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江寒剛拉開包房門,迎麵碰上拎著蛋糕進來的宋陽。


    “我去!你要走?”


    看對方這裝扮肯定不是去上個公共衛生間吧!


    “嗯。”商江寒言簡意賅,深邃的眸看向那個十寸大蛋糕。


    他生日還玩這調調?


    宋陽舉了舉手裏蛋糕,頗為自豪。


    “那!特意給你定的,圖案還是我設計的!你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雖然他帶的幾瓶極品幹紅快被這家夥端底了,但毫不影響一個生日蛋糕帶來的儀式感。


    生日蛋糕是私人訂製,透明盒包裝,裏麵是一朵朵粉白漸變色玫瑰花。


    商江寒微微皺眉,嘴角壞壞一笑。


    “真醜!”


    他撂下這兩個字,頭也不迴就走了。


    宋陽在原地愣神半分鍾,終於被鍾碩希毫不客氣的笑聲給驚醒。


    “不是,這不是他喜歡的嗎?”宋陽手指蛋糕說道:“不知是誰一年四季房間都放一束粉白玫瑰呀!”


    鍾碩希拍了拍腦門,接過蛋糕看了一眼。


    “不是蛋糕醜,是送的人不對!”


    俞東一直等在車裏,他明顯感覺今天他家老板心情差到極點。


    來酒吧的路上,家裏來電他都不接。


    遠遠看到商江寒從酒吧出來,俞東趕緊下車,打開汽車後座。


    等對方坐進車裏,俞東迴到駕駛座位置,係上安全帶問道:“商總,夫人打電話過來讓您今晚務必迴家。”


    今日是他們這位小商總的生日,作為媽媽的白瑾瑜自然記得最清楚,也最關注。


    商江寒閉眼走神中,沒說話。


    車內一時陷入沉寂。


    大約過了足足十分鍾,便聽身後聲音低低傳來。


    “跟夫人說我有應酬,不迴去。”而後頓了頓,他又說道:“去東直路小區!”


    果然!


    俞東應了“是”,沒再猶豫開車駛離。


    這幾年,商江寒呆在國內的時間很少,但凡迴來肯定要去趟東直小區,是否過夜,要看當時心情如何。


    俞東此時判斷,恐怕今晚他們商總在此過夜的機率很大。


    果然,到了小區門口,商江寒便讓停了車。


    “打開後備箱。”


    “是!”


    俞東照做,並快速下車準備去拎東西。


    哪知,商江寒快了一步,從後備箱拿出一個黑色行李箱。


    俞東眼力好,一眼便看出這個行李箱是自家女朋友錯拿的那個。


    “商總,我來!”俞東上前,他心裏疑惑,行李箱不是今天下午換迴來,怎麽還在這邊?


    “不必,你把車開走,明天一早來接我。”


    商江寒口氣淡漠,隨後拉著行李箱朝小區走去。


    一米八幾的個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挺拔偉岸,隻是今天在雨後星光閃爍,月光皎潔的夜空下,那道背影竟給人一種落寞和孤寂。


    人人都道商家三少,含著金鑰匙出生,生而注定與人不平等,隻有他最親近的身邊人才察覺到他的不易和隱忍。


    一個龐大商業帝國繼承人很少有自己能隨心所欲的時候,也很少能有真正讓自己在意的食物和人。


    財富的擁有也代表很多東西注定與他擦肩而過。


    電梯門在12層打開,商江寒拉著行李箱出來,他深邃的眸先朝對麵掃過一眼,看著熟悉的燙金房號微微愣神,而後收迴視線按了密碼進了1201室。


    五年前,他將12層兩個房子買了下來,歸到他的名下。


    1201室還是保持以前的裝修風格,幾乎沒有做任何變動。


    商江寒進了室內並沒有開大燈,而是打開沙發旁的落地台燈。


    燈光昏黃,室內更顯寂靜。


    這邊定期會有人打掃,室內每天有人來通風,空氣裏卻還是蘊藏著一種長久的空寂。


    昏暗裏,商江寒的手機再次響起,他半靠沙發的後背稍稍前傾,從外套裏掏出香煙和打火機,敲出一支煙銜在嘴邊,手指輕搓打火機滑輪,淡藍色火焰瞬間騰起。


    對上火,噴出一口煙霧,手機鈴聲停下來,不出兩秒又響起來。


    跟神經病似的,沒完沒了!


    他翻出手機,看都不看劃開界麵放到耳邊。


    “江寒,今天生日怎麽不迴來?”白瑾瑜帶著責備的聲音傳過來。


    “有應酬。”


    “哪來的應酬,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給你們副總打了電話,今天集團根本沒有安排應酬,你現在在哪兒我讓人去接你!”


    “哪個副總?”商江寒彈了彈煙灰問道。


    對麵沉默少許報了一個名字。


    “告訴他,明天開始不用來聯眾上班了,還有如果你還在集團安插眼線,最好別被我發現,否則上京不會有他容身之地!”


    “江寒!你不能這樣?我是你媽媽!我十月懷胎生下你,把你養到這麽大,我關心你不應該嗎?”


    刺啦一聲,商江寒拉開窗簾,打開一扇窗,任晚風吹進來。


    “你那不叫關心,是占有欲。還有你是生我的人,卻不是養我的人,這些年我輸給你的血也夠了,以後別管我!”


    對麵傳來哭泣聲,商江寒沒給對方說多餘話,便掛了電話。


    他已經不擔心白瑾瑜會拿自殘來威脅自己,他也不會再給她機會。


    掛了電話,商江寒進臥室換衣服。


    從浴室洗澡出來,頭發半幹沒有刻意打理,倒顯得他眉眼溫和不少。


    晚上喝了不少酒有些口渴,商江寒從冰箱拿出一瓶純淨水,打開喝了幾口,低眸間視線定格在那個黑色行李箱上。


    難怪會拿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色號,同一個規格。


    他踱步上前,蹲下身在行李箱貼便簽的地方撫了撫。


    手指漸漸滑向那個陌生的名字。


    姚冉!


    “那個,我不小心把你行李箱弄翻,衣服髒了,我送幹洗店要兩天後再給送過來。”


    一雙掩蓋在醜唧唧黑框眼鏡下的黑眸,帶著無辜,眼尾上挑,無時無刻不在勾人心動。


    修長手指一點點劃過行李箱麵板,不知不覺便到了卡扣部位。


    行李箱有扣鎖,人為不操控它不可能自己無故打開。


    男人嘴角勾起,說不清出於什麽目的,輕輕一壓扳開扣鎖,行李箱輕易打開,裏麵的東西整個暴露在他麵前。


    和她本人一樣,收拾行李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痕跡,東西歸類整齊有序。


    行李箱裏幾乎全是衣物襪子,和幾身內衣。


    色調偏淺色,卻沒有粉白顏色。


    “我裏麵有重要的……手稿!要交稿用,否則會違約,是要付違約金的!”


    商江寒耳邊飄進這句話,冷冷一笑。


    原來她騙人也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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