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蔓蔓姐畫的?”溫明珠順溫媛的視線同發現了畫,震驚。


    溫浩雪不是學畫畫的,沒有她們兩人的感受大,但是,見蔓蔓是和姨媽姨父認識的,同樣一小驚。


    在溫媛和溫明珠強烈的指示下,走向那幅水墨畫,指頭在玻璃畫框上琢磨地劃一道痕,問張晴:“姨媽,你——認識這個畫家?”


    給她們衝茶水的張晴,一時沒有發現她們三個剛才的表情,實話說:“聽說市區某地新開了多家畫廊,你姨父和我那天閑著無聊到那裏亂逛,沒想到,發現不少值得栽培的年輕畫家。尤其是這個叫溫蔓的女畫家,你姨父一看她的畫,就特別喜歡,說是少有的靈氣,一口氣把她現有的作品全買下來了。可惜她作品不多,你姨父說等她作品多一些,會考慮找讚助給她辦個個人畫展。”


    什麽?!


    蔓蔓辦個人畫展?


    三個溫家姐妹同時臉色一僵,一降。


    暗中握拳,溫媛輕輕地咬下唇,嘴角輕輕一揚:“是嗎?可是這些畫確定是她本人畫的嗎?”


    提水壺衝花茶的張晴,訝異時把水潑出了一些,急忙擱下水壺迴身問:“你認識她?”


    溫浩雪反應慢一拍,溫明珠馬上接上話:“阿姨,不想瞞,蔓蔓姐是我們的表堂姐,還是媛媛的親姐姐。媛媛會連自己姐姐的畫什麽樣都認錯嗎?”


    一聽這,事態嚴重了,讓人代筆作畫,好比做賊一樣,在文化界是最恥辱的事情。張晴迴想起來,自己和丈夫並沒有看過蔓蔓親筆作畫,隻看過蔓蔓給人修畫做的是裝裱師的工作。不是看不起裝裱師,是裝裱師與畫家是兩種行業,不能同言而論的。


    因為是裝裱師,所以可以隨時隨地偷人家的畫冒名自己嗎?


    張晴的臉風雲色變。


    溫家三姐妹都在心頭悄悄鬆口氣。


    “你給我實話說。”拉住溫媛的手背,張晴仔細問道,“你姐姐的畫是怎樣的?你怎麽會覺得這畫不是你姐姐畫的呢?”


    溫媛臉色像是尷尬地笑笑:“阿姨,你這麽要求我,有點強人所難了,她畢竟是我姐姐。”


    “是你姐姐也不可以做犯法的事情。”張晴以嚴肅的口氣說。


    張晴愈是看重懷疑這事,對溫家三姐妹來說,愈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阿姨。”溫媛打開自己的手機,從裏麵調出一幅畫,“雖然我姐姐畫畫不怎樣,但終究是我姐姐,作為妹妹,我是很喜歡她的畫的,所以常把她的畫照下來放在自己手機裏。”


    手機上的畫遞到眼下,張晴隻要稍微看一眼,都知道絕對與自家中懸掛的這幅水墨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張晴臉色大變,匆匆進房像是去打電話。


    見姨媽走開了,溫浩雪跳到溫媛旁邊,湊著頭一同看那手機上的畫,哎一聲:“沒想到你還留著這畫。”


    手機上的這畫,的確是蔓蔓畫的,但那是蔓蔓剛開始學水墨畫時做的畫,連基本的畫畫技巧都沒能掌握好。


    輕輕把相片掩上,溫媛嘴角一勾:“當然,這是我的動力。蔓蔓姐這麽差,爸媽都要靠我,我不努力怎麽行呢?”


    溫明珠眸光流轉。溫浩雪一摸鼻子。


    不管怎樣,蔓蔓這迴肯定要栽了!


    ——《大婚晚辰》——


    杜宇去到畫展舉辦中心,詢問幫蔓蔓報名參賽的事。


    哪知道對方工作人員忽然對他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改變,直接趕他走,甚至罵他不懂得做賊心虛。


    杜宇聽了很火,搬出舉薦人的信用:“我是奉西敏教授和他太太介紹來的。”


    這不看佛麵,要看僧麵吧。


    “是奉西敏教授的太太親自打電話告訴我們,說你們讓人冒名頂替作畫,要我們馬上取消你們的參賽資格!”


    杜宇懵了,一麵打電話找奉西敏教授,因為沒人接,一麵憂心忡忡走迴畫廊,根本不敢和蔓蔓提這個事。


    一個畫家被人汙蔑是小偷,可以說,在文化界的生涯是要毀了的。


    結果,杜宇和初夏商議這個事的時候,蔓蔓從外麵走過剛好聽見了。


    茶杯跌在地上化為粉碎。


    初夏急忙出來,對她說:“別急,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我們找奉教授他太太說明清楚。”


    “可他們不接我們的電話,不是嗎?”蔓蔓眉尖細擰。


    “我們打聽他們的住址,然後直接去他們家找他們。”初夏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發現蔓蔓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隻好打電話向蔣大少求助。


    蔣衍接到求助電話,從奉西敏三個字,馬上聯想到了莫文洋。迴課室找到莫文洋,一把攬住莫文洋的脖子,低聲地吼道:“你舅舅、舅媽欺負我老婆了!”


    “什麽?”莫文洋驚得跳起來。


    而其實,不需要求證於奉西敏教授和他太太,蔓蔓有心一想,都知道這個事有可能是誰作祟。


    這迴沒有事前通知父親,蔓蔓一個人,悄然無息走到母親和妹妹住的旅館。


    家裏本不富裕,本應節省開支,但不知怎麽迴事,這迴上到北京來,許玉娥一反常態,樣樣都說要好的。杜宇本給他們家找的旅館是比較廉價實在的地下室,許玉娥和溫媛不滿意,隔不了幾天馬上換了一家有星級的酒家。


    問過父親,說客房定金都是許玉娥掏的,至於是不是許玉娥舍得花自己私房錢想大力投資小女兒,難說。


    蔓蔓對此的疑惑本來已很深了,想母親再有錢,這麽大的日常開銷,加上要給媛媛轉校鋪路的人情費,一筆一筆累加,許玉娥是償付不起的。


    走到星級酒家,快到大門口時,剛好見一輛轎車,將許玉娥送迴來。


    二嬸張秋燕把她媽媽許玉娥送到門口,拍著手絮叨。隔的遠,蔓蔓聽不清楚她們兩人說什麽,卻是能清清楚楚地見到從駕駛座裏走下來的中年男人,正是上迴到過她家二嬸介紹給她相親的那個金老板。


    金若文是從後車座裏提了大袋小袋,陪同許玉娥她們倆上樓。


    本是近夏的天氣,應是變熱的,然心頭吹過的這一陣陣風,乃是徹骨的冰寒。


    蔓蔓一雙直直的視線凝固在許玉娥背上:那真是她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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