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你快鬆手啊!”


    “娘娘,你快鬆開大小…”


    阮流煙出其不意掐住殷明珠脖頸的時候,金琳花容失色,忙不迭伸手去扯阮流煙的雙手。茗月見此也上來幫忙,一時間女人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東方恪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副景象:身著中衣的阮流煙自床鋪而起死死掐住了殷明珠的脖頸,金琳兒和宮女茗月奮力想把她們拉開,幾個女人撲作一團。


    “你們在做什麽?”


    突然的一道冷聲詢問讓幾個女人都停了手,唯獨阮流煙的手還狠狠的掐在殷明珠的脖頸上。金琳一看驚動了皇帝,忙不迭跪下請求恕罪,茗月緊跟其後,而此時的殷明珠已經快背掐的翻了白眼。


    因為劇烈動作,阮流煙的左肩肩膀處滲出了血絲,隻是她的表情竟隱隱有些瘋狂。看著眼前的一切,東方恪皺眉,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沉聲道:“把手鬆開。”


    阮流煙恍然未覺,反倒是被她掐住脖頸的殷明珠渾身一震,然而未等她高興,東方恪的下一句就把她打入了冰窖,“傷口在流血,鬆開手。”東方恪的話冰冷威懾,喚迴了阮流煙少許意識,抬眸望了他一眼,終是將手中的力道鬆懈了去。


    “咳咳…”因缺氧而臉色漲的通紅殷明珠終於逃脫了去,隨著慣性後退幾步,她捂著喉嚨幹咳不已。方才她走近,就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受傷後狼狽不堪的樣子,誰知這女人一睜眼竟瘋了一樣對她動手,現在脖子那裏一定紅腫了,這個賤人,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另一方阮流煙耗盡力氣,身子無力下跌,被東方恪接在懷中。掃了金琳母女一眼,他對著緊跟而來的李得詔吩咐:“傳醫女過來。”將阮流煙重新放平平躺在床鋪,東方恪轉向金琳兒母女,“殷夫人,可否能告知朕這是怎麽迴事?”


    “迴皇上,臣婦也不知啊!方才萱兒走近,想跟娘娘說說話,誰知娘娘突然就抓住了萱兒不放,臣婦和茗月連忙上前去想把她們拉開,接著就是您來了…皇上,臣婦所說句句屬實,請皇上明鑒!”跪在地上,金琳帶著顫音迴答。


    方才明珠走近床鋪,她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怪怪的,看模樣竟是想對阮流煙動手,可這是在宮裏,她哪能讓她亂來?她想要上前拉迴湊近床鋪的殷明珠,不料阮流煙狂性大發,竟然死死掐住了明珠的脖頸想要置明珠於死地。接著就是驚動了皇帝,現在東方恪問起,心虛的她隻好硬著頭皮撒謊。反正屋裏就四個人在,茗月還是她的人,總歸是能瞞天過海的。


    “臣女可以作證,母親所說句句屬實,請皇上明鑒。”同樣跪倒在地,殷明珠背脊挺的筆直,相比於金琳的魂不附體,她的迴答反而顯得落落大方。見東方恪的視線投落過來,她暗暗慶幸阮流煙方才隻是掐主了她的脖頸,萬幸容貌沒有受到損傷。說到顏色,殷明珠自認比阮流煙美上幾倍,如今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近東方恪,她隻希望自己能讓他另眼相看。


    “皇上,醫女來了。”


    有太監的通報聲傳來,打斷了室內短暫的靜默。見東方恪毫不留戀的從她臉龐移開目光,殷明珠不僅恨恨的望了房門處一眼。


    李得詔看向東方恪,得到首肯後讓人進的內室來。音落,挎著醫藥箱的趙淙岩就同一位紫色宮裝女子走了進來,齊聲向東方恪請安。原本的太醫院是沒有女醫,後為了方便後宮嬪妃而設立。吩咐金琳母女先退下,東方恪示意趙淙岩和醫女為阮流煙重新換藥。


    攜同殷明珠一起退了出去,金琳大大鬆了一口氣,責備的看了一眼殷明珠,她打算一會兒無人時好好說教說教這個丫頭,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反觀殷明珠,對於金琳的責備目光她始終無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發一言。


    上一世她與人私奔,甘願改名換姓跟在心愛之人身邊,可落得下場是被人拋棄,最後飲恨自殺!而被迫頂替她名號的下賤庶妹卻在宮裏如魚得水,這一世她又迴來了,重生在了私奔後,多虧了那該死的馬車翻了,十六歲的“殷明珠”死了,不然她哪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現在誰也不知道她體內住著的是多少歲的靈魂,就算阮流煙已經進宮又如何?本來這寵妃之位就是她的,隻不過是因為她不要才讓阮流煙鑽了空子。如今她要把被搶走的一切奪迴來,誰能攔得住她?


    想到這,殷明珠麵上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見她笑的詭異,金琳越發奇怪,不由推了推她,“明…明萱,你怎麽了?”


    迴過神來,殷明珠對著金琳微笑,“我沒事,母親。”她這樣迴答,金琳也隻好收起疑惑。秋容將兩人領到重華宮偏殿的一處廂房宿下,簡單交代一些事宜後便迴去複命。


    目送秋容離開,長廊下的殷明珠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成為這皇宮內最尊貴的女人!


    “水…”


    女子呢喃聲驚動了在軟榻小憩的東方恪,愣症兩秒,他起身去往室內的圓桌拎起茶壺倒了杯茶水過來。


    扶起阮流煙的身子靠在胸前,東方恪將手中茶水送到她的唇前。清茶如涓流般徐徐下肚,阮流煙的意識漸漸清明,當看清了身旁之人,她掙紮著要起身。東方恪製止了她,“我扶你躺下。”


    單手助阮流煙躺平身子,東方恪起身將茶盅放了迴去。迴到阮流煙床前,他詢問阮流煙傷口處感覺如何,阮流煙衝他笑,搖頭說無事。忽然想到什麽,她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來,“皇上,公主她沒事吧?那個刺客…他…”想到那個臨死前的模樣,她竟忍不住發起抖來。


    “溶兒沒事。”東方恪握住了她的手,“我已經派人嚴查此事。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養好身子重要。”


    “謝皇上體恤。”


    阮流煙口中感激,心思飛快流轉。她現在清醒過來,之前發狂要掐死殷明珠一事也漸漸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先前昏睡裏她夢見了母親,還有小時候待過的院子,甚至還夢到…子瑜。可子瑜這次是背對著她不肯轉過身來,他說她不辭而別,原來是攀高富貴!可是母親因何慘死!是誰還害的她入這深宮?這些都壓的阮流煙喘不過氣來,當時她痛苦驚醒,一睜眼殷明珠那張臉就在眼前,強烈的恨意讓她一把掐住了殷明珠的脖子,若不是東方恪進來,阮流煙覺得,她真會由著這恨意把殷明珠掐死!


    如今什麽都來不及了,現在阮流煙決意對此事裝傻,作出困惑的表情,她茫然道:“皇上,臣妾…臣妾今日好像看到母親了,不過我當時似乎傷了人,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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