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沒有義務陪自己發善心,何易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是以,下意識的打了個官腔:“我謹代表全校師生向你表示最誠懇的謝意。”


    老丁一愣。“不客氣。不過你這話說得......”


    “抱歉。請別在意。這是我家鄉的笑話,說順溜了。”何易擠出一個尷尬笑容,揭過此事。“我們且分頭行動,我去準備材料。請老哥穩住這些人。就算是那些暗自盤算逃命的,也用應付蟲群的技巧暫且穩住他們。至少到黃昏的時候再說。”


    “應該問題不大。”老丁點點頭。


    “安撫好眾人之後,將之前喊得比較歡實的幾個人重點拉攏一下。之後建立管理體係,或許能省不少功夫。”


    “明白了。”頓了頓,老丁皺眉問道:“這事兒......你有多少把握?”


    “我對這裏的情況缺乏基本的了解,沒法給你個百分比。再引用傳我魔法符文的導師說過的一句話。某些事情不是賭博,是怎樣都要做的,所以不用考慮成功率。”


    老丁咂摸品味這句話。沒有體會到其中決絕,卻是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由眉頭一皺,一把拉住轉身要走的何易。“我突然響起一個事兒。”


    “怎麽?”


    “你的魔法符文......”


    “我們的魔法符文。”何易糾正,指了指老丁前胸。這裏正是鮮血紋繪的核心處。


    “怎樣說都好。”老丁擺擺手,重新組織語言。“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你是指哪方麵?”何易確認問,心中已隱隱有所猜測。


    老丁因為看到了女兒安然無恙,時間上有富裕,腦子終於有空餘計算量去處理其他事情。將聲音再壓低幾分。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當年和蟲子打仗的時候,戰局不利,便有位將軍提議擴大‘強化戰士’數量,讓所有士兵都接受強化。但後來不了了之,這位將軍和幾位親密下屬都死得不明不白,搞得前線部隊差點嘩變。所以說,我很難想想那些大人物知道魔法符文存在之後,對這種比‘強化戰士技術’更簡單易行的東西會采取怎樣的態度。”


    “懷璧其罪唄。”何易淡然一笑,對這種事情並不意外。但這個問題有諸多解決辦法,並不能成為試也不試便眼睜睜看著幾百個孩子落入蟲口的理由。


    至於高層的態度,這一關遲早是要過的。若是能夠達成精誠合作,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若是不能,那就徹底翻臉好了。比一比誰的拳頭更硬。


    即使打不過,也可以斷尾跑路,且存在諸多便利。


    比如身份問題。若真的穿越,自己就是黑戶。無親無故光棍一條,某些手段就沒了著落。其次來說,即使是存在‘***天網’係統的家鄉,也有大量的在逃嫌疑犯。在這個科技落後十幾年的地方,且是與蟲群戰鬥的混亂當中,逃亡隻會更簡單。


    最後一點,便是何易堅信魔法符文的影響力。即使泄露出去,高層小範圍用,就是廢渣。若放大範圍,甚至普及全民,就是給自己的掘墓人送上‘鐵鏟鐵鍬’。到時自己振臂一唿,還是一樣的效果。


    “懷璧其罪?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別擔心,問題不大。而且這次救援行動就是個很好的試探。我們救了人,我也不會居功,而是掩藏身份等待結果。”


    “你若不居功,我就更沒資格張揚了?”老丁咧咧嘴,已經有了當下屬的自覺。


    何易微微一笑,適時畫餅。“眼光放長遠,不僅你會有功成名就的一刻,甚至你的兩個女兒,也可以生活在一個沒有蟲子的世界。”


    “沒有蟲子?”


    “當然是被我們殺光了。”


    “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老丁搖搖頭。“你一定沒有去過熒星三。那種鋪天蓋地一般的蟲群,是永遠殺不幹淨的。”


    “你......你說什麽?”何易被這句話中暗含的內容驚呆了。“確認一下,熒星三是哪裏?”


    “當然是蟲子的母星,也是我當年打仗的地方。”


    “那這裏是什麽星?”何易追問。覺得事情似乎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要知道家鄉登陸月球已經累得夠嗆,此方世界的人類社會居然能支持一場‘異星戰爭’,運輸足夠的兵力和補給。其中差距大得可以嚇死人。這與落後的科技水平完全不相符,簡單猜想或許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個白川市相當於地球的非洲落後部落,二是存在什麽自然形成的空間門一類。


    “這裏是地星二。話說之前我就覺得你好奇怪,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這個日後解釋。我再確認一下。也就是說,你當初***時候,登陸了外星球與蟲子戰鬥?”


    老丁點點頭。


    “怎麽去的,怎麽迴來的?”


    “當然是坐太空飛船。難道是坐火車或飛機?”老丁沒好氣的迴答。


    “那麽這座白川市在大中華聯盟中排名如何?大中華聯盟在整個人類勢力中,又如何?”何易剛問出口便搖搖頭。“抱歉,我有點懵。這些慢慢再聊不遲,現在先做正事。”


    之所以如此將話題打住,除去當務之急方麵,何易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些情報還是自己去求證更為有效。隻以家鄉為例,有的國民盲目自信,有的國民卻見不得祖國好。現在隻聽一個土著自吹自擂或是自怨自黑,很可能形成不準確的偏見。


    “看你這打岔的勁兒,差點忘了正事。既然你對魔法符文的事兒心中有數,我也不多說了。我們分頭行動?”


    何易點點頭。“能否安排個相熟的保安給我,找輔助材料也方便些。”


    “沒問題。”老丁按照對這群保安的了解,選了個較為機靈的家夥。幾句好話和許諾,便哄得其樂顛顛給何易領路。


    何易先指名要去校醫室,收集到足夠的器材之後,又轉去大食堂,確認食物的數量以及攪拌材料用的大煮鍋。


    最重要的則是尋找所有紅色的食材,比如番茄和辣椒,甚至南瓜也勉勉強強算得上。事實上所謂魔法符文分為兩個階段。低一層是普適性質的,重點在於通過與上層魔法符文擁有者的靈魂共鳴獲得魔法力量。隻要被紋繪者相信,積極調整自己的靈魂狀態,用什麽東西畫都無所謂。


    而在普遍的神秘主義思想中,人們總是相信鮮血紋繪存在特別的力量。這就成了比較好的引導辦法,或者更通俗的說法:減少‘忽悠成本’。


    高一層次的魔法符文,比如何易身上的這種,則稱為節點型。其製作就更為複雜,需要將導師自身的魔法符文在激活狀態下取血,然後用紋身的辦法一點點紋繪到徒弟身上。形成一個副本。每次導師激活魔法符文,都會帶動徒弟身上的副本,如此直到徒弟徹底掌握,將之運用自如成為自己的東西。而這個時候,他便已經成為一名新的導師。


    帶路的保安顯然不是個笨蛋,看了一會何易的動作,大約恍悟意圖。表示校方倉庫中還有紅色油漆,詢問是否用得上。


    “再好不過,都搬過來。”何易點點頭。


    “好嘞。”保安立刻出發。


    不久之後,一大鍋有很大油漆刺鼻味道的‘底料’準備完畢。沒辦法,紅色食材太少。想來多費些唇舌,應該不難忽悠過去。恰此時,又一位保安報信,表示丁大哥和幾位高層有請。何易一把抱起成果,邁步而行。


    片刻後,教學樓一間小辦公室內。一眾人圍坐,中心地上卻是一口大蒸鍋。緊張中顯露出幾分荒誕意味。


    這也不能怪其他人發懵,畢竟是在丁大哥的勸說下抱著一定希望才聚在這裏。可丁大哥口中的奇人卻抱著這麽個莫名巧妙的東西過來。大家正在討論生死存亡的問題,你這是要請大家吃頓火鍋當做斷頭飯嗎?


    老丁第一個反應過來,輕咳兩聲打破尷尬沉默。開始左右介紹。何易這邊不用多說,另一邊則是穿著教師製服的五男一女,還有幾個湊熱的保安。


    隱隱為首的,是個文質彬彬的三十多歲男人,叫做司空進。是一位社會科學課的老師。接下來是較為健壯的兩男一女,是全校的體育老師。最後一個則是主要分管校內保安的教務主任,不同於諸多下屬,和看老丁的眼神並不甚友善。


    何易微笑點頭為禮,偏頭壓低聲音問老丁:“紋繪的事兒說了嗎?”


    “怕說不明白,就沒說。隻告訴他們你有辦法。”


    “越來越看好你。”何易滿意點頭,拍拍老丁肩膀作為鼓勵。接著抬高聲音對眾人道:“感謝諸位對我們的信任,而我保證,諸位絕對不會失望。”


    “靠這一鍋東西?”司空進淡淡問,盡量將不信任之意掩藏起來。眼下局麵,嘴賤嘲諷討得一點口頭便宜是隻有傻嗶才會做的事兒。


    “自然!不過稍安勿躁,且看著便是。”何易笑道,示意老丁和自己一起脫去上衣,露出魔法符文。


    在眾人越發疑惑的目光中,將一個桌子搬起橫放在另一個上麵,形成一個靶子。然後再次和老丁並排站,稍作練習便成功重複了幾十分鍾之前的那一幕。而木桌子顯然比磚牆更脆弱,爆碎的場麵也更為震撼。木片幾乎打在整麵外牆上,破啪作響。更半截凳子腿**玻璃窗,然後玻璃窗也散碎下去。


    小會議室內眾人頓時目瞪口呆。打完收工的何易掃視一眼,滿意點頭,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諸位和應該認得老丁,他原來可沒有這種力量吧?我能讓他獲得這份力量,自然也能讓你們獲得。當然你們現在仍舊可以有所懷疑,不過我可以親自試一次,隻需十分鍾,就請你們選個誌願者出來吧。”


    話聲剛落,一個保安就跳了出來,近乎是搶下這個機會。何易注意到另一個體育老師也躍躍欲試的模樣,便將其額外加了進來。體育老師更有管理學生的經驗,對孩子們來說亦是熟麵孔,有拉攏的價值。


    接下來,何易用大碗從蒸鍋內舀了些底料,再抽出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輕割放血。大約五秒左右,便催愈傷口,並向大家展示毫無痕跡的手腕。


    “塗料需要所有人的鮮血,不過不用擔心,我會一點愈合方麵的能力。”


    眾人眼中的驚異更甚。


    緊接著便是老丁,保安,體育老師三人放血進大碗中,並都被何易輕鬆愈合傷口。之後便是塗繪魔法符文以及一些關於靈魂共鳴的調試練習,核心目標自然還是殺蟲子,技巧和要點亦是不做保留的重複。有一定經驗的老丁也助教一般幫腔。


    大約十分鍾左右,體育老師成功獲得能力,程度上與老丁差不多。可那位心思太多的保安仍舊效果不顯。最終還是老丁豁出去了,從外麵搬了一隻蟲子屍體進來。這位保安頓時進步神速,第二次便將半截蟲屍轟個粉碎。


    至此,何易一腳踩住兀自翻滾的後半截蟲屍,微笑對其他人問道:“大家怎麽說?”


    眾人雖然沒有‘納頭便拜,高唿主公’,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如此簡單就可以獲得力量,根本就和中彩票一樣幸運,隻要傻子都不會拒絕。


    而更冷靜的人已經想到了下一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誘惑在前,卻也不可能無條件的答應。畢竟通常來講,獲得力量是為了活著,若沒了性命,再強大也是白扯。


    在校方較激進一派中隱隱為首的司空進應聲說道:“很驚人的力量。那麽我們這邊兒,有什麽東西是閣下看得上的。”


    “求生意誌,以及一部分對同族孩子的哺育本能。”


    “你什麽意思?”司空進反問。眼睛微微眯起。


    “就是你猜到的意思。”何易微微一笑。


    “隻有這些?”


    “隻有這些!”


    司空進想了想,再次問道:“可以單獨談談嗎?”


    “我帶上老丁不介意吧?”何易隻是怕某些常識性的問題受到蒙騙,進而做出誤判。


    “可以。”


    三人來到隔壁,短暫沉默後,司空進緩緩開口。“隻從蟲群的進攻開始,整個正是的通訊網絡便徹底癱瘓。但在大約兩個小時之前,一次劇烈震動之後,曾經短暫恢複過幾十秒鍾。你們注意到了嗎?”


    老丁搖搖頭。


    何易大約估計了一下時間,覺得這似乎正是自己在戰場上蘇醒的時候。“難道你借機發送了求援信息?”


    “求援通信一直在發。但這不是重點。”司空進微微皺眉,考慮如何解釋清楚狀況。“有地圖嗎?”


    “有!”何易將之前得來的地圖攤開在桌上。


    “隻以公開的曆史來說,我們與蟲群已經戰鬥了五十年。互相之間有基本的了解。此次蟲群進攻白川市,第一時間攻擊電話電報局和設置全頻無線電幹擾也就不奇怪了。而能夠幹擾無線電的東西,不論是什麽,其基本原理都不會差。必然是一種大功率電子設備。


    可兩個小時之前通訊暫時正常,我們由此再推測一步,必然是這種電子設備受到了幹擾,並且比我們這些簡單的玩具晚一步恢複功能。再考慮到軍方節節後退的境況,必然不可能派出精銳小隊找到並毀掉這種特殊的蟲子。畢竟恢複全市的無線電也沒什麽實際意義。所以應該是另一種攻擊的副作用。”


    “電磁脈衝?核彈?”何易一驚。


    老丁更為迷惑。司空進卻是緩緩點頭。一指點在地圖上城市西側山區。“地麵沒有看到蘑菇雲,那就是地下核爆。而地下東西,隻有晶礦值得如此待遇。”


    再次聽到一個陌生詞匯,何易隻是稍稍皺眉便壓下疑惑,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


    “既然高層已經放棄最有價值的晶礦,必然也就放棄了整個城市。或是戰局不利,或是其他因素。總之,我們恐怕並沒有太多時間。你想帶上所有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肯請你再仔細考慮一下。”


    何易扭頭去看老丁,後者緩緩點頭。


    “若晶礦已經被炸掉,我們的時間必然比我估計的還要緊迫一些。”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雖然樂觀來想,地下核爆也不過是個猜測而已。但反過來考慮,生死存亡之際,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何易權衡瞬間,還是還是決定維持原計劃的大方向不變,隻是在細節方麵或需要更激進一些,以爭取時間。同時也需要一個小小的試探。


    “那麽你之前求援的方案......”


    “果然閣下已經看穿。”司空進點點頭。“不錯,我隻是想拉著一些有行動能力的人逃命而已。我們這裏隻是公立學校,根本沒有什麽重要人物的孩子。且高層隻要拖延蟲群,掩護一定數量的市民就可以交代過去,完全不用指望冒險來救援。不過還請注意一點。我能發覺這一點,其他人卻未必。他們是真想求援,而不是當個逃兵。”


    何易挑挑眉毛。能夠淡然且毫不猶豫的坦誠自己陰暗私心想法的人,都不是簡單人物。即使‘逃兵’一詞略有辯解之嫌,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一位老師,籠統來說是教書育人不假,可保護學生逃出蟲群已經遠超職責範圍。


    另一方麵,雖然情報基礎不同,但老丁與司空進兩個土著顯然得到了相同的結論。看來確實不用指望額外的增援力量了。


    “在徹底的絕境出現之前,救孩子的計劃是不會改變的。”何易先是道明態度,這才與老丁確認問。“以地下核爆為假設基礎,能做出新的時間估計嗎?”


    老丁皺眉沉吟,給出迴答:“高層炸毀晶礦,必然導致軍隊戰鬥意誌變弱,那麽就將戰鬥時間減半。可蟲群的某些習性是不會隨之改變的:比如鋪設菌毯。我們就以此為條件好了。當菌毯覆蓋百分之三十的時候,這是撤離的最後期限。


    因為大約百分之六十左右,便會有小批蟲子開始清剿內部小股殘敵。而且機動車行駛也會受到影響。我們帶著一群孩子,不比受過訓練的士兵進行急行軍,多些提前量為好。所以我估計,大約在今晚十點左右。”


    司空進一愣,上下大量老丁。結合之前保安們的一點吹捧之言,不由驚訝道:“您對這種細節如此了解,難道參與過對蟲群的戰爭?”


    “好漢不提當年勇。而且當年我也不勇,隻是成功隨著大部隊一路撤退而未死的幸運兒罷了。”


    “這也足夠讓人敬佩了。”司空進讚道。接著點點頭。“有您這種老兵的經驗做比照,我就放心多了。我加入你們。”


    “那麽現在開始分配任務!”何易說著掃視二人,沒有異議後繼續道:“請老丁你去周圍收集材料,包括大型公交車,油料。若是有蟲子的屍體,那種腺體也不要放過。人員隨便你挑。”


    “非精銳小隊的話,我不敢帶人走太遠,恐怕收集不到足夠的車。”


    “可低年級學生用好了。至於高年級,就跑步前進吧。”何易聳肩無奈道,接著想起另一個問題:“如果晚上走,王蟲的視線會否更短?”


    “很遺憾,沒有影響。另外王蟲身上會散發淡淡夜光,我們在夜間躲避它的難度和白天也差不多。當然考慮到隊伍的長度,這會相當困難,爆發戰鬥是必然的。”


    何易點點頭,轉頭對司空進問道:“學校內一共多少人。”


    “本校一共五個年級,每年級四或五個班,每班四十多人。隻學生便一千多人。教師、教工以及保安,一百二十五人。另外還有之前逃進學校的附近居民,以及趕過來的家長,也有一百人左右。這一千二百多人中,死者四十五人,難以移動的重傷十三人,不影響行動的輕傷二十人。”


    前半部分算是常識性的盤家底,倒背如流也尋常。後半部分則需要一些統計工作,在慌亂中還記得統計清楚這些,便不是常人能做到了。


    “數字準確嗎?”


    “為了搞清楚能帶著多少青壯一起走,我當然不會含糊。”


    “做的不錯。”何易讚道。但對於如此數字,也大感撓頭。以家鄉定員百人的大公交車計算,也需要十多輛。一路行來,這樣的公交車因人多幾乎都遭到蟲群攻擊而損毀,找到能動的可不容易。


    “不過實話實說,有些人可能並不會跟著我們離開。且孩子的態度也很難說。畢竟小孩子對那些接觸更多的班主任女教師總是更受親近一些,而不是我們這種每周見到不到幾次的家夥。”


    “那些被嚇破膽的家夥不必理會,跟來的不攔著,想留下的就隨他們自生自滅。另外將他們與學生們隔絕開,不許影響小孩子。至於小孩子們,隻要足夠服從就好。關於管束孩子這一點,就靠你們教師隊伍了。”


    司空進頓時臉色一苦。“閣下可能對公立學校不太了解,”


    “怎麽?”


    “我們並沒辦法對學生嚴肅管束,會被投訴丟了工作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怕投訴?”


    “我的意思是,隻靠殘存的一點教師威嚴,唬不住這些小家夥。哭哭鬧鬧不肯離開還是好的,行慣性的不配合唱反調也不會少。甚至這段時間,我都不敢保證有沒有孩子偷溜出去。”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帶著保安隊伍充當惡人,你們扮笑臉總會吧。至於偷溜的,算他們倒黴吧。我們沒工夫玩兒捉迷藏。”


    司空進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老丁動動嘴唇,卻也保持沉默。


    至此三人達成一種攻守同盟,出門後一起向其他人公布了行動方案。概括起來便是通過之前的秘法,讓所有人獲得力量,然後帶著全校學生離開。不願參與者可以自便。


    眾人麵麵相覷,雖然早有預感,可真的聽到這個計劃,心情大抵類似愚公子嗣麵對王屋太行的感覺。


    環顧一眼,何易又補充道:“最後提醒一句。相信之前的過程大家也看到,這種力量是以我的為核心。不能與我產生靈魂共鳴,或是離開一定距離皆沒有效果。想著些小算盤的人也請不要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了,不會有用的。”


    說到這裏,何易轉頭對老丁道:“規避蟲群的技巧告訴大家了嗎?就像你之前逼我下車時說過的。好聚好散,沒必要鬧得不愉快。”


    “您就別提這茬了。”老丁嘿嘿一笑。“我寫出來,大家複印一下算了。”


    如此兩句話,算是將唯一的不愉快徹底揭過。接下來三人分頭行動。


    老丁將所有可能用得上的蟲群求生技講出來,自然有人用電腦打字。其他人亦並非對蟲群一無所知,盡量查缺補漏。之後用校方的複印設備,足足印了百多份,並分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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