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慢語誣告同窗,私德有虧,念你年幼,我會建議學院停學一年。劉海潮,受別人蠱惑,以後要抱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態度,為人處世,不可人雲亦雲。方輝值得表揚,詩寫的不錯,隻是交友不慎,引以為戒。這就是夫子的處理結果,他選擇了快刀斬亂麻,這樣也許有失公允,但不會讓事態進一步擴大。宣布完結果,夫子反複叮囑,此事不可再外傳,學生也都滿口答應。但李育心還是不放心,最後決定轉移事情的關注點,另外布置了作業:“碧玉樓今晚要選出十朵金花,同學們可以去找找靈感,創作是要有激情的,外界的刺激,更容易捕捉靈感。”下麵學生興奮無比,這是光明正大的逛青樓啊,而且是奉夫子之命,父母都不好阻攔。有幾個女同學也是興奮不已,這種地方,她們也隻是聽說,這迴要見識見識。李育心走了,留下亂成菜市場一樣熱鬧的教室。中午飯,學院有飯堂,但名字不叫飯堂,美其名曰食為天,裏麵有廚子做飯,也可以讓家裏人送飯來。青鬆學院,不隻有儒家學派,也有小說家,畫家,道家,酒家,縱橫家之類的,所以學子眾多。方輝端著一個粗瓷大碗,這是娘親出門的時候,特意給他買的新的,也是家裏唯一完整無缺的飯碗了。今日午餐是湯餅,聽見名字的時候,方輝充滿好奇,湯餅,莫非是大餅就湯吃?然而這跟實際情況天差地別,竟然是麵條?我勒個親娘啊!這也太坑人了,更坑人的是,味道......很難吃。隨意找了一個條凳坐下,把粗瓷大碗放在長幾上,看著這碗飯,呆呆的發愣,他發愁,這麽一大碗怎麽吃得下。此時正值飯點,食為天裏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有人吃灶上的湯餅,看起來吃的津津有味,也有人家裏送來的食盒。有兩個人拎著食盒從大門進來,巡視一圈,最後坐在方輝旁邊。這兩個人隻看了方輝一眼,再不理會,兩個人打開食盒,竟然是兩葷兩素一個雞蛋湯,還有米飯。“盡才兄,今天我請你吃飯,但你必須把剛創作的《癡女相思》賣我,不許耍賴。”“敏學兄,這本書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早有人預定了,剛創作出來,讓你先睹為快,已是破例了。”“盡才兄,不可啊!書中的女主角相思已經幻化出來,已經陪了小弟一晚,怎可再讓他人染指。”“噓,小聲點,相思已經陪你一晚,可不敢讓別人知道,要不然,定然賣不出好價錢,你也知道,男人很看重女子的初夜的。”“盡才兄啊!我是個負責的人,怎麽能始亂終棄,我一定會對相思好的,你也知道,相思是個苦命的,未過門就死了丈夫,過了門,小姑子,婆婆都欺負他,我可不忍心她再遭罪了。”“是啊!我創作的時候,把她的命運寫的慘了一點,可是她長得漂亮,身材也好,體質更是敏感,稍微一碰就貓一般的叫喚的,這種聲音讓人欲罷不能。”方輝看了鬼鬼祟祟談話的兩人一眼,心中好奇,莫非這個盡才是小說家的學子,聽他們話裏的意思,小說中的女主角已是能幻化出來,莫非還能當充氣娃娃用,這,這修者的神通怎麽淪落到如此不堪境地。叫盡才的學子突然壓低聲音,小聲嘀咕起來,嘀咕完兩人一陣淫笑。此時食為天門口劉海潮與劉慢語,還有幾名相熟的同窗往裏走,一個小廝提著兩個食盒,跟在後麵,一個管家模樣攏著手對劉海潮耳語:“老爺說事情已經辦妥,今天就會有人通知那個窮小子去幫助平匪,嘿嘿,這迴定然叫他命喪匪手。”劉海潮大喜,一邊往裏走一邊找空位子,當他看見方輝的時候,冷哼,可是當他看到方輝麵前放的一碗湯餅,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走,坐那小子對麵,惡心惡心他。”就在方輝對麵,劉海潮擺手退去小廝,親自打開食盒:“嘖嘖嘖,今天的飯菜怎麽這般寡淡,讓我如何吃的下去。”他說話的聲音很大,這是有意說給方輝聽得,劉慢語大聲附和:“是啊!香蔥排骨,清炒雞塊,清蒸荷葉魚,再加上這幾碟素的,這也太寒酸了,這讓人如何下的去口。”另一人出言安慰:“算了,別不知足了,你看對麵那個窮小子,就一份湯餅,還舍不得動筷子,在那供著呢。”劉慢語陰陽怪氣的問:“供著,為什麽供著?”劉海潮哈哈大笑:“這你就不知道了,深山老林的鄉巴佬有糠吃就不錯了,他們吃的都是豬食,所以好不容易見到一次湯餅當然舍不得吃,要供著了。”方輝眉毛擰在一起,這隻蒼蠅偏偏躲不掉,雖然不痛不癢,但太惡心。食為天內許多人向這裏看來,吳盡才與言敏學看出來方輝與劉海潮有矛盾,端著飯菜往旁邊躲了。劉海潮哈哈大笑,站起來,一隻腳踩在長條凳上:“我突然來了靈感,我要作詩一首。”劉慢語指著白色的牆麵:“以你的才情,定可以做出食為天的題壁詩,不如在牆壁上寫一首,讓後來者一睹你的風采。”四周的人飯也不吃了,開始跟著起哄,還有用筷子敲桌子的,也有用筷子敲碗的,叮叮當當,好不熱鬧。劉海潮並沒有頭腦發熱,這題壁詩要求可是很高的,若是詩的水平不夠,可是要拿白灰重新刷牆,把自己的詩作覆蓋掉。這很丟臉,所以沒有人直接把詩提到牆壁上,一輩子若有一次刷牆的記錄,那就是一輩子的汙點,最少落個沒有自知之明評價。方輝微笑的看著這一切,他心中知道,肯定是汙蔑自己的詩句,但他不怕。劉慢語今天上完學,明天就來不了了,必須要等明年再想辦法進入學院。他看見方輝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開始激將:“海潮兄,你看看那小子在笑話你,估計他是笑話你寫不出來詩作。”劉海潮本來還猶豫,此時一咬牙:“好,我這首詩定然叫這小子這輩子成為笑柄。”劉慢語一喜,趕緊搬一長條凳,放在牆邊,筆墨食為天裏麵就有現成的,幾個人一通忙活,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劉海潮去提詩。眾目睽睽之下,劉海潮也有點飄飄飄然,意氣風發的站著長條凳上,提起長袖,捉了毛筆,飽蘸濃墨。先在潔白的額牆上寫了三個字——笑方輝。日啊!方輝心中開始罵娘,你他媽這麽直接嗎?就沒有一點儒家的含蓄。自小貧賤就吃糠,不知人間飯菜香,鄰座肉味引側項,借問此物如何享?劉慢語高聲讀了一遍,他有意讓所有人聽到,讓要讓大家一起笑話方輝。此詩一出,方輝完了,所有人看到這首詩都是這個想法,這絕對有不共戴天之仇,才會下次狠手壞人名譽。食為天裏因為一首詩,許多人開始打聽方輝的來曆,不斷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正熱鬧的緊,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食為天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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