往招徠主顧隻一位出麵就能拿下,如今怎麽兩個人連這一個都留不住?”可是看劉處玄每天照來不誤,就又有了主意。


    在第八天的酒席之上,那媽媽一下叫來了三個姑娘,除了玉姐兒和彩娘之外,又加了一個冰山美人念嬌,又派了六個小丫頭在旁邊殷勤侍候。這一場酒筵之上,三個姑娘環肥燕瘦,各有各的美豔,又各自使出手段來,無奈酒席一過,劉處玄又把一大錠銀子甩在桌子上,扭頭就走。


    “喲,這是把我這兒當飯店了!”那媽媽實指望能留下個大主顧來,沒想到一招招使下來,竟然一次都沒有能把人留住,這次實在忍不住了,看劉處玄再次走下樓來,不由臉上堆滿了笑追上去問道:“公子爺,您就沒一個喜歡的啊?您盡管說,您喜歡什麽樣兒的,您隻要說出來,哪怕她是宮裏的娘娘我也去給您弄來!”


    劉處玄聽那媽媽這麽一說,不由抬起頭來哈哈大笑,他輕輕用手一指,“你隻管往前麵瞧!”用手指輕輕指向那三個各有姿色的美人,那媽媽隨著一看,隻見在他手指的那個方向正站著三個紅粉骷髏,“哎呀,我的媽呀!你把我的姑娘們怎麽的了?”那媽媽嚇得吱哇亂叫,劉處玄卻隻是將雙手一背,哈哈大笑著走出門去,那媽媽再看時,卻仍然是如花似玉的三個美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問道無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說並收藏問道無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