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記憶中已經模糊了麵貌的盛夏。

    一早起來,天還是微涼的。熙可人這花容月貌的幹娘,看似生得風流婀娜,實則在慕容荃麵前也是十足的孩子心性。

    本身也隻是較蘇玉霙大不了幾歲的孩子而已,隻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暫時的,稱她一聲母親罷了。

    慕容荃也是極寵熙可人的,對她有求必應,熙可人偶爾耍小性子,他也不慍不怒地哄,好言好語地勸著。

    就如那天微涼的清晨。

    ——其實想說的,並不是那天清晨二人的爭吵,而是……爭吵的原因。

    夏日明豔鮮活的景色在花團錦簇,花紅柳綠之間,一株株柔媚的海棠,絲垂翠縷,葩吐丹砂。慕容荃一身黑墨般的衣,悠閑地躺在花蔭之下,亞麻色的發散在泥土上,深深淺淺錯落成一幅深色的話。

    熙可人一襲白裙,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悠閑地看著書。蘇玉霙亦在一旁,翻來覆去地默寫一些中學生必備古詩詞。

    “小霙。”熙可人喚道。

    “什麽事?”蘇玉霙應了一聲。

    “把你的字拿給那家夥看看,”熙可人笑得嬌俏,“都說你像紫嫣,可我調教出來的,定時比那紫嫣強千倍萬倍!”

    而“那家夥”所指的慕容荃,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漫不經心道:“我對紫嫣從來無甚映像,她的相貌和紫嫣或許是像的,但骨子裏麵的……那樣的懶散漠然不安於世,倒是……”

    “倒是什麽?”熙可人馬上接到。

    慕容荃依舊是那樣懶散而漫不經心的態度:“我不說。我若是說了,豈非又打翻了你那醋壇子。”

    “你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敢說了嗎?!”

    慕容荃撐起身子,半倚半靠在樹枝上,有些心不在焉的舒展手腳,修長的四肢差點讓蘇玉霙這個花癡留了口水:“不就是雲兒而已嗎,你既是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熙可人忿忿地將手中的書擲在地上,大聲道:“我哪裏能猜到是她,隻不過是你眼裏隻有她罷了!話罷,一甩手,賭氣走了。”

    當事人慕容荃隻是笑笑,雖對蘇玉雯丟下一句“確實是更先像雲兒些”,便追了上去。

    “我眼裏若是隻有雲兒,哪會瞧上你?”慕容荃的聲音仍是笑吟吟的。

    “你瞎了眼!”熙可人惡狠狠罵道。

    “是啊,我瞎了眼,所眼裏看不見你,便把你放到了心裏。”

    那時還想著是哪個“雲兒”,沒想到……那個私家偵探,黑如點漆的眸,亞麻色光澤熠然的發,分明便是慕容荃了。也不知蘇玉雯是從哪裏認識了這種人,想來她是不知,私家偵探在國內是不合法的。好在雲兒和慕容荃沒有真的搞在一起,不然……細細數下輩分,慕容荃應是雲兒的姑姑的丈夫的弟弟,雲兒喜歡的人似乎是慕容家與澈同輩的也就是慕容荃的晚輩……怎麽算慕容荃也是她的遠房表叔,或者說,有姻親關係的叔叔。

    雖無血緣,但輩分卻是不合理的。

    雲兒啊雲兒,你果然和蘇玉雯一樣,是從上到下從內到外,怎麽看怎麽dramatic的奇女子。

    蘇玉雯偶爾還會幫動漫社戲劇社寫劇本,真真沒有辱沒了她。她應該代替曹禺來寫一出《雷雨》,一出多麽精彩的倫理劇。

    “羽紫,我問你件事。”

    “什麽?”

    “你在慕容家多少年了?”

    “我是慕容家家養的丫頭。”

    “今年多大?”

    “我比大少爺還大幾個月呢。”

    “那你可知……”

    蘇玉霙仿佛看見自己親手揭去那層塵封多年的幕布,雲兒會恨我嗎?我不知道。

    ——在十六歲的花季。

    ——我們幾時知曉。

    ——我們幾時明白。

    (吐槽啊喂:我還不到十六歲呢,好慚愧啊好慚愧……)

    “那你可知,禹傑是誰?

    “慕容禹傑,想必是和清澄澈三人同輩,但從他的名字看,並沒有入行排輩,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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