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芝再看看劉老支書一批幹部。


    劉老支書一幹人,是亂了,全亂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麽迴事了。這個宋瑤芝,在之前,可是故意和他們村幹部示好的?為了什麽?為了到今天給沈奶奶撐腰嗎?


    李全德和劉老支書麵麵相覷。李福友滿臉通紅,人神共憤的神態,如果這真是宋瑤芝給他們村委設的套子,不要以為他們沈家莊人是吃素的。


    “我告訴你,你們宋氏集團的投資,我們村裏還在考慮之中。”


    想拿條件威脅他們?好笑!誰不知道他們現在沈家莊是熱餑餑,沒有宋氏集團投資,有的人搶著他們這塊地盤。


    現在,是他們沈家莊該拿宋氏威脅迴沈奶奶了。


    先不說宋瑤芝怎麽表態。沈奶奶和沈二哥他們,一幅幅表情是忒可笑。村裏人真以為他們沈家會貪戀那幾個錢。不然的,其實像宋瑤芝說的,要搬就搬,他們又不是沒有人可以倚靠。迴來,更多隻是為了爭取迴自己的權利。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這天下這樣下去還哪有王法?如果他們不爭,妥協了,又是世上正不能壓邪的一種表現,是助長惡勢力,他們沈家人不會放任他們這麽做的。


    “他們在這裏投資不投資,和我們沒關係。”沈奶奶很清楚地咬定這一點,“那是他們自己的財產,和我,和我兒子兒媳,一點毛關係都沒有。”


    沈奶奶這幅表態,讓李福友狠狠要咬碎一口牙,這該死的老人,在村裏整天指手畫腳已經夠討人厭了,脾氣又這麽強,要他決定,就要拿拳頭說話。


    沈二哥沈老三齊齊站在老母親麵前,擔心地看著好像蓄勢欲發的一群村民。尤二姐趕緊先把沈冬冬帶走了。沈家三姐妹哪還顧得上沾親帶故,都被宋瑤芝的話踢出大門了,見沒有益處,抱著腦袋就走。


    場麵一瞬間,可謂是劍拔弩張,火星四射。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這時候插了進來。隻見高老爺子背著手,大搖大擺地通過人群讓開的道兒:“出了什麽事?”


    李福友一見,這不是救兵來了嗎?誰不知道高家與宋家是死對頭,宋家為撐沈奶奶不要這個項目,剛好,高家替上,狠狠掃沈奶奶和宋家的臉。


    “高董事長!”李福友大喊一聲,像見到了親爹似地衝上去,欲抱住高老爺子的腿舔一舔。


    高老爺子卻是在離他有一步遠的距離站住了,指著眼前:“這是要做什麽?”


    幾個攥緊拳頭的青年漢子,站住李福友身後,穿著打扮都像是地痞流氓。其中,不乏,當初攙和砸了沈二哥尤二姐鋪麵的人。


    “我們這是在解決家務事。”李福友道。


    “家務事?”高老爺子像是納悶,“哪門子家務事要用拳頭解決的?”


    看到這兒,宋瑤芝實在看不下去高老爺子笨拙的演技,笑而不止。


    李福友等一批人又是一怔,不知怎麽迴事。宋瑤芝這時候不是該緊張到要死,怎麽能笑得出來,樂極生悲了嗎?


    見時間差不多,宋瑤芝是個辦大事的,沒有拖泥帶水的習慣,想必高老爺子也一樣。按著旁邊的辦公桌子起來,整整那衣擺,對孫子說:“你老姨想念鄉情,可人家不領情。這些人到現在都不明白誠信的重要性,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你給他們科普科普,聯係下縣裏市裏領導,說一下我們這些投資商的感受。對投資商來說,第一是看投資環境好不好,再來談有沒有利可圖,不然的話,即便有利可圖,到時候像他們這樣,沒有法律意識的,想單方麵撕毀合同,我們投資的,豈不得不償失。可以說他們這樣,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們做生意的。”


    宋瑤芝這段話,劉老支書他們是聽明白了。想他們以為處理沈家人是自家村裏的家務事而已,沒錯,是好像是村裏自己人解決自己人的事,但是,從另一方麵,足以見得這個村裏人的意識水平到了哪裏去。品行不好的人,哪個敢與其合作。


    高老爺子都點著頭,對劉老支書說:“你這個麻煩啊。如果你們村裏自己人,都還以為土霸王政策能行,不聽法律的,我看,絕對沒有人敢上這兒來。別說做不做生意,恐怕不做生意的,都怕。”


    “我,我們沒有說不聽法律的!”劉老支書激動起來喊道。


    李全德見不僅到口的大魚溜了,小魚都要一塊溜,什麽都撈空,嚇得不行,驚慌失措,對著其他村民招唿著喊:“我們是不是聽法律的?是的,對不對?”


    圍觀的民眾,聽到是這樣嚴重的事情,哪裏顧得上什麽其它後果,紛紛說是的是的。要是沒有投資商願意來,他們還怎麽發財致富。


    “是個鬼。”高老爺子皺眉,倒不是為沈家人義憤填膺,隻是他本就是個城府的商人,看得出他們這些人說的話都是為了鼠目寸光的利益,不會是真心說的話,“你們真是聽法律的,能對這家人做出打砸的事情來?算了,宋會長,我們都撤了吧。不然,到時候我們付出在這裏所建的項目,說不定哪一天,他們性情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全砸的個稀巴爛。”


    幾個村委,村民們全驚慌了。


    李全德氣不打一處來,推了下兒子:“你說你這做什麽!”


    氣都撒在兒子身上了。


    李福友也一塊被嚇著,讓抓著拳頭的人趕緊走。


    劉老支書貼在高老爺子身邊,使子身邊,使勁說好話:“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高董事長。我們這不是要對這家人動拳頭,我們這是在向他們家懺悔,表示賠償,一切都聽法律的辦事。法律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真的?”高老爺子迴頭眯著小眼睛看看他。


    “真的。”


    “法律誰決定?”


    “法院,法院決定。”關鍵時刻,劉老支書還不算完全法盲,說得出法院兩個字。


    “那你們到法院?”


    “是是是,我們馬上就到法院請求公正判決。”


    這個,合沈家人的心意。沈家人就是要個公道。沈奶奶讓沈二哥扶自己起來,說:“我家裏沒有被砸,就不用去了。你和你媳婦一塊去,和法院的人老老實實地說清楚這件事的經過,不要吐委屈,要講清楚。讓法官公平地評出個道理。”


    “知道了,媽。”沈二哥一切聽老母親的。


    沈老三也不去法院,陪沈奶奶先迴自己家。


    沈奶奶走出村委會時,可以聽見身後一幫人,有村委,有本要鬧事的村民,一個個長長的歎氣聲,足以埋葬了他們自己的長度。


    沈老三聽著,一口怨氣出來,心花怒放,笑開了嘴巴。


    沈奶奶要他不要得意忘形。到底都是一村人,一家裏人,以後要繼續相處的。


    宋瑤芝帶孫子孫女,到了沈奶奶家看妹子住的環境。


    “我們這裏,好在青山綠水。”沈奶奶沒有自卑地說,“自己種的糧食玉米,自己養的豬鴨鵝。”


    宋彬彬對沈奶奶的老式住宅起了不小的興趣,左看看右看看。小姑娘嘛,對於采花種蘑菇,都是覺得很有意思的。


    沈冬冬由於自己父母隨村委去法院協商賠償問題了,被送到了沈奶奶家裏來。大人們在談話,他便自個兒在院子裏玩,見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站在養荷花的水壇子邊,走過去,站在宋彬彬稀奇地看著宋彬彬嬌顏的臉蛋。


    這個大姐姐,長得真好看。


    沈冬冬眼睛一眨一眨。


    宋彬彬沒法不注意到,笑著迴了頭,知道他算是和自己也有點沾親帶故的孩子,打招唿說:“我認識你們家的沈佳音。”


    “哦,佳音姐是我堂姐。你,是我表姐?”


    “算是吧。表姐。”


    沈冬冬朝她笑嘻嘻的:這表姐長得真漂亮,美若天仙,以後,他可以和朋友們誇耀了。


    宋彬彬知道了他隨父母從北京剛迴來,衝他彎下腰,遲疑地問:“你和你佳音姐很要好嗎?”


    “當然。這家裏,我最喜歡佳音姐了。”


    “佳音姐的老公,你認得嗎?”


    “認得。”不是姚爺嗎?怎麽會不認得。說著沈冬冬指著那間姚爺住過的房間說:“姐夫和他弟弟曾經在我們這裏住過。”


    聽說是姚子寶住過的房間,宋彬彬心口裏一跳,有些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想更多了解他的一些事情,包括他以前做過的每一件事。


    沈冬冬見她興衝衝地徑直去看姚爺住過的房子,好奇著:“你和我姐夫很熟。”


    “不,是和你姐夫的弟弟——”在要說清楚自己和姚子寶是什麽關係時,宋彬彬不知道怎麽形容,卡住了。


    “你說姚二哥?”沈冬冬對姚子寶印象也很好,說起姚子寶,不就是會想起自己媽在家裏和其他人說過的話,想想,真令人悲傷。


    瞧著他表情不對,宋彬彬不解:“怎麽,你不喜歡他?”


    沈冬冬搖搖頭。雖然媽媽說不能把這事隨便告訴人家,但是這人是表姐,一家人應該沒有關係,沈冬冬道:“表姐你不知道嗎?姚二哥病了。”


    他是病了,這她知道。病到現在都沒有好嗎?


    為什麽聽著孩子這話,心頭越跳越可怕:“他病了?病得厲害嗎?”


    “我媽說很厲害,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了。”沈冬冬說到這,眼眶紅紅的,都想哭了。


    感覺一道雷劈在了頭頂上,宋彬彬全身哆嗦,一手扶住椅子,一手抓住胸口的衣服。腦子裏火光四射,是什麽都好像明白了。


    沈冬冬自顧悲傷,倒沒有發現宋彬彬異樣。這個多愁善感的孩子,自己坐在台階上,抱著腦袋,不想哭。害怕一哭,對姚子寶不好。媽媽說,什麽事要往樂觀去看,不能哭。可這心口為大哥哥揪著呢。


    宋彬彬是最終跌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不能喘氣的樣子,臉蛋白白的,白得透明,像是一層紙,隨時會被撕碎了,或是,隨時會被風刮走了的輕薄。對她來說,現在好像就是天塌下來的感覺。不知道往哪裏走了。好像到哪裏都是沒頭的路。


    悲傷,如河水漫上心間要把她溺死時,同時間,爆發出來的是強烈的憤怒。


    她哥一定是知道了,所以讓她走。


    她知道這不能怪自己哥,她哥是一定想為她好,才讓她走。可她就是氣。生氣,怒氣,氣自己。如果自己再聰明一點,目光再尖銳一點,是不是在那天兩家對著的窗口裏,他在對她說了那番像是毫無人性的話時,她可以察覺,她可以早點製止自己遠離他。


    宋玉斌在客廳裏陪奶奶坐了會兒,不見了自己妹妹,於是走出來找,找到東邊一間客房,沈冬冬坐在門檻的台階上,透過窗戶,能看見自己妹妹的背影。他徑直過去,先拍了下沈冬冬肩頭:“怎麽了?”


    “沒有。”沈冬冬慌忙站起來,給他讓路。


    宋玉斌正覺蹊蹺,進了房間,喊:“彬彬。”


    宋彬彬轉過身。


    房間裏沒有燈,這房位置又是背著太陽的,有些陰暗。宋玉斌在有點黑暗的光線下,見著宋彬彬的臉上鑲嵌的那雙烏眸,亮到好像是鏡子的反光似的,讓他心頭驀地一寒,像是看到了自己心底最心虛的地方。


    “哥,我都知道了。”


    輕輕一句聲音,宋玉斌頭頂的毛發豎立:“你——”


    “我不怨你,哥。但是,我要迴去。”


    “我說,彬彬,你先冷靜一點。”宋玉斌叫著她冷靜,卻感覺現在最要冷靜的人是自己。一瞬間,他現在額頭應該冒出汗來了。


    “你叫我冷靜?我知道我每冷靜一分,可能迴去的時候,連他一麵都見不到了。”宋彬彬道。


    “彬彬,不就是愛情嗎?天下男人那麽多——”


    “天下男人很多,可我就隻對他一個動了心。而且,我為此還感到高興。因為我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麽幸運,能找到一個可以令自己動心的愛人。可能有些人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的幸福我為什麽不去爭取?哥,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宋玉斌愣愣的,看著她義無反顧擦過自己身邊時,急道:“可你要想清楚了,他可是——到時候,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麽辦?”


    “哥,你怎麽能這麽想呢?”宋彬彬迴過頭,看著兄長,目光堅毅,嘴角微翹,是有些好笑,“兩個人在一塊,總有一天,總是要一個人先離開的。像爺爺不是先離開奶奶了嗎?所以,顧慮這些的話,那天下不會有人願意在一塊了。在一塊,不過都是為珍惜在一塊的日子。如果因為明天說不定有車禍導致一人先死,是不是永遠不用在一塊了?”


    宋玉斌被妹妹這話堵了個啞口無言。怎麽有種,他當時和姚爺為她考慮的,都變成是一種非常愚蠢的念頭。


    害怕的人,永遠不可能擁有。因為連努力,連爭取的行動都放棄了。不準備戰鬥的人,不會拿起武器。不敢去愛的人,永遠不會擁有愛。


    她宋彬彬想擁有愛,那麽,她隻能義無反顧地去愛。


    “他如果還是討厭你呢?”雖然知道自己說的這個是廢話,宋玉斌仍竭盡所能地給自己妹妹心裏打預防針。


    “沒關係。我又不是一次被他討厭了。隻有當有另一個人能占有他的愛的時候,我才可能放棄。沒有的話,我都不會放棄的。”


    宋彬彬的腳步聲飄出了門外。


    宋玉斌在屋裏掙紮了一小會兒,跟隨著馬上出了門,為妹妹打理怎麽迴去的行程。終究是哥哥,舍不得為難妹妹。


    沈冬冬在就近聽完他們兩兄妹的話,很詫異。跑迴大堂裏給沈奶奶報信兒。


    宋瑤芝在大堂裏,正和沈奶奶說起在姚家老家見到沈佳音的事:“我說過,我本是看中你孫女婿那個弟弟當我孫女婿的。可是,後來知道你們沈家一堆麻煩事,很快打了退堂鼓。”


    “我們沈家怎麽了?”沈奶奶或許有些愧對自己大姐,但是,可不想因為自己家耽誤一段好姻緣。


    “聽說你們家裏這個鬧的,那個鬧的。後來了解之後,還真是如此。哪怕,現在知道了你我的關係,但是,那畢竟是我最疼的孫女,我怎麽可以讓她嫁進一個有可能讓她受苦的家庭。”


    “這你就多心了,大姐,我家再怎麽樣,都不可能拖累到親家頭上。就像永遠不可能拖累到你頭上一樣。若真出什麽事有可能會拖累到你們的,我們情願自己大義滅親。”


    沈奶奶這脾氣,真是倔強,強到要死。


    宋瑤芝一邊歎氣,一邊卻笑了起來:“你這骨子裏種著趙家的血,是這樣的沒錯了。”


    沈冬冬從門口衝了進來,喘著氣,衝到沈奶奶麵前,喊:“那個,大哥哥大姐姐,說是要迴北京,不知道怎麽迴事了。”


    “什麽怎麽迴事?”沈奶奶和宋瑤芝聽得真叫一個糊塗。


    “奶奶,我好像又,又——”沈冬冬捂住自己的大嘴巴,“說漏了嘴。”


    “什麽事說漏了嘴?”沈奶奶問。


    反正都說漏嘴了,沈冬冬當著宋瑤芝在場,說了出來:“我和大姐姐說了姚二哥生病的事。”


    姚二哥?


    見到宋瑤芝瞟過來的疑惑,沈奶奶說:“不就是,你本想說親的那個孩子,我孫女婿的弟弟。”


    姚子寶病了?


    沈奶奶記起,好像宋瑤芝還不知道這事,於是就都說了,反正宋瑤芝不是看不上姚子寶了嘛:“病的厲害,他自己哥都說了,不知道接下來有幾年可以活。”


    宋瑤芝神情大駭,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到門口,大聲喊:“彬彬——”


    宋彬彬已經坐上車,直衝機場去了。


    尤二姐後來就這事兒和沈佳音通電話說:“到底是財大氣粗勢力大的,才能壓得住村裏那些野蠻的。縣裏聽說這事,專門下來人,給村裏幹部做思想教育工作,定期會有人下來給村民進行普法宣傳。村委會肯定是要改組選拔,流氓之氣的,定是要被趕出去。有人推薦了你奶奶出任村委,你奶奶又拒絕了。而不管怎麽說,宋氏集團聽說,並沒有打算撤銷在我們村的投資項目。”


    宋瑤芝這麽說,是為了力挺沈奶奶了,要和沈奶奶認迴親戚了。


    可尤二姐不是這麽說的:“不見得吧。我和你二叔三叔是沒有關係,反正向來靠自己一雙手工作賺錢,從沒想過可以天上掉下金錢來。那位宋太,據她自己說,因為你奶奶嫁給你爺爺,不是趙家允許的婚姻。趙家認迴你奶奶,但不會認迴我們這些子孫的。我們這些人,和財大氣粗的宋家沾不上邊親故。你三個等著錢從天上掉下來的姑姑一聽,又不能怨自己爺爺,怨了你爺爺不就否定了自己的出身,三個人隻能認栽了,聽說在家裏暈到現在都起不來。”


    機關算盡,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佳音掛了尤二姐的電話,又接到了段藝涵的電話。


    段藝涵問她:“哎呀,沈佳音,你這和姚魔王夫唱婦隨冷血沒人情的家夥,終於會講人情罩著我麵子了是不是?”


    “什麽麵子?”丫頭糊塗。


    丫頭在工作上和老公一致原則,從不講人情。


    “我妹妹啊,怎麽,不是你推薦她當班長嗎?段藝娜。”


    “她是你妹妹?”


    這話真冤枉了丫頭。丫頭真不知道段藝娜與段藝涵有姻親關係,畢竟又不是親到是一家人,段藝娜人事檔案上又沒有寫明與段藝涵是親戚關係。丫頭怎麽知道這事兒。


    耳聽自己烏龍搞誤會,段藝涵哎呦叫了聲:“我就說嘛,如果你哪天不和姚魔王一樣,那真是要變天了。早知道不打這個電話了。現在你知道了她是我妹妹,會怎麽樣?”


    丫頭是很公正的,實事求是的:“他們班,現在正策劃把她從班長的位置上推下來。我說,如果她能挺得住就挺,挺不住繳械投降,也不可恥,都是自己班的同誌嘛。”


    任其自生自滅,和姚魔王一個本性。


    段藝涵想哭了,想為自己妹妹抹眼淚,妹妹怎麽這麽笨呢,早告訴過自己妹妹這丫頭是個冷血動物,妹妹就是不信。


    老同學,好久不見,當然是再聊幾句。段藝涵問起:“姚魔王對你怎麽樣?說真的,這種男人的脾氣,你千萬別就著他。”


    “他對我向來那樣。”丫頭從不覺得自己老公對自己不好。


    老公對自己很溫柔啊。她懷孕後,老公更溫柔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段藝涵為此也是猶豫了很久的,可她是個老粗,以為這事兒不和丫頭說,更對不起丫頭,“我有個同事,上迴去到一家醫院,看到你老公和一個女的在說話。一病房裏,就你老公和一個年輕女的。不要說認錯人。因為你老公長得那個大明星相貌,沒人會認錯的。”


    “我老公是大夫。”丫頭馬上說了個十足的理由。


    “什麽大夫?他即使是大夫,要進去給女病人做檢查,不都得帶個人在身邊防止誤會嗎?”


    丫頭沒有再做聲。


    段藝涵又急迴來說:“我說這個,可不是為了離間你們夫妻倆。隻是覺得嘛,這事兒還是弄清楚比較好。姚魔王不是普通人,這你知道的。多少人對姚魔王死心塌地的,這你也知道的。他要是真沒有什麽,肯定會和你說清楚的,沒有必要隱瞞著你。如果不和你說清楚,你自己也有警惕,對不對?咱們女人不好好保護自己怎麽行,不能吃虧啊。”


    據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男人最容易從婚姻裏頭伸出一隻腳出去。


    丫頭從來不信這話。晚上老公抱著自己,親親吻吻的,隻留戀她。


    可今天段藝涵這話,真有些讓她犯疑惑了。


    直到,下午不知從哪裏聽來的話,有同事說,說嚴雅靜和男朋友鬧別扭了,鬧的挺嚴重的。說是有第三者插手。


    對於嚴姐姐,丫頭一向尊敬又喜歡,因為嚴姐姐以前對丫頭多好,有恩於丫頭。


    沈佳音沒有聯係上嚴雅靜,嚴雅靜不僅請了假,也不在家。剛好馮永卓問起其他人這事,問李俊濤是不是沒有來上班。她就此走過去打聽究竟。


    “哎。”馮永卓拿拳頭搗掌心上,想,這事兒真被姚爺猜中了,嚴魔女李俊濤兩口子鬧別扭了,還鬧的挺嚴重,所以才沒有來上班。其實想來也很正常,若兩人是正常熱戀期,有必要分別請假不來上班嗎,在單位天天見麵,也是增長感情的一種方式。


    “是他們其中哪個喜歡上其他人了嗎?”沈佳音隻想確定第三者的事情。究竟雙方是哪個人走錯了路。


    馮永卓差一點就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了口,後來想到這人與姚爺也有一點關係,不敢做聲,免得她誤會了。


    “我不知道。”


    說完這話的馮永卓剛要走,沈佳音已是聞到了些味道,在他背後故意說了句:“我有個朋友,說見到我老公,在人家醫院裏看到和一個女的在一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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