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並不像其它的一些大家族,等到子女長大後就各自搬到外麵去住。雖然南開天南開地以及南鍾離和南鍾凱等人在外麵也有房子,但是隻要人在鏡海的時候,仍然是住在南家老宅。


    南老爺子住的房子在主屋的後麵,一幢新建不久的小別墅裏麵。老宅陰寒,而且采光性能不好,南老爺子此時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居住在哪兒。


    在仇逸和的帶領下,一行人向後宅走去。雖然冬天的尾巴還沒有離開,但是小徑兩旁綠樹紅花,使碩大的院落裏充滿了勃勃生機。


    還沒靠近,就聽到別墅裏麵傳來一個男人驚恐之極的叫喊聲音。即便是在陽光明媚的大白天,無端的聽到這如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是讓人覺得脊背生寒。


    “你是誰?----你為什麽害我?妖怪,你這藍眼睛的妖怪----”


    “快來人啊。救命。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哐----喀嚓----我砸死你這妖怪----”


    ------


    聽到有物品破碎的聲音傳來,南開地等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過大廳,穿過走廊向東邊走去。在最裏頭的一個房間門口,戴維斯正狼狽的躲閃著南老爺子從房間裏麵丟出來的東西。額頭上還出現一塊兒淤痕,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給打中了。


    幾個傭人模樣的人一邊保護戴維斯,一邊想上去勸阻南老爺子。隻是南老爺子現在神智不清,總覺得有妖怪要來殺他,哪裏肯願意就此罷手?


    戴維斯看到南開地等人過來,滿臉惱怒的說道:“你的這些傭人太不配合了。我要求他們把病人給捆綁起來限製他的行動,我好給他打鎮定劑----可他們根本就不聽我的。”


    因為戴維斯不懂天朝語,所以南開茹一直在旁邊擔任他的翻譯。


    聽了戴維斯的話,她苦笑著對哥哥南開地解釋著說道:“戴維斯醫生要求我找人把父親給綁起來,可是,老爺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一輩子都沒被人綁過,我要是這麽做的話,等到他清醒過來知道這事兒,還不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


    南開地了解的點了點頭,對戴維斯說道:“戴維斯先生,還有其它的辦法嗎?”


    他竟然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這讓湯成大吃一驚。這年頭,怎麽是個人都會這門外語了?


    有的人自己母語都說不利索,出口就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有些人母語說的很利索,但是在人前他會假裝不利索。因為這樣會讓人覺得他像是在歐美定居了好幾十年似的。其實,他是定居在一個叫歐美的村子好幾十年。


    “其它的方法?哦,我的上帝啊。你看看我額頭上的傷口?我都沒辦法和病人溝通-----他的情緒也一直處於這種暴躁的狀態,什麽方法也使用不上啊。我需要病人安靜。安靜。”戴維斯先生滿臉氣憤的說道,要不是收了南鍾凱那巨額的定金,他都要提包閃人了。


    南開地也有些無奈。父親的病情就是如此,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和正常人無異,也根本不知道他之前做過些什麽事說過些什麽話。壞了的時候,大喊大叫、亂砸東西,一有人靠近就說有人要害他,說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這樣的狀態下,讓戴維斯去治療父親,好像還真是有些強人所難。


    南開地目光所及,見到湯成正一臉認真的傾聽著什麽。就笑著問道:“湯成賢侄,你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湯成搖了搖頭,問道:“南老爺子每次的發病周期是多久一次?每次發病時間是多少?”


    “周期沒辦法確定。有時候兩三天一次。有時候一天就有好幾次。不過,每次的發病時間大概是半個多鍾頭。”南鍾離站在旁邊解釋著說道。


    “這次已經發病了多長時間?”湯成接著問道。


    “這一輪快結束了吧。”南開茹看了眼湯成,迴答道。


    看到看這小子也不像是能夠開槍打人的家夥,清清秀秀的,穿著也斯文,怎麽就那麽暴力呢?


    “我進去看看。”湯成說道。


    精神病屬於一個很特別的病患種類,很多時候,給人無跡可尋的假象。想要治病,自然是要摸清楚病人的患病原因。


    而病人正常起來的時候,和普通人無疑。那個時候他根本就記不起來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那個時候,和他溝通的效果並不大。


    在他發病的時候,如果能夠形成溝通狀態,或許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當然,因為湯成並沒有治療精神病的先例。所以,這隻是他按照個人所學來推斷的。能否有效,還有待進一步的證實。


    南鍾離看了眼手裏舉著張椅子一臉警惕的盯著外麵這些人的爺爺,有些擔憂的說道:“要不再等一會兒進去?爺爺很快就會恢複正常了。那個時候你再和他談談?”


    “沒關係。現在進去是最好的時機。”湯成沒時間詳細的向南鍾離解釋,隻得堅持著說道。


    “是啊。湯成洛進去吧。或許他能夠發現什麽問題也不一定。”南開地笑著給湯成鼓勁兒。


    心想,他願意進去,那是求之不得。要是被父親給砸傷了,也算是為兒子報仇。就是把他給打死了-----精神病人殺人是不用承擔什麽刑事責任的吧?


    湯成滿臉笑意的看了他一眼,那種洞徹世事的眼神讓南開地有種想要逃避的感覺。


    自己想些什麽,他都知道。


    “我進去看看。”湯成又安慰了一聲南鍾離,然後小心翼翼的向房間門口走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打你了-----”南老爺子手裏拖著張椅子,聲嘶力竭的吆喝著。他的身材幹瘦、麵色臘黃,眼窩深陷下去,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了。腦袋上光溜溜的,可能是南家人怕他發病時亂扯頭發,索性把所有的頭發都給剃掉了。


    “不要激動。我是來幫你的。我們是一夥的。”湯成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拿任何武器,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友善。


    “你騙人。你是殺手。你要殺我-----你要殺我----”南老爺子自然不是那麽容易相信別人的。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爺爺是你的朋友,他知道有人要殺你,特意讓我來保護你-----我不是壞人,剛才那個金頭發藍眼睛的才是壞人-----”


    湯成想,反正那外國佬也聽不懂天朝語,想怎麽栽贓他都行。


    南老爺子轉過頭看了一眼戴維斯,說道:“對。他是妖怪。他要殺我-----他想把我吃掉----”


    “對,他是妖怪。你放心吧。隻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這妖怪傷害你的。”湯成一臉正氣的說道。


    說完之後才發覺,這台詞怎麽覺得那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南老爺子很感動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快過來我這邊,小心他先把你吃了。”


    “-------”湯成想這老爺子還真是挺講義氣的,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想著保護別人的生命安危。


    “好。我過去和你並肩作戰。”湯成點頭說道。這才輕移腳步,小心翼翼的往南老爺子身邊走過去。


    南鍾離雙手握拳,一臉緊張的盯著爺爺手裏的椅子。生怕他突然間又發瘋,舉起椅子砸人。


    “等等。”南老爺子喊道。


    眾人的心髒猛地一頓,然後一臉緊張的看著南老爺子。這個時候,湯成離他已經隻有不到兩步的距離了。


    “怎麽了?我要過去和你並肩作戰啊。”湯成問道。雙手準備著隨時擋下他的攻擊,雙腳也準備著隨時開溜。


    “你爺爺是誰?”南老爺子警惕的問道。


    “湯清仁。”湯成迴答道。


    “湯清仁?”南老爺子一臉苦思的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說道:“對。他是我的朋友。好多年前,他還來給我治過病呢。前一段我還去看過他,跟他說了你和我孫女的親事,也不知道那老頭想的怎麽樣了。”


    湯成突然覺得自己的頭上流出了兩行冷汗。


    “給你治什麽病啊?”湯成一邊說,一邊再次向南老爺子走過去。


    “他說我有精神病,被我趕出去了。你看看,你覺得我有精神病嗎?我看他才像有精神病呢。”


    “沒有。”湯成堅定的搖頭。“你怎麽會有精神病呢?說你有精神病的人才----有問題。”


    “對。年輕人,你的話太合我意了。來,讓我們並肩作戰。”南老爺子說道,還很大度的把手裏的‘法器’椅子送給了湯成,說道:“那藍眼睛妖怪要是敢過來,你就用這個砸死他。”


    說完,這老爺子一溜小跑,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後,又找了個枕頭抱過來,和湯成並肩站在一起。


    風蕭蕭兮易水寒,兩個傻@逼肩並肩。


    南老爺子和湯成各持武器,臉色嚴峻的站在一起,抵禦著他們共同的敵人----藍眼睛妖怪。


    戴維斯沒想到湯成這麽容易就接近了病人,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眼裏異彩連連,說道:“太神奇了。他太神奇了。不但會打架,還能治病。”


    這可憐的家夥不知道的是,湯成正是靠他這隻‘藍眼睛大妖怪’才取得了南老爺子的信任。


    天知道要是讓戴維斯知道湯成是用這樣的方法才接近南老爺子的,不知道會不會一口老血噴死過去。或者是衝過來和湯成拚命。隻可惜,他聽不懂湯成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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