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能當皇後,意思就是人雖還在,卻不願意再以妻子的姿態陪在他身邊了。胤禛是聰明人,他自然聽得出我話裏的意思,當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苦笑道:“我很貪心,對不對?我半點一國之母的風度都沒有,對不對?可是胤禛啊,有很多事情,當真是無法妥協的。我愛你,我從來都沒告訴過你,我愛你,不管你是皇帝也好,平民也罷,我都愛你。但正因為我愛你,所以無法接納晴若。你或許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但我要的感情,就是要獨一無二,始終如一,半點沙子都進不得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愛你,我要你也隻能愛我一個人。你對晴若隻要有半點的愛的成分,我就不可能接納。

    我在迫他在我和晴若之間,做出選擇。我在賭,賭到底在他心目中,是我更重要,還是晴若更重要。

    其實我真的很冒險,我這樣的咄咄逼人,簡直就是在挑戰他耐心的極限。這樣的咄咄逼人,也會顯得很可惡,即便原本他還因為晴若的事對我有些許愧疚的感覺,可男人的天平總會不自覺的移到那個懂得示弱的女人那邊。尤其是,在他的觀念裏,在這個時代,蛾皇女英什麽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這麽做,這麽說,未免太過無理取鬧了些。

    但我沒有辦法,我說了,在這事上,我無法妥協。

    胤禛聞言定定的看著我,仿佛他是第一天認識我一樣。但我並不懼怕他銳利的目光,反而堅定的迎了上去。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許久,他才率先移開了看我的目光。相信這期間,他已經思量了許多許多,把一切都考慮在內了。我現在,就在等他宣判他思量的結果。

    等待他宣判的過程真的很難熬,既期盼著快些有結果,又矛盾的希望永遠不要有結果。就在我的心跳的飛快如雷,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口中跳出的時候,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了,隻聽他道:“請皇後傳話,皇太後去世,有許多事要處理,讓他們都進來罷。”眼裏,看不出喜怒。

    他的這一聲皇後,差點沒叫得我瞬間眼淚直接奔流而出。很好,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選擇放棄我。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在他心裏,我雖然重要,但終究比不過晴若,‘初戀’的晴若顯然是更為重要的。

    是啊,這些我早就都知道了,但為什麽我還是那麽難受難過?我的心就像被忽然掏空了一般,連唿吸都顯得那麽困難!

    其實,在我逼他做選擇的

    過程,我想過適當的妥協的,但這個可笑的念頭隻一瞬間就被我給否定了。他都做出這樣的選擇了,還是我逼他做的選擇,難道我還要不要臉的去哭喊著求他收迴成命嗎?這也太可笑了點啊!

    此時此刻,我知道,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他。從這一刻開始,他於我,隻是,隻能是雍正皇帝。而我,則隻是他的皇後,僅此而已。我再傷心再難過,他愛的是誰,也都與我們彼此無關了。

    我這樣想著,深吸一口氣,強自收起就要落下的淚,握緊了藏在衣袖中的拳頭,倔強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是,皇上,臣妾領旨。”

    我現在能這樣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的站在他的麵前,正常的說著話,憑的不過是股傲氣和倔強的自尊心。所以說罷,我立刻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德妃的寢宮。我怕,再多在他麵前呆上一秒,我就會崩潰……

    ++++

    皇太後逝世,喪禮自然是隆重而煩瑣的。剛剛因為康熙駕崩而貓哭完耗子的眾人,也不得不繼續迴複到這樣的狀態。天天在德妃靈柩停放著的太後寢宮慈寧宮中上演著哭得死去活來的戲碼。

    十四阿哥倒是趕迴來了,但他見到的,不過是德妃冰冷的屍體。他曾發了瘋一般的抱住德妃的屍體不放,哭得跟個小孩一般。最後,我不得不下令命人將他打暈了去,才結束了這場鬧劇。胤禛得知此事後很是不悅,但由於太後初喪,不好有什麽大動作。隻是十四阿哥很快便被打發去了遵化。

    借著德妃的喪事,忙碌萬分的我沒有什麽喘息的時間,有些事情,倒得以得到暫時的麻痹。而在德妃的靈前,我可是哭得一點不假——雖然心裏完全沒有為她的死亡感到任何傷心,我卻有值得我哭的事情。我同時很慶幸,因為她的死亡,讓我有個光明正大哭泣的機會,還能順便博個賢惠孝順的名聲。

    另外,年氏也沒讓我少操心。

    她頭先就已經又懷了身孕,偏身子本就弱的她極為倒黴,康熙的喪禮時她恰是懷孕初期,卻不得不堅持參加那禮儀繁多繁瑣的喪禮,這已經讓她很傷身了。這才沒多久,竟又遇到德妃的喪禮,又得從頭哭跪到尾,實在是萬分折騰…….這樣操勞哭泣所導致的結果,便是動了胎氣,她所生下的孩子福沛,隻活了一日便去世了。

    為此,她肯定是傷心欲絕。這樣,我操心德妃喪事的同時,還得操心她的身子,時不時的去安慰寬慰她,當真是十分勞累。說起來,這合格的皇後可比合格的嫡福晉要難當得多啊

    !索性年氏此刻還有一個孩子在身邊,那就是她唯一活得還算比較長的兒子,八阿哥福惠。所以,她傷心歸傷心,因為還有個依靠,有個孩子得照顧,所以不至於鬧得跟之前那般恐怖。

    但我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身體上操勞,心上是那麽的不舒坦卻始終強憋著的下場就是:待到德妃的喪事結束,年氏的心情恢複了,我自己卻給病倒了。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我這一病,可謂是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高燒不退不說,還終日迷迷糊糊的。這樣一來,不免叫人聯想到十年前的場景。

    半夢半醒間,我時而看見胤禛在那氣急敗壞的大聲嗬斥太醫的樣子,時而見到巧榮哭得滿臉通紅的跪在我床前哭喊的樣子。但我的眼皮子就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事實上,我根本不想重新真正的睜開眼睛。

    是的,我的病並沒有那麽嚴重,根本就無法與十年前的那場大病相提並論。是我這個病人,自己不願意醒過來罷了!

    我累了,從前讓我不去想那麽多,支持我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已經沒有了。再留下來,隻會讓我覺得自己不過是個笑話,是個多餘的第三者。在愛的世界裏,不被愛的人便是第三者。

    我的丈夫,我愛的人,他不愛我……

    雖然為了個男人這般失魂落魄一副想長眠不起的模樣很丟現代人的臉,但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啊!既然如此,要斷就斷個徹底,要斷就幹脆離開這個原本就不屬於我的世界,重新開始不是更好?!

    我想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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