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高大帥讓人買的車票送來了,早上十點的火車。


    孫女要走了。沈奶奶拿了個袋子往袋子裏塞東西。主要塞吃的。農村裏,相比城市,能為傲的,隻有綠色無公害食品。尤二姐很早過來,在她身後跟著沈二哥。沈二哥肩上扛了個大麻袋,裏麵裝滿了一袋玉米。


    “佳音喜歡吃玉米,這些是最好的,留著自家吃的,都舍不得賣。”沈二哥說。昨晚被姚爺請了一頓後,對侄女整個觀念和態度都變了。


    對沈二哥這種人,姚爺以為和許秀琴沈毛安那一類,是有區別的。沈二哥是好吃懶做,可昨天對待沈毛安的時候維護尤二姐那一套,算是個男人。因此不是討厭到家。隻是這一袋玉米,怎麽扛迴北京都是個問題。


    沈佳音上前,想和二叔說不用了。剛走一步,被姚家兩兄弟的眼神留住。


    這玉米是難運,但是,想到是無公害食品,誘惑力太強了。姚家兩兄弟看著那袋玉米都想流口水。


    “二叔盛情難卻,高大帥,聯係人弄鐵路托運。”姚爺在心裏抹了把口水後,說。


    高大帥一樣流口水,想分一勺,樂得做這個事。


    沈奶奶出來了,大袋子小袋子兩個手拎了個滿。


    “媽,你拿這麽多,佳音怎麽帶?”尤二姐都感到震驚。


    “哎,沒事,你沒聽她老公說嗎?托運!”老人家現學現賣,而且直接稱姚爺為孫女婿了。


    姚爺聽得嘴巴都笑開成一線,趕忙走上前幫老人家拎東西。老人家讓他拎完這些還有,打開自家小倉庫的門,裏麵放的,有各家送的,自己吃不完的,比如自己曬的臘肉,做的鹹菜。老人家這個陣勢,真有點像預備將家當都移到北京去了。


    沈毛安清早跑過來,見裏麵院子已有人,不敢進去,把頭伸在門口探望,看到老人家這姿態,心裏益發焦急。不久,她後麵肩頭被人推了一把,差點踉蹌進去,迴頭,看到了許秀琴,兩個妹妹,一排龍跟在她後頭伸長脖子好像鵝一樣。


    “怎麽辦?”她大妹沈毛慶問她,“媽不會跟佳音走吧?”


    “難說。”沈奶奶最小的女兒沈毛穎皺著老大的眉頭。


    “怎麽會這樣?”沈毛慶衝姐姐質問,“佳音不是才來兩天。還有,她以前來都沒有準備帶她奶奶去北京住!”


    許秀琴是想不明白她們幾個了,老人家跟了沈佳音走不是更好嗎,不用她們贍養了。


    “哎呀,三嫂,你懂什麽?媽在這裏,能在村裏村外都說得上話,和村長關係又好。將來村裏有什麽福利,如果媽不在,我們能分到嗎?”沈毛慶火燎火急地說,自己和小妹是嫁外村的,這個問題對她們來說太嚴重了。俗話說,女兒嫁出去是潑出去的水,她們嫁到了外村,如果村裏到時候搞改建分房分錢什麽的,沒有沈奶奶在這裏主持大局,她們就完了。


    許秀琴聽著她們的話,心裏是幸災樂禍:原來是這樣,那更好了。老人家應該走。走了的話,沈家有什麽福利分,不就都隻落在本村沈家人頭上了。最好,尤二姐一家和沈毛安一家都走,那麽沈奶奶留下的這些祖業全歸她三房了。丈夫又隻聽她的,她豈不是馬上脫貧致富了。


    於是,許秀琴心安了,這事她不用攪合,免得助長了沈毛慶她們,給了她們好處,轉身就走。


    “她這是怎麽了,不是來阻止媽的嗎?”沈毛慶見她走,吃驚地問。


    “她傻的。三嫂偶爾傻的,你不是不知道。”沈毛穎不在意地接上二姐的話。


    沈毛安沒好氣地看著她們倆:要是許秀琴真傻,沈老三能被許秀琴製的死死的嗎,自個兒的媽沈奶奶要經常受許秀琴的氣。


    話說,她們三個難道一直站在這裏當看客?三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帶禮物沒有?”沈毛安問兩個妹妹。要進去,手裏空空的進去肯定不行。


    “我從我老公那村一大早四點多鍾走到這裏,能帶東西嗎?”沈毛慶衝姐姐這問話激動地吼了迴去。


    “那是。”沈毛穎接著話,“人民幣是輕,可我們帶不起。直接送人民幣,太俗氣了。佳音念過書的,未必看得上。”


    沈毛安咬著嘴唇看她們兩個:真是一個個老油條的,想賴她一個人身上。


    果然,沈毛慶沈毛穎都推著她迴自己家拿禮物。可沈毛安能拿什麽?上迴好不容易從唐向東那裏討來的黑豬肉,被沈奶奶扔去了喂狗。家裏倉庫是空了,早被她老公挪過去公婆家裏,大概是擔心她亂拿迴娘家。


    “我說,大姐夫真是精打細算。”沈毛慶嗬嗬笑著說,在見到沈毛安找了自己家倉庫半天沒能找到個東西。


    “大姐夫本來就是隻鐵公雞。大姐嫁過來前不是都這麽說嗎?可大姐喜歡大姐夫是鐵公雞。”沈毛穎擠眉弄眼地看著沈毛安,眼裏那抹嘲笑的促狹,能直接點燃火苗。


    “既然你們嫌棄,迴自己家拿好了!”沈毛安怒道。


    “哎,大姐,我們這哪是嫌棄你的東西,問題是你都找不到東西出來。”


    沈毛安臉都白了。這口氣咽不下去,衝迴自己屋裏翻箱倒櫃,翻來翻去,能出得了手的,隻有塊玉。掂了掂玉塊,沈毛安將它揣進口袋裏。兩個妹妹看她是自個兒準備好了而沒有她們的份,一塊伸手拉著她不讓她走。


    沈家姐妹們在沈毛安家狗咬狗的時候,姚爺他們一行人,已經做好準備出發了。


    沈佳音要沈奶奶不要送了。


    沈奶奶拖著孫女的手,一直叮囑:迴去後,好好工作,不要辜負首長。不能和首長生氣,不能和首長吵架。


    尤二姐在旁聽老人家一顆心全偏到了姚爺身上,輕聲捂住笑。


    沈二哥幫他們要帶走的行李通通搬上麵包車,拍了拍手後,對侄女道:“佳音,吃完了,還想吃的話,給你二嬸打個電話。我們找人幫你運過去。”


    沈佳音笑著點點頭。


    孫女和客人真是都要走了。沈奶奶被尤二姐扶著,由沈二哥護著,跟在麵包車後麵,步步亦趨。直到麵包車速度愈來愈快,她被尤二姐拉住,不得不停下來。


    奶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視野裏,不知為什麽,沈佳音這迴並沒有感到像前幾次那樣悲傷難忍。或許,現在不同了,以後一樣都不同了。她的親人裏麵,不止有沈奶奶了。即使迴到北京,也有人陪她。


    一路,她的手一直被他握著。手心貼著手心,暖暖的。


    “想哭鼻子的話,我上次說過,肩膀可以借你。”姚爺衝她挑挑眉。


    她別過臉,微低頭。


    又是害羞,這丫頭。


    姚爺唇角抿著抹促狹,迴頭,對開車的高大帥說:“繞個路。”


    “我知道。”高大帥道。


    麵包車出了村後,繞了村外圍半個圈,是繞到和沈家老宅南轅北轍的一個方向,在那裏,能見到一間比較孤立的村宅,是套不怎麽起眼的平房。


    沈佳音從窗口望出去,能辨認出那是她三叔的房子。沈老三沒有沈二哥有個能幹的媳婦,這麽多年辛苦勞作,依然不能脫貧。房子一直沒能翻修。牆體外麵經過長年雨刷都有些脫落。放在全村裏來對比,屬於中下等的房子了。


    麵包車繞過沈老三的房子後,駛上一條小路。這路麵不平整,有點顛簸。車上所有人抓著椅背小心對待。高大帥開車,那絕對是老司機,賽車手水平。再崎嶇的路麵都難不到他。然這迴麵包車開到半山腰後,實在因為前麵的路路況太糟,連路都算不上了,隻好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後,姚爺率先跳下去,迴頭衝弟弟囑咐:“在這車上看著。”


    “知道了,哥。”姚子寶扶扶眼鏡,表情很是正經。


    姚爺伸出手,將沈佳音小心接下車。她也沒問是要去哪裏,隻是手任他牽著,人任他帶著。姚爺瞧著她跟在自己身後順從的姿態,眉微微一挑,唇角微勾:“沈佳音,我把你賣了好不好?”


    “我,不值錢。”


    典型的孩子迴答。


    在他要發話前,她再接上一句:“賣了我,要虧本。”


    姚爺被她逗樂了。摟住她,往她臉上親一口。


    高大帥在前麵開路,壓根不敢迴頭看,隻聽後麵好像啵一聲,單身漢子的心被刺激到了:爺,你能不能不要處處炫耀!


    走了約有半個小時的山路,幾個人,都停在了一道懸崖邊上。前麵,清楚地從高處望下去,是一塊土坡。而且,從衝毀的樹木痕跡來看,這裏應該發生過自然災害。


    姚爺眯一眯眼:這裏,就是九年前那天他們發生意外的地方。如此看來,許秀琴從她家裏出發後,一直走到這遇上他們的時間,是差不多的。隻要許秀琴從這上麵這附近看到情況後,故意叫一聲。


    “首長。”


    “嗯。”


    答了這聲後,許久沒有聽見她發問,他轉過臉,和她對著:“沈佳音,不問嗎?”


    她隻是看著那事發的地點,烏黑的眼珠深不見底:“首長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在醫院問陳老師,陳老師說起沈曉貴害她的過程,和你被害的過程很像。”他邊輕聲說著這話,一邊手緊緊把她摟著,“沒事,有我在這。”


    她沒說話,深黑的眸子,緘默的表情,都快不像平日裏的她了。


    其實,她和他,心裏的疑問都是一樣的。許秀琴這麽做,是為什麽?害了她有什麽好處?


    “奶奶她有說過沈家分家的事嗎?”姚爺想來想去,要麽,隻能是這個問題。對許秀琴這種人來說,最重要的,肯定是錢。


    “奶奶,她沒錢。”沈佳音迴想起那晚上偷偷看了眼老人家的儲蓄本,上麵的支出幾乎和收入是相等的。等於說老人家幾乎沒有私房錢,有的話,都給子孫了。那是,沈奶奶向來是個大方講理的老人,不會以狹私的念頭算計自己的子孫後代。而且是真愛自己的子孫的,有什麽錢都花在自己兒女身上了。


    沒錢的沈奶奶,即使死了分家,說遺產留給自己孫女,沈佳音也不能拿到大頭。最重要的是,老人家固然疼愛孫女,可不見得很偏袒。老人家平常照樣接濟沒錢的老三。許秀琴這麽做,真的是沒利可圖。太奇怪了。


    好在現在佳音自己有錢了,許秀琴為從中分到毛利,不會再害佳音。隻是,還是需要小心。


    一行人看完現場,從原路返迴,坐上麵包車,直奔火車站。


    沈家老宅,沈老三推開門的時候,隻見沈奶奶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他走過去,小聲叫道:“媽——”


    沈奶奶迴了神,抬起臉,看著他又像失神,不可置信:“你來做什麽?”


    兩個兒子都是平日裏極少上她這裏一迴。


    “佳音走了嗎?”沈老三打量空蕩蕩的院子,感覺,客人走後的餘溫在空氣中留蕩。


    “走了。”沈奶奶一聲歎息,倒是不怪他,要怪隻能怪自己當年為他找的這媳婦。


    沈老三又問:“那梨,她帶走了嗎?”


    “你好意思說!”沈奶奶抬眼瞪著他,“怎麽教的孩子?當然,我知道孩子都不是你教,你媳婦教,可你至少該過問一聲。你瞧瞧曉貴給她留的什麽紙條?說佳音不請他吃飯的話不會送梨。哦,堂姐是用梨買來的嗎?”


    沈老三沒吱聲。當時兒子往袋子裏塞字條時他瞅見了,但沒阻止。他本以為一張字條沒什麽大不了的。萬萬沒想到兒子會寫出這樣的話。


    “他都被你們慣壞了。現在,佳慧跑出外麵鬼混沒迴來,已經沒有人家能看得上她了。都是你們慣壞的。佳慧沒得救,你要讓曉貴都沒得救?你當老公不稱職,但不能當個爸都當成這樣。”沈奶奶是愛子心切,難得說老三這麽一迴。


    沈老三垂著頭默默挨批。


    “你有什麽主意?”沈奶奶問他決心。


    “我,我也不知道。”沈老三感覺有心無力。家裏,現在就是連自己老婆,都有時候說不動兩個孩子。他更無從下手。


    沈奶奶翻白眼的心都有了,甩了袖子進屋。


    沈老三跟在她後頭。


    沈奶奶衝著他:“你跟我做什麽?你平常不是來我這裏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嗎?”


    “媽——”沈老三噎噎唾沫和口水,“我剛在路上遇到二哥了。他和我提到佳音嫁妝的事。”


    儼然這事兒被沈毛安昨天在尤二姐檔口一鬧,哪兒都瞞不住了。沈奶奶本想自己找尤二姐解決這事的,老三家裏都快揭不開鍋,她幹脆想瞞著老三。


    “我和二哥都是她叔,大哥死的早,大嫂去的早,我和二哥當叔,理當負起責任來為她操辦這個事。讓她嫁的風光些,以免她到夫家後被人看不起,受委屈了。”沈老三道。


    沈奶奶聽完他這番像是做叔的話,歎:“你說的是實話。可是,你怎麽辦呢?你家裏,曉貴要上學,老婆孩子要你養。你看你自己這條褲子,穿了十年都沒換。佳慧去到外頭,肯定還向家裏伸手要錢吧?這丫頭,在外不能省著花嗎?就不能想想你一條褲子穿了十年嗎?”說到後麵,沈奶奶為兒子心酸,嗓子都哽咽了。


    沈老三忙讓沈奶奶坐下,道:“媽,您當年,一條褲子穿了二三十年,破了補,補了穿,不也沒有半句抱怨。”


    “那年代,能和這年代比!我那年代是什麽年代?連吃飯都成問題的年代,這年代,是剩飯到處倒的年代。”沈奶奶一邊這麽說,一邊心裏卻是挺安慰的。兒子窩囊歸窩囊,好在孝道。


    “都一樣,我這不是說連買一條褲子的錢都沒有,隻是省著。”沈老三實事求是道。買褲子,現在一條不也才幾十塊錢,換一條,還是能的。


    “但是你省下來的錢,都被人給亂花掉了!”沈奶奶氣就是氣這一點。


    沈老三難得在這問題上點一下頭:“所以,我和二哥說我想清楚了,這迴省下來的錢,不給他們亂花了,都花在佳音嫁妝上。”


    沈奶奶又是被他這忠愚的性子給弄得哭笑不得:不給許秀琴他們亂花,他可以給自己買點東西,非得拿出來給別人算什麽。


    話說到這份上,拗不過他,沈奶奶說:“我和你二嫂先商量商量這事怎麽辦,到時候看要出多少錢,買什麽東西,再和你說。”


    “行。”


    “還有,你應該聽你二哥說了,毛安,以及你那兩個妹子,你不要去和她們說什麽大道理要她們在佳音這事上出錢了。免得她們心裏不舒坦。”沈奶奶想想那三個到頭來算計到娘家的女兒,真心心底有些寒。


    這邊,麵包車開到火車站,附近有家郵局儲蓄所。沈佳音走了進去後,拿出自己的銀行卡,準備給沈奶奶存點錢。這迴她沒有帶現金塞給老人家,主要是想塞多點,現金不好帶,再加上怕老人家不讓她塞錢。銀行卡刷過去,她一年的工資全進了老人家的戶口,她長長地鬆出口氣。說實話,自從前晚上被她發現老人家的戶頭隻剩幾百塊錢,她的心一直被揪著,揪的很緊。


    沈奶奶上迴離開北京就有過不讓她塞錢,並且騙她說:自己戶頭上有幾萬元存款,手頭很闊綽。


    幾萬實則隻有幾百,她奶奶平常是怎麽過日子的,她都不敢想。


    姚爺自始至終在旁邊陪著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在她辦完轉賬的事後,把她手牽著,道:“如果奶奶願意,她可以搬到北京來住的。”


    沈佳音搖搖頭:“北京霧靄。”論空氣,論環境的條件,老人在老家的話,對健康比較好。隻要不是老人家在村裏呆不下去。


    “那麽,我們可以多支持你二叔和二嬸,讓他們有能力多照顧老人,為老人撐腰。”


    她眼睛一亮,朝他點頭:這主意好。


    姚爺笑笑,摸她下腦袋。


    隻是在姚爺心裏同存在一個疑問,這尤二姐怎麽賺到錢的,光是經營一家小賣部能賺到大錢嗎?很難以想象。


    到了車站候車室,等車來時,和其他乘客一樣坐在候車凳上。不是節日,站點上下的旅客不多不少,可以接受。


    高大帥走去幫他們買水。姚子寶看著行李包,大件的都拿去托運了。姚爺走到一邊打電話迴單位報告自己什麽時候歸隊。沈佳音低頭給嚴雅靜迴複短信,告知自己到達的大概時間。這時候,在他們坐的地方後麵走來一群小夥子和姑娘們。約是三四個人,邊說邊聊邊笑。話聲挺大的,直接傳進沈佳音他們的耳朵裏。隻聽這些人說道:


    “你們這迴去北京,要去找佳慧嗎?”


    “找她做什麽?”


    “怎麽?你們不知道?佳慧昨天才打電話給我,說她在北京泡到大款了。”


    大款,等於money。


    “真的?!”


    “別聽他的,佳慧那丫頭吹牛又不是一迴兩迴事了,騙你們的。你們不記得了,有一迴她說自己泡到什麽大學生,結果,什麽大學生?那學生證是假的。”


    “不過,這迴有可能是真的哦。她在電話裏像我炫耀她的新手機和手鐲。她真是有一部新手機,用那攝像頭直接和我通話視頻。我清楚看到她手裏握的手機是土豪金。”


    幾個人聽得目瞪口呆的。


    姚子寶拿手枕著下巴,眼皮子一眨一眨:佳慧,這名字貌似在哪裏聽過。


    “是沈佳慧嗎?!確定是沈佳慧嗎?!她老爸沈老三,窮光蛋的那個!”


    “有必要大驚小怪嗎?那丫頭是挺喜歡吹牛的,可你們想,她那臉蛋像她媽,長得像一朵花,或許真是能騙到大款。”


    “好笑死了。她長得像她媽能騙到大款?她媽怎麽騙不到大款嫁了個窮光蛋呢?”


    一群人笑是笑,但幾個要去北京的,已經決定去找沈佳慧了,沈佳慧如果是吹牛他們可以笑話她,如果不是吹牛他們更肯定要去找她借錢不還。


    姚爺走迴來時,那群人正好嬉笑完提起行李往其它地方走。看到自己弟弟衝自己擠眼睛,姚爺問:“你沒看好你嫂子?”


    當哥的現在隻記得自己老婆。姚子寶有氣沒力,走到一邊和哥說:“哥,沈佳慧是誰?”


    “沈佳慧?”姚爺眯下眼,不是沈老三的女兒嗎?


    “嗯。剛有群人說她在北京泡大款了。”


    姚爺有一秒鍾的當機。隨即反應過來,拍拍弟弟肩膀:“你迴去後幫我拿計算機人肉,把她泡的大款找出來。”


    能被沈佳慧泡到的大款,想必不是貪汙腐敗犯就是腦筋有問題的。前者的可能性較大。他姚爺要抓住這機會當功臣。


    “高大帥沒迴來嗎?”姚爺看下火車站裏掛的大鍾,是快到點了。


    “沒呢。”姚子寶也很納悶,“這裏買瓶水很難嗎?”


    高大帥是不止買水,還要偷偷在迴去前,瞞著姚爺和君爺打報告做總結。他這次來,背有君爺交代的另一個任務的。


    君爺是剛接完姚爺的電話,再來接他的,一接到他電話先說:“嗯,我聽子業說了,說你們今天迴來。”


    “在迴來之前,我們去了趟他們以前出事的地點,初步可以認定有人有作案的可行性。至於動機,很有可能是自家的矛盾。”


    “如果是沈家自家的矛盾很好解決,不打緊。”君爺於這點不需要替姚爺擔心,又問,“其它呢?我讓你辦的那件事呢?”


    君爺讓他辦的那件事,即是關於沈奶奶的。


    “這事真不好辦。”高大帥先訴苦向爺討糖吃,“我要瞞著姚爺,上村長家拜訪。後來聽說現在村長村支書,都不是沈奶奶那個年代的,再找到了以前的村長和村支書。發現,當年的村支書升職,現在好像是到某某城裏當大官了。那自然是找不到了。”


    “長話短說。”君爺打斷他連篇叫苦的廢話。


    不能繼續賣乖的高大帥悻悻的:“以前的村長,頗費周折是找到了。但是,他得了老年癡呆症。”


    “這麽說,你是連蛋都沒能找到一個?!”


    “不。村長什麽的,找不到問不到,我這不就找來找去,找到一個百歲老人,聽說耳朵沒聾,腦子也沒壞,跑過去問了。據他本人迴憶說,沈奶奶的老公確實是個兵。沈奶奶一直住這個村,反而是她老公找沈奶奶找到這個村,娶了沈奶奶在這裏安家的。”說完這些情況,高大帥心裏其實很納悶,君爺讓他調查這些做什麽。是幫姚家調查沈家的背景是否清白嗎?沈家那個幾乎一窮二白的背景能不清白?他就想不明白了。再有,這事兒不是一早姚書記已經派專人調查過了嗎?姚書記的大臣都調查不清楚的事情他高大帥來的話肯定結果一樣。


    因此,君爺讓他調查沈奶奶肯定是為了其它的事。


    果然,君爺在電話對麵輕輕地一笑,好像對他調查出來的初步結果已是有點滿意,君閻羅笑的時候聲音是很恐怖的。高大帥周身起雞皮疙瘩。


    “我讓你帶的那張照片,你有沒有給人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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