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了,是方才奴婢一時糊塗說錯了話,其實尋常也看得出來心兒最是為貴人著想,她忠心耿耿,是方才我想錯了!”


    荷香趕緊跪在地上請罪,方才的確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


    心兒怎麽可能會有這些想法呢,她們都朝夕相處這麽久了,心兒是個什麽樣的人,自己應該是最清楚才是。


    一想到自己方才居然用這種想法去想她,真的是覺得又羞愧又愧疚。


    “好了,我並未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起來吧,隻是想告訴你心兒很好,既然她這麽好,那也不應該隻有我一個人會喜歡她啊!”


    純貴人邊說邊將荷香扶了起來。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荷香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隻有她自己心裏最是清楚。


    “這些天後宮的事全都積壓在我身上,每天都忙得不得了,哪有心思去想這些呢?寧貴人那邊倒是安靜了許多,隻要她不再鬧出什麽風波那就好了。”


    純貴人邊說邊揉揉額頭感慨道,那一次她看得出來寧貴人是想跟著陛下去行宮,是想趁這次機會重新和好。


    簡直是笑話,這怎麽可能呢?


    許府。


    “夫人這是怎麽了,為何滿臉憂愁?”


    臘梅想問這個問題有好幾天,也不知道她們夫人這幾天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感覺總是不開心?


    “陛下去了行宮修養身體,將事物都交給了大人處理,所以每日免不了要進宮,若是進宮碰到了不該碰到的人,那可怎麽辦呢?”


    素華滿目憂愁地看著窗外,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是越來越深了。


    她就說那個女人是個禍害,進了宮之後就不應該再來招惹大人的啊!


    不就是因為失寵了不得陛下喜愛,所以才想尋求大人幫助嗎,這樣的女人究竟有什麽好的!


    “不知夫人說的不該碰到的人是誰呢?”


    臘梅好像是心裏有了答案,多半是曾經大人心裏的那個人吧,也怪不得夫人會這樣的擔憂。


    這一次許宴處理的事物出來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去了前些天錦繡找他的那個較為偏僻的亭子裏。


    去了之後果然發現了兩個人都身著宮女的衣服,看來都是純貴人身邊伺候的宮女吧?


    “多謝大人願意前來,奴婢就說隻要大人察覺到了這些,那麽必然就會再次前來的呢!”


    看到是許宴來了,錦繡笑得滿臉歡喜,其實這一次他之所以會來,無非是因為自己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其實剛剛在等待的過程當中,心裏便有一半的底氣願意相信許宴是會過來的,沒想到真的來了。


    “你家主子又有什麽話要與我說的?”


    許宴看著錦繡,他也說不清心裏麵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他感受到了這些暗示,其實並不想理會,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居然就這樣的走了過來。


    “大人若是想知道的話,不如就親自和我家主子詳談!”


    錦繡低著頭笑了,自覺地走到一邊,讓開一條路。


    許宴不明白地看著這一舉動,這裏可是宮裏最為偏僻的亭子,很少有人前來,難不成還讓自己親自去寧貴人宮裏找她不成?


    “阿宴。”


    寧貴人緩緩地抬起頭來,露出那一雙委屈又多情的眼眸,仿佛還是好幾年前那樣,他們是這樣的親近。


    “你叫我什麽?”


    聽到這一句熟悉的稱唿,許宴忽然就愣住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五六年前了,他們也不是從前的身份關係。


    “從前我就是這樣叫你的,現在我還這樣叫你不可以嗎?”


    今日的寧貴人穿了一身宮女的衣服,衣著簡潔樸素,看起來是格外的清新動人,更何況麵對許宴的時候,自然是拿出最優美的姿態。


    “貴人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若不是陛下交代我每日進宮處理事務,我也並不會再遇到你,也並不會在這裏。”


    許宴冷漠地後退幾步,他微微轉過身,不願意再看寧貴人的眼睛。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雙手在微微的顫抖人還是那個人還是和從前一樣,那雙眼睛還是像從前一樣,隻不過他們也不是從前那樣的關係。


    “你為何要對我這般的冷漠,難道心裏還在記恨我嗎?”


    寧貴人不甘心地上前一步,委屈地問道,一雙好看的眼睛裏早就已經裝滿了淚水。


    這些天她已經受過太多的委屈了,不能陪伴陛下去行宮,就是已經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若是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的話,這後宮裏哪還有她的位置?


    “我從未記恨過你,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我沒有什麽好恨的。”


    哪怕到現在,許宴都不願意或者不敢去看寧貴人的眼睛,仍然是微微側過身。


    隻是沒想到寧貴人居然會穿上宮女的衣服過來,如果知道這一次過來會遇見她的話,那麽還會這樣幹脆地過來嗎?


    “當初參加選秀多半也是為了我的家人,都說陛下身子孱弱,朝臣們都不願意讓自己家的女兒來選秀,若是有選中的人,那必然在陛下心裏是不一樣的。”


    寧貴人委屈地說道,“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你也曾聽說過,陛下現在被別人所迷惑,心中沒了我的位置。


    哪怕我願意以血入藥,真心期盼陛下的身子能夠好起來,可是陛下卻是通通的不在乎,眼裏心裏隻有了那個純貴人!“


    說到這兒,就是寧貴人最為委屈也是最為痛恨的事,明明自己已經付出了這麽大的犧牲,而那個純貴人呢她又做了些什麽呢,隻不過是做了一些糖丸罷了!


    為什麽在陛下心裏還是純貴人更重要一些呢,怎麽就這麽的不公平?


    “夠了,不要在我麵前說這些,這些都是當初你自己選擇的,現在在我麵前抱怨什麽呢?”


    許宴打斷了這些,不願意再聽到這些話。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以血入藥的事情,聽到這時候他也會覺得有些心疼。


    若隻是為了爭寵的話,其實何至於如此呢,一定要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嗎?


    “若是當初我知道進宮之後會有這些委屈的話,那麽我就不會做下這個選擇。”


    現在的寧貴人看起來當真是我見猶憐,如此一個嬌弱的美人在麵前哭泣著訴說著自己的後悔。


    許宴怎麽可能不覺得心動呢,又或許是他從未真正的怨過,始終還有著當初的感情存在。


    “等此次陛下迴來,你再付出你的真心,陛下是個心腸很軟的人,想來應該又會被你重新感動吧?”


    許宴終於願意麵對她了,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


    最近以來後宮爭寵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純貴人之所以能夠得到陛下現在的偏愛,不就是因為她的真心實意嗎?


    “好,隻要有你願意幫我那就好,你可知得到了你的這一句話,我此刻心中是有多麽的歡喜?便覺得今日的這一趟算是來對了,哪怕穿上奴婢的衣服也覺得很是值得呢!”


    寧貴人拿著手帕擦去臉上的淚珠,抬起頭滿臉歡喜地看著許宴。


    “還記得以前隻要我一哭,你就會這樣溫柔地安慰我,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了,你還是這個樣子,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呢!”


    寧貴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特地上前走了好幾步,她的衣袖碰到了許宴的衣袖。


    而許宴卻是默認了這一切,其實他這一兩年以來一直都是在逃避,不願意接受後宮裏的消息,更別說身邊還有了一個和寧貴人相似的素華。


    可現在發生的事情,不是他不願意接受就真的能夠不知道了的,因為寧貴人最近過得好像很不好。


    後宮裏的嬪妃若是失寵了,那必然就是從雲端落到地上,他很清楚。


    所以麵對寧貴人有意無意的求助,他同樣的也是默認了,又或許是早就已經等著這一日了嗎,或是已經猜到了她必然是會有失寵的時候。


    “記得曾經你去參加選秀的時候,我就與你說過後宮的日子可沒有這麽的簡單,那個時候你說你什麽都不怕,可現在你不還是怕了嗎?”


    或許連許宴自己都未曾意識到,他說的這些話中有著一絲的心疼。


    是啊,曾經自己苦口婆心勸過了的,可是寧貴人不同樣都是不在乎嗎,一定要親自去撞南牆,現在又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的這些又算什麽呢?


    “是我錯了,可現在既然已經入了後宮,那萬萬沒有任人欺負的道理,隻當做看在我們從前的情分上,就幫幫我吧!”


    寧貴人委屈的低下頭哽咽到,現在所有的自尊麵子可都顧不上了,遠遠沒有在後宮裏得到的寵愛來得重要。


    許宴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等寧貴人迴去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一迴去便嫌棄地拖上了身上穿的那些宮女的衣服,她什麽時候穿過這些衣服了!


    “貴人,看來今日還真的是頗有效果,奴婢瞧著許大人好像已經完完全全的都被你打動了呢!”


    錦繡笑著拿著從前寧貴人穿過的錦衣華服給她穿上,而換下來的宮女的衣服早就已經被隨意地丟到地上了,很顯然她並不願意穿這些衣服。


    “自然是有效果的,若是沒有效果,我委屈巴巴地演出這一場戲,豈不是都是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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