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依照阮流煙的意思被壓了下來,她不想讓東方溶牽扯其中,最後對外宣布,說重華宮飲食裏有人下毒毒害皇子,接下來將會下徹查,查出來以後絕不手軟。


    阮流煙知道東方恪很愛護他們的孩子,她也是一樣,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就是為了那些背後動手腳的人收斂一點。但讓阮流煙沒有想到的是,殷明珠卻趁這個時機進了宮中,她要求獨自見到皇帝,有重要事情稟告。


    東方恪自然是不想見的,殷明珠就怕他不見。特意在話頭提上了阮流煙的名頭,東方恪對阮流煙的一切都事事俱細,就這樣殷明珠順利的見到了東方恪。


    清心殿裏,殷明珠款款步入殿內給東方恪請安,東方恪麵無表情讓她平身,語氣毫無波瀾:“你要跟朕講什麽?”


    “迴皇上,臣女想說是有關於臣女身上的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殷明珠小心觀察著東方恪的臉色,“皇上上次在圍場涉獵,其實臣女早有感應,也趕去提醒貴妃娘娘。可惜貴妃娘娘不信臣女,不然皇上那時候並不會受傷。”


    在殷明珠的記憶裏,在上一世東方恪的確是被刺客行刺了,當時事情鬧得很大,全城放榜緝拿刺客,就連偏遠的地方也收到了風信。殷明珠那時候正窩在山村裏,所以她也知道這個消息。


    不過她不知道是,隨著她重生以後,阮流煙代替她進宮,有一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比如刺客行刺這件事,這個從頭到尾都是東方恪安排的一場好戲,目的是除去蘇長白,但他從來沒想到蘇長白會在阮流煙心裏位置那麽重,所以到最後他放了蘇長白走。


    “你居然有這樣的能力?”東方恪故作驚訝的問。殷明珠見他感興趣,連忙點頭道:“迴皇上,千真萬確。臣女還知道,如果想讓貴妃娘娘順利產下小皇子/小公主,就必須要做一件事。”


    “什麽事?”


    “把娘娘打入冷宮!”


    殷明珠脫口而出,咋一見東方恪眼神漸冷,她連忙又補充道:“娘娘現在已遭人妒害,盛寵越大就越危險,如果皇上想要娘娘平平安安,還請照臣女說的做。”


    接著殷明珠說出了一個很損的方法,就是讓人破壞阮流煙的名節,傳播她與外人有染的訊息,這樣一來東方恪就能順利把阮流煙打入冷宮,隻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滴血認親。


    東方恪聽著殷明珠的話,心中冷笑不斷,好一個歹毒的女人,名節就是女人的命,壞了流煙的名節讓她到冷宮,孩子就真的能不能生下來就是個問題。這個蠢女人還敢出這麽蠢的招,簡直是活膩了!


    “砰”的一聲,東方恪手中茶杯在地麵摔的粉碎,殷明珠腿腳一軟,頓時跪了下來。


    “來人——把這個妖言惑眾,胡言亂語的女人拉下去,打入天牢聽後處置!”


    東方恪毫不留情的話語讓殷明珠心涼了半截,殷明珠突然想起一件驚天密事,連忙爬過來抱住東方恪的大腿:“皇上,你要相信臣女,臣女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臣女之言句句屬實,還有一件事臣女要告訴皇上,大堰一年內將會與東國交戰,如若皇上不信,就留臣女一條賤命,容臣女苟活半年,到時再殺臣女也不遲!”


    “你!”東方恪緊盯殷明珠的雙眼,一時間決定猶疑,最後一揮衣袖:“把人帶下去,安排在靜華宮內!沒有朕的的允許,不準踏出宮門一步!”


    東方恪對殷明珠所言並不十分相信,但為了保險起見,殷明珠的這些話還是在他的心裏留下了一些痕跡。前麵的東方恪可以對阮流煙的保護做到萬無一失,唯獨殷明珠講的最後一條,他是務必要上心的。


    東國和蘊國都是大堰的鄰國,十五年前大堰和蘊國皇帝簽訂了兄弟聯盟合約,這個合約的內容就是在蘊國皇帝在位期間,兩國不僅互不侵犯,而且要在對方國家遇到他國攻擊時派兵相助。東國在這麽多年都安分守己,不越雷池一步,不得不說這其中也有蘊國的那份聯盟讓他們忌憚,現在如果說東國要入侵大堰,那麽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動蕩才會導致?


    作為一國之主,東方恪隻能步步小心,喚來墨弦到跟前,東方恪讓他立刻派人去東國和蘊國分別打探消息,一有情況立即匯報。


    出了清心殿以後,東方恪來到了周老住的地方,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少來跟周老說說話。現在他急需要一個可以點醒他的人,周老無疑就是那個人。


    周老仿佛一早就知道東方恪,他來了以後,周老就把早已經準備好的好酒好菜上了石桌,兩人暢快痛飲,直到東方恪漸漸的吐露心聲。周老拍著肩膀安慰他,引導他讓他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對於東方恪少有的迷惑都給出耐心的迴答。


    等到東方恪離開竹林小院時整個人已經豁然開朗,就在這時,給阮流煙下毒的背後終於查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太後的侄女蕭妃,她們姑侄倆合謀謀害皇子。就連之前東方溶把阮流煙綁走,讓人日日折磨她,這裏麵也沒少得了太後鄭氏的參與。


    東方恪眼神冰冷,心裏想的都是如何讓太後付出的代價,想到再有幾天就是新年,為了讓阮流煙這個新年過的喜慶快樂,他壓下滿心的念頭,隻能年後和鄭氏等人算賬。


    東方恪說到做到,果不其然在年後二三月裏,東方恪在某一日和太後鄭氏達成了協議,他手裏握著太後這些年來做“錯事”的把柄,但念在情分不會要她的命讓自己成為千夫所指,可想活命就得按照他說的做。鄭氏沒辦法隻好答應,服下東方恪特意讓人弄來牽製她的藥物,從此在自己的宮裏設立佛堂,從此吃齋念佛,再不理朝事後宮事。


    再說水玲瓏按照東方恪給的地址,跋山涉水了一個月終於找到了殷明譽的住所。殷明譽對於再次見到水玲瓏十分驚愕,當看到水玲瓏手中輕搖的玉佩時,他早已經想好的把人趕走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水玲瓏自覺的在殷明譽居住的宅子裏住了下來,殷明譽為了躲她,變得日日不歸家。這件事被他進來結交的一個江湖朋友知道,這個江湖朋友江湖外號人稱“玉桃花”,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俠客,玉桃花聽完殷明譽的“悲慘”遭遇,直樂的捧腹大笑,殷明譽倍覺顏麵掃地,手中佩劍直衝玉桃花而去,兩人你來我往打的難解難分,最後是殷明譽負氣離去。


    玉桃花知道玩笑開過火了,幾日後找到殷明譽的住宅給人賠罪,誰知推門進去以後,驚動了在樹上的水玲瓏,水玲瓏收到驚嚇從樹上跌落,玉桃花一驚,飛身躍起把人攔腰接住。


    兩人衣衫翻飛交織在一起翩翩落地,水玲瓏呆呆的盯著玉桃花豐神俊朗的麵容,一顆芳心從此遺落,轉換了心儀對象,從此以後跟在玉桃花的身後,發誓要嫁給此人讓玉桃花給她當相公。


    玉桃花被水玲瓏窮追不舍,每一次不管躲到哪裏都會被她找到,這時玉桃花才明白自己是被殷明譽擺了一遭,這個男人把不想要的“包袱”丟給了他,獨自一人逃之夭夭了!


    殷明譽還真的走了,不過不是逃,而是在水玲瓏的嘴裏聽到了一條消息,阮流煙有身孕了,這個消息讓他心神不寧,急切的想要去到皇宮去看一看,就算看一眼也好。


    隨著新年漸漸過去轉入初夏,阮流煙終於還有半月就要生產了,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殷明譽曾經來看過她她是知道的,隻不過殷明譽不現身,她也隻好當做什麽都不知。現在的殷明譽對阮流煙來說,她在心裏把她當成半個大哥,雖然以前他也對她做過過分的事,但是她現在已經是快要為母了,相信殷明譽不會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一意孤行。


    在這半年時間裏,殷忠賢的母親去世了,阮流煙因為懷有身孕,要避開這些,下葬那日並未迴殷府,隻在祖母去了以後,在她的墳頭上了香。老夫人在世時就懇求過阮流煙,將來放殷府一脈,在祖母死了以後,殷忠賢仿佛開竅了般,真的就把阮流煙母親的骨灰交給了她。


    阮流煙欣喜又想落淚,高興這麽久了終於能拿迴母親的骨灰,東方恪自然知曉一切,讓墨弦去找人選了一個風水寶地,他親自陪著阮流煙一起把她的母親重新下葬。


    再迴到宮裏,宮裏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了,夏日的氣息越來越濃。阮流煙產期將近,身子越發沉了,請來的產婆叮囑一定要多走多動,到生產力的時候才有力氣。阮流煙頭一遭自然是怕的,每到這時東方恪就會懷抱著她輕拍她的脊背安撫她,直到她整個人能平靜下來為止。


    東方恪因為阮流煙生產的事也沒少忙碌,派人到人間到處搜羅怎麽能讓女子生產更為順利,最後尋來的方法有一味是把千年的人參做成指甲大小的參片,女子生產沒力氣了可以含在口中,這樣有利於積蓄力氣。


    得出這方法以後,東方恪就派人立刻研製,經過禦醫們的齊心協力,參片終於在阮流煙生產前趕製出來。與此同時,東方恪往重華宮也來的越來越勤了,幾乎日日吃宿都在重華宮內。


    這日夏光正好,院子裏海棠花開的正盛,阮流煙拖著笨重的身子想去看看,東方恪連忙就來攙扶,阮流煙覺得他很是大驚小怪,於是不以為意的推了東方恪一把。


    這一推不要緊,剛剛邁出殿門一步的阮流煙就覺得小腹猛地下沉,一陣強烈的痛感讓她幾乎站不穩身子。東方恪還關切的問怎麽了,阮流煙麵色痛的扭曲,掐住東方恪的手臂低吼:“我要生了啊笨蛋!還不快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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