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殿下去看陛下的時候,總是隻會讓我候在外頭,在陛下心裏,我的位置居然如此重了嗎?”


    迴去之後,初心忍不住有幾分的小羞澀,沒想到在殿下心裏,自己居然是可以這麽信任的人。


    “你在我心裏的位置向來都很重,更何況隻有你,我才真正的放心。”


    蕭止笑著看著她,又如何看不出來初心想要的是什麽呢?


    想要高高在上的身份,想要榮華富貴的生活,那麽也就隻能留在自己身邊,才能夠擁有這一切啊。


    “所以呀,你平日裏不用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好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就好。”


    蕭止忽然一改平日裏那副冷淡的態度,此刻對初心那是萬般的溫柔,將她摟在懷裏,一字一句仔細的安慰著。


    知道初心心裏並不安穩,尤其是被楚頤打了一巴掌過後,更是沒有安全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現在才會這麽的溫柔的去安慰。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彌補遺憾一樣,從前沒有對楚心做到的,如今全都還給初心了。


    “謝謝殿下對我這麽好,其實有句話我已經說了無數次了,總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又何德何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能夠得到殿下這麽深的偏愛呢?”


    初心早就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麵,縮在蕭止懷裏,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真的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有安全感,即使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算什麽了,因為始終知道殿下心裏是偏向自己的。


    …


    深夜,楚心從噩夢中醒來,她夢到了從前的事情,夢到了小時候在楚國的事,還夢到了在北齊的事。


    無論是蕭止那些甜言蜜語的承諾,還是楚頤高高在上的羞辱,都讓她覺得好痛苦,真是覺得痛不欲生。


    再加上前幾日聽到的那個消息,整個人就像被打了一個悶棍一樣,勇氣也發泄不出來。


    他所恨的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依舊活得好好的,而且比從前活得更好了,對於自己來說,可真是個天大的壞消息啊!


    噩夢驚醒過後,再也沒了睡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像怎樣都睡不著。


    難道以後真的就隻能待在南梁過完一輩子嗎?


    難道所有的前塵往事真的就能夠一筆勾銷嗎?所有的那些欺騙、背叛、羞辱、為難,甚至麵臨死亡的恐懼,這些都能夠忘記嗎?


    如果這些都能忘記、容忍的話,她這個人的人生究竟還有什麽意義呢?難道活著就隻能任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嗎?隨後又搖頭苦笑。


    是啊,她不就是個這樣子的人嗎,本就是啊,誰又能站在她的身後,成為她的底氣呢?


    第二日去照顧元珩的時候,眼下一片烏青,精神也不好,很顯然是睡眠不足。


    睡到半夜驚醒過後,就再也沒睡著過了,準確的說是沒有任何想要睡覺的心思。


    “你這是怎麽了?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還對那個消息念念不忘嗎?這幾天你的精神狀態真的很不好?到底是你來照顧我,還是我來照顧你呢?”


    元珩看著楚心,微微笑道。


    這幾日他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沒想到楚心自己卻是整個人都像垮下來了一樣,那天自己說的這個消息,對於她的傷害就這麽大嗎?


    “你又何必打趣我呢?許多事情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的。我就是介意,還是在怨著從前的事,怨自己為什麽這麽愚蠢,怨他們為何要這麽的欺負我。”


    楚心嘟著嘴小聲嘟囔道,現在她在元珩麵前好像也有了幾分的小脾氣一樣,也許潛意識你知道,元珩就是個很溫柔很包容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麽壞,不是所有人的心是這麽冷,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傷害你,最起碼,我就從未傷害過你。”


    元珩忽然有些委屈的為自己辯解,無論是小時候見到的那幾次,還是將楚心留在南梁,他自認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好了。


    “是不是人隻會記得自己缺失了什麽,隻會記得誰傷害了自己,卻不會記得對自己好的人呢?”


    元珩靜靜地看著她,忽然有些許的小失望。


    “當然不是,為何要這樣說呢?我自然記得任何對我好的人,記得我的母親,我的妹妹,還有你,還有純貴人,他們都對我很好,我自然是一個個的都記在心裏!”


    楚心抬起頭來,立刻反駁。


    她可不是一個白眼呢,怎麽可能會不記得對自己好的人呢?


    “既然如此,你身邊也有著對你好的人,你時常掛在嘴邊的純貴人怕是此刻也在記掛著你,所以你的人生也並沒有那麽的悲慘。這是從前你最愛安慰我的話,現在我將這些通通都還給你,你可願意聽呢?”


    元珩邊說邊忽然想到了什麽,他起身握住楚心的手,帶著她來到了書桌旁。


    楚心還一臉疑惑,不知道這又是要做什麽,覺得自己的手被元珩輕輕握住,拿著毛筆蘸了點墨水,便在一張白紙上開始作畫。


    弄不明白這是想要什麽,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在紙上一下一下地劃著。寥寥勾勒幾筆過後,便看出了大概的形狀,原來畫的是蘭花。


    “你曾經與我說過好幾次,小時候畫的這幅蘭花圖幫了你很大的忙,那麽現在我再重新畫一幅送給你。隻是想讓你知道,沒有人的人生全然是一片黑暗的,總會有幾縷的陽光,總會有幾個對你很好的人。”


    元珩輕輕的握著楚心的手,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其實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自己在楚心麵前好像不是一個孱弱的病人的形象,好像能夠幫她好幾次的吧。


    “有時候我覺得能夠幫到你,對於我自己來說會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所有人都覺得我身子孱弱,就隻差我是一個沒用的廢物說出口了,可是偏偏在你麵前,我卻多了幾分的自信。”


    這句話元珩說得很輕很輕,楚心都覺得自己有些未曾聽清楚。


    眼瞧著一幅蘭花圖畫完了,元珩便鬆開了握著她的手。


    楚心將圖拿了起來看著一筆一筆勾勒出來的蘭花,仿佛就迴到了小時候的時光一樣。


    那個時候就是元珩畫的這幅蘭花圖,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可真是覺得幸運呀,怎麽就正巧碰到了元珩幫了自己呢?


    “你說得對,我實在是不應該再自暴自棄,我遇到的也不全然都是心冷的人,你對我就是挺好的,純貴人對我也很好。倒是希望早點在行宮休養好身子,怕是純貴人在宮裏等我們許久了!”


    楚心便將那幅蘭花圖收好,還是不忘將純貴人時常掛在嘴邊。


    “在我麵前,你總是喜歡提起純貴人,一遍又一遍地提起,是覺得來行宮不過一兩月的時間,我就會忘了她嗎?”


    元珩放下毛筆,忽然之間有了一點點的不開心。


    “難不成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麽一個心冷無情的人嗎?”


    “自然不是,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你,相反,你在我心裏最是溫柔。”


    楚心趕緊否認,“我隻是覺得純貴人他很關心你,她對你很好,女人喜歡一個人,應該不會願意和其他的人分享,更不願意讓別的人插足進來。”


    說到這的時候,楚心實則是迴想起了從前的迴憶。


    那時候她隻不過是一個側妃,時時刻刻都要受到楚頤的壓製。


    更何況真正要說起來的話,楚頤才是真正拜了天地的妻子,自己也隻不過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側夫人,其實又算什麽呢?


    “你倒是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為她考慮好了,你像是真的很喜歡她”。


    元珩坐下,靜靜地看著他,說不清楚是有種什麽樣的滋味。


    他能感受得到後宮裏的嬪妃對自己的愛意,可是真的有時候會忽然多了一絲的煩悶。


    他最討厭的是別人將自己當作廢物一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他是個人,他是個真正的人,不是一個隻能被他人伺候的廢物。


    他知道自己身子弱,時常會發病,但那又怎麽樣呢?並不需要他人時時刻刻小心翼翼地關心。


    其實像楚心這樣就很好了,不要將自己當做一個病人一樣的對待。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她現在是我的主子,為自己的主子考慮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更何況純貴人從前不受寵的時候,不也是沒少受到欺負嗎?那個時候你又可曾注意到她呢?”


    楚心這話裏不由得多了一絲的怨氣,那個時候見到的純貴人不就是正被寧貴人欺負嗎?那時候的元珩又在哪裏呢?


    “你這是為了她在怪我?”


    元珩忽然忍不住微微笑了。


    “我本就不能時時刻刻注意到後宮裏的事,更何況那個時候寧貴人在我麵前溫婉端莊,又怎會想到她會私底下這般去欺負別人?


    現在我不也知道了她的真麵目嗎?所以便讓純貴人管理後宮所有的事,如此便不會再受到欺負了,這些不夠嗎?“


    元珩還真是覺得有幾分好笑,沒想到楚心總是因為純貴人的事情而對自己頗有怨氣。


    總是怪自己沒有好好對他,沒有時時刻刻心裏想著他,這怎麽說起來有那麽幾分的莫名其妙呢?怎麽別的女人在自己麵前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今日的你,說話倒真是越來越奇怪了,純貴人是你的妃子,我替你的妃子著想,難道你還心裏不痛快嗎?”


    楚心方才得了那幅蘭花圖,就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可現在看著元珩卻又變得氣唿唿的,好像這幾天過得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時不時的就想吵幾句嘴。


    明明元珩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怎麽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麽的氣人呢?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元珩好像有些委屈了,也不知道該說出什麽樣的話來解釋,其實他自己也解釋不了現在的心情。


    純貴人的確是自己的嬪妃,也知道他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也的確會對他好,都已經將管理後宮的權利給她了,想來應該也是夠了。


    隻不過楚心為什麽對自己還是頗有怨言呢,難道覺得對純貴人還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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