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一個巍巍顫動的身影,兩隻手用力地抓著手機,十隻指甲都能在堅硬的手機外殼上扣出個洞。舒榒駑襻


    “手機好像是落這裏了吧。”門口忽然傳來一聲。


    裹著被子的影子忙把手機扔到了桌上,把頭埋進了被坑裏。


    蔓蔓家


    “怎麽了?”


    蔓蔓是拿著被掛掉的手機,呆了陣,見老公疑問地望過來,擱下了手機:“方醫生不知是忙還是怎麽的,沒有說話就掛了線。”


    “是嗎?”


    這麽奇怪的事?


    方敏是君爺的下屬,向來對蔓蔓是禮讓三分,主動打電話來又掛掉電話?


    深思上後,伸手拿過老婆的手機再撥打方敏的電話,這迴是忙音不通。


    “算了,可能方醫生正忙著。”蔓蔓要老公別忙活。


    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蔣衍再撥了一次,這一次,有人接了電話,自稱是個護士,剛好方醫生的手機擱在她那裏保管。


    “方醫生忙著呢,她手機落在我這裏了。”


    “可她剛打電話給我太太,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啊?剛才這手機有打電話打給你們嗎?不好意思。可能碰到按鍵了。”


    “是嗎?可我再撥了一次,又是你們對麵在通電話,不通。”


    “是線路不好電話不通吧。反正我沒有打過電話。”對方答到這裏,好像對被追三到四有點不高興,“你們是哪位啊?是不是有什麽事,這樣,要不要我轉告給方醫生?”


    “不用了,既然她忙。”


    “那好,我掛了。”


    掛上的電話,完美無缺的應答,沒有一點可疑的痕跡。


    “算了。”蔓蔓拿過手機。


    蔣衍坐下來,擁住她,是往她額眉角上再輕輕一吻:“如果下次要去產檢,記得通知我,我陪你去。”


    “嗯。”老公陪不陪,蔓蔓覺得無所謂,並不是所有孕婦去產檢都要老公陪著的,以前歡兒沒有念書時陪她,現在有她媽陪著。不過老公既然堅持要陪,蔓蔓也高興。


    第二天,蔓蔓多了個心眼兒,打電話問初夏,是不是方敏有過電話要她去產檢。


    初夏納悶地說:“沒有啊。上迴我們去做產檢時,不是說要再過兩周,才去做個b超嗎?”


    “喔。”


    “怎麽迴事?方醫生通知你改時間了嗎?”


    “沒有。”


    聽她說沒有的初夏,去沒有就此擱下話題,是有點埋怨地說起來:“你說方醫生怎麽迴事?都兩個多月這樣了。一直連麵都沒有和我們見上。到時候,我們生產的時候她能不能迴來?”


    固然是方敏把她懷孕初期的那點小毛病治好了,但這熟悉的主治醫生一直讓其她醫生代替給她們做檢查,當然會擔心,會害怕。沒有可靠的醫生在身邊,等於失去了主心骨。若中間出了什麽問題,方敏若在外地,恐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那怎麽辦。


    “她很忙,不過你我都知道,她是個負責任的醫生。”蔓蔓嘴上這般說,心裏倒是一樣有些擔心,主要是初夏是她介紹過來的,而且初夏比她早一個月生產,她心裏對此有一份責任。


    方敏人是很好,醫術又很高明,很多人慕名而來。初夏知道自己怨不得方敏。


    “行吧。我相信她。”初夏悻悻道。


    為這事,蔓蔓不得去找上自己的哥想點辦法,想詢問方敏是怎麽了。然她哥竟然不在單位,今天請假翹班了,不知去幹什麽事。


    ……


    百貨大廈


    兩個英姿修拔的男子走進母嬰用品專賣區,一下,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年輕的商場服務生,都拿眼球往他們身上瞟。一個看起來冷酷,一個看起來像桃花男,都是衣裝整潔,品位高尚,英氣逼人。


    這樣的男人出入母嬰用品區,卻隻能讓人望而生卻。因為一般意味是結婚後有孩子了。


    幾個年輕的服務生互相推搡之下,其中一個走了出來,走到兩個男子麵前,笑容滿麵:“兩位先生想買什麽?請問是給孩子和太太買什麽東西?”


    “不是。”


    都尚未婚娶的兩爺,自然都搖頭否認。


    “那是買嬰兒用品的?”單身男人來買母嬰用品,又不是買給自己老婆,服務生隻能想到他們是買小孩子用品送給親戚朋友家剛出生的孩子。


    “不,我們不買小孩子的,我們買孕婦的東西。”姚爺攔住自作主張的服務生,問明孕婦的用品在哪個位置。


    商場服務生跟在他們後麵,一個個都挺納悶的,兩個男人是站在一排懸掛孕婦裝的衣架子前麵挑起了衣服,都說不是買給自己太太的,於是都交流起了慌張的眼色:莫非是買給懷孕的小三?


    如果知道別人是這麽想自己,兩爺必定得當場吐血。


    “這個大號的尺寸是多少?”姚爺拾起了其中一件款式尚可的,問清尺寸。


    服務生報了串數字,用更是驚疑的眼光看著他:這人對穿孕婦裝的人三圍很清楚,看來真是有小三的男人了。


    果然,男人長得這麽俊俏靠不住。


    姚爺聽了對方報的尺寸,不敢輕易相信,拿自己手掌心量了下衣服的胸圍和腰圍,接著,肩膀頭被身旁的人挨了下,抬頭。


    君爺給他個神色莫測的眼色。


    他疑惑著,迴過頭去看:一群年輕的女人,不像往日裏,一般來說,女性看到他都會流露出的那種迷上萬人迷的眼神,反而都是一副竊竊私語的神態。


    這是怎了?


    狹長的美睞夾緊兩分,對準那個最近的服務生。


    後者,幹脆是背過身去,好像躲著什麽禍端一樣。


    “有什麽問題嗎?”姚爺伸出去的手,搭落在了貨架上,慵懶的姿態,使得原本的美貌更添幾分豔色,讓人挪不開視線。


    作孽的妖孽啊~


    “你們不是買給你們太太的嗎?”


    “不是。”


    再答一句不是後,兩爺霍然都意會到對方的言外之意了,這個認知,令兩人的臉色齊齊降了幾分暗色。


    君爺恨恨的: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誤會。


    姚爺挺是無奈的,將唇角一扯:“我是陪他來,給他妹妹買衣服的,他妹妹懷孕六個月了。”


    聽是這樣,幾個服務生吃吃吃笑了起來,都挺不好意思的,說明自己不是有意誤會:“怎麽是你們來買呢?不是應該她老公來買嗎?一般,都是老公陪老婆來買,不然是女的媽媽陪女兒來買。”


    說來說去,給妹妹買孕婦裝的男人,屈指可數。


    君爺一聽到這些,心裏可氣了:怎麽範慎原買孕婦的衣服,就沒人說。他一買,就得被人質疑上。


    “不買了。”扔下衣服,冰冷的身影以寒冬三尺的溫度,往外走。


    “哎——”姚爺趕忙上前去追。


    幾個服務生都意識到自己得罪客戶了,匆忙跟上:“先生——”


    見一群人全都走遠了,隔著的一排貨架後麵,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探出了個頭,驚愕的目光盯在兩爺遠去的兩個背影上,好像一時難以消化兩爺剛才說的那些話,過了會兒,男人憤怒地把拳頭抓緊,怒罵:


    六個月,六個月豈不是和自己老婆是同期懷孕的。


    好啊,他那個弟弟,膽大包天的弟弟,比狐狸更狡猾的弟弟,把自己老婆懷孕的事瞞得這麽緊,肯定是知道了他老婆懷孕不順的事,想到時候生出孩子後反過來笑話他。


    兔崽子,要不是他今天出來剛好碰上,豈不是他要等到蔓蔓的孩子出生後,才知道自己被弟弟擺了一道。


    氣衝衝,快走出售貨區的冰冷身影,忽然一個霎然的頓步。


    跟在他後麵的姚爺,同是眉毛一挑,眼角往斜後方的方向銳利地掃視過去。如果這是發射一排機關槍,那肯定是把後麵大部分區域掃成了馬蜂窩。


    鬼祟的身影是瞬間躲迴了貨架後麵,摸住胸口,喘著粗氣逃避兩爺的子彈。不行,此地不能久留,如果爺們使個迴馬槍,他這得暴露了,要趕緊走。


    貓著腰,逃命似地抓起購物籃,跑到結賬處。


    不能棄了東西跑,是由於他手裏拿到的是人家送的百貨大廈購物卡,可以免費消費的。現在他調了崗位,沒有多少油水可以撈了。這一張卡,還是自己老母蔣母給他的。軍區裏女人用的東西缺乏,且貴得要死,昨晚堵了方敏大半夜都沒有成效,錢要省著花,害得他一清早請半天假開車迴城裏買東西。


    “請簽名。”


    在結賬單上簽上自己“蔣飛”的名字。


    左右手各提上四五袋東西,瞄著兩爺不在四周,迅速乘上電梯跑了。


    兩爺本是想走迴去,看自己剛才的感覺是不是錯覺。但是,君爺想到要迴去,等於是給了這幫服務生借口繼續笑話他,一個冷臉,繼續往前走了。


    姚爺隻好跟上他,說他:“那些女人沒有見識,孤陋寡聞,你也不用和她們計較。”


    “那為什麽別人買,她們不吭聲?”君爺冷冷地動下唇角。


    姚爺這才知道他這不是和那幫女人較勁,是和範慎原較勁,一笑,更是苦笑不得:“他是找人訂做的,如果你要找人訂做,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不怕她說你亂花費?”


    “她都舍得給我花十幾萬請我吃飯,我給她訂一兩件衣服叫做亂花費?”君爺對家人向來都是很大方的。


    隻是極少給家裏人買東西而已,一切都拜托給母親,隻是知道塞錢給人。


    知道他這脾氣,今兒能出來為人買衣服實屬難得了,姚爺搖著指頭,說不說他都在猶豫。


    冷眸,卻是忽閃了下後,一時心思又轉到別處去了:“你說,剛是不是有人在跟蹤我們?”


    君爺提這句,說明自己都十分的不肯定。


    蔣飛好歹是個軍人,意識強,受過偵查訓練,想躲起來不被發現不同一般人。


    長眉絞緊,姚爺沒有聲音,一樣不肯定。


    是很奇怪。


    他們不是沒有被跟蹤過。相反,自從嶄露頭角後,經常是,受到一些不明來路的騷亂。隻是一般隻發生在他們有任務的時候下手。


    在這種地方跟蹤他們的人?


    “不知道。”姚爺搖頭。


    君爺的眉頭挑了下,隻是想到妹妹一直是擔心他出事。歸之,這些事,還得盡可能瞞著她。


    後來,另奔個地方,找到了一家服裝店訂做孕婦裝,說好了一個星期左右取貨。


    蔣飛出了百貨大廈後,是在城裏哪裏都不敢去了,開著車急奔迴軍區。到了老婆住的醫院後,抓著東西闖進老婆病房裏。


    金美辰正臥在床上,背對著門,好像睡著了的樣子。


    幾個袋子往病人床頭的桌子上下一扔,蔣飛推了下老婆:“媽呢?”


    金美辰睜開眼,惺忪地眯著,好像沒有睡醒的樣子:“媽她可能出去買菜了。”


    蔣母嫌飯堂裏的菜成日不變,吃了膩味,堅持要自己做飯,經濟實惠。


    知道蔣母不在,蔣飛拿腳關上門後,拉了把椅子坐到媳婦床頭,拿掌心擦汗。


    “出什麽事了?”金美辰看著他額頭不斷冒汗,明顯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的模樣,問,“被領導抓住翹班了嗎?”


    “這點事算什麽。”蔣飛對自己經常的翹班不以為意,領導現在拿他沒有辦法,他媳婦如今這樣是一個人四條命,若不給蔣飛請假出了什麽問題,蔣飛都可以拿領導不近人情來法辦。


    金美辰望著他,一陣沒有聲音,眼神有些迷離。


    蔣飛一時都有點怕她這是又發作了。金美辰近來都是這樣,突然之間,就抽搐,搞昏迷。還好,方敏不知道拿到了什麽貴重的藥物,給病人下了猛藥。不然,金美辰到今天,還得在危重病房裏躺著,周身插管。


    他們嫌棄方敏下的藥貴,其實是無端找借口,如果沒有這個藥,金美辰一方麵要繼續飽受疾病折磨,一方麵住危重病房一天消費得上萬,方敏是在給他們省錢了。


    “怎了?”蔣飛拉拉她,確定她是不是活著。


    “我在想,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事,和我一樣。”金美辰說。


    “你知道什麽事了?”蔣飛一嚇。


    “你先說。”金美辰堅持。


    蔣飛本來迴來,直奔到老婆病房裏,就因為這事憋在心裏頭癢癢的,想要找個人說話,但找蔣母不合適,隻好找上老婆,於是,把在百貨大廈裏麵遇到的事情經過說了,說完,憤怒地大拍桌子椅子:“他是我弟弟嗎?是我弟媳嗎?他們是想看我笑話,看我蔣飛的笑話!”


    聽到他這麽說,金美辰拉了下被單,實在不敢低頭去看自己的腹部。上次剛照的一次b超結果,醫生都說了,胎兒好像有停止生長的現象,不大好。


    她現在別說到時候能不能安全生產,就是孩子能不能在她肚子裏長好,都成問題。


    她如今懷三個孩子,卻和蔓蔓懷兩個孩子的肚圍差不多,她體重本來就比蔓蔓要重的。


    “換你說吧。”蔣飛發完一頓火,金美辰一聲不吭,隻讓他感到依然無處發泄,鬱悶。


    “我昨晚無意撿到方醫生的手機,看到有蔓蔓的號碼在她手機裏。”金美辰說。


    “這麽說,你昨晚上就知道了?”蔣飛一驚之後,皺著眉頭埋怨起她,“你怎麽不和我早說?”


    “我本就想告訴你的,可你昨晚走了後一直都沒有迴來。”


    這個醫院,坐落在軍區邊境,手機通信還可以。但是,蔣飛住的宿舍位於軍區裏麵,可就沒法手機通話了。


    蔣飛想明白這其中的理後,沒有繼續埋怨她,是忽然靈光一閃:“你說方醫生有她的電話?”


    “是,我打電話過去,聽到蔓蔓自己承認,方醫生應該是她的主治醫生。當然,蔓蔓不知道是我打過去的。”


    蔣飛聽完,激動地把拳頭一抓:這可以說是天沒有絕他們的路嗎?


    “蔓蔓找上方敏,八成她的情況也不太好。”蔣飛有膽地推斷,“如果我們這邊把方敏拖住,讓方敏把你治好了,而蔓蔓沒有名醫治,她最後的情況隻能是淪落到你這樣的情況。”越說越興奮的蔣飛,幾乎能篤定自己的推斷絕對沒有錯:“不然,他們為什麽瞞著我們蔓蔓懷孕的事?”


    金美辰點了點頭:“我也這麽想。”


    一致認定,怎麽都得把方敏給拖住了。


    蔣飛繼而心情大好,解開購物袋,一邊哼小曲兒。


    金美辰低著頭,閉上的眼皮子,不時不刻地哆顫著:不能,隻是這樣,還不夠,不足以打消她心底的顧慮。


    她老公最多被人笑話,而她一旦敗下陣來,下半輩子可就全完了。


    自從聽到昨晚蔓蔓說自己懷孕後,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見她的小孩,變成了蔓蔓的小孩。


    咬緊牙齒:蔓蔓,決不能蔓蔓搶走屬於她的孩子。


    至於出去的蔣母,並不是去了菜市場,而是打了車,去找女兒蔣梅。


    大兒媳這樣的情況,方敏又不肯幫忙,蔣母是看在未來的孫子份上,拿出了自己和丈夫的私己錢給他們夫妻倆補貼。但是,她心裏不舒服,想著去哪裏再弄點錢,不能隻是她和老公掏錢。因此主意打到了另外兩個孩子身上。


    找到蔣梅那裏時,蔣梅在單位上班。


    蔣母不怕臉皮薄,就此在女兒單位裏坐著,從中午坐到下午,非要纏到十萬塊以上的數目不可。按照金美辰這樣的消費情況,其實,十萬,可能隻夠花上一兩個月。


    蔣梅是拿死工資的,自己要養孩子,要養車,小孩子上學生活的開銷多大,誰都知道。怎麽可能一下拿得出十萬這麽多去支援自己的大哥大嫂。


    “你現在不是再嫁人了嗎?之前你離婚時,我怕你不夠錢花,還給你塞點錢,這裏麵有你哥你大嫂一份的。”蔣母搬出了之前的事來說。


    蔣梅覺得挺倒黴的,之前那筆一千塊,是母親硬塞給她的,又不是她去和人家要。再說,一千塊能和十萬塊比嗎。


    “如果隻是一千塊,我現在就可以給大哥大嫂。”蔣梅被纏的都不耐煩了。


    “阿梅。”蔣母如今學聰明了,沒有立馬發脾氣,噓長氣短,“你們畢竟是幾兄妹,手足情深。你大哥大嫂這樣子,你如果是沒有能力,我當媽的,也不會過來說讓你幫你大哥這個忙。但現在,你家裏沒有第二個孩子不是嗎?隻有東子一個,你現在的老公賺錢,比起你以前的老公,不知道多上多少倍。你如果說你沒有能力幫這個忙,我怎麽和你大哥大嫂解釋清楚呢?”


    問題是,她老公拿給她的錢,她不能亂花啊。


    實際上就是,趙文生和她媽她大哥一家,關係都十分惡劣。別說給錢,不見麵幹架,就很好了。


    她要掏出來支援娘家,隻能是掏自己的錢。


    “不然,你五萬,讓阿衍和蔓蔓出五萬。”本來,蔣母是打算每個孩子拿出十萬的,現在隻能打個五折,不能再減了。


    蔣梅苦的要死,眼見,那些進出辦公室的同事,都把她媽的話記住了。


    ……


    兩爺辦完事迴到家。


    陸家客廳裏,蔓蔓和陸夫人一人拿著一個毛線球,在準備給小孩子織過冬的衣物。買是簡單,但是,什麽東西,都沒有比自己做的貼心。


    蔓蔓想給兩孩子織小背心,顏色都選好了,都是鵝黃色,男孩女孩都適合。


    陸夫人就此說起了大兒子:“其實,陸君告訴你是男孩女孩,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們又不會做出違反計劃生育的事情。”


    “哥的脾氣媽您不是不知道,算了,他沒有違反規章製度也是對的。”蔓蔓可不想為可有可無的一點小事麻煩自己家人。


    門口,門鎖哢一聲,說到的當事人進來。


    “陸君。”看到是大兒子,陸夫人問了,“你今天沒有上班?”


    “是,有點事。”君爺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去給家裏人買衣服了,要給人一個驚喜。


    陸夫人雖覺蹊蹺,但沒有二話。大兒子經常是連周末夜晚都加班的,整個一個工作狂,如果能偶爾翹班,放鬆下神經,想必兒子的領導都不會反對。


    蔓蔓看自己哥迴來了,心裏有事,擱下了羊毛筷子,站起來,尾隨君爺進了君爺的房間。


    剛脫掉個夾克外套,卷著襯衫袖管,迴頭看到她居然跟到自己房裏來了,冷眉蹊蹺地一挑:“找我有事?”


    “是這樣的。”蔓蔓磨磨口,“我想問一下方醫生是不是近來都沒有空迴來?”


    方敏的問題。


    冷臉默了三分鍾。


    一時,蔓蔓都快以為方敏這是病了還是怎麽了,因為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是不是我不該問?”蔓蔓小心地收迴前麵的話。


    她的懦聲,讓他一下迴了神,口氣依然尋常那副口吻:“你找方敏,是因為產檢的事?她是有些忙,這樣,從下次開始,我會代她給你做產檢。”


    迴答根本是,與她想問的,完全兩碼事。


    蔓蔓一個汗:“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以等方醫生。”


    她這意思,他卻是聽得分明。


    眉梢,不悅地揚上半截,眸光裏有絲咄咄的氣勢:“怎麽?不滿意我代替她給你看?”


    蔓蔓再一個汗:“不是。”


    她是真不滿意,都不敢當著他強大的自尊心掃他的顏麵。


    “我先和你說明白了。我之所以找她,是我沒空。但是,你這主治醫生是我不是她,這是我一早就和你說的很清楚的。”


    毫不猶豫,厲色,是要糾正她錯誤的觀點。


    在蔓蔓聽來,這是君爺帝王在再三強調自己的權威。


    月兒眉撇撇:“那,初夏本在方醫生那裏看的,既然你是說方醫生不方便,你也幫著給初夏看?”


    純粹是想刁難他一下。


    哪知道,他眉毛都不皺,說:“順道把她帶來吧,現在給她換一個醫生也麻煩。”


    蔓蔓腳底差點滑,心裏惶惶,沒想會無意間把死黨給拖下水了。


    “哥,你這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她舉起手想捂住胸口,壓住驚慌。


    迴頭,戴出副專業的厲色:“你哥有和你在這種事上開玩笑的嗎!”


    客廳,聽見門鈴響,陸夫人走去開門,見是幹兒子拿著袋水果進來。


    “我媽說自己單位分的多了,左鄰右舍都分一些。”姚子業剛笑眯眯地和陸夫人說了這句,就兩人一起聽到了房間裏傳來君爺曆來發怒的那把嗓子。


    “哎,他們兄妹不知道又為什麽拌嘴了。”陸夫人都頭疼。


    大兒子和女兒,三天兩頭一吵,家常便飯。


    “幹媽,我去看看。”姚子業將袋子蘋果擱到客廳的桌上後,輕手輕腳走近到房間門口。


    蔓蔓正在房間裏和大哥磨嘴:“哥,這事不行的,之前的醫生說初夏可能難生,需要剖腹產的。”


    姚爺聽了她這話,都替她捏把汗:她這不是剛好踢到君爺的鐵板嗎?


    論自然接生,可能君爺還不擅長。剖腹產,對一個外科醫生來說反而不難。


    在君爺要再次發怒之前,姚子業走了進去,道:“囡囡,你出來,姚大哥和你說幾句。”


    蔓蔓也不想對著自己哥說不通的冷臉,和姚子業說,說不定還能說出點門路來,於是點下頭,和姚子業一塊是走到了陽台。


    看了眼她已經隆起很明顯的肚子,姚子業忽然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間,他心裏麵那個聲氣十分虛弱的小妹妹,已經真是要當孩子的媽了。這讓他心頭有點緊。


    “姚大哥,你有什麽話說吧。”蔓蔓沒有注意到他臉上忽閃而過的神情,說,“可我想說,我哥給我們兩個接生,是不是真是不合適。”


    “囡囡,姚大哥也認真和你說。即使給你們換一個醫生,現在,你哥和我,都無法保證那個換了的醫生會不會屆時和方敏一樣出現這樣的意外狀況。”


    蔓蔓一愣。


    姚爺這言外之意?


    “我想,你都多少知道以前發生的事。你哥和我,是都經曆過那樣的事後,都知道最後誰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說著如此沉重的話題,姚子業卻顯得很平靜。


    可以見得,對他們來說,這樣的事是司空見慣了。


    “姚大哥?”抬起的月兒眼,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模糊,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正地認識過一樣。


    她知道,他和他哥,一直都是很強勢,讓人的感覺是無所不能。然而,在這無所不能的背後,是危機重重,一點不小心都可以置人於死地。


    “不要想多了。”感覺是話說重把她嚇到了,伸出去的手,溫柔地在她肩上握住,“姚大哥和你說這些話,是想讓你安心,可不是想讓你憂愁的。”


    蔓蔓什麽都沒有說,望下他,又望向房間裏那抹冷冰冰的影子。


    ……


    晚上,陳孝義過來吃飯。


    蔣衍親自去接人。蔓蔓抹完桌子,擺上碗筷。


    客人到了。


    蔓蔓抬頭一看,果真是自己前段時間才見過的人。


    記得這個男人當時是和姚爺在一塊,一個幾乎都不說話的男人,但不像她哥一樣冷,比較像個悶葫蘆。


    “我介紹下,我媳婦蔓蔓,這位是陳孝義少校,救過我一命。”蔣衍在門口介紹。


    “嫂子,你好。”陳孝義今天是下班直接過來,仍是那身軍裝,手裏拎的是上門拜訪的禮物,是路上買的。


    “進來坐吧。”蔓蔓忙讓開位子。


    兩個人,都表現出像是第一次見麵的樣子。


    蔓蔓覺得是第一次見麵,因為上迴,她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因吃飯的時間尚早,三個人先在客廳裏坐了會兒。


    蔓蔓就著坐在一旁,是沒有想到陳孝義與自己老公,好像感情不錯,兩個人交談甚歡。


    “這麽說,莫少校是去參加軍事演習了?”陳孝義這話,表明是連莫文洋都認識的。


    見媳婦在旁聽著都露出一臉的困惑,蔣衍笑道,說起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陳少校救過我的命後,都曾在一個部隊裏幹過。當時,運輸我到後方醫院的車,就是莫文洋開的。”


    “你——受傷?”這事雖是向公公打聽過,不過既然今天老公好像有意要說,蔓蔓問。


    蔣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稍微別過臉,在她的視線再三追過來後,咳一聲,示意陳孝義代言,這樣可省略他受傷那一段。


    陳孝義接到他這暗示,也頗為吃驚,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自己說,難道是怕媳婦笑話,於是說起這個故事萬般小心翼翼:“是這樣的,當時,其實,他傷得不算重,在路上,不到一天,就醒過來了。”


    就這樣?


    蔓蔓向一句話帶過的陳孝義,表達出更強烈的不滿。


    陳孝義無可奈何,隻好加上一些無所謂的話充實這個故事:“後來,他朋友到醫院裏找他,我還原以為他家裏是做生意的。”


    嗯?


    蔣衍拚命地咳,都沒法堵住已經把話說出去的陳孝義的口。


    老公家裏人做生意?


    “不是的。”陳孝義感覺越描越黑,但是自己知道的事,不能亂說,於是沒有顧及到蔣衍的眼色,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知道,他爸是當軍人的,不是做生意的。那些做生意的,隻是他交的朋友。”


    老公有許多做生意的朋友?


    怎麽她一個都沒有聽說過?


    蔓蔓的訝異,可想而知。想著自己枕邊人,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心裏都會挺詫異的。


    當然,成了夫妻,不一定是,什麽秘密都得對老公或是老婆說。但是,這樣的事,老公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因素不能對她說的吧。


    想到老公給她的兩本賬本,其中一本進賬不少,蔓蔓心裏又是沉甸甸了。


    “那些生意人都是參軍以前認識的,基本都沒有關係了。”蔣衍看媳婦臉色不好,咳咳兩聲,一向愛玩笑的臉收起了神色,挺正兒八經地說。


    可蔓蔓已經打了十二分警惕了。


    正好是,蔣梅是在快被蔣母逼得上梁山時,打來個電話。


    知道弟弟疼老婆,自己有多少錢,都是交給老婆管著,蔣梅先和蔓蔓商量起來。


    “二姐,什麽事呢?”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點事,想要向你和阿衍支點錢。”蔣梅不敢說是蔣母來要錢,隻好說成自己要錢。


    “出什麽大事了?”蔓蔓握著話筒,詫異十分。


    因為她知道蔣梅不是沒有錢,而趙文生更不會沒有錢。不是沒有錢的情況下,突然來向她借錢,足以說明是出大事了。


    蔣梅惱的想跺腳,旁邊蔣母緊盯不放,說:“蔓蔓,你什麽都別問,先借我五萬好不好?”


    既然對方說不要問,蔓蔓體恤蔣梅,心裏一思量,道:“二姐,五萬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先給你十萬吧。你借過去後,沒關係,慢慢還我。”


    蔣母一聽小兒媳一出口即是十萬,眼睛驀地發出金子的光:什麽時候起,自己小兒子小兒媳,這麽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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