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屬於別人的記憶出現在了千羽的腦海中。


    熙熙攘攘的街頭,沿街叫賣的小販,歡聲笑語的“其他人”,和安靜走在後麵的“她”。


    威嚴的父親,討好賣乖的兄弟姐妹,和冷著臉被排斥的“她”。


    他們學會了新的法術,煉出了新的法器,去父神的麵前炫耀。


    有人提到她。


    “陰暗會做什麽呢?也來表演一下啊!”


    她是凡界那些不長臉皮的賣藝人嗎?讓她表演?


    哼!她一定會驚掉這些傻瓜的下巴!


    她的本事,可不是這群歪瓜裂棗可以比擬的,隻要父神看一眼,就會知道,她才是他最完美的孩子!


    黑色的濃霧籠罩著整座大殿,她迴憶著這些日子的不愉快,將怨氣融入濃霧裏,被霧氣籠罩的法術連個聲響都沒有的消失了,那些金玉其外的法器也腐蝕了,連那剛剛沾沾自喜的自大狂們也痛唿著倒了下去。


    她得意的抬起下巴,等著父神的誇獎。


    看吧,這群隻有嘴皮子厲害的白癡,有哪個是她的對手!


    可是沒有!


    父神沉思後,聽從那些傻瓜的話,將她關了起來!


    什麽希望世上無陰暗!


    沒有黑暗,哪兒來的光明!


    人性本惡,夜夜滋生,她隻不過善加利用罷了!


    那些自欺欺人的傻瓜,以為沒了她陰暗之神,世間就隻剩下光明和正義了嗎?


    多少年了,她在沉悶的密室隻見過沒有笑容的父神。


    他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她是怎麽迴答的?


    對了。


    “要麽,你就殺了我,否則隻要我能出去,我一定要讓你們後悔!”


    然後她就一直被關著,直到那群傻瓜煉製出了祈願燈,要進行什麽信仰大賽。


    有人趁父神不在,偷偷放了她出來。


    他們說,獲得勝利的人才是父神最傑出的孩子,他們需要她的幫助!


    笑話,她為什麽要幫他們?他們有資格獲勝嗎?


    有什麽信仰會比得過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直到父神親自用天火捆了她,她才知道,什麽信仰大賽,那群混賬隻不過是想讓她當替死鬼!


    她承受了所有的惡,而他們,像救世主從天而降,得到凡人的信仰之力,增強修為!


    她不服!


    任何欲念都是她手中的玩具,她讓那些愚蠢的上古神上演了一場自相殘殺,讓他們去混沌裏找什麽該死的信仰!


    她沒錯!無論父神的天火有多熾熱,她沒錯,就是沒錯!


    父神對她說:“我對你很失望。”


    他從天火中點化出了鳳凰一族,同時賜予它們永恆不滅的生命,為的,竟是生生世世看守她!


    從此,她被罰入冥司,這一迴,連時不時來看她的父神也沒有出現了……


    她守著據說能忘卻過去的忘川,就這麽等啊等,等來了父神迴歸混沌的消息。


    他就這麽,死了?


    一個笑容都沒有給她,一次讚賞都沒有給她,一點肯定都沒有給她的,死了?


    ……


    千羽的眼角有淚劃過,一時間她不知道這是屬於她的悲傷,還是陰尊的。


    “誰準你看的!”


    陰尊始終賴在千羽體內的神念自發衝了出來,早就埋伏在峽穀四周的陰兵也一個接一個朝駐紮在此的鳳族人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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