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我不能去看看?”楚九兒沉下臉來,不怒自威。


    嬤嬤嚇了一跳,差點跪下去,趕緊道:“沒有沒有,老奴是擔心屋子裏的濁氣太重,熏著四小姐。”


    “少廢話,前方帶路。”


    “……是。”嬤嬤暗歎倒黴,隻能硬著頭皮在前方帶路。


    楚九兒跟著她到了安夫人的房間外麵,嬤嬤裝模作樣的叩門,“夫人,四小姐來看您來了,您醒了嗎?”


    屋子裏沒有迴應。


    嬤嬤道:“四小姐,想來夫人還未醒,不若你改日再來?”


    楚九兒看她一眼,伸手推開房門。


    房間門打開,一股難聞的中藥味混著一些說不清,好似排泄物的味道立刻衝了出來。


    楚九兒麵色平靜,旁邊的嬤嬤卻立刻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一副想要嘔吐的樣子。


    “四……四小姐,屋子裏濁氣太重,您的貴體……”


    楚九兒根本理會她,邁步走進屋裏。


    安夫人躺在床上,麵如枯槁,那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就是從她被子裏傳出來的。


    聽到響動,安夫人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偏頭往門口這方看了過來。


    她的眼睛被陽光刺的眯了眯,才看清楚逆光站著的楚九兒。


    “你這個惡毒的賤丫頭,你竟然還敢來!”安夫人說的咬牙切齒,聲音裏透著徹骨的恨意。


    “我從書院迴來,理當來看看母親。”楚九兒道:“母親怎會病的如此嚴重?可有請大夫診治?”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的,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你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姨娘授意的嗎!”安夫人咬牙,“我恨隻恨當初沒能直接殺了你們!”


    “看來母親對我與姨娘都有很深的誤解。”楚九兒轉頭看旁邊的嬤嬤,“姨娘知道夫人病著嗎?”


    “三姨娘如今懷有身孕,老爺吩咐過,一般的小事不可拿去煩著三姨娘。所以……所以老奴自己做主去賬房支了銀子給夫人請了大夫。”嬤嬤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低,顯然是心虛。


    楚九兒了然,銀子是拿了,不過有沒有真的請大夫就另說了。


    而今清寧院就一個粗使丫鬟和這個老嬤嬤伺候,安夫人病成這樣,這老嬤嬤儼然已經成了清寧院的主子。


    奴大欺主,不過這也算是楚九兒想看到的結果。


    “請了大夫診治便好。”楚九兒點點頭,“大夫開的藥都好好的熬了端給夫人服下,不可輕忽怠慢,聽到了嗎?”


    “是,四小姐的吩咐老奴記下了,絕不敢偷懶。”嬤嬤見她並未追究銀子的去處,也沒有因為安夫人現在的模樣而發怒責怪,懸著的心終於落迴了原處,臉上又揚起了討好的笑容。


    “楚九兒,你想幹什麽?難道你還想殺了我不成?!”安夫人瞪大眼睛。


    楚九兒一笑,“母親說的什麽話,我這不是在吩咐伺候的人好生伺候你嗎?”


    “好生伺候?她們若是好生伺候,我能變成現在這般……咳咳……”氣急攻心,安夫人話說到一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而且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枯槁一樣的麵容都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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