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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李東升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幾乎涵蓋了公安局的每一個部門,他說的都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問題,同時也是公安局積習難改的問題。


    雖然眾人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到了這一刻,還是被驚呆了。不管李東升的目的是什麽,最起碼證明他的工作是認真的。與此同時,他們的心底也是忐忑的,他們擔心李東升會提出什麽激進的改革方式,而舒明朗又讚同。那樣的話,他們可就悲催了。


    因此,李東升說完之後,會議室裏要多安靜就有多安靜。有的人從口袋裏摸出香煙,抽出一支想要點上,忽然想起國家剛頒布沒多久的禁煙條例,就又將其塞迴去。


    舒明朗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說:“李局長看問題的眼光是很深刻的,大家迴去之後立刻拿出整改方案,下周一例會的時候在黨委會上討論實施。我希望大家迴去之後認真對待。還有,大家在討論方案的時候,要進一步深挖,李局長能在短短時間內看到這麽多問題,足以證明公安局的問題是嚴重的。今天的例會就到這裏,大家迴去之後抓緊時間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最後,舒明朗說:“李局長,去我辦公室,我們交流一下看法。”


    舒明朗和李東升離開了好幾分鍾,其餘的七個人還沒有起身離開的跡象,他們也沒有交流,都隻是坐在那裏發愣。


    雖然他們對這個結果已經有所預料,可事到臨頭還是讓他們無法接受。舒明朗明顯是要支持李東升了,老大老二達成共識,他們除了認真地執行別無他法。讓他們頭疼的並不是舒明朗,而是李東升。不按常理出牌的李東升每每行事都出乎他們的預料,這種天馬行空的行事方式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林建輕輕地咳嗽了一下說:“諸位,我認為我們應該想辦法把他弄走,不然,大家遲早會被他拖累死的。”


    “這個想法是好的,可他剛來沒多久,要政績有政績,要能力有能力,除非是栽贓陷害,否則根本就沒有可能。”胡振接過話說。


    跟其餘六人不同,李東升的到來給胡振的壓力是最大的。李東升過來之前,他的年紀是最小的。現在,麵對隻有二十多歲的李東升,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年輕人。要知道,他原先都是以年輕人自居的。


    雷向明猶豫了一下說:“我認為你們都進入了一個誤區,我們為什麽一定要把他搞倒呢?難不成就不嫩讓他升官走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雷向明,臉上都是疑問。


    見眾人都看著他,雷向明說:“想必大家都知道,他原先是政府那邊的人,因為得罪了人而被指名道姓地給擼了。沒想到他神通廣大,竟然跨行業來了公安局。我們可以幫著運作一下,讓他再迴到政府那邊。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給大家帶來困擾了。”


    “想法是沒錯,可要想成功,必須要有人提議,還要超過半數的市委常委點頭同意。我不認為我們能說動半數以上的市委常委。”說話的是交管局長王紹起。


    王紹起在黨委會上的排名是最末的,不過,李東升舉的第一個例子就是他管轄的部門,因此,他對李東升的意見是非常大的。當然,他原本對李東升的印象就不咋地。因為李東升太年輕了,每每看到李東升的時候,今年才四十四歲的他都有一種廉頗老矣的感覺。他也明白自己的這種情緒叫嫉妒,同時更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心裏都有這種情緒。因此,他們才會有同仇敵愾的情節。要知道,李東升過來之前,他們之間的競爭也是非常激烈的,根本就沒有這種心平氣和討論的情形。


    雷向明第一時間就表示了異議:“事在人為,大家都是有一些背景和手段的,隻要我們把力量使在一處,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打擊也是非常大的。”政治部主任胡金寶不無擔憂地說。


    他的話讓所有人沉默了,正如胡金寶擔心的那樣,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他們不說是沒臉見人,結局也不會比這個差多少。


    提議這件事的雷向明也因此而沉默了,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害怕李東升,而齊心協力幫李東升升官,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麵對眾人異樣的目光。


    最終,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因為他們沒辦法解決保密的問題。隨便說說沒關係,一旦開始操作,傳出去根本就是必然的。


    實際上,舒明朗並不是真的要跟李東升討論交流什麽,而是給眾人一個訊號,他是支持李東升的。


    雖然是臨時起意,可李東升還是把自己針對那些個弊病相處的解決辦法匯報給了舒明朗。實際上,他的解決辦法並沒有什麽新意。無非就是加強監督考核機製,讓下麵人動起來。風平浪靜固然好,問題也會因此而沉積下來。就像是池塘裏的水,用棍子攪一下,下麵的淤泥什麽的就會翻上來。


    聽李東升匯報的時候,舒明朗的心底是不平靜的,他的不平靜是因為李東升表現出來的能力。這一刻,他的心底生出了愛才之心。今年已經五十一歲的他,如果不出意外,就會在這個位子上呆到退休了。在此期間,李東升要是不出事情,又一直呆在公安局,他退休的時候,三十出頭的李東升已經積攢了足夠的經驗和履曆,完全有可能接任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雖然他的年齡依舊是短板,可他的能力擺在那裏。


    當然,凡事都沒有定論,就拿李東升來說,一進入體製就是副科,副科的板凳還沒坐熱,就正科了。到正科的時候更過分,一個月沒到,就實權副處了。這還是得罪人的結果。看了他的履曆,絕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自己的年歲都活到狗身上了。


    迴到自己辦公室沒多久,小明就找了過來,告知了那個老乞丐的藏身之所,竟然真的躲在下水道裏,就在路邊的窨井下麵。


    而且,老乞丐的狀況不是很好,雖然還沒有達到奄奄一息的境地,卻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身側還有沒啃吃完的老鼠屍體。


    李東升立刻就給張亞樓打電話,讓他帶人趕往目的地,並叮囑他攜帶屏蔽設備,以免老乞丐腦子裏的甲蟲又一次被引爆。


    接到李東升電話的張亞樓心底非常的奇怪,他強忍著沒有問李東升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掛斷電話之後,立刻就給胡雲芳下命令,讓她帶人過去抓捕。


    接到命令的時候,胡雲芳也很是驚異,她可是專案組的副組長,自然知道專案組一直都沒有頭緒,現在張亞樓竟然給出了地點,讓她直接帶人去抓捕。


    雖然心底有疑問,可她卻以最快的速度抽調人和設備趕往那裏。到了那裏之後,他們就遇到了困難。下水道沒有足夠的空間容納更多的人,一個人進去也隻能爬著走,老乞丐也就隻是呆在窨井下麵,否則根本就沒辦法坐直身體,老乞丐的兇殘也讓人望而卻步。


    胡雲芳的準備是充分的,揭開窨井蓋,就將事先準備好的催淚瓦斯噴了下去,接著又是麻醉彈。之後才是戴著防毒麵具的警察順著繩子下去。


    老乞丐很快就被繩子拉了上來,他的身上全都是汙穢,生命特征也正在減弱。


    依照張亞樓的囑咐,老乞丐直接就被塞進了有屏蔽信號的車子裏。


    喬安娜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老乞丐被塞進車子裏,她立刻就拿出遙控器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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