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淩所言無以外驚呆了眾人,數千人所在的馬場靜寂下來,除了偶爾的風聲從耳邊掠過,其他的什麽也聽不到。


    太後厲著眼睛盯緊她這個“乖孫”,半晌冷笑一聲,“乖孫兒,你說嫣嬪就是老天爺給你選定的母妃——何以見得?”


    “迴皇祖母,您有所不知。”


    東方淩不卑不怯,“昨天發下去的風箏的螺線全是被特殊處理過的,一盞茶的時間內風箏螺線俱會斷裂。但是現在看來,隻有嫣嬪的風箏線斷了,現在所有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其他人的風箏螺線,都已經或多或少的經過調換和加工處理。為了一個位置就手段的女人,淩兒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做孫兒的母妃!”


    “原來如此,你們,很好…!”太後咬牙切齒,顯然氣的不輕,目光如冷刀般射向瑾王,“瑾王,這麽說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她轉頭望向東方恪,目光探尋:“皇帝也是?”


    東方恪這迴不在裝聾作啞了,點點頭道:“是兒臣的錯,錯在不該隱瞞太後。隻是為了給淩兒選一個他自己也願意親近的母妃,迫不得已用此計策。”


    “好好,恪兒,你長大了,什麽事兒都能瞞著哀家就做了!淩兒還小,此法子要有多聰明是一個七歲孩子想出來的?哀家覺著皇帝眼裏根本沒有哀家這個太後!”


    撇開迎春迎秋的攙扶,鄭氏搖搖晃晃向前走了兩步,最後甩袖下了台階,“罷罷罷——哀家這就去萬宗寺吃齋念佛,省了礙了皇兒的眼!”


    “太後——”


    “皇祖母——”


    瑾王,嘉和公主,東方淩麵色同時驚唿,仍未能止住太後離去的腳步,擇選會上太後盛怒甩袖而去,這讓在場的王宮大臣,各宮嬪妃全都慌了神。


    寬大的交椅上,東方恪神色自然的端坐,眾人視線暗暗交流一番,按耐住心裏的恐慌,等待皇帝開口。阮流煙現在的心情亦是惶恐不安,未曾想她沒讓茗月去換了風箏螺線會無心插柳柳成蔭。


    太後的侄女——蕭夢瑤最近的表現全然對這個妃位勢在必得的樣子,背後定有太後在推波助瀾,可這給東方淩做母妃的“好事”憑白讓她得了去,太後動怒也是在情理之中。隻是太後就這樣拂袖離去,難免太當眾“下”東方恪的麵子。


    “都看朕做什麽,結果已經出來,擇選會到此結束。”從交椅起身,東方恪往前踱了兩步,“用膳時辰已到,今日中午,還請眾卿、愛妃到太和宮用膳。一會兒朕正式擬詔傳令嫣嬪為皇兒母妃,你們都在,也算是個見證。”


    “臣等/嬪妾遵命。”


    台下一絲異聲也聽不到,阮流煙覺著周圍是在變的□□靜,甚至周身都覆上了一股冷意。臨離去前,她轉頭望遠處台上的東方恪,隻見東方恪視線低垂,不知吩咐李得詔做什麽,就在她移開目光時,似有感應般的皇帝抬首,但望見她隨眾人離去的背影。


    兩人視線失之交臂,在太和宮用完膳,阮流煙正式撫養小皇子的權利也交付在手,位份正式晉為正二品貴嬪,小皇子東方淩從清韻宮搬往重華宮內,意為“母子”和貴相處。


    這之後沒兩天殷明珠進了宮,借著“姐妹”之情很輕易得就住進了重華宮。她來的那天阮流煙親自到宮門迎接,下了馬車姐妹相偕迴宮,在外人看來她們是親密無間的姐妹,實際上兩人感情到底如何,卻也隻有二人自己知道。


    進了殿,阮流煙吩咐所有人退下,一直偽裝的二人也都彼此不需要再裝下去。仍舊明豔動人的殷明珠視若無人般漫步到大殿正當中的交椅坐了下去,一張口俱是勢在必得的口氣。“我要進宮。”


    “妹妹,我要你開口,讓皇上封我為妃。”


    這是殷明珠說的第二句話,她塗著厚厚唇顏的紅唇映入眼簾,讓阮流煙不自覺聯想到不好的東西,忍住不適,她同樣冷冷開口拒絕對方:“不可能,我不會讓你進宮。”


    “是嗎?”殷明珠笑,笑阮流煙的斬釘截鐵。


    阮流煙也不跟她耗著,起身便要離開,背後的殷明珠再次喚住了她,“你是不是覺得皇上真的愛上了你?並且會因為你的原因不讓我進宮?阮流煙,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什麽賭?”


    縱使不想理會殷明珠口中賭約,她仍是停了腳步下來。殷明珠唇角帶著笑意慢慢開口,口氣中帶有一絲得逞的味道:“就賭我能不能進宮,能不能讓皇上親口允我進宮。”


    “賭約的結果?”


    阮流煙轉身,盯著殷明珠一動不動。


    逆光而立讓她的神色都隱匿在陰影裏,隨著光線靜靜投射進來,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殷明珠這次顯然有備而來,並不介意阮流煙渾身散發的冷意,她甚至慢慢踱步到阮流煙的跟前,前傾身子俯在她的耳邊,“如果我贏,你必須自請冷宮,想辦法讓皇上不在寵愛你;當然,如果你贏,我可以考慮求求父親,讓他把你母親的骨灰不要再挪來挪去了,就固定放一個地方。如何?”


    阮流煙藏在袖底的手幾乎攥成了拳,有一瞬間她想狠狠的朝殷明珠這張笑臉扇巴掌,隻不過她入宮這些時日,終究學會了些虛與委蛇的技巧,在聽到殷明珠毫不在意的用她母親作為賭約其中之一時,也強忍著沒有發作出來。


    兩人談不上不歡而散,但絕對稱不上共處和平。


    當晚東方恪來到重華宮,阮流煙陪同他用膳,這旁邊的位置上了還多了一人。這人便是殷明珠,一頓飯下來,殷明珠的眼珠子幾乎都要黏在了東方恪的身上。用過膳後,殷明珠眼中投來警告的意味已經很明顯,她逼著阮流煙給她機會接近東方恪,阮流煙猶豫半晌未動,就見對方溫柔的過來,伸手挽住了她一隻手臂,做出親昵的模樣。


    手臂看不見角度傳來的刺痛痛徹心扉,阮流煙知道這是殷明珠偷偷藏的繡花針,疼痛讓她的臉色迅速紅潤起來又變的蒼白,遠坐在交椅的東方恪抬首望見,微微皺眉後迅速起身跨步過來,他圈住了阮流煙的腰身,低頭詢問:“怎麽了?”


    “沒事,就是覺著有些頭暈。”


    頭頂東方恪關切的神色和對麵殷明珠自作聰明的竊喜形成鮮明的對比,阮流煙緩了緩神,對於方才發生的一切若無其事,隨後借口去看看茶煮的如何暫時離開,把這空間留給了東方恪與殷明珠。


    茶水送來的時候阮流煙還未歸來,殷明珠殷切的端了一杯到東方恪的跟前,但見對方抬了手,殷明珠大為欣喜。誰知東方恪隻是隨意而又帶著一絲狠戾的打翻了她手中捧著的熱茶,燙熱的茶水濺了她一身衣裙和兩隻蔥白手掌。


    “皇上!”


    茶水的燙灼讓殷明珠瞬間清醒,退後兩步伏跪在地,她無聲討饒。東方恪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伸手掏了一條潔白的手絹擦手,仿佛方才碰到的東西很髒,很難以忍受一般。“傷她一分的,朕便十分奉還。你記住,別再招惹她。”


    東方恪講的不疾不徐,卻讓殷明珠細汗不覺打濕了脊背的衣衫,原來對於她的小動作他全都知道,他沒有當麵揭穿她,也是為了那個女人的可笑的尊嚴。


    想到這,殷明珠伏在地麵的身子緊繃,盯著東方恪尊貴鞋子的眸色逐漸變的狠毒。


    “皇上所言,臣女銘記在心。”殷明珠聲聲誠摯,“其實臣女這次入宮,也是為了姐姐的‘舊疾’而來,臣女得了一偏方,可治姐姐大病。”


    “起來說話。”


    東方恪的表情鬆動了下,殷明珠連忙起身,“臣女跟皇上一樣,都希望姐姐疾病早日痊愈。隻是良藥難尋,臣女好不容易找了徹底根治的藥源,還希望皇上放臣女為姐姐醫治,他日也好讓姐姐早日誕下龍裔,更與皇上同享天倫之樂。”


    上次東方恪陪阮流煙去找周老時,周老的叮囑還曆曆在目,說流煙身上毒素一日不清,他們便一日不能要子嗣,如今殷明珠卻提及此事,說明她知曉阮流煙身上所種何毒。她的話讓東方恪心中起了微小波瀾,他想跟阮流煙有自己的孩子。


    “你要什麽?”


    東方恪側臉問,殷明珠知道他動心,於是微低了低頭,作柔情羞澀狀:“臣女仰慕皇上已久,若是皇上不嫌棄,臣女願以己身進宮,與姐姐一同侍奉皇上。”


    東方恪皺起了眉頭,“你果真有‘治病’的良方?”


    殷明珠穩穩點頭,“臣女不敢欺瞞皇上。”


    “讓朕想想。”


    東方恪的迂迴讓殷明珠燃起了希望,隻是方才東方恪的態度讓她不敢再次造次。欠身行了跪安禮,她步子輕便的退下。


    阮流煙這時進的大殿來,見到地上碎裂的茶盅驚唿一聲,便要蹲下身去撿這碎瓷。東方恪製止了她,輕巧的拉住了她一隻手臂,使她跌坐在他的懷裏,坐於他的雙腿之上。


    “皇上?”阮流煙的喚聲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東方恪“嗯”了一聲,聞著她秀發散發的清香,慢悠悠開口,“方才你妹妹明萱,說她仰慕朕。”


    話一出口,便感覺懷中人的身子瞬間僵硬了。


    “那皇上…對明萱如何?”女人沒迴頭,縱然被他抱在懷裏,坐在雙腿之間也不願順勢貼著他的胸膛倚著他。


    以東方恪的角度隻望見她秀氣的發際線和白嫩脖頸,還有那小巧的透著禁欲氣息的粉嫩耳垂。不知怎的就生了逗弄和試探的心思,東方恪慢慢湊近了,薄唇襲上了女人小巧耳垂吻了一下,然後含入一點吮弄。


    清晰的感受到懷中人兒身子微微顫抖直至跌入懷中,東方恪停止了親吮的動作,伏在她的的脖頸處深嗅了一下,沉聲開口:“朕打算讓明萱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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