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楚心又恢複如常,這些天的後悔仿佛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夢醒了這些情緒便都留在了夢中,再也不會提起。


    倒是覺得今時不同往日,蕭止得到了陛下的誇讚,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有些不一樣,府裏漸漸地多了些人過來拜訪。


    有一次去芳華院請安的時候,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出來,露珠告訴她那是宣王妃。


    楚心聽到這個稱唿的時候心裏猛然跳了一下,想到了芊芊想到了宛縣,當初宣王坐下了那般可怕的事,宣王妃她會是知情人嗎?


    “你來了?”


    楚頤正看著宣王妃送過來的一些金簪首飾,看到楚心過來,微微一笑。


    “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坐吧。”


    楚頤看起來心情很好,怎麽可能不好呢,幫自己的夫君掙足了臉麵,本就是一件大喜事。


    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可是誰都代替不了,所以在楚心麵前便也覺得多了些的底氣。


    最起碼楚心永遠都不可能像自己這樣幫助到殿下,這就是她們之間最大的差別。


    “這些都是宣王妃送過來的東西,從前不送過來,這會兒子倒是知道送東西過來,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楚頤拿起一隻金簪在手上把完整,這分量十足時倒是挺沉的,看來送來的可真的都是好東西呀!


    “因為殿下立了大功,得到了陛下的誇獎。”


    楚心看了一眼送過來的東西,笑著迴答。


    “的確如此,”楚頤放下金簪看著楚心,“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是我,是我寫的信才能夠讓皇兄送來食物和藥物,要不然隻要百姓傷亡的多了,父王必然是會震怒。


    是我幫了殿下一個大忙,讓他得到了父王的誇讚,讓他得到了在皇子們麵前的尊嚴,你說還有誰能夠替代我的位置呢?“


    身份就是楚頤最大的底氣,從小便知道自己是父王最喜愛的女兒,母親掌管後宮,現在大楚的陛下是自己的哥哥,需要些什麽隻需要寫些書信迴去就好。


    這些是楚心能夠做到的嗎?


    “王妃說的是沒有人,能夠取代王妃的位置。”


    楚心淡淡的說著,麵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倒是聽話了許多,沒有從前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你越是這樣,我也就覺得無趣,瞧著曾經的對手變得軟趴趴的,也就沒了什麽念頭了。”


    楚頤收迴目光搖搖頭,她向來就是個高傲的人,連選擇對手都是高傲的。


    從前的楚心雖然在麵前表現得恭恭敬敬,但卻看得出來,她不認輸,也一點都不服。


    所以她也就越來勁了,一定要好好的去爭一爭,看看到底最後能夠誰輸誰贏,現在的楚心好像瞧著沒有從前那種不服輸的樣子。


    瞧著對方都已經認命了,自己也就沒得什麽心情,便想揮揮手讓人退下。


    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便有了底氣,此刻的楚心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就像地上的塵土一樣卑微得不值一提,根本就不足以造成什麽威脅。


    月香此刻卻是過來通報,說是宣王妃來了。


    楚頤眉頭一皺,宣王妃此刻過來又做什麽,這東西已經送得夠多了,也知道殿下和宣王之間的關係,也就是麵上和睦罷了,所以並不想和宣王妃之間有過多的接觸。


    但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好不見,隻能讓人進來。


    “你便不要說話,免得說錯了什麽在宣王妃麵前丟人!”


    楚頤剛想讓人退下,此刻卻轉變了主意,就是要讓楚心坐在這裏,仔細瞧一瞧身份的差距。


    側妃憑什麽和自己一個王妃相比呢?


    “昨日我瞧著妹妹好像是喜歡金簪,今兒又看到最有名的紅袖鋪裏新出了幾件首飾,便帶過來給妹妹瞧瞧,妹妹強強可還喜歡?”


    宣王妃一進來便顯得很熟悉的樣子,直接讓身後的人將首飾盒子放在桌子上,就當做沒有看到楚心一樣。


    “果然不錯!”


    楚頤客套地笑著,伸手請讓宣王妃坐在自己對麵。


    “這是殿下的側妃,本來是過來給我請安,沒想到姐姐倒是來了正巧,那便一起坐著吃說話。”


    楚頤落落大方地解釋,著從前做公主的時候就將這些禮儀規矩牢記於心,哪怕來了北齊,照樣也能做個端莊大方的王妃。


    感受到宣王妃投過來的眼神,楚心低頭淺笑,隻是想到芊芊的事就覺得有些瘮得慌。


    若是宣王妃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個這樣的人,可否會害怕,又或者宣王妃本就知情?


    “我聽聞王妃與側妃都是大楚的公主,卻偏偏嫁了同一個男人,聽百姓議論說是襄王殿下喜愛側妃,不知是可有這迴事?


    我倒是瞧著這也不一定為真,前些日子還得靠妹妹才能立了大功,我瞧著襄王是喜歡妹妹多一些?“


    宣王妃收迴目光有意無意地說著,每次過來大半都是夫君宣王的意思,蕭止眼瞧著剛得了點勢,若是以後再做出什麽讓人誇讚的事,也實在是讓人覺得頭疼。


    那麽便要將一切全部都扼殺在搖籃裏。


    既然這一切能立下大功的原因,都是因為襄王妃楚頤,那麽找準這個源頭就好了,蕭止府後院裏又不是隻有一個王妃,不是還有一個側妃嗎?


    正巧此刻側妃也在這裏,隨便說上幾句話挑撥一下就好。


    楚頤並不是一個會隱忍的性子,最好將後院鬧得個天翻地覆,讓蕭止為後院裏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就好。


    果然楚頤嘴角的笑頓時就僵住了,她最是厭惡別人提起當初的事情,一提起便會想到當初自己曾經做下了多麽不堪的事。


    眼神淡淡地從小出身上掃過,多了幾分的冷漠。


    “這也是我向王府裏麵的世界,旁人又怎麽能知情呢?我既是王妃自然是殿下最重要的人,側妃也算乖巧聽話,我與她之間和睦相處,不讓殿下為後院裏的事情煩憂就好。”


    此刻有外人在場,楚頤隻能壓著脾氣好聲好氣的解釋著,隻是等人走了,那估計多半是忍不了。


    “看來是我聽錯了話,是我多慮了,殿下最喜歡的人自然是妹妹!”


    宣王妃笑道,眼神從楚頤和楚心身上打轉,瞧得出這二位關係好像挺複雜的,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想想也是同樣都是大楚的公主,還偏偏嫁給一個男人,其中定然是複雜得很,自己隻需要稍加的挑撥一下就好,必然會鬧得雞犬不寧。


    楚頤僵硬的笑著,一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每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便會覺得厭煩,可偏偏又不能隨意的發脾氣,總算是明白了當初做公主的時候是多麽的幸福啊。


    就算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一句不懂事驕縱任性就帶過去了,誰敢追究自己的責任?


    可現在嫁人了做了王妃,所有的事情都要處理得緊緊有條,不可以留下任何的差錯,要不然影響的是自己的夫君。


    就像此刻哪怕是氣得咬牙切齒,也隻能擠出一抹笑,不能說半句不好的話。


    宣王妃瞧著攪和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離去,隻不過這幾迴,倒是送來了許多的好東西,那些金簪可都是純金的呢!


    “月香,你們都下去吧!”


    宣王妃走了,楚頤也就忍耐不下去,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讓所有的人都退下,屋子裏隻有她和楚心兩個人。


    楚心從頭到尾都是靜靜的坐在一邊,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沒資格說話,感受到氣氛不對勁,便知道是宣王妃的那些話又是惹怒了楚頤。


    隻是瞧著宣王妃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抓著這些事情來說,這擺明了會讓楚頤不開心,難不成就是故意如此?


    也許是知道了芊芊的事情,對宣王沒了什麽好印象,既然宣王都是如此,那宣王妃也許就半斤八兩,方才怕就是故意攪和。


    “若是宣王妃不說,我也以為自己會忘記了,記得那個時候父王是想讓你嫁過來,還記得當時我那麽卑微地去祈求,說能不能成全我的幸福?


    我永遠都記得那天那麽委屈的心情,我那麽委屈的時候,卻是你最為開心的時候,那一天你是不是很開心啊,是不是以為自己終於能夠嫁給喜歡的人了!“


    楚頤死死地盯著楚心,語氣冰冷。


    “王妃又何必被那些話繞了進去呢,不管當初怎麽樣,現在的結果是好的,現在王妃得償所願,又是殿下的大功臣,不必再去迴想從前那些不開心的事。”


    楚心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楚頤還是這個樣子,總是被別人幾句話就給繞了進去。


    “你閉嘴!”楚頤突然就怒了,“你總是這副樣子,好像什麽事情都漫不經心,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副模樣!”


    楚頤本來就被那些話挑起了怒火,再看到楚心這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就更覺得不痛快,想也沒想舉起手朝著她的臉上打去。


    反正這一迴才立了大功,就算打了楚心又怎麽樣呢,隻不過是一巴掌的事。


    楚心閉著眼睛沒有反抗,感受到臉上的疼痛過後,卻是出奇的安靜。


    這些都在意料之中,楚頤對自己動手也不是第一次了。


    隻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可笑,隻不過是被宣王妃幾句話就挑起了怒火,當真也太不沉穩了呢!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無論是從前做公主的時候還是此刻,你總是都不如我!”


    楚頤滿意地收迴手,覺得這些怒氣終於也算是發泄了。


    別的也都可以不計較,可唯獨這些事情是永遠都不準提起,就是因為婚約的事情讓她活活氣死了父王,這是永遠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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