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愛過後,龍涵玉沉沉的在他懷中睡去。


    風炎魂撫挲著她絲緞般光滑柔膩的玉臂,若有所思的了無睡意。


    小心翼翼地撐起身,他伸出一隻長臂托著酣睡中人兒的頭頸,慢慢的稍離枕頭,然後從枕頭下摸索出一塊冰涼的玉石來,他將她放迴,隻見她翻了個身,更往他偎近了些,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這是稍早他在和海兒纏綿時,無意間在枕頭下摸到的,當時他的手指莫名的麻了一下,引發他的好奇,但海兒一句“你怎麽了”又喚迴他的注意力,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吻住她,更加深律動地讓兩人到達一波波的高潮。


    他攤開手,瞪著掌中之物怔愣起來,這個雕刻著龍形的玉佩是海兒的嗎?他感覺到玉佩內蘊藏著一股力量,這不是平凡的東西,海兒她……怎麽會有?


    是了,前幾天童家夫婦來到鷹王殿說是要看女兒,他聽到海兒不知跟童婆子要什麽東西,叫她還給她,難道,就是這個龍形玉佩嗎?


    一個玉佩其實也沒什麽,但偏是龍形……


    不,不會的,海兒不可能是龍門的人,她是童家夫婦的女兒,正如他跟風不倫所堅持的一樣不可能有錯。


    是他多想了,然而之後他卻作了個噩夢,海兒甜美的臉龐居然和那可惡的龍門少門主重疊,兩人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那雙眼睛,一個是湖綠色,另一個是黑色……


    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方亮,懷裏的她好夢正甜,嘴角掛著滿足的笑,他吻了吻她,轉身戴上放在床頭櫃的鷹形麵具——隻有在她身邊,他才能毫無芥蒂的展露最真實的自己。


    來到議事廳中,原本以為會空無一人的空間,沒想到有一人占據在電腦前。


    “我該讚賞你的認真嗎?”


    風不倫聞聲迴過頭來,手指快速且不著痕跡的在鍵盤上按下一個鍵轉換螢幕。


    “王,今天怎麽這麽早起來?”平常不過中午是見不到他人的。


    他沒迴答,逕自望向電腦螢幕。“在忙什麽?”


    “龍門在紐約的堂口分布及名單。”別以為朱雀那一槍他是白挨的,此行收獲不可謂不大,挨那一槍他覺得值得。


    “另外,我父親他積極的打點關係,想和龍門搭上線,我怕他將會對鷹海盟下利。”他的口氣是純然的公事公辦,不帶一絲私人感情。


    “嗯。”風炎魂滿意的點點頭,亦湊過頭來看著螢幕上的分析資料。“資料確定無誤後,主動出擊,教龍門知曉鷹海盟的實力,也讓風不群那老家夥別輕舉妄動。”


    打量著鷹王的側麵,螢幕上的數字映在他金色麵具上不住閃耀。風不倫沉吟了一會才道:“主子,你真的不要我查清楚童海兒的底細嗎?”他總覺得她非池中物,不可等閑視之。


    她,不簡單,深藏不露。


    “我說過了,她的來曆單純,不需懷疑。”這話說得用力,與其說是想說服手下,其實是想掩飾內心的心虛與不安。


    “我聽說了畢摩祭司的預言。”從他有記憶以來,畢摩祭司的預言從未出過錯,除了無法挽救上任鷹王性命而留下遺憾外,所言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印證。


    “我不可能送走海兒。”他知道他要說什麽,先行說出決定。


    “既然你不想送走她,那麽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立後,但說實在的他不讚成,因為童海兒未明的身分。


    “你想的跟我想的是一樣的嗎?”隻要讓她成為他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她有了身分,畢摩祭司就無法以預言要求他送她走。


    海兒是頑皮了些,但不失聰慧,稍微調教調教仍有大家風範,就怕她不肯安靜地坐上幾分鍾。


    “立她為後,不過你要真這麽做,雲棲公主一定不會善罷罷休。”


    女禍、女禍,畢摩祭司的預言已經顯露一角。


    “那女人不用理她。”


    “她畢竟是你妹妹。”


    風炎魂笑笑的拍上他的肩,“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那麽疼愛妹妹的。”察覺到自己失言,他略帶歉意的道:“塔莉亞的事我很遺憾。”


    從小到大風不倫就很疼愛塔莉亞,愛護到有時候連風炎魂都覺得是病態的程度,像是在對待愛人而非親人,他知道塔莉亞的死對風不倫打擊很大。


    “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會在意旁人的感受。”也因此掌握權力的鷹王才讓人懼怕。他避而不談塔莉亞的事,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筆帳他會找龍門的人算。


    提議立童海兒為後其實隱含私心,如果她真是龍門中人,是不可能成為鷹後,龍門和鷹海盟之間積怨太久,雙方都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屆時,若她跟龍門毫無牽扯還不關他的事,但倘若是的話……


    “這樣你還會怕我嗎?”他自知自己的威信全來自毫不留情的手段和作風。


    風不倫大笑,“哈,你還在記恨小時候我取笑你老愛哭哭啼啼、不像個男人的事嗎?”


    他也跟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是該成長了,不能一直活在父親的羽翼下。”


    “對了,你的女人被下毒的事有些眉目了。”


    “喔?”


    “女人間的爭風吃醋。”


    “是雲棲。”不悅的沉下聲,風炎魂下令,“哼,她真是為所欲為慣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你去警告她,下次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定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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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冰,我不美嗎?”鏡中的人兒美豔依舊,但是嫉妒的女人總是缺了一點點顏色,在上妝的同時也將醜陋抹在臉上,勻出來的粉腮豔則豔矣,卻少了動人風采。


    “公主的美何需贅言,鏡子會告訴你答案。”那是一張美人的臉孔,無庸置疑。


    “我知道我很美,但我要聽你親口說出。”風雲棲不耐煩地道。


    “美。”言簡意賅。


    自古紅顏多薄命,越美的花兒越容易凋零,空有美貌有何用,不過是一張惹禍的皮相罷了。


    聞言風雲棲滿意的點點頭,但隨即又臉一變,露出憎惡神色。“既然我美,為何王兄他看不見,偏要寵愛貌不如我的小賤人!”


    貌不如她?


    未必。


    女人的美不在於那張臉皮上,而是由內而外散發的光彩,明珠的珍貴在於光澤,看似平實卻漾著引人心動的美麗。


    “貪鮮是男人本性,哪裏有魚就有偷腥的貓兒,這叫天性。”她是很美,但美麗的女人多得是,不差她一人。


    “那你說我該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她需要中肯的建議。


    “離他越遠越好。”一句話。


    “嗄?”風雲棲撫鏡的手忽地一頓,迴頭瞪視她。


    小冰的臉上有一道長疤,正是易容喬裝的木使者皇甫冰影。


    她以指挖挖耳朵,蹺起一腳。“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你沒聽過嗎?”


    人心如此,難以遏止,不滿足的人老是覬覦別人擁有的,想辦法把別人的美變成自己的,然後又覺得自己的不如別人好。


    “不要口出諷刺,我要的是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女人,而不是遠距離等候的貞婦。”女人的青春有限,由不得她浪費。


    “很難。”她是個不討喜的公主,太過高傲,眼高於頂,不可能向人低頭,公王的稱號讓她忘了她也是個女人,一心隻想著別人該怎麽奉承她,而不是謙遜的拉攏人心,利用先天的優勢讓其它人忠於她。


    “小冰,不要忘了自己是誰,沒有我,你現在還是在街頭混的小太妹。”風雲棲的臉一沉,不容許有人和她唱反調。


    皇甫冰影聳聳肩不再開口,反正她本來就是話少的人。


    人家說語多必失,但她覺得不說話也不見得討得到什麽便宜,像這迴的行動,她就為自己的犧牲感到委屈,明明是秀發如波、長及足踝的古典大美人,偏偏得裝醜耍酷,硬是把一頭人人稱羨的烏絲搞成枯草模樣。


    說實在的,她還真是恨起討人厭的夏侯淳,以五行之首命令她大肆變裝,一有不從竟號令其它三隻狼和狽,同流合一行地以強硬手段逼她屈服,而他自己輕輕鬆鬆地隔山觀虎鬥,徹底發揮其異能當個閑人。


    更可惡的是那隻脾氣古怪的貓,在看過她的新造型後居然哈哈大笑,直說有創意,要她多多保重,此去西行兇險有,但不致要她的命,他會努力開發貓穴等她迴家。


    聽聽,這是當人情人該說的話嗎?不擔心她的安危也罷,還夥同其它人在她臉上用水洗不掉的油性筆畫上一隻“娛蚣”,表示這更符合街頭暴女的形象。


    反觀西門的那個和尚先生,人家可就有情有義,堅持要陪她一同涉險,要不是南宮那小人用迷藥迷暈了他,此行會多一個誦經的大師。


    門縫底下有條黑影忽地閃過,揚唇冷笑的皇甫冰影露出了然於胸的神情。


    “哼,想不到毒也毒不死那個女人,小冰,你說,到底還有什麽方法可以置人


    致人於死的方法多得是,不過若想要害那個人……先別說那個禍害本身就是不死小魔女,老實說她也不知她的破綻在哪裏,而想取她的命,得先踩過他們五行使者的屍首。


    讓小魔女受點小災小禍是無所謂,拉拉肚子也算幫她清腸胃,但會傷及性命的事可就開不得玩笑了。


    “公王還想再下手,不怕東窗事發嗎?”


    “怎麽可能,我是高貴的公主,誰敢查我?!”


    “為什麽不敢查?鷹王身邊的狗鼻子可是很靈,它東嗅嗅、西聞聞,遲早循著線索而來。”而那條看似無害的狗正在門外徘徊。


    “線索?”她一愕。


    “公主,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沒人發現你的侍女鬼鬼祟祟潛到鷹王殿吧?要是有人天生膽子小,一遇到惡臉就全盤抖出……”


    言盡於此,後果自行想象。


    “哼!我堂堂一個公主,難道沒資格要個小賤人的命嗎?下手的人也未免太不濟事,居然沒能一次毒死她。”風雲棲妒恨地磨著牙,恨不得親自下手。


    什麽心愛的小女人,心殘麵冷的鷹王根本不該獨鍾一人,他是連殺百人麵不改色的狂人,不可能為了個女人而輕易動心。


    “定是那賤人對他施了什麽魔咒,他才會一時鬼迷心竅,放棄一幹色藝雙全的盛放牡丹,硬是被一朵白色的薔薇給吸引。


    越想越不甘心的風雲棲咒罵連連,說到激動處還會扯開僵硬的臉皮,把自己的不得寵當成別人的過錯,厲聲痛罵。


    “公主,身為一名有教養的淑女是不該如此粗言辱罵的。”


    一道帶笑的聲音響起,隨即探入一張斯文臉龐,不請自來的風不倫左手托著腮往上微傾,以十分瀟灑的姿態拋了個愛慕不已的飛吻。


    “鬼書生,你敢偷聽?!”風雲棲臉色更加難看,有些不安的加大音量,生怕這個鷹王身邊的紅人會去亂嚼舌根。


    “不,公主,你的誤會著實傷了敝人在下我的心,風不倫我對你的愛滔滔不絕,日月可表,山川湖泊都可為我見證……”偉大而不凡的愛情。


    “夠了,鬼子,我不是圍繞在你四周的蠢女人,少用灌米湯的方式將我迷得團團轉,本公王不吃這一套。”她可不想成為他指間玩弄的對象。


    風不倫低聲的嗬笑,“公主是聰明人,何必擺高姿態狐假虎威,我對你的景仰一向不假,不過……”


    “不過什麽?”她不快地揚揚手,一副嫌棄他血統不夠純正的模樣。


    他的父親雖是風不群,但其母隻是個身分低下的侍女,他的地位甚至不如已逝的聖女塔莉亞高。


    “做過的事不能隨意一筆抹去,你該發現鷹王殿那把怒火還沒燒到你麵前吧?”否則,她怎能以鄙視的眼神輕蔑他。


    “把話擺明了說,少七彎八拐地套話。”他沒確切證據是動不了她。


    他突然恭敬的拱手一拜,但表情是戲謔嘲諷。“迴稟公主,屬下已順利的抓到下毒害人的主謀,上個月離島的夢姬已就地正法,請公王寬心。”


    “夢……夢姬?”她驚訝的瞠大眼,有些……過於震撼。


    怎麽會是她?!風雲棲自問。


    他狡獪地揚起笑臉,讓人感覺到一股陰森之氣逼近。“公主,這件事到此終了,希望類似的事不會再發生。”


    一說完,他便如來時般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久久,久久,風雲棲公主由詫然中迴神,不解又憤怒地看向她日漸信賴的皇甫冰影。


    “小冰,你告訴我,他是在威脅我嗎?”這低下的男人,竟敢對她不敬。


    她打了個哈欠,揚起醜陋疤痕盡處的眉。“是威脅也是警告,不過……”


    風雲棲一急,揚聲高喊,“不要學他一樣釣我胃口,快說。”


    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皇甫冰影冷然的揚唇,“他的用意很簡單,就是他手中掌握你的把柄,日後你將受控於他,不論他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因為你沒有選擇餘地,不然你的下場會比夢姬還要慘上十倍有餘。”


    “什麽——”她驚唿,臉色為之隆白。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才行……對了,等她當上鷹後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她得加快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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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要我迎娶雲棲傳延子嗣,再納四侍女為妃?”


    議事廳內,從繁忙的公文中抬起頭來的風炎魂不屑的冷嗤一聲,他起身來到畢摩祭司麵前,睥睨的目光審視四個如花似玉的美麗侍女。


    白胡老人輕歎,在靜虛和曼殊的攙扶下往前走了兩步。“若是王肯聽老頭子的建議,娶一後四妃是鷹族慣例,你早該產下繼承大統的王儲。”


    鷹族曆代的族長向來有早婚的傾向,十七、八歲為人父是常有的事,子息繁盛是他們最大的希冀,使其王血能更加旺盛。


    有能力的鷹王不隻擁有四個妻子,隻要他能確定所娶的女子流有鷹族血,子嗣血統不受汙染,那麽十個、八個妻妾也能成妃成後,為他留下更多的子子孫孫。


    可惜近年來鷹血凋零,皇室嬌兒越見稀少,旁係血親的女娃兒也屈指可數,扣掉未來經的稚女,以及高齡過三十不適合孕種的女人,能讓他納入選擇對象的不超過五人。


    一後四妃是最基本的保障名額,王都三十有二了,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初生之犢,對於自身的責任理應了解,他是鷹族碩果僅存的正統,留種是他的職責所在。


    “不是才要我遠離女色嗎?這麽快又改變心意,要我娶妻納妃了。”他譏誚的揚起眉,黑眸中幽火竄動。


    “遠離女色和立後大婚是兩迴事,王千萬不要誤會老朽的意思。”


    不知是聽和不出他話中諷意,還是故意選擇忽視,畢摩祭司舉高黑色杖器,橫推兩名侍女上前。


    “她們兼具智慧和美貌,不忮不求,淡泊名利,堪為王嗣的母親。”


    反觀曼殊平靜淡然接受祭司的安排,高姚秀麗的靜虛卻多了一抹訝色,眼微眯地側視矮小老頭,意圖透視他腦子在想什麽。


    當一個男人的生子工具?!她想都沒想過,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生得出一粒小籽,因為……


    她沒有子宮。


    風炎魂嗤哼地射出萬道眼刀。“祭司想得真周到,要本王接收你玩爛的破鞋,你可真對得起我呀!”


    誰不曉得神殿四侍女是他的侍寢,不隻打理他的衣食起居,還服侍他在床上的任何需求,他膽敢將自己的狎女扔給他?


    “王,請不要誣蔑老朽的為人,她們四人全都是冰清玉潔的好女孩,我不曾染指過其中一位,王若不信大可親自檢驗。”畢摩祭司以杖拄地大聲一喝,不容誣蔑。


    親自檢驗?“你忍心讓我當場檢查?”


    風炎魂邪肆地走到曼殊麵前,挑起她的下顎動作極盡輕蔑,但迎視他的目光卻如此平靜,他頓覺惱怒地火冒三丈。


    該死,他們就吃定他一定會妥協是不,他偏不!


    他十分陰沉地拉過幾乎和他一樣高的靜虛,什麽都沒說的印上她薄抿的唇,一種嫌惡的厭惡感湧起,不行,現在除了海兒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引得起他的興趣。


    沒人發現鬆了一口氣的靜虛悄然握拳,眼露抑鬱地極力克製用手背抹唇的衝動。


    一旁的風不倫開口幫腔,“王,祭司的話其實也沒錯,你都老大不小了,早過於該立後的年紀,雖然你一點也不急,沒有想過生養下一代,可我們這些旁觀者急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


    “鬼書生!”他說什麽鬼話,大不敬。


    “鬼子——”他竟敢犯上。


    兩道不豫的聲音同時響起,畢摩祭司和風炎魂不約而同地瞪向訕笑不已的斯文男子。


    “哎呀呀!你們不要用關愛的眼神殺我,我說的也是實情,難道你們真想鷹族的正統到此斷絕,不再千秋萬世。”風不倫一臉無辜的擺擺手,脖子微縮地避開殺氣。


    “當然不行!”


    “有何不可?”


    當聲音出現分歧,震驚不已的畢摩祭司瞠大一雙老眼,慌亂地看向不以為忤的鷹王,狂跳難平的心跳使人犯喘,他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王,你是在說笑吧!你應該比任何人更想維持王族的純正。”迴答我,別讓我的恐懼成真。


    風炎魂冷戾的眼橫掃忠心的老人一眼,唇瓣微揚,“近親結合的悲劇還不夠多嗎?從古至今有幾個健康的王血能夠幸存?”


    他看多了,根本不想再蹈前人覆轍,否則他要子嗣機會多得是,前陣子風不群不正想把他的女兒色綺送給他,卻被他迴絕了。


    “這……”他無言以對。


    太過親近的血緣結合的確是一大隱憂,不是早夭便是身子太弱,產生死胎和怪胎比例也偏高,曾有山羊腿和人魚身的孩子一出生便被活活掐死,以掩其不堪的逆倫。


    其實以現代的醫學,身體的畸形都能以手術改善,甚至恢複正常,但體內瘋狂的血液確實更大的隱型炸彈,何時會爆開無人知曉。


    幾乎每一個王族的子嗣都有極偏執的性格,不是特別安靜就是特別古怪,殘暴不仁的王者也沒少過,以血來成就霸業。


    “還有,雲棲的男人多不可數,你能確定她一旦懷孕是我的種嗎?”她愛玩的天性一直未變,收集男色是她的興趣之一。


    “呃,這個……”公主呀公主,為什麽你要荒淫度日,不潔身自好?


    “主子的意思你還不懂,納新血以補不足,咱們的海兒妹妹不就是最佳人選,雖然她年紀還小……”


    “海兒?!”


    那個有雙貓般碧眸的女孩?


    風炎魂看了提出此建議的風不倫一眼,他跟海兒很熟嗎?口氣親昵得像在喚自家小妹,他眉頭染上醋味地微微攏起。


    “王上,這萬萬不可,海兒小姐並非王族血統,收為侍妾無妨,但若冊立為妃就不妥,立後更是大大的違背祖訓。”畢摩祭司連忙勸諫。


    “我說過我不在乎什麽傳統、血統的,你要我立後,人選除了海兒外不做第二人選。”


    “這……”他和四名侍女麵麵相覷。王如此一意孤行,叫他如何是好?


    “王,靜虛有個建議,可否容靜虛提出?”


    她一發聲最感驚異的莫過於畢摩祭司和其它三侍女,靜虛向來對任何事都淡漠自持,很少會發表什麽意見,對加諸在她身上的任何安排與其說是逆來順受,不如說是仿佛置身事外,她膽敢對鷹王建言,實在是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這改變好像是從最近開始的吧,她雖然一樣話不多,但一開口往往沒啥好事,烏鴉嘴似的咒人神準,不是走路會跌倒就是做菜切到手。


    “嗯。”


    在眾人等她開口她卻靜默了,過了約一分鍾,風炎魂不耐煩的正想問她到底要說些什麽時,她又突然出聲——


    “……人差不多到了。”不管聽得一頭霧水的眾人,她又繼續道:“既然王上和祭司都各有堅持,不如雙方退一步如何?”


    “如何退法?”


    她瞥到門外有一道輕巧的身影走近。“若立王上所屬意的女子為後,就需納四個有王室血統的女子為妃,皆大歡喜。”


    別怪她硬是跳下來攪和,她隻是報剛剛那一吻之仇而已。


    “王,靜虛所言可以考慮。”與其讓王娶個平民,生下不純正的王室血脈,保全鷹族血統才是最重要的事。


    風炎魂沉吟道;“隻要我願意納妃,你們就同意我娶海兒?”這倒不失為兩全其美的法子。


    隻是……這個一相情願的想法有人可不認同,在鷹王殿內上上下下找尋她失蹤一段時日的愛犬的龍涵玉乍聽此語,霎時滿心翻湧難以消化的醋意。


    “你敢碰別的女人,休想我會嫁給你!”


    撂下這句話,她腳一旋,身形似風的奔出廳外,眼眶裏莫名升起的熱度模糊了她的眼,她有一種被傷害的感覺,隻想逃得遠遠的,好像隻要遠離了他,心就不會再痛。


    風炎魂見狀也跟著追出去,但會瞬間移動的龍涵玉早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他氣悶又挫敗的轉頭迴來瞪著罪魁禍首——


    靜虛卻一臉若有所思,沒頭沒腦的突然問:“咦,她是不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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