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為何還要畫著這幅蘭花圖,上次畫的,不是已經給那位心兒公主送過去了嗎”


    魏喜在一邊伺候著磨墨,頗是好奇的問著。


    他們在臨安宮裏也住了幾日,送過來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可殿下身子虛弱,那天晚上迴來之後又有些著涼,接下來這幾日都未曾出去了。


    “你可曾還記得那位公主?”


    元珩隻是認真著畫著蘭花,淺淺的問著。


    “這個我也不好說,”魏喜仔細想了想,“總感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奇怪,一個公主怎麽可能會為這些事情,而與殿下有牽扯呢?”


    魏喜對於大楚王宮裏的事情,隻有幾分了解,知道那位心兒公主的身世。


    “其實那天晚上我在一棵樹下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那時候你迴去拿披風了,所以未曾聽見。”


    元珩畫著的手忽然停了一下,他自幼都是受盡喜愛,從來沒有人會對他不敬,在聽著那般挑釁嘲諷的話的時候,他心裏是不舒服的。


    所以變多了一分的關注,想知道那兩位公主會如何應對。


    “你與我曾經了解過這大楚王宮裏舊事,心兒公主身份敏感不得楚王喜愛,被刁難怕也是常事,所以才會利用我的身份,給她畫上一幅蘭花圖。”


    寥寥幾筆下去,一副栩栩如生的蘭花圖便畫好了,可他怎麽總覺得,沒有送給楚心的那一副好看了呢?


    “原來竟是這般,我倒覺得那心兒公主還是挺聰明的嘛,殿下也真是好心!”


    魏喜笑道,他們殿下的身份如今可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不管怎麽樣,總歸是要給幾分麵子的,不得不說,那為心兒公主真的是挺機靈的呢!


    一幅圖畫完之後,元珩仔細的欣賞起來,其實他除了身子病弱之外,其他的地方一向都很圓滿。


    父王喜愛他,其餘的兄長們也不會將他當做對手,對自己也有幾分真心的關愛,宮人們對他從來都不敢不敬,他的日子真的比那位心兒公主好上許多倍。


    “隻可惜殿下就算幫了她一迴,也幫不了下一迴,這日子還是要自己過的。”


    魏喜也無奈的歎了口氣,宮裏頭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更別說那位公主又是這麽敏感的身份。


    “三日後便是楚王陛下的壽辰,父王讓我們帶來的東西都備好了,你再去檢查一下,不得有誤。”


    元珩眼神一轉,仔細的叮囑著,他這一次過來可不是遊山玩水的,是為了要向楚王祝賀。


    “是!”


    魏喜低頭退下,屋內隻留下元珩一個人盯著那幅蘭花圖仔細看著。


    …


    “這一次北齊的使臣都來了,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先出了南苑呢?”


    楚心一年期待的問著,蕭止這麽多年一直在南苑裏,從未有機會能夠出去過,那這一次父王壽辰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參加呢?


    “還是不用了,我出不出現,根本就無關緊要。”


    蕭止搖搖頭,他還是有些不敢去看楚心亮晶晶的眼睛。


    上一次的事情過後,楚頤心裏怕是又記恨上楚心了吧?


    “也好,”楚心委屈的低著頭,“其實我很不明白,不知道我和楚頤到底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她一定要這樣的為難我。前幾日還說想看蘭花,可是這是冬日,蘭花又怎麽會盛開呢,這擺明了就是想要為難我。”


    想到這些事情楚心真的是委屈的很,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什麽事了,要被人這麽的記恨。


    還好這一次有了南梁皇子,若是沒有他呢,自己又要想什麽辦法去麵對?


    更何況估摸著以後的日子,怕是越來越難過,隻要有楚頤在一日,自己都會過的不順心。


    “發生什麽事了,與我說說?”


    蕭止心裏一動,轉過頭柔聲問著。


    “還好南梁皇子來到大楚,我便隻能請求他畫一副蘭花圖去交差,還好這一次能夠糊弄過去。”


    楚心用手撐著下巴,無助的看著窗外的的月光,她忽然覺得這日子好艱難,從前在冷宮裏的時候也未曾見過那麽多的人,即使吃穿用度苦一些,倒也還行。


    可現在出來之後,要麵對的事情好像多得多了,一個楚頤就可以把她壓的透不過氣來。


    “沒關係的,後宮公主之間的爭鬥無非是那一些小伎倆,不會傷及到性命。”


    蕭止輕輕拍拍楚心的肩膀,“到了年紀陛下終究是會賜婚嫁人的到時候,你與她不再相見就好。”


    蕭止仔細盯著楚心的臉,似乎是想看出一些什麽。


    “嫁人?”楚心眼前一亮但是又很快的泄氣了,“若是說等到嫁人的話,還得有上六七年呢,難道我還要受上這麽多年的氣嗎!”


    楚心無奈的搖搖頭,說起嫁人的話,那楚頤自然是不用操心的,父王和貴妃自然是會為她挑選最好的夫君,可是那自己呢?


    父王本就不喜歡她,貴妃也是如此,又能會給她選上什麽樣的好夫君呢,也隻不過是隨意的糊弄過去吧?


    “其實楚頤之所以能夠任性,無非是源於她的母親鄭貴妃,若是能夠讓把鄭貴妃的氣焰壓下來一些,那楚頤自然也是會收斂一點的。”


    蕭止挑挑眉頭,仔細的盤算著,他得了消息北齊使臣過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件禮物。


    一個名幻媚珠的美人,他敏銳的感覺到,這個美人定然是沒有這麽簡單的。


    “你的意思是?”


    楚心眼前一亮,盯著蕭止的眼睛,心裏隱隱約約有了一個想法。


    “可是…”,楚心又是有些猶豫擔憂,“可是父王很信任鄭貴妃,這又得要如何做呢?”


    “你父王要是真的信任貴妃的話,早就冊封她當皇後了,可這麽多年也隻不過是一個貴妃,說明也就不過如此,你還害怕什麽呢?”


    蕭止握住楚心的手,給予她溫暖。


    “鄭貴妃最大的底氣是她的一兒一女,公主不必多說,皇子楚琰能力平庸,也是不過如此,更何況後宮裏的事情都是那迴事,你盡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就算做不贏,你也要狠狠的膈應到傷害過你的人!”


    蕭止往前湊近了一點,他的眼睫毛輕輕刷過楚心的臉,有些癢癢的。


    “你放心,你是不會死的,陛下當年能留你一命,就是想要一個好名聲,正是因為你是公主所以才能活下來。你也要好好利用自己的這個身份,你父王已經虧欠了你許多,你不必再擔心著什麽。”


    楚心仔細消化著這些話,心裏隱隱約約有了一些念頭。


    “楚頤記恨你,是因為你的母親曾經是皇後,她的母親隻不過是貴妃,你的身份本就比她高貴許多,所以怎麽能被她白白欺負了呢?”


    蕭止的聲音很好聽,又帶著一些淡淡的蠱惑。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


    楚心有些煩躁的眨眼睛,她的眼睫毛同樣的輕輕刷在蕭止的麵頰上。


    “正是因為你什麽都沒有,所以才不用擔心啊,而他們什麽都有,更要擔心著自己會做錯什麽。這後宮裏的生活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你要學會去算計,要學會去利用自己的優勢,你難道想要一直被欺壓下去嗎?”


    在這一刻,蕭止閉上的眼睛,因為他不敢去看楚心的眼睛。


    其實楚頤對楚心一大半的記恨,也許是因為來源於自己吧?


    但是又怎樣呢人,人確是要去愛別人,但最愛的終究隻能是自己。


    楚頤自己愚蠢耳根子軟,自己做下來的事情,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不,我不想。”


    楚心委屈的把頭擱在蕭止的肩膀上,他們兩個挨得很近很近,都能感受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既然不想的話,要學會去算計,要學會去為自己爭取。你的身份雖說是劣勢,但也是最大的優勢,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啊!”


    蕭止伸手摸著楚心的頭,他知道楚心不會一輩子都會這樣平靜的。


    所以得先讓楚心的心裏慢慢慢慢有自己的位置再說,楚頤自然也是如此。


    謝如綾正在屋子裏仔細看著楚心寫的字,她知道此刻楚心又去哪兒了,但是也沒有多管。


    隻是看著看著又是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鄭迎歡母女真的是太欺負人了,難道以後這一輩子都要被欺負嗎?


    驀然間忽然想到的那個媚珠,媚珠真的是個大美人啊,一送過來就把陛下迷的牢牢的,都已經封了貴人了呢!


    而鄭迎歡這幾日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隔三差五的就把她們叫過去訓斥,真是可笑。


    其實鄭迎歡這些年也慢慢的老了,生育了兩個孩子,又時刻管理著後宮裏這麽多繁忙的事,又要操心陛下被那個妃子給勾引住了,整個人操這麽多的心,怎麽能不老呢?


    隻要鄭迎歡越是氣急敗壞,她就是越開心,甚至巴不得那個媚珠能夠再美一點。


    隻是一想到楚心的事情,整個人是既擔憂又煩悶,公主長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也不知到時候能不能找到一個好夫君?


    隻是恐怕是會有些難,陛下對楚心漠不關心,這段時以來根本就未曾看過幾次,就仿佛真的沒有這個女兒一樣。


    謝如綾隻能重重的歎了口氣,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說。


    楚頤那個丫頭做事是越來越過分了,上一次的連池這一次的蘭花,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多刁難人的手段的確是厲害!


    “母親?”


    楚心偷偷摸摸的推開門,卻是沒想到謝如綾就坐在屋子裏了,有些愣住了。


    “快過來吧,我知道你又去哪裏了,不必再躲著我。”


    謝如綾笑著招招手,把撲過來的楚心抱在懷裏,整個小身體還是有些冷的,夜晚風涼也不知穿個披風嗎?


    謝如綾撒嬌的笑笑,想到方才和蕭止挨得正般的近,心裏就覺得有些暖暖的。


    她都能感受得到蕭止的睫毛在自己臉上一下一下的刷著,感覺癢癢的呢!


    而且蕭止說的那些話,她都仔細記著呢,才不會讓自己白白的被欺負了去!


    當初在冷宮裏的時候,那個太監故意拖延時間,讓太醫來的這般的晚,所以他便親自殺了那個太監去給母親報仇,如今她照樣也能這樣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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