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聽著包子這話以後,很久都沒有說話。


    由於今天女兒迴家,蔣大少在單位裏請了假,專門迴家幫著收拾屋子。迴到家以後,結果發現老婆在家裏不說話。


    “南南迴家了,你這是不是擔心她迴家以後和你吵架?”蔣大少幫著老婆在廚房裏切洋蔥的時候,邊掉眼淚邊問。


    “你切你的。我這是想,征征說是去買菜,但是我哥中午不迴來吃飯。媽說,等我哥今晚迴來,大家再一塊吃,我們中午一家四口先吃著。結果西西說,他去火車站接人,接迴家說不定要中午過後了。”


    “蔓蔓。”把廚刀放下,蔣衍轉過頭,對著老婆,“你這話重複了三遍了。而且,我給西西打了電話,你是說在外麵飯館裏吃飯不幹淨,讓他把南南帶迴來吃飯。征征去買菜的話,那些菜,都放到晚上。大哥今晚迴來不迴來吃飯都好,今晚上一塊吃飯的人肯定多一些。”


    蔓蔓看來是出遊的狀態,對於他這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蔣衍隻好使出殺手鐧了:“你說說你,能這樣神遊,肯定是,有人和你說了大哥的什麽話是不是?”


    蔓蔓撅嘴:“能關他什麽事?”


    “近些日子,大舅子身上發生的事,可別說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蔣衍說,“我今天打電話去問過了,說派出所那邊今天有望把玉心放出來。”


    “怎麽說法?”蔓蔓終於神遊迴來了,問,“那孩子又沒有犯罪,本就該放迴來的,不是嗎?”


    “人家派出所辦事也有人家的規程。再有,其實人家也是擔心把人放出來以後,反而有危險。”


    “誰有危險?”


    “玉心。你不知道,昨晚上,那片一片倒的輿論有多麽可怕。玉心的手機是關機了,但是,素心齋的電話,包括杜儒霖的手機,都接到很多不明來電的罵聲,說的話可難聽了,有些還直接威脅著說拿刀子上人家家門討公道。今天的輿論好一些,應該說好太多了。大家思考的方向理智一些了。都說如果沒有確鑿的物證,隻憑某些人或許是有意的一麵之詞,惡意誣陷栽贓的話,警方都不該扣人。這樣,派出所才有理由把人放出來了。”


    蔓蔓聽見丈夫這樣說以後,一方麵心裏當然高興了,另一方麵卻也遲疑一聲:“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樣關心我師哥的孩子。”


    “以前,是,因為初夏的關係——”蔣衍承認說。


    “初夏?”


    “她不是不喜歡我和大舅子嗎?”


    “她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蔓蔓隻知道自己閨蜜討厭君爺,可真沒有想到過自己閨蜜連她老公都不喜歡了。在她和她老公剛開始的時候,初夏和杜宇還是幫她和她老公在一起牽紅線的人。


    “因為我想著南南與儒霖不合適,可能哪天這話,不小心被初夏聽見了。”蔣大少有一些小心翼翼地對老婆坦誠。


    “不對啊。”蔓蔓吃驚的,“當初,我們訂娃娃親的時候,我和初夏交換娃娃親禮物的時候,你和我都在現場。你要是不同意,那個時候怎麽不出聲?”


    蔣衍當然不能說,那時候早就覺得這事兒不合適了,但是老婆執意,他隻好先順著她意思來,反正,定這個娃娃親,他隻當老婆和初夏都是在玩玩。畢竟,孩子長大了,有各自喜歡的人了,難道父母能因為這個硬逼孩子嫁給或是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你這個想法真有問題。”蔓蔓開始說教起老公了,“當年,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有嫌棄過你窮酸嗎?”


    蔣大少一開始,在她蔓蔓麵前,可就是個窮酸小子。怎麽,不是窮酸小子,就可以嫌棄自己未來的女婿窮酸了?


    對這點,蔣衍真有些張口難辯。他反對杜儒霖這事兒,包括了很多方麵。除了杜儒霖,比起葉家那個追求自己閨女多少年的孩子,無論樣貌家境等都差了一大截以外,最糟糕的是,杜儒霖有病。


    在這方麵上麵,他這個做爸的,和君爺做大舅的,觀點是一致的。咱們可以做慈善事業,但是,這個慈善事業不可以做到把自己親閨女的後半生都給賠進去了。好比宋家當年把女兒嫁給姚子寶的時候,那時是心疼得想把姚家人給殺了。


    可是,姚子寶願意犧牲自己來放棄宋彬彬的那份真情實意,確實感動了宋家上上下下。宋彬彬最後為了姚子寶,沒有姚子寶不能活的那份感情,同樣讓宋家人無話可說。怎麽說,這叫做,自己女兒心甘情願賠進去的,怨不了別人。也因為此,宋家提出了生女兒必須補償迴他們宋家的條件。姚家心裏也覺得挺愧疚的,挺對不起宋家的,無理由反駁的情況下隻能是同意了。


    蔓蔓見他半天不說話,嘖嘖,譏諷兩聲:“我看,你什麽狗屁理由都好,在南南這事上,你反正,從小都是寵南南,寵到她無法無天的。哪天,南南突然說,她誰也不嫁,要嫁杜儒霖,你不也得在你女兒麵前變成一隻哈巴狗。”


    見媳婦能把自己都比喻成為女兒麵前的哈巴狗,蔣衍諾諾的,支吾道:“我怎麽聽著,聽著覺得,你這不是在妒忌南南吧?”


    “我妒忌她?!”蔓蔓瞪了眼。


    “不是嗎?我都在南南麵前變成一條哈巴狗了,其實,我在你麵前,也差不多——”蔣衍想起自己那大舅子君爺經常一樣這麽說他,說他寵老婆同樣寵到寵妾滅國的地步,他,隻差在自己老婆麵前汪汪兩聲自稱奴才。


    蔓蔓就知道,哪件不好的事都會扯上自己的哥,狠狠地把老公放下的廚刀拎起來拍蒜頭,邊拍邊發著狠勁:“虧我今天聽了他兒子的話,對他有那麽一點改觀,結果,證明,我這是差點又被他騙了。”


    蔣衍就知道,八成是這樣,笑眯眯的,問:“征征說了他爸什麽的,把你感動的——話說迴來,大舅子表麵上是冷一點,可是,對孩子挺好的。在這個大院子裏,誰不知道,隻有大舅子從小到大給兒子做飯吃,全大院子,隻有大舅子一個男人能做到這點。”


    她哥做大廚這點還真的是無可指摘了。由於包子有這樣一個大廚父親,從小到大,在這方麵是所向無敵,所有孩子崇拜妒忌的要死的偶像。


    孩子們帶到學校裏野餐的飯盒,包子的飯盒裏頭的吃的,最好看,最好吃,最有營養。問是誰做的,包子舉手答:我爸!


    一群家庭主婦全部都得在家裏吐血身亡。


    她蔓蔓這個二號大廚都得甘拜下風。


    “征征其實沒有說什麽,隻是想著女朋友,覺得自己好像很窩囊,然後,覺得自己比不上我哥,要向我哥靠齊。”蔓蔓把包子的話試圖婉轉過來。


    包子肯定不是這樣說的,包子是拿這個,提醒自己姑姑,其實,自己老爸的那個冷,都是有理由變成的冷。


    蔣衍聽了半天,也知道包子原話肯定不是這樣說的。包子用得著向君爺靠齊嗎?包子是君爺的兒子,百分之百的模子遺傳下來的,根本不需要靠齊,因為已經一百分的相像了。


    “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玉心的。這點,他心裏很清楚,沒有人說,他心裏都很清楚。說真的,他這點像極了大舅子,他要是不是大舅子的兒子能是誰的兒子。”蔣衍說。


    蔓蔓聽著這話心裏不舒坦。包子是個暖男,才不是君爺那種冷酷的爺們。


    不過,老公或許說到節點上了。想當初,白露變成那樣,包子一聲哭都沒有。從那個時候起,或許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包子,確實是和君爺一樣,一個模子出來的。


    君爺父子一樣的冷靜,好像世界上,沒有可以讓他們失去理智來衝動的地方。


    “征征一個人去菜市場?”蔣衍問。


    “是的,借了我的車。”蔓蔓答。


    “他中午在我們這裏吃嗎?”


    “他說,買完菜,他要迴去他老師那裏,有工作要做,中午不迴家吃飯的了。已經告訴西西,讓西西先替他向南南問好。”


    蔣衍聽完都不禁歎:“要是我,想做到他這樣都做不來。”


    陸征去了菜市場買菜以後,是把菜都放在了大院的保安那裏,開著車去找吳正淳,這樣時間能節省一些。


    由於昨晚出事以後,酒店戒嚴了。論壇為此都宣布了暫停兩天的活動。大部分參會人員,趁機在這個城市和近郊選擇景點遊玩散心,避免留在這裏無意中被牽扯進去了什麽事情。


    可是,吳正淳的演示手術並沒有就此推延,而且,病人的治療不能因此被耽誤。


    在這樣的情況下,由主辦方安排,吳正淳的團隊,到了章雪策住的酒店裏繼續工作。


    章雪策住的那家酒店,剛好是劉明明那一家。


    陸征直接把車,開到了劉明明的酒店。這家酒店他知道,因為史慕青之前打工做兼職的地方,在這裏。


    停好了車,陸征提著家裏那台手提電腦,走進酒店裏。迎麵,剛好遇上了一行人從酒店裏出行。


    那行人陣勢挺大的,數十個人,而且,有保安在四周戒嚴。酒店門口,有不少粉絲圍在外圈上,叫喊著明星的名字。


    陸征表情略顯嚴肅地看著中間那個被眾星捧月的中年女子,是齊紹芬。


    齊紹芬戴著墨鏡,低著頭閃開那些媒體的聚光燈,好像沒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等齊紹芬上了酒店門口的保姆車,陸征問起旁邊一個保安:“她是齊太太嗎?”


    “是。”保安用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看著他。


    陸征又問:“她今天去哪裏?”


    “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大明星,去哪裏我們管得住嗎?但是,那些記者肯定是她去到哪裏的話,都會跟到哪裏的。”


    陸征把保安這句話記住了,低頭在手機裏發短信,給小妖精發的。


    離開酒店的齊紹芬,在保姆車裏脫下了墨鏡後,咬著墨鏡架,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身邊的經紀人說:“幫我聯係曾老板。問問他,史小姐的手機他是不是也打不通了?”


    經紀人按照她說的話,給曾海濱去了電話。曾海濱在電話裏,和齊紹芬說的時候,口氣有些急:“你是不是騙我了?”


    “我騙你?”


    “對!昨晚上,有人在視頻網站上傳播一段有人受到襲擊的畫麵,小青好像出事了,接著,我再打電話給她都沒有打通。”


    “她出事了嗎?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今早上。這事兒不大,在網上也沒有怎麽傳,好像是被人壓住了不讓說。我是今早上,迴到朋友的咖啡館,聽這裏的員工描述的,他在現場,說很肯定,出事的是小青。我剛想打電話問你,結果你來電話了。”


    “我真的不知道這事兒。那孩子還好吧?受傷了嗎?傷得重嗎?”


    曾海濱為此在對麵像是真的惱火了起來,衝她罵道:“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她的,我才讓她和你見麵,結果!”


    “我說曾老板,你何必繼續裝著個好人,我們兩個,半斤八兩。那個孩子沒有能認出你,那是因為你當時太年輕了,現在留了胡須,曬黑了皮膚。怎麽了,這麽多年沒見而已,你居然對那孩子迴心轉意了?當時,放那把火,害的她姥爺破產的人都是誰?”


    曾海濱在對麵聽著她這話,冷笑了起來:“你不要把我和你比。你充其量就是一個賣弄騷色,滿口胡言,到處騙男人錢的女人。我叔要不是因為那把小提琴的緣故,早就把你扔進海裏喂魚了。”


    “你們都知道,那把小提琴是真是假,隻有我可以認出來。所以,你們要把我喂魚,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我得佩服你和你叔,演戲的功夫一點都不比我差。你把那孩子騙的團團轉,到現在,那孩子哪怕死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你這樣說,真小看這個孩子了。別看這個孩子心思單純,其實都是藏著心眼兒。我不認為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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