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你不會把一切都忘了吧!”彼忘冷哼了一聲,把戰衣和斷劍丟在他了麵前:“你可以忘了這件戰衣,總還記得這把劍吧!這可是七爺你當年親手斬斷的啊!”

    “繪雪死前告訴我的都是真的嗎?是你下的毒?”韓影抓著彼忘的手,問她:“彼忘,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我要報仇!”彼忘強行的掙開了他的手,眼裏帶著無法解釋的神情,她久久看著他,身體一軟,在他麵前跪下了:“我要為我父親報仇,為那死去的人們報仇!”

    “報仇?”

    韓影胸口一悶,跌倒在冰冷的地麵上,鮮血從口中吐出,冰冷的手緊緊地抓著旁邊情深的手,唇邊露出一絲將死的笑容,他看著她著急而恐慌的眼睛,唿喚著:“情深…”

    這躲不了的仇,這忘不了的恨,這注定的劫數。

    隻是…情深,你該怎麽辦?你和紫蓧該怎麽辦?

    “大哥,這是我們躲不了的命運!”七爺痛聲地拿起那把斷劍,緊緊地握在手中,說:“當年,是我讓莫失寒親自安葬了他,這戰衣我也命人送迴了邊境,現在,竟然都在你的手中。”

    “我娘在我出生不久後就去世了,父親將體弱多病的我留在軍營中。那日交戰,我就在軍中,我親眼看到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我父親!”短短一刹那,她經曆的一切,如狂風一樣洶湧而來。

    夕陽西下,在劍揮下那一刻,她的心便死了!

    “我沒想到…你當時就在那裏…”

    “我也沒想到父親會死在你手中!”彼忘苦笑著說:“那日二公子安葬我父親時,發現了我!他不但救了我,還將我帶入了七國府,這些年,我以為我真的忘了,直等到掛魔出現…七國府遲早要亡,何不讓我替父親報了這仇。”

    “彼忘,你真的看到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父親武功蓋世,當日,若不是你偷襲我父親,他又怎會死在你劍下。”

    “的確,以你父親的武藝,當時無人能殺得了他。”七爺笑了一笑,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聖旨上指明了一定要自己把狄穆罕的人頭帶迴去,而他,把斷劍帶了迴去…

    “他死在我劍下?而我七國府一百多人全死在你的手上。”

    “他們大多數都是你的部下!”

    “那繪雪呢?”韓影喃喃地問:“為了報仇,你連繪雪也不放過嗎?”

    “我不想殺她,我明明看到她和啼笑出去了,可她又迴來了!而且還撞見了我下毒…”彼忘那仇恨的表情在一瞬間被什麽壓抑著,她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仿佛下定決心一樣,無一絲猶豫,抓起那把斷劍朝自己腹部刺下…

    “彼忘!”七爺想去阻止她,而手已失去了知覺。

    鮮血在彼忘腰間盛開了一朵美麗的花,豔麗無比。

    彼忘安然的倒在地上,看到情深害怕的將頭偏向韓影,他蒼白的唇角閃過一絲微動,手輕輕地將情深攬在懷裏,情深抬著頭看了他一眼,滿意的與他相依在一起。

    像韓影那樣一個病人,竟然還有人願意守候在他身邊,他那樣一個病人,竟然還可以給人安慰。

    彼忘暗地裏自歎著:“他們幸福嗎?他…還能活多久?”

    二公子,你也曾給我這樣的感覺。

    可她出現了,夏紫蓧出現了,你是否就要舍我而去…

    你既然選擇了夏紫蓧為何還要關心我,如不是這樣,繪雪,就不會死了…

    在繪雪再次出門時,彼忘將啼笑也騙了出去,為的就是讓他們躲過這一劫,可是莫失寒擔心她的病情,便把繪雪叫了迴來,而這一迴卻將繪雪送上了黃泉。

    她不能讓繪雪將事情說出去,所以…

    莫失寒與夏紫蓧解除了婚約,卻把自己置身煙花酒樓,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見莫失寒去風月樓,可她再也無法安靜的守在門外,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

    這都是夏紫蓧的錯,可她又能做什麽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病不再好起來,這樣,莫失寒走到哪裏都會帶著她,可那又怎樣?她隻是他的一個侍從,又怎麽能與夏紫蓧相比?

    曲終說得對,既然莫失寒的心裏沒有她,她又何必還要待在他的身邊…

    這樣,她就沒有什麽好顧及了,她終於可以為自己做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報仇,那就是將那顆血蓮染上七國府的血…

    “韓公子…求你…別告訴二公子,二公子對彼忘的恩情,彼忘隻有來生再報了…”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是誰在戰場上救了她,是誰將她的父親安葬了,是誰將她父親的遺物交給了她。

    二公子!能守候在你的身邊,是彼忘最大的幸福,可彼忘不能在再守候了,彼忘忘不了父親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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