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這肯定就是昨晚來找我的那個美女水鬼。


    可是她讓我跟著她去哪兒,我該不該跟著她走,她依然不斷的在唿喚著讓我跟著她走,此時我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虎頭潭裏的水鬼已經從水裏冒出頭來,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望向我們兩個,清一色全都是女水鬼,裸露在外的肩膀,似乎她們浸泡在水裏的身體也是赤條條不著寸縷。


    可能是腳下正不斷的踩水,上半身在水中輕微搖晃著的唿之欲出。


    再看陳斌早就已經看呆了,連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滴下來了,似乎都忘了眼前這一群是水鬼了,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一些。


    “這些淫娃蕩婦要不是水鬼,我早就脫褲子上了。”


    看陳斌那一臉豬八戒進了盤絲洞的表情,怕要不是我拉著,他是打算要死在這牡丹花下做個風流鬼了。


    往前等著我們的是虎頭潭裏的水鬼,往後也是水鬼,就在這進退兩難的時候,我毅然決然的拉上陳斌往後走,不用腦袋想也知道這就一個水鬼好對付一些。


    “走,跟著地上這串腳印走。”我拿過陳斌的手機,將手電筒的燈光照射在地上。


    隻見從我們的腳邊往前有一串的濕腳印,六寸左右的女人小腳。


    陳斌一看地上這些腳印臉都快綠了,“就我們兩人這是哪來的腳印?水鬼的腳印?”


    虎頭潭裏的那些水鬼一雙雙眼睛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倆,也由不得我再多加解釋了,拉上陳斌我催促道:“對對對,現在別問那麽多了,趕緊先走。”


    “不能跟著水鬼走,她這是要抓你當替死鬼啊。”陳斌兩腳抓地,是一步也不肯挪。


    “那虎頭潭底下那群就隻是跳個脫衣舞給你看而已嗎?你要是不走,那就等著我明天過來給你收屍。”


    說完我也不等陳斌做出迴應拔腿就走,陳斌看我都快走遠了,才連忙跟了上來。


    也不知道這美女水鬼是打算將我們往什麽地方帶,似乎不是往我們停車的方向去的,走了老半天了也不見陳斌的麵包車。


    這時手機的燈光突然滅了,手機已經耗盡最後一絲電量徹底關機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地上的濕腳印。


    借著月光我忽然看見麵前出現了一雙繡花鞋,藍布底上麵繡著大紅花,我順著繡花鞋往上看,大紅色的褂裙,上身穿的也是大紅色的秀禾。


    這一身裝扮看著倒像是待嫁的新娘一般,隻是渾身濕透還在不斷往下滴答的水珠讓人看起來很是狼狽。


    她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看不清她的臉,但一聽她說話的聲音我立刻就認出她就是一直纏著我的美女水鬼。


    “我就是鄭楚紅,你一定要救我,我在虎頭潭等你。”


    說完她就從我麵前消失,隱藏到黑暗中去。


    “鄭楚紅?”我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感覺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一樣。


    陳斌一直站在我邊上默不作聲,就好像是沒有看見麵前這人,也沒聽見這人所說的話一樣。


    “前麵有燈光,應該就是虎頭村,我現在必須要看見個人來壓壓驚。”陳斌突然指著前方驚喜的叫道。


    我抬起頭來一看,果然前方有幾盞昏黃的燈光正從房子裏透了出來,應該是有人家居住的地方,看來我們應該是走到村子了。


    朝著燈光的方向走去,越往裏走兩邊的林子也就越稀疏,道路也明顯更加的開闊。


    蟲鳴鳥叫的聲音中還夾雜著人們說話的吵雜聲,我和陳斌一時間難以掩飾內心的興奮便往加快步伐往村子裏跑。


    還沒進村就先看見一座大牌坊,牌坊上寫著冰清玉潔四個大字,這應該就是為讚頌那些遵守婦德的女人所設立的貞節牌坊。


    “沒想到這裏還保存著這些封建的傳統思想。”我望著這座高大的牌樓說道。


    “要不然怎麽說這麽的民風淳樸,這裏的姑娘比初中生還要清純可人呢。”陳斌說道。


    我踹了陳斌一腳說道:“站在這座牌坊前,能不能暫時把你腦子裏那些汙穢的思想都給我去了。”


    村口有家小賣部,看店的是一個老太太,她端著碗正哄著邊上的孫兒吃飯,似乎沒有注意我和陳斌站在窗口前正準備買東西。


    小孩子五六歲的模樣,看著老太太送到嘴邊的飯勺是一個勁的推搡,將嘴裏嚼爛的飯給吐了出來哭鬧道:“我不吃,不吃,不吃。”


    老太太嚇唬小孩子說道:“你吃不吃,族長說了待會要來抓不好好吃飯的小孩去浸虎頭潭,你不吃待會被抓了,我可攔不住。”


    小孩似乎被嚇得有些害怕,一聲不吭的看著老太太。


    “老人家,有煙嗎?先給我拿一包銀狼。”陳斌丟了一張二十塊錢到桌子上,隨手拿了兩瓶飲料,遞給我一瓶。


    老太太放下手裏的碗,從櫃子裏拿了一包煙過來,她伸手遞給陳斌的時候仔細看了看我們兩個問道。


    “你們看著不像是村子裏的人。”


    我擰開手裏的飲料喝了一口迴答道:“老太太好眼力啊,我們不是村子裏的。”


    “那是,我每天都在這兒看著村子裏的人進進出出的,你們兩個我瞧著就覺得眼生。”老太太將剩餘的錢找給陳斌問道。


    “你們打哪來啊?”


    陳斌拆開手裏頭的煙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道:“我們剛從虎頭潭那兒過來。”


    可能是看見生麵孔又一聽到虎頭潭這三個字,小孩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奶奶,我好好吃飯,你別讓族長抓我浸虎頭潭,我不想像楚紅姐姐一樣。”


    “不許再提你楚紅姐姐。”老太太大喝一聲,連忙走過去將泣不成聲的小孩摟在懷裏哄道:“奶奶嚇唬你的,乖乖好好吃飯,族長就不會來了。”


    “楚紅?鄭楚紅?”我小聲嘀咕了兩聲。


    陳斌抽了一口煙問道:“你嘀咕什麽呢?”


    “鄭楚紅?這個名字是不是虎頭潭邊上那個石碑上的最後一個名字?”我小聲問道。


    “是啊。”陳斌從嘴裏邊幽幽吐出一口煙來,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樣說道:“裏頭那個小鬼剛剛是不是說了楚紅這個名字?”


    聽陳斌這麽一說,我可以再次確定我確實沒有聽錯。


    小孩應該不會無端端說出楚紅這個名字,看老太太聽到這個名字那一臉忌諱的樣子,想必他們應該都認識這個叫楚紅的人。


    這小孩剛剛話裏的意思明顯是在說,他不想像楚紅姐姐一樣被族長抓去浸虎頭潭。


    我忽然想起之前陳斌說過,石碑刻著的最後一個名字,痕跡有點新,像是剛剛刻上去的樣子。


    我心中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連忙將陳斌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這個村子會不會到現在都還留存著浸豬籠這個私刑,而這個鄭楚紅就是最後的受害者。”


    “你的意思是石碑上最後的這個名字鄭楚紅,很可能是最近被抓去浸豬籠的?”陳斌顯然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想到這裏我們兩個都沉默了良久,我們都知道這事要是在新中國成立之前有這種男尊女卑的舊思想很正常,可能當時的法製還管理不到位。


    如果是現代法製文明社會還存在這種私刑,那就相當於謀殺。


    陳斌時不時的轉頭看向身後的老太太跟小孩子,突然轉身問老太太說道。


    “老人家你們村裏有鄭楚紅這個人嗎?”


    老太太聽到陳斌的問話,一時間嚇得連手裏的碗都端不住啪一聲掉在地上,神色慌張的連連擺手對陳斌說道。


    “我們這兒沒有這個人,我……我……我不認識這個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被老太太護在身後的小孩子卻探出頭來對我們說道。


    “有這個人,鄭楚紅就是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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