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眯著眼睛,看著這黑臉。


    手掌粗大,關節處好像粗了一大截子,在他偶爾揮起的掌心上,可以看到厚厚的老繭。


    雖然他衣著比較土鱉,戴著大粗金鏈子,脖子上一大截紋身,可是身上卻飄散著淡淡的藥香,仿佛剛從中藥房裏出來一樣。


    這人就算不是醫生,也是個抓藥的。


    王離心中有了判斷,黑臉是個練家子,而且還可能是醫生,十有八九,就是神農派的人。


    “殺了他”


    王離頭也不抬,指揮著小石說了。


    小石欺身向前,右掌揮起,拍向了剛剛爬起的黑臉,同時左手一收,盤旋在前胸,仿佛伺機出洞的毒蛇一樣,隨時都會出手。


    黑臉臉色一變,他意識到王離肯定是認出定自己是神農派弟子的身份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早晚都要暴露。


    手掌向上舉起,同時右腳踢出,神農十八式之神農踢爐。


    “啪”


    兩人一觸即分,迅速分了開去,黑臉向後飛出好幾米,後背撞到圍牆上,砸下好幾塊磚頭來,委頓到牆根,一動不動了。


    跟黑臉同來的幾個家夥嚇壞了。


    也就是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帶頭來鬧事的黑臉就這樣死了!


    “說吧,你們是幹什麽的?”


    王離抬起頭,看著幾個找自己賣豬的家夥問了。


    拿鐵蛋的小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哥,我不想死啊,我就是打醬油的,這鐵蛋根本不是鐵的,就是隨便撿了兩個,過來嚇人的。”


    “我就是開豬場的,家裏有點小勢力,在左近有些名氣,養豬這個行當裏,我家說話,有點用處。我聽黑臉說這裏有家人要開豬場,就想著過來恐嚇恐嚇,好給家裏拉點生意。”


    臉上有塊傷疤的男子說著,語氣鄭重,既沒有膽怯,又沒有囂張。


    猥瑣小老頭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王離,眼睛咕嚕嚕亂轉。


    “好了,既然你們都是受騙來的,我也不難為你們,都走吧。”


    王離擺了擺手,示意幾人走吧。


    小石處理黑臉迴來,看到滿院子的都沒了蹤影,不禁奇怪的問了王離。


    “師叔,怎麽把那些人放走了?”


    “難道把他們都殺了?”


    王離一臉無奈的看著小石,不錯,剩下的三個人裏肯定有神農派的奸細,可自己又不是殺人狂魔,隨便殺人對自己沒什麽好處。


    小石一臉愕然,好像是這樣,師叔又不是殺人狂魔。


    村子外麵,一輛車駛過,拉上了小老頭三人。


    前座的司機探過頭來,遞了根煙給後麵的小老頭,笑著問了。


    “建武師兄,見到王離了沒有,他這人是不是跟大家說的那樣,囂張跋扈,易怒護短?”


    小老頭抽了口煙,用力在臉上掀了一下,一張人皮麵具被撕了下來,露出李建武的模樣,正是林四海的哥哥李建武。


    李建武吐了一個煙圈,臉上滿是得意。


    “我隻是略施小計,王離就上當了,他的警衛錘殺了黑臉,你帶他們倆去局子裏報警,就說王離殺人。對了,高師弟找到那個警衛藏人的地方了吧?”


    司機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說了幾句,轉過頭對李建武說了。


    “找到了,師兄,是在村子南麵的一個果園裏,埋到了一棵蘋果樹下麵,那個看守果園的小傻子還幫他埋人了。”


    “讓高師弟盯住那裏,一有風吹草動就趕緊稟報,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李建武滿臉都是得意的笑容,誌得意滿,仿佛事情盡在掌握的模樣。


    司機對著電話說了幾句,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車子停在派出所門口,司機帶著疤臉跟醬油男進了派出所,報警,舉報上山村的王離殺人,並且把人埋在果園裏。


    李所長一臉震驚的看著報案的疤臉,疤臉是柳村豬場老板朱長貴的兒子朱勇,這小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他老爹在市場說話很有分量,他過來報警,可信度就……。


    “你確信見到王離殺人了?”


    李所長一臉不情願的問了。


    王離是什麽人,他的警衛都配著槍,如果真是遇上了強人,殺個把人,還不是跟玩了一樣。


    “不是他殺,是他的警衛殺死的,是他下的命令,也算是他殺的吧。”


    朱勇硬著頭皮說了。


    來之前那個司機有交代,如果不想死,就得如是說,如實舉報。吃過司機虧的朱勇不敢隱瞞,如實把事情的經過講了。


    “好吧,我們馬上出警,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做好了筆錄,李所長不情不願的召集起幾個警員,開車向上山村去了。


    派出所門口,司機看到警車出動,喜出望外的說到。


    “好了,建武師兄,派出所的人已經出動了,我們跟上去看看吧?”


    李建武搖了搖頭。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看看熱鬧,看他王離有沒有能耐,躲過這一次。”


    司機興奮的應了一聲,下車去看熱鬧了。


    王離家,小石不解的問了王離。


    “師叔,你幹嘛讓我把那小子丟到果園裏去,還讓我把一大條被子丟到果樹下麵的深坑裏,師叔您這是賣的什麽關子?”


    王離拍了拍桌子。


    “你小子就是好奇,去,把關著的那小子給我提出來,有人肯定以為我們已經把他殺了,我還把另外三個人放走了,中間最少有一個神農派的奸細,你說他們是去派出所告我呢,還是去派出所告我呢?”


    小石恍然大悟,出門去拉被關住的黑臉去了。


    他根本沒有殺黑臉小子,隻不過那小子太不抗打了,隻是一招,就被小石打昏了。小石就把這小子扛到了果園,按照王離的吩咐,把黑臉捆在小屋裏,抱著被子,丟到了一個挖出的深坑裏。


    王離坐在院子裏,繼續跟王老實商量結婚的事情,需要準備什麽,要迴什麽禮,都一一記錄好,生怕有什麽遺漏的。


    “王村長,王村長在家嗎?”


    李所長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個人,李所長從外麵進來,臉上滿是尷尬神情。


    麵對王離,自己這個所長就是擺設,不但是自己這個所長,就算是鄉長,在王離麵前也是擺設。


    “李所長無事不上門,看你帶著這些人過來,應該是來告我王離殺人來了吧。”


    王離的目光掃過朱勇和醬油男,意有所指的說了。


    醬油男臉色大變,雙腿戰戰,額頭上滿是汗珠子,一副隨時都想要逃跑的模樣。


    朱勇硬著頭皮,臉色難看。


    “我們是證人,是被逼來的,王村長你要是怪罪,也別怪罪我們我們就是跑腿的,也是遭殃的一方。”


    朱勇說完這句話,渾身上下如同水洗了一樣,半晌沒有再說一句話。


    王離笑了笑。


    “那你們現在可以取消報警,我相信,李所長是不會難為你們的。”


    “我們不敢啊”


    醬油男差點哭了出來,他就是看有錢賺,想要湊點錢花花,沒想到竟然卷入殺人案中,而且還被逼著做證人,惹上的還是上山村的王離,那是真正的土霸王啊!


    李所長笑了笑。


    “王村長說笑了,這是命案,就算是假案,我身為一名警員,也是要核實一下的。”


    “我說假案就是假案,你們說我殺人了,可有證據,可有證物?”


    王離不屑的看著李所長,滿臉的笑意。


    “我們有證物,就在你承包的果園裏麵,最東南角的一棵小樹上。”


    醬油男心一橫,反正已經得罪王離了,再得罪一點,也不怕了,反正是虱子多了不愁要,債多了不愁還。


    “既然有證物,那不如你帶他們去看看。”


    王離說著醬油男。


    朱勇咬了咬牙,橫了橫心。


    “既然是去取證物,那就一起去,看看究竟是什麽證物,堅決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王離笑了,果然是人性本惡啊,自己沒有殺掉醬油男和朱勇,他們倆就反咬自己一口,真當自己是泥塑的啊。


    “好啊,我們去院子裏看看,看看沒有你們說的屍體。”


    王離率先起身,向果園走去。


    王老實也顧不上再記錄什麽了,起身跟了上去,這個李所長,這次又來幹什麽,又想額前麽。


    到了果園,王離問了朱勇。


    “說吧,你們說的果樹在哪兒?”


    朱勇和醬油男一臉懵逼的看著果樹下的大坑,被挖開的大坑,裏麵什麽也沒有啊。


    “怎麽會這樣?”


    兩人都快崩潰了,來前明明說好了的,這裏埋了一個死人,剛剛被殺死的黑臉就在這裏,好好的,人怎麽可能沒了,難道說他趁機把屍體轉移走了。


    “肯定是他把屍體轉移走了。”


    朱勇歇斯底裏的叫了,仿佛被挖走的不是黑臉的屍體,而是他的命一般。


    “這不可能啊,人怎麽會沒了呢?”


    朱勇同意一臉傻逼模樣,怎麽可能,人怎麽會沒了呢!


    突然,果園裏的小屋開門,一個人走了出來,被後麵一個人推著,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


    朱勇一愣,前麵這人有點眼熟啊,待到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醬油男和朱勇一臉懵逼,仿佛要被強將了一樣叫了。


    “鬼啊!”


    眼睜睜瞧著被殺死的人,怎麽重新出現了,太沒有天理了啊!


    難道死人也會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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