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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薇上午跟步老爺子下了一盤棋,連連潰敗,丟盔棄甲,發揮很失水準,到了最後就連步老爺子都看出來了:“丫頭,你今天很沉不住氣啊。”


    她豈止是沉不住氣,她這麽冷靜的性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心亂成這樣,眼睛明明看著棋盤,隻有黑白兩色,但腦子裏卻淨是往外冒一些畫麵,都是剛才在步霄房裏他對自己做的事。


    初吻是他唇瓣上的蘋果味……原來接吻這種事真的可以無師自通,她雖然沒有經驗,但隻覺得他吻自己的那一刻,她就被點燃了,舌尖可以撩起全身的熱火,享受著齒間每次的輕吮慢舔,魚薇這會兒坐著,如被一百隻小蟲啃咬著,再一迴想起步霄對自己動情的模樣,她真的坐不住了。


    把白子放下,魚薇找了借口說身體不舒服要休息會兒,步老爺子早就看出來她今天心思不在棋上,立刻就答應了。


    魚薇剛走出書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門邊一個高大的身影用一雙手臂猛地拉進懷裏。


    步霄正倚著步老爺子書房門邊的牆壁,守株待兔,看見她走出來,一下子就強而有力把她拽進自己懷裏了。


    魚薇驚得差點叫出來,還沒發聲嘴就被堵住了,步霄俯下身,扳過她的後腦勺就吻她,短短兩秒溫熱的濕吻,因她飛快地掙紮開而結束,她慌張地喘氣,站直身子,看見步霄正倚著牆壁,一臉邪氣的壞笑,眼睛和薄唇都亮晶晶的,低頭凝望著自己。


    就在他父親書房門口,旁邊就是門框,他膽子也這麽大。


    “你今天下棋很沉不住氣?”步霄又把她拉近些,俯身在她耳畔說道:“我是那麽教你的麽?”


    他的聲音很小很低,語調又壞,魚薇剛才被驚到,現在還直喘氣,於是伸手捶了他胸口兩下。


    誰知他笑得更高興了,一把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就在這時,房裏步老爺子的聲音忽然響起:“誰在門口呢?是不是老四?你這個小兔崽子又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魚薇看見步霄對著自己最後壞壞一笑,鬆開了她的手,走進門時開口答道:“老頭兒,好久沒陪你下棋了,今天咱爺倆殺一局。”


    看見他進了老父親的書房,魚薇低頭抿唇笑著,走下樓。


    午飯前一刻,步霄才跟步老爺子從屋裏出來,老爺子火氣更旺了,說又被老幺的快棋打得連輸十幾次,這會兒悶悶不樂,氣得吹胡子,等全家落座,開了飯,他又忍不住罵起兒子。


    “你小子,也就是腦子聰明,歪點子多,哪有你這麽下棋的?你那是邪道!”步老爺子迴憶起棋局,憤憤道。


    步霄坐在魚薇身邊,一直在笑,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道:“邪道王道,能贏的就是好道,老頭兒你輸不起了?”


    步老爺子哼哼道:“你也就會吟幾首歪詩,下點兒歪棋,寫幾幅歪字,正經事一樁也沒有!上次那個小孫呢,你跟她怎麽樣了?今年就得把婚給我結了!”


    聽見這話,姚素娟端著飯碗低頭偷笑得肩膀直顫,魚薇聽得心虛,埋頭扒飯,忽然聽見左手邊的步霄說:“能別提水靈靈了嗎?我有女朋友了……”


    他輕輕一句話卻像是大風刮過飯桌,樊清被湯嗆到“咳咳”幾聲,趕忙抽紙,步靜生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瞪得老大,老爺子眸光一閃,神情嚴肅,魚薇的一顆心瞬間砰砰亂跳起來,他“女朋友”三個字說得那樣爽快,她自己都還沒有自覺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就在桌上所有人都被他的話驚住時,桌子底下,魚薇放在膝蓋上的左手,忽然被步霄的右手手掌握住了。


    她趕緊抬眸朝他看去,步霄的眼睛並沒看著她,隻是靜靜地坐在她手邊,側臉在沉默中有一種認真的神情,他用手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魚薇頓時能感受到,手背傳來滾燙而微微粗糲的觸感,他的手骨節明晰,熱熱的。


    在全家人眼皮子底下,他偷偷在桌底跟她牽著手,忽然聽到老爺子又沉聲問道:“光交女朋友還是不靠譜,你小子打算什麽時候結婚成家?”


    “嗯……”步霄沉吟了一下,在桌子底下,慢慢展開魚薇軟綿綿的小手,手指插/進她的指縫間,一個一個扣住,十指交疊地握好,唇畔一抹溫柔的笑:“她得過兩年才能嫁給我。”


    魚薇隻覺得喘不上氣,他的側影實在太迷人,說的話太溫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都快要烤化的時候,步霄輕輕轉過臉,雙眸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壞笑著跟她小小地對視了一下,鬆開她的手後,伸過長臂,摸了一下她的後腰,把手收迴去了。


    一切都是偷摸摸的,做完這些,步霄把手抬上桌麵繼續吃飯,魚薇被他撩得根本不知道在吃什麽,心在喉嚨裏狂跳呢,什麽都咽不下去。


    樊清輕輕笑道:“四弟,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是幹什麽的?竟然治得住你……”


    步霄眸裏的神色忽地一沉,接著想了一下,慢慢笑道:“等小徽從外地迴來再說。”


    姚素娟憋了好久,終於破功:“哎呦,有了女朋友你都不是你了!還得等全家都在的時候再鄭重宣告,嘖嘖……”


    說罷,她用眼睛打趣地朝著魚薇望了一眼,隻見魚薇坐在那兒又是麵紅耳赤的,恨不得耳朵冒煙,心想著這丫頭估計是幸福傻了,一早晨都懵懵的,忽然聽見老爺子的下句話,差點笑噴。


    “呸,還嫁給你,你也不看看你那個混賬模樣,”步老爺子罵道:“這姑娘估計是眼睛爛了,才看上你這麽個壞痞子!”


    “哈哈哈……”姚素娟笑得差點仰過去,被丈夫扶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是誰呀,誰的眼睛爛了?”


    步霄聽著,低下頭挑挑眉,淡淡地笑了,心想著自己的小媳婦兒不僅眼睛沒爛,還明眸善睞著呢。


    吃完午飯,魚薇因為下午還有家教課要趕去上,時間已經很急了,跟步老爺子告別,老爺子指定讓姚素娟開車送她走,姚素娟擺擺手道:“爸,你忘了,我中午喝了酒了,讓老四送吧!”


    步老爺子一看沒辦法,隻能同意。姚素娟中午的酒是故意喝的,這會兒看見魚薇跟步霄要走,忽然上去拉住魚薇道:“先別走,先答應我晚上也迴來吃飯,今兒是我生日,你可不能不來陪我喝兩杯!”


    魚薇一怔,她還真不知道今天是姚素娟的生日,趕緊祝她生日快樂,心想著既然是大嫂生日,她晚上酒吧的工作隻能請假了,說道:“嗯,我晚上會來的,禮物也沒準備,我給你做幾個拿手的菜吧。”


    姚素娟笑了笑:“傻丫頭,心意到了就成了,你晚上陪陪我,我才不要什麽禮物呢!”


    告了別,魚薇把這事記下了,心想著迴頭迴家路上去市場買些海鮮迴來,一抬眼,看見步霄已經倚著車門站好在等自己,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宛如一隻在看著獵物一步步踏進自己包圍圈裏的狐狸。


    終於可以跟他兩個人獨處了,魚薇咬著下唇,想控製不讓嘴咧開,滿是期待地坐上了車,步霄也拉開車門坐了上來,“砰”的一聲門關上時,這個狹小密閉的空間就隻剩下她和他。


    魚薇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想確認,開口道:“我現在……真的是你的女朋友了?”


    步霄笑著蹙蹙眉,心想著她這問的都是什麽,看樣子自己情話說的不夠,於是轉過臉悠然說道:“當然不是。”


    魚薇一驚,瞪大眼看著他,步霄被她漆黑的雙眸惹得心念一動,貼過去捧住她的臉,直視著她的眼睛道:“那是說給別人聽的,私底下,你是我媳婦兒。”


    魚薇心跳加速,打算實話實說,喃喃道:“我還沒有實感。”


    步霄捧著她的臉,一手撫摸著她的長發,貼到她耳邊,咬牙低聲道:“跟我睡一次,你就有實感了。”


    跟他睡一次……魚薇想著,那倒也不是不行,可那樣真的就有實感了?


    步霄壞笑著鬆開她,坐迴座椅上,背靠著椅背,轉過臉語調懶洋洋地說道:“給我係安全帶。”


    魚薇看了看他那副樣子,跟個小孩兒似的在耍無賴,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傾過身子,去給他係安全帶,因為距離太遠,她隻能把小屁股從座椅上抬起來,幾乎整個身子都要靠過去,才能夠著,手剛碰到卡扣,就覺得步霄的手探進她裙子裏了。


    她身子猛地一顫,誰知這個動作惹得他更過分,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另一隻手把她摟進懷裏,低頭鑽進她長發裏,咬她的耳朵:“下午別去了,陪我。”


    他這會兒臉上沒有笑意,表情有一絲忍耐,仿佛下一秒就會繃不住把她生吞活吃了,車裏的溫度頓時有點高。可魚薇也沒轍,下午的家教課她真的得去,不好毀約,於是湊上去,在步霄的臉上親了一口作為安慰,就坐迴去了。


    步霄被她啄了一下,重重地吐了口氣,接著閉上笑了,有點意識模糊似的緩了緩,張開眼衝她說道:“你撩我?”


    “沒有,”魚薇麵色不改說道:“我下午是真的沒空,改天吧。”


    步霄喉結滾了一下,把車開出去的時候腦子還是熱的,吐了口熱氣笑道:“行,你不陪我,我陪你。”


    他說要陪自己,還真的就寸步不離地守著。步霄把她送到做家教的那個小區,車停在樓下,魚薇在二樓,給孩子補習的那張書桌就在窗邊,窗戶底下就是步霄的黑色轎車,他一下午都在那兒等她。


    她有次靠近窗邊,透過梧桐樹鮮綠的枝葉往樓下看,步霄出來了,站在車邊,倚著車門抽煙,感應到她在看自己,抬頭也朝著二樓看過來,衝著她勾唇笑。


    九月的陽光,就像他一樣,他是九月出生的,笑容跟那日光一般,耀眼而明亮,魚薇這會兒才有實感,他竟然是屬於自己的。


    他在對著她笑,他在等的那個人也是她,她的餘生將會永遠有他陪著,原來跟他相愛的感覺,是這樣的。


    已經無法用“幸福”這個詞來簡單概括了,這一個時刻,她望著他,希望世界上所有最簡單的好詞都用在自己和步霄身上,比如健康長壽,百歲無憂……


    魚薇輕輕抿唇,也對著他笑了一下,低頭繼續給孩子講題,等做完家教要離開時,孩子的媽媽好奇地問她,樓下等著她的人是誰,她這才有些莊重地把那個名頭說出來:“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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