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夜,潤濕了整個京城。


    天還沒有大亮,霧蒙蒙的天空偶爾掠過幾隻飛鳥。濕滑的青石街道,緩緩過來一輛水車,隨著石板路上下顛簸,一路灑下點點清泉水來。


    推車的老者一路走來,汗水已將粗布的衣裳濕了大半,有粒小石子不知怎麽將車輪硌了一下,老者步履踉蹌,幾乎抓不住車把,眼看水車就要倒下,嚇得老者臉色刷白。


    就在這時候,從老者的身後閃出一個黑影,手輕輕地落在車把上,將車子的重心穩住。


    等老者迴過神來,那影子的主人卻早將車子停穩當,正仔細地查看著車輪。


    「多謝小兄弟了,還未請教?」老人家擦著汗看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晨光在他背後徘徊不前,逆著光,老者揉了下眼睛才看清他。


    大約二十歲的光景,穿著一襲黑色衣衫,英武地站著,劍眉下是烏黑的眸子,彷佛能看穿一切。


    不過此時,他正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方才真是感激不盡,要知道這泉水是我從十裏外的山泉中取來的,正準備送去恩澤山莊。要不是小兄弟幫忙,我這泉水早灑了,就白忙活了喔!」老者見他一言未發就自己說了起來。


    其實封夜早就知道老者的意圖,那與生俱來的本能,想不知道根本是說笑。他輕拍著車上的木桶,表示可以幫助老者一起送水。


    昨夜三更他就出了山莊夜遊,本以為這雨下一會兒就停的,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就是和他過不去,下了整夜的雨,弄得渾身濕漉漉。正打算快點迴山莊,就發現這老人有困難,索性出手相幫了。


    「你要幫我送水?」


    封夜微微點了下頭,轉身將停著的車子抬起,邁開大步走了起來。


    這一點泉水他還不看在眼裏,練武之人走路一向比平常人快,再加上他的好輕功,推著車子簡直就像飛著走。


    可累慘了跟著的老者,心想:這年輕人一定不是一般人,竟然走得這麽快!他口幹舌燥,要是能歇會兒就好了!


    老者才轉念一想,前麵的封夜就停下來,還用竹筒盛了點泉水遞過來。


    「多謝多謝!」顧不得許多,老者也不多加推辭就喝起水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小兄弟你是恩澤山莊的人?我的眼光應該不差的,沒猜錯吧?」


    聽著老者的問話和猜測,封夜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隻是拍了下車上的木桶,繼續推。


    大哥有交代,助人可以,不過不能太過顯露自己的武功,剛才差點就……


    想到這兒,封夜也就放慢了腳步,盡量和老者保持一定的距離。


    「小兄弟你怎麽不迴答我,難道是我猜錯了?」老者一個勁嘀咕:「嗬嗬,不過小兄弟這樣熱心一定是好人。我這山泉水就是要送給恩澤山莊的三公子的,他上次施藥救了我的小孫女,我身無長物隻好送水聊表心意了。」


    封夜轉頭笑笑,他知道三哥是救過一個小女孩,沒想到今天讓他碰上了。


    有陣輕微的呻吟聲從遠處傳來,斷斷續續不是很真。平常人難以察覺,但是怎麽可能逃得過封夜的耳朵,雖然他不能開口講話,但老天另給了他一種特殊的能力,更何況他是練武之人。


    「來人呀!救命……啊……」


    封夜停下車子傾聽,聞到風帶過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有人受傷了,還是在這清晨去山莊的路途中,難道是要去山莊的?再仔細查看附近的泥土,發現有絲極淡的血跡。


    「小兄弟怎麽了,有甚麽事情嗎?」老者發現他站著不動,趕緊走了上來。


    封夜擺了擺手示意老者在原地等著,自己朝聲音的方向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中年人斜靠著一方石壁,緊閉雙目氣若遊絲,臉色蒼白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但看他的衣衫卻是穿戴整齊,看不出傷在何處。


    中年人好像也感覺到有人在身旁,微微睜了下眼,張了張口想說話卻甚麽也說不出來。


    封夜蹲下來,手搭上中年人的脈,脈象紊亂,可能命不久矣。


    中年人費力地睜開眼睛,在封夜的臉上掃著,麵露痛苦之色。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能不能幫他?


    封夜看著他,知道他還有未盡之言,凝神靜氣傾聽起那微弱的心緒。那人動了動手指,指著自己的腰帶,封夜會意,從他的腰帶裏摸出兩粒珍珠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貨色,珍珠有鴿蛋大小,光滑圓潤,閃耀著不一般的色澤。


    封夜將珍珠托至那人眼前,眨著眼睛看向那人。


    那人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無聲地張了張嘴。


    原本他想將這對夜明珠送去恩澤山莊,想請他們當家幫忙送至關外大漠的白家。江湖傳聞恩澤山莊沒有保不了的東西……


    但此時此刻,單靠他已無法將珍寶送達。


    未曾料到,還沒到山莊就遭人暗算,他家小姐,此刻不知道流落何處,眼前這年輕人若能明白他的意思將這寶物送至山莊,那該……


    中年人努力的睜著眼睛,一口鮮血忽然從嘴裏湧了出來。


    封夜朝他點了點頭,用眼神告訴他不要擔心。


    他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小瓷瓶,倒了三粒褐色藥丸出來,想緩一下這人的痛苦,等迴山莊好讓三哥醫治。


    小哥不必費心,我知道命不久矣!你若能幫到我,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封夜驚異於這中年人的思緒,他像知道他能聽出他的心聲,心裏說的話全是封夜疑惑的問題。


    但是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他……


    他還想一探究竟,哪知那人的思緒一下子斷了,再探鼻息,已經沒氣了。


    「小兄弟到底怎麽迴事?怎麽這人就丟了性命?要不要報官呢?」


    方才那老者見等不到封夜迴去,便也跟了過來,見著剛斷氣的中年人就驚恐地問了起來。


    封夜站起來,收起那一對夜明珠,朝老者搖了下頭。


    這年頭官府也是形同虛設,光天化日之下,在恩澤山莊附近竟還會發生這樣的暗算搶劫,報官還有甚麽用處?


    他微皺著劍眉,示意要將那人的遺體運迴恩澤山莊。


    山莊偌大的花園曲徑上,正慢條斯理的走過來一個人,他身著月白色衣衫,一邊走一邊將手中的東西舉起觀看,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早已爬上了他俊美的臉龐。


    「三哥!你看甚麽東西呀,我也要看!」


    一陣風從瀟雨的身邊閃過,想奪取他手中的東西,但瀟雨怎麽可能將手裏的東西白白送人?


    身形往後一仰,那陣風就從他的麵上繞了過去,他腳尖輕點一旁的假山,來了個漂亮的鷂子翻身。


    「月,你想看的話,功夫還要再多練幾年呢!這是我給五弟醫治啞疾要用的草藥,你看了也不懂的!」


    「三哥,你怎麽知道是我的?為甚麽你們誰都能看到我?!」寒月隻得停下來噘著嘴問道。


    「連不會武功的二哥也能看到我,一定是哪裏出了差錯!」


    「哈哈,是你太『聰明』了,沒有其它的原因!」瀟雨笑著,加重了聰明兩字的語氣。


    「我隻能告訴你這些,其它的你自己去領悟吧!」


    「喔。」寒月懊惱地要走。


    「對了,月,你見著五弟沒有?」瀟雨整了整衣衫。


    「沒有,五哥好像還沒有迴來吧!要不三哥我們去找五哥好了!」寒月一下子又來了精神。


    「不用了,你等會兒見著他就讓他來找我,我正趕著去配其它的草藥!」瀟雨又看著手上那株剛從後山采到的鐵線蓮。


    「那好,我也再研究研究我的隱身術!」


    另一邊,封夜迴莊一向不走正門,因他總是愛出外夜遊,清早迴來也不想擾人清夢,免得大哥不讓他出去。


    但今天是個特例,他上前輕敲了下朱漆的大門。


    「誰呀?這麽早!」有家丁在門裏應著,來開了門。


    「啊!是五公子,小的不知道!」家丁趕緊將大門打開,目光卻越過封夜的肩膀好奇地向他身後看去。


    封夜斜了家丁一眼,徑自跨進了門,向後揮了揮手。


    家丁知道他的意思,便指揮其它人和那老者將中年人的遺體暫放在山莊一側的小屋裏。


    「敢問那小兄弟是你們山莊的甚麽人呀?」老者抹了把汗。


    「您還不知道麽,他是我們山莊的五公子呀。」


    「喔!」老者驚喜的張大著嘴。「就說這小兄弟是好人,我這老眼還沒花!」


    「這是怎麽講的?」


    「今天早上……」


    嘯龍堂一角的窗戶被初升的太陽光染了點金色,穆柯正坐在他的位置翻看著賬本。


    「昕,我看大哥和大嫂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迴來,我們的生意可不能放鬆喔!要不過幾天我們去下麵的綢緞莊看看?」


    「嗯,一切聽二哥的好了!」君昕忽然放低了聲音。「也要讓六哥去,讓他背點綢緞迴來,讓他出出汗!」


    「那是當然,我怎麽可能忘了他!」穆柯看著門旁會意地提高了聲調。


    「我才不去呢!」寒月一步步往後退著,冷不防肩膀給人拍了一下。「哎呀!是五哥呀!」


    「對了,五哥,剛才三哥找你,說是讓你到藥房找他!」寒月皺著眉抓著後腦說道。


    封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會兒就去。


    他拿出剛才那中年人留下的那對夜明珠放到桌上,夜明珠兀自溜溜地轉了幾轉,似乎有生命似的靠在了一起。


    「五弟,這是哪裏來的?」穆柯站了起來,看著珍珠詢問封夜。


    「是呀!好漂亮的珍珠,五哥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寒月也好奇地靠了過來,還用嘴想把珍珠給吹開。


    「六哥你就別吹氣了,你那點內力還沒到火候呢!」君昕捧著肚子大笑,一下子跳了過來。


    「世上果然有這種東西,今天我可開了眼了!」


    「昕,你說甚麽呀,我聽不明白!告訴我們!」寒月一臉茫然的看著君昕。


    君昕卻不搭理他,看向封夜。「五哥,這珍珠不會是你買的,是有人請你保的嗎?你是不是決定接這樁生意?」


    封夜點了點頭,順手將那對珍珠包起來放進衣服裏。他向穆柯也點了下頭,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五弟,既然你決定接這樁生意,那一路上要小心!」七嘯龍有不成文的規矩,誰決定接的生意,其它人不會加以阻攔,故穆柯有此一說。


    「五哥,那你要去哪裏?」寒月『迴魂』過來,眼看封夜就要走出嘯龍堂,急急地問道。


    「六哥,你還問甚麽?五哥一定懶得迴答你了!」君昕繼續笑寒月。「你不是想知道那是甚麽東西麽,想不想我告訴你?」


    「當然想呀,不過我知道你不肯說的,要不我們來交換吧!」寒月靈機一動。


    「我告訴你,我好玩的東西可多了!」


    「那一言為定!我就先告訴你,那對珍珠又稱『鮫珠』,是鮫人眼淚所化……」君昕說了那對珍珠的名字,又賣起了關子。


    「你倒是快說呀!」寒月直催著君昕。


    「嘿嘿,那你好玩的東西又在哪裏呢?」君昕雙手一伸就向寒月要。


    「好好好!我給你取去……」寒月無奈地走出嘯龍堂,誰教他要聽珍珠的來由呢!


    封夜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大步的向瀟雨的藥房走去。


    不知三哥找他甚麽事,一定又是試藥,他也正好要去告訴他自已要去大漠了,藥就等他迴來再試了!


    兄弟七人,封夜對大哥二哥總抱著些敬畏之情,但是他和三哥瀟雨的感情卻很不一般。


    生性善良的瀟雨從小就下決心要醫治好他的啞疾,雖然一直沒有成效,但瀟雨一直都沒有放棄。


    輕輕推開那虛掩著的藥房門,鼻子裏立刻充滿了藥香味。


    瀟雨的藥房不像一般的藥房堆滿了東西,幾乎看不到甚麽瓶罐,也不知道那藥香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是五弟嗎?等我一下馬上好,我今天又給你配了新藥喔!」瀟雨正彎著腰在擺弄著甚麽。


    封夜無聲的笑了,走過去輕拍了下他,做了個要出遠門的手勢,表示自己是來告別的。


    「唔,你要出去喔!那我的藥……」瀟雨皺了下眉,拍了下手。「那隻好等你迴來再試了,出門要當心!」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會注意的,封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給了瀟雨一個大大的笑容。


    「對了,這是我前些天剛研製出來的藥,叫『止渴丸』!吃了可以好幾日不口渴,可惜他們都不肯幫我試,要不我給你幾顆,你幫我試試?」


    封夜點頭表示同意,接過瀟雨遞來的瓷瓶收好後,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


    人說天子腳下定是歌舞升平,但此時京城大街上卻沒有幾個人,因為南邊蠻夷暴亂,這幾天到處抓壯丁,大家都人心惶惶,隻有少數苦於生計的百姓做著小生意。


    一人趕路腳程自然很快,才一袋煙的工夫,封夜就來到了城門,出了城就是關外了,這裏比起城內相對熱鬧了點。


    往來進出關的商隊,交換貨物各種語言的吆喝聲,駱駝馬匹的鈴聲,交雜著一陣陣傳進封夜的耳朵。


    他找了處茶樓坐下來,準備置辦一些上路的幹糧,再買匹馬,一會兒就可以出關。


    這時茶樓下卻有人敲起了鑼,並且大聲的吆喝:「各位看倌請看過來,小的這兒有件保證大家從來沒見過的稀罕事……」


    「喂,你倒是說說甚麽稀罕事!」一位茶客探出頭去問。


    「嘿嘿,您下樓來小的就告訴您。」那人還很會吊人胃口。


    「你不會是蒙我們吧,想騙點小錢花花?告訴你我們可不上當的!」另一位馬上接著說話。


    「這位公子瞧您說的,小的是想混口飯吃,但是絕對不敢蒙您啊!」那吆喝的人皺著眉頭紅著臉迴答。


    「我說你到底有甚麽稀罕事不能說出來嘛!如果我們大家看著是真的,或許還能賞你兩個小錢。」


    「好吧,我有位奇人小兄弟,他能在水裏待上五個時辰,並且不換氣!」他話音剛落,眾人大笑起來。


    「哪有這樣的事,一看就是蒙人的!」就幾個人輕聲交換著看法。


    封夜喝著茶也側頭看了一下,因為聽到『五個時辰』幾個字,想到三哥水性也算上乘,但也不會在水裏五個時辰也不換氣。


    他看了下那說話的人,發現那人還真沒講假話,就是有些閃爍其詞。但他對這個可沒興趣,向小二要了些幹糧,準備去牲口場看看……


    嘩……


    珍珠偷偷地從水缸裏探出頭來,靈活的黑眼睛瞧向周圍。她甩了甩黏在額頭的濕發,見著四周無人便想爬出水缸。


    當她剛把手搭上水缸邊,便暗暗低叫了一下。


    「這壞人,你以為能困住我?哼,今天我可是和這水缸後會無期了,不過水裏還真是很舒服啊!不知道離開了這裏我還能不能撐下去?」


    多想無益,她低頭看了看手腕,在兩手腕之上有一指寬的生牛筋係著,早已將她的手腕勒出兩道紅痕。


    她低頭用牙使勁的咬了兩下,牙都快掉了,那牛筋卻絲毫不斷。


    算了,看來她的牙還不像老虎那麽厲害。


    要知道那生牛筋浸了水,愈掙紮就會變得愈緊,隻能等幹了才能解下。剛才珍珠動了幾動就收得更緊了,簡直就勒進了肉裏。


    但是手給係著,腳還是靈活的,她站了起來,腳上微微使勁,一下子跳出了水缸。


    才走幾步便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隻好貓著腰躲到了幹柴後。


    「大哥,我就說你剛才那麽喊是沒有作用的,你看到了吧!甚麽也沒撈到!」一個尖尖的男聲由遠及近傳來。


    「都怪我嘴快了點,想著多說一些時辰,相信的人一定很多。沒想到起了反作用,沒一個人相信。那你看怎麽辦呢?」


    「怎麽辦?少說點時辰囉,還能怎麽辦?還有別弄死他,不然我們就少了棵搖錢樹了!」


    「我知道,這不就是給他送吃的嘛!」


    珍珠在暗處聽到,心想:對不住了,我今天可要閃了!搖錢樹,是甚麽東西?她看著那兩個抓自己的人經過身邊,躡手躡腳地轉了出來,溜了!


    「不好,他跑了,大哥你快看!」


    聲音尖細的男人首先叫了出來,在他們眼前的水缸,裏麵的清水微微輕晃,地上卻多了好些有水跡的腳印。


    「跑了?!一定是趁我們出去的時候跑的,我說不要一起出去,你偏要跟我一起說是壯膽,看吧!」


    「這……這……這如何是好!」他擦著從額上淌下的汗。「他是怎麽逃的?」


    這兩個人還在著急的時候,珍珠早已跑上了街。


    可是衣裳是濕的,滴答滴答隨著她的跑動不住地往下滴水,風一吹還真有點冷。


    街上的行人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她,她想將係著的雙手先藏進衣裳裏,但是衣裳黏在身體上,根本不可能藏住。她在街角一處空地停了下來,喘著氣,又打量起周圍來。


    左前方不知是哪個商隊的臨時營地,正在烤肉,香味一陣陣地傳過來。再過去能聽到馬匹駱駝的嘶鳴聲,可能是牲口買賣的地方。


    右邊有幾個關外的小孩正在熱鬧地玩捉迷藏,珍珠大口的吸著氣,甩著腦袋,幾乎要朝著那香味去,因為肚子已經不爭氣的開始叫了。


    先找件衣服再找吃的,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裏!珍珠盤算著,她的目光瞄到自己的手腕。


    對了還有她的手,好痛呀!看著手上牛筋又陷得深了,緊緊地勒著她細白的手腕,有個地方還磨破了皮滲了點血出來。


    她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瞧見臨時營地的柵欄有個小缺口。


    沒辦法了,就隻能從這裏進去了!


    她順手弄了點灰摸在自己的臉上,因為她那白皙的臉怎麽看也不像是北方人,關外的人應該比較黑吧?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珍珠弓著身子鑽了進去,她進去的這個帳篷很大,靠裏的箱子上胡亂散著幾件衣服,不遠的小幾上還有一盤食物,正騰騰地冒著熱氣。


    帳篷壁上還掛著好幾把不同樣式的刀劍,不過帳篷的主人正斜靠在小幾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珍珠看著那人的背影,腳步慢慢地移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抓了兩件衣服套在頭上。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手還給係著,怎麽辦?那位大叔好像真的睡著了!那她……正想著,發現那小幾上有把很不起眼的小刀。


    小刀套在皮質的刀鞘中,木頭的刀柄看不出有甚麽不一樣,不過那刀柄的顏色有些奇怪,可能是光線的緣故,呈現出淡淡的紫色。


    珍珠輕輕地從小幾上拿起了小刀,退到了角落裏。


    那小刀是珍珠從未見過的。柳葉似的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不可思議的寒光,薄薄的好像透明。


    再仔細地觀看,刀身上似乎有著淺淺的花紋,像極了夏蟬翅膀的紋路。


    她就試試,看能不能把她手上的東西給解開!


    珍珠將刀柄用膝蓋夾著,將雙手湊近刀鋒,果然,牛筋好像碰到了克星,一絲絲一段段立刻分解開來。


    手上的束縛這麽快就解開了,珍珠還有點不敢相信。


    這時候那睡著的人動了兩動,好像就要醒來的樣子。她嚇得將身子緊貼在帳篷壁上,生怕給那人發現,這裏躲又沒處躲。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珍珠大著膽子跨了一大步,又跨了一步。想放下刀子,剛伸手又縮了迴來。


    這小刀這麽稀罕,要不她就留著防身好了!她不會白拿的!她拿起原先的濕衣服,在裏麵掏了兩下摸出一粒珍珠來。


    「這位大叔,我拿這個和你交換,小女子看您也是做買賣的商人,所以您不會介意將此刀給小女子的喔?我這顆珍珠也是很珍貴的,可以說是百裏挑一,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珍珠對著那人輕聲嘀咕了這麽一段話來,笑了笑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他的帳篷。


    留下那淡粉色的珍珠在小幾上……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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