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笑了,我這歲數恢複麵孔也是個老媽子。還是眼下的任務要緊。”禿鷲四十三號迴答。聲音中略帶情緒起伏,卻沒有否認美人的說法。


    瘋子人格撇撇嘴,繼續問道:“目標三知道這事兒嗎?”


    “幾處監聽點兒都沒有聽到有人向其報告或是其自己談及過此事,猜測九成九是不知道。更何況心存去意的妻子可能叮囑過保密。”


    “到了金都城在突然告訴丈夫,仗著肚子裏的孩子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愁無法迫其就範。”瘋子人格點點頭,讚道:“好盤算!”


    “在此基礎上,我們初步計劃將這個消息暗中透露給目標三,試試他的反應,或許能有些效果。更進一步的計劃也有一些,但並不完善。”


    瘋子人格從嘴角猛吸一口涼氣,伸出手。“目標三的觀察記錄給我看看,另外這兩天的觀察,你們對他有什麽感覺?”


    禿鷲四十三號和其他主組員互看一樣,開口道:“較為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工作訓練都不含糊。另外在女人方麵,至少這兩天沒碰自己老婆,夫妻關係也很冷淡的樣子。對於那位丈夫,除了眼睛偷瞄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就沒有偶爾小暴躁一下?打人砸東西之類的?”


    “沒看到,也沒聽人說過。”


    “哦對了,那位丈夫的性喵取向怎樣?”


    “那位就是個乖孩子,恐怕連***是什麽都不知道。”頓了頓,禿鷲四十三號皺眉問道:“您的意思是?”


    “這一趟去金都城,給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如何?”瘋子人格環顧眾人,臉上漸漸出現笑容。“傳言目標三當年也是和家裏大鬧過的,應該不是泥胎木塑。我們暫且就當他正在壓抑自己,也就是憋著。而這種情況,就缺少一個爆點。零一方麵,當一個人求之不得的東西,突然發覺就是個爛貨,可是會產生很大心理落差的。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每一個你想那啥而那啥不到的女人身體上,都有一個那啥這個女人到想吐的男人。大家品品這句話,有沒有一種幻滅感?有沒有一種想做點什麽的衝動。其實這種關係換成男人和男人一樣。


    要是目標三知道這位丈夫後門大開,可就是不跟自己玩兒,怎麽著也得做點什麽事情吧。”


    禿鷲四十三號等人麵麵相覷,皆不發一言。這或許是個思路,但成功率顯然並不高,變數太多。但老大提議,還是不要插言為好,成敗都不擔埋怨和責任。特別是跟著一個瘋子做事的情況下,更要消極保守為要。


    “喂?啞巴了,說話啊。”


    “我們全聽大人吩咐。”


    “沒和你們聊。”瘋子人格擺擺手,心中卻是向正常人格焦明詢問意見。但事實上,隻是覺得局麵不錯,想‘刺兒’正常人格焦明兩下。


    ...沒什麽好聊的,你自己開心就好。而且這樣子,似乎沒有鬧大事情的路子,純粹找樂子而已...


    “嘿嘿,大家夥聽著,事情就這麽定了。通知我們在金都城的據點準備準備,吃喝嫖賭***服務。哦,不對,是兩條龍服務。那位丈夫和目標三並行,然後在大床喵房‘偶遇’,嘿嘿,然後等著看好戲。另外也散布些謠言,就說那位丈夫在金都城有姘頭。”


    眾人齊聲應是。


    交代完畢,事情告一段落。幾天時間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去。而不等模範夫婦請假去金都城,卻是格蘭傑夫婦這邊先有了動靜。在格蘭傑申請探視格蘭傑夫人瞬間,焦明便接到了通知,立刻傳送到醫院埋伏。為了避免語言障礙,還捎帶上了蝶噠。


    隻可惜由於技術原因,並不能監控錄像或單透鏡。除去和瘋子人格之前一樣監聽聲音,便是用一個類似潛望鏡的設備稍作觀察。


    卻說病房裏,在幾個白大褂醫護人員的旁觀下,幾天不見的夫妻二人相對無言。


    片刻後,還是格蘭傑率先開口,先是簡單詢問了吃住情況如何,又確認了治療藥劑正是保守治療方案。


    到這裏都算是常規內容,焦明看了眼側耳傾聽的蝶噠,見其沒有額外提示,自己隻能按捺焦急。


    而格蘭傑夫婦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有對過去美好記憶的迴顧,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展望。


    前一部分的相談,氣氛還算融洽。但後一部分,卻顯然了顯然的分歧。格蘭傑希望繼續迴到之前的生活,正好格蘭傑夫人的病情也有了好轉。格蘭傑夫人卻想繼續治療,待徹底康複後再說。


    二人交談語速不快,焦明聽懂還沒有問題,卻是不由皺起眉。當初格蘭傑夫人不再裝昏迷的時候,曾經詢問安全保障,確認可以去薩丁城單獨生活。但此時卻是提也不提,甚至可以說是在刻意隱瞞。


    這對兒夫妻之間表麵還算過得去,但背地裏,一定有不想讓外人知道的情況。而且更進一步推測,可能是格蘭傑夫人不想玩兒了,卻不敢告知格蘭傑。


    而至此,焦明突然一拍腦袋。之前來的匆忙,且經驗不足,還是疏忽了一點。夫婦二人都是火係魔法師,但有攻擊行為發生,確實可以保證沒人跑得了,自己也不會受傷,但其他人包括格蘭傑夫人就難說了。


    不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當即寫紙條傳送。隻是兩三個唿吸的時間,冰蓮的身影便出現在這裏,並且立刻不滿的低聲道:“你這家夥,現在才想起我。我都跑到醫院門口了。”


    “抱歉抱歉。正事要緊。”


    冰蓮顯然對此行任務有所預料,立刻迴答道:“火係魔法媒介沒異常,傳送點空氣過來我聞聞。”


    焦明立刻照辦。


    冰蓮抽抽鼻子。“有問題,是***一類的東西。”


    “幾個醫生也就算了,格蘭傑夫人也是火係魔法師。這都沒感覺?”


    “你們氣係魔法師在傳送的時候,技術水平上的差異巨大。我們也一樣好不好。那個格蘭傑夫人與其說是火係魔法師,不如說是個用火係魔法能力混口飯吃的普通人。”


    冰蓮說著,從後腰拿出一瓶藥劑,但略微遲疑還是塞了迴去。“格蘭傑的水平還不好說,就不插手了,靜觀其變吧。”


    焦明點點頭。將潛望鏡遞到冰蓮手中。


    而隔壁房間中,***的濃度越發升高,幾個醫護人員相繼摔倒。格蘭傑夫人隻多堅持了兩秒,便也暈了過去。


    焦明看不到情況,聽到落地的悶響就要行動。卻是被冰蓮一把拉住。


    “別急。他沒有多餘的舉動。”


    “那他幹什麽呢?”焦明問。同時發出隱晦的空間波動,確認人都沒死和格蘭傑的大致位置。


    “來迴晃悠,四處打量。”冰蓮迴答。


    “他這什麽意思?”


    “不知道。”冰蓮剛說完,挪了挪身子調整潛望鏡的角度,一扭腰將焦明頂去了一邊。“他用火係魔法消解了房間內的***,又將其他人扶坐起來,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響過,冰蓮放下潛望鏡,和焦明麵麵相覷。


    “怎麽辦?”


    焦明想了片刻,沒什麽順聯貫通的思路,索性將瘋子人格放了出來。而瘋子人格在話嘮一陣後,勉強算是給出了一點猜測:嚇唬人。待蝶噠將格蘭傑夫婦之間的對話轉述給冰蓮,他這才問道:


    “你覺得,這是否是格蘭傑在暗示警告:別亂說話,大家好聚好散。”


    “否則再次迷暈弄死你。”冰蓮補充上後半句,緩緩點頭接著道:“而且即使被抓現行,也可以用很多借口脫責,藥劑不小心泄露什麽的。而這種事情,我們暫時連罪名或判罰條例都沒有。”


    焦明拍拍腦袋,盡力將瘋子人格的大笑聲屏蔽掉,催促其‘有屁快放’。


    ...你腦子裏是不是進水了,或是把腦漿都從下麵寸身出去了。這麽明擺著的事情還用問,所謂做戲做全套,格蘭傑沒做完的事情,我們替他演一遍不就得了...


    ...這...


    焦明斟酌了一下,覺得問題不大,不違背原則。而冰蓮聽過這個方案,更是大為讚同,二人當即分頭行動。


    冰蓮去隔壁讓大家多睡一會,順便讓醫院的人正常去治安屬報案,再讓治安屬走正常流程找格蘭傑詢問狀況。焦明則是聯絡電影廠,派幾個差不多的演員和道具組過來。完成傳送後,這些人聽了吩咐便簡單布置現場,一個和格蘭傑身形差不多的男演員開始化妝。


    在劇本方麵,焦明本想演得更逼真一些,但在冰蓮的強烈建議下,還是以簡潔為主。正所謂多做多錯,演的越多破綻也越多。格蘭傑夫人即使有著諸多缺點,但腦子還算好用,不能太不把人家當迴事兒。


    “好吧,那你看?”


    “不要從破門而入開始演,從控製現場清理屍體開始比較好。現場在血腥一點,女人大多怕血。押送格蘭傑有個背影就夠。審問的時候,角度稍微偏一偏,不讓她看到屍體細節,再用間諜方麵的猜測嚇唬一下。”


    “就按你說的辦!”焦明點頭,開始指揮眾人做事。


    稍稍排演兩遍之後,冰蓮拿出一個小瓶在格蘭傑夫人鼻子底下晃晃,待其緩緩睜眼,便對著眾人猛的揮落手臂。


    不大的房間內頓時嘈雜起來,焦明咋唿著‘不許動不許使用魔法’之類的話,同時將那位不斷掙紮的男演員壓在身下。其餘幾個穿著便服的人唿啦潮衝了進來,將幾個化妝過的醫護人員遮擋住,擋住格蘭傑夫人本就不多的視線角度。


    冰蓮則是亂摸檢查身體,並改換表情放柔語氣,對格蘭傑夫人詢問道:“沒事吧?你沒事吧?”


    “我......”格蘭傑夫人徹底睜開眼,一臉懵逼,因聲音嘈雜而眉頭微皺。待近在咫尺的冰蓮移開腦袋,正看到屋子裏紛亂的場麵和牆角濺射開的鮮紅液體和躺倒的死屍,結合昏迷前的一點記憶。臉上頓時被恐懼之色浸染。


    “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冰蓮對這個表情很滿意,再次將視角擋住大半。接著將格蘭傑夫人公主抱抱到窗邊,護崽的母雞般攏住其腦袋,扭頭低吼:“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將那個混蛋押出去。其餘的事情,還用我提醒嗎?趕緊確認生死,救人。”


    包括焦明在內,眾人齊聲應是。


    片刻後,屍體被般走,某個二環水係的醫護人員提前醒來,被焦明補上一手刀敲暈。其餘人則是清理血跡。這顯然不符合正常程序,但演戲給一個土著看而已,焦明覺得問題不大。


    將一眾人打發走之後,焦明調整表情,一臉沉重的推門進來,走到冰蓮和格蘭傑夫人身邊。


    “一共六個人,全死了。手段極其殘忍。這位沒事兒吧?”


    “隻是受了些驚嚇。”冰蓮迴答,隱蔽處比了個大拇指。


    而高層雖然有此考慮,但這可不比地球燈塔國的移民,多一個勞動力問題不大,也就懶得多管。


    而隨著這一家在鱷魚領安居樂業,這位假舅舅也同樣站穩腳跟。雙方交易愉快,卻沒有更多牽扯的意思。畢竟從短暫的相處中,這一家人已經發覺這位偷渡客不是個好鳥。


    不僅隱藏了水係魔法能力,更是顯而易見的遊手好閑。由此猜測之前的偷渡很可能是為了躲仇家而跑路。其如此毫無改過自新的模樣,惹上新仇家也是指日可待。早斷早幹淨。


    攤牌後,這位假舅舅還試圖索要些路費,但見一家人態度堅決,且實力上和因勤於修煉而晉升水係三環的母子二人半斤八兩,終究沒有鬧得太出格,罵罵咧咧離開。


    至此,這一家便再也不知這位假舅舅的去向。線索亦似乎在這裏中斷。


    若沒有因這間懸案和治安屬一眾薪水小偷杠上,焦明甚至有放棄追查的衝動。一個潑皮無賴式的人物,死了也就死了,或許是某位強者撞見其行兇,為民除害也不一定。但眼下也隻能繼續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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