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的盧米提出現,簡單自我介紹,而對於失而複得的四個人心情十分複雜。某種程度上類似放養鴿子,本以為跑掉了四隻隻能自認倒黴,卻沒想到一轉身,這四隻不僅都迴來了,還裹挾了另外四隻。當然,冰蓮和希克斯還算足量,兩個的地下異族少年就有點縮水的感覺。


    而焦明等人緊跟著也做出自我介紹,甚至包括了被隔離處置的賽普德,並再次提醒,這是伊扶森神權國的重要人物,小心看押。


    “......另外,貴方似乎在和大地母神教合作。其實我們也認識一位大地母神教的九環苦行僧,瑪爾大師。如果允許的話,我們可以用空間傳送魔法送來一份親筆信。”


    且不說那些貴客在灰石城內部事務上顯然的不插手態度,親筆信這玩意也太容易仿造,根本沒卵用。盧米提擺擺手,隻是詢問鱷魚領一方入城之後的行動過程,以此與已知情報做出對照,有個大致的態度上的判斷。


    鱷魚領幾人對望一眼,達成默契。冰蓮麵無表情的說道:“實話實說吧,隻是別把銀色圓環碎片漏出去。”


    焦明頓時苦笑:“早就露了。被抓住的時候,被搜出去的。”


    “你就不會藏起來?”春雨立刻叫到,引來盧米提的注視,這才收斂。


    “忘了。”焦明聳肩。而心中的瘋子人格已經‘蠢貨傻嗶’之類的罵了起來,雖然當時他也沒想起此事。


    冰蓮甩了個白眼過來,嗔怪中帶著嫵媚。“既然是輕鬆拿迴來,說明地下異族對這玩意不了解。如果他們不多問,至少要把功能瞞下來。免得貪心搶奪,我們和希克斯都難做。”


    “好吧。”焦明點頭。


    這番‘幾乎’毫無保留的迴答,由於沒有謊言,當然和地下異族掌握的情報嚴絲合縫,也便贏得了盧米提的部分信任。至於銀色圓環碎片的歸屬,冰蓮的擔憂還是發生了,不過希克斯在焦明‘輕鬆拿迴’的例證下,還是將之交了出去。


    摸索觀察確認正是之前的一個,盧米提再次體會到‘失而複得’的舒爽感覺,斷掉半截的尾巴一陣搖晃。


    眼見如此,冰蓮試探著問:“我們十分好奇,您為何對此物如此堅持。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告知。”


    “告訴你們也沒什麽。這是一個懸賞,按重量可以兌換大筆賞賜。”


    “懸賞?”鱷魚領眾人異口同聲,緊盯著負責翻譯的地下異族少年。這情報信息量太大,讓人懷疑是翻譯錯誤。道理很簡單,作為一種具有公信力的懸賞,應該存在多次完成的記錄。也便是說,在這裏有很多的銀色圓環或其碎片。


    之前翻譯的一個被吃人的眼神嚇懵,另一個趕忙解釋。“正是‘懸賞’,不會錯的。”


    “問問他,有過完成懸賞的記錄嗎?”焦明立刻尋求確認。


    “當然有。家族的記載,百多年間,我家便上交過三個更小的碎片。而灰石城經手過的,完整圓環至少三個,碎片不計其數。”


    盧米提簡單給出迴答,這在附近的地下異族城市聯盟或許是‘不算秘密的秘密’,但對於鱷魚領眾人無異於驚天喜訊,可以將人砸暈的那種。特別是瘋子人格,已經興奮得嗷嗷亂叫了。


    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收獲,焦明勉強壓住心中狂喜,追問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裏找到的?”


    隻是灰石城一行所見所聞,他便下意識排除地下異族製造銀色圓環的可能,技術水平簡直是天壤之別。除非原始人可以靠石器製造智能手機,這些大蜥蜴才有可能製造出銀色圓環。


    冰蓮趕緊輕咳一聲,打斷地下異族少年的翻譯,補充出一個解釋:“就說我們想和灰石城高層搞好關係,而這東西似乎是個挺簡單的門路,問問怎麽找到更多。”


    盧米提並未起疑,迴答道:“整片城市聯合的範圍內,總會有幸運兒在岩層中發現這些東西。但存心尋找,至少我從未聽聞成功者。”


    鱷魚領幾人再次麵麵相覷,各自沉吟。這迴答雖然簡單,表明出來的難度卻不低。


    相比於地表生物圈,地下世界是一種更為立體的存在,高下幾十公裏的距離,足以讓找東西變得比‘大海撈針’還困難。畢竟那隻是在海底淺層幾米的範圍內,遊泳移動也不受限製。


    片刻後,焦明猶豫道:“我很在意一點,如此多的數量,居然沒有地下異族發現私藏並發現其用法。這恐怕說不過去。但這事直接問有些唐突,不懷好意的感覺,請大家商量個委婉的提問方式。”


    “確實有教唆的嫌疑。”冰蓮點點頭,但想了想後,卻是緩緩搖頭。“翻譯障礙,再怎麽委婉都未必能達到效果。還是待信任有所增進再問更保險,而且我們現在已經跑題太遠了。”


    “好吧。迴到正題。但我最後說件事兒。”焦明也想起還有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解決,卻也不想將重大懷疑埋在心理。雖然有點聳人聽聞,卻也比偵探故事裏那些急死人的情況要好。


    “之前一戰,我遲到的兩分鍾,其實是空間傳送出現了問題。雖然及時另辟道路,卻也莫名其妙的,向著地下異族核心聖地的方向憑空移動了十幾公裏。


    這件事太詭異,瘋子人格懷疑和碎片有關,我還不確定。但現在聽說懸賞這件事,不得不產生一種懷疑。那便是有一種力量在主導此事,將所有私藏並使用銀色圓環的地下異族全部坑死。”


    鱷魚領幾人都有一種背脊冒冷汗的感覺,而場麵也陷入短暫的沉默,直到盧米提耐不住性子,詢問狀況。


    “沒什麽。隻是些小事而已。”冰蓮敷衍一句,然後拉迴思路。說到底隻是個懷疑,還沒必要自己嚇自己。清清嗓子開口道:


    “關於貴方之前捉住的矮人拉爾,我們有情報要說。或許您並不相信,但多聽一個說法,相互對比驗證,卻可以避免糟糕的局麵出現。”


    盧米提表示出感興趣的意味。“說來聽聽。”


    冰蓮抓住機會,將事情講述出來。且按照與希克斯的約定,在對方沒有深究的情況下,並沒透露異卵的具體作用以證明其重要性。


    核心信息則是矮人拉爾是矮人一族的叛徒,偷了矮人無比重視的重寶,打算與伊扶森神權國交易,而不巧事情敗露,便選在地下世界錢貨兩訖。這也正是兩邊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盧米提無甚表示,隻是擺手示意繼續說。畢竟這與之前矮人拉爾給出的說法相差太大,而兩邊的信任度並無本質上的差別,在難以取證的前提下,如何采信就成了難題。且這件事的決策,更需要聽城主的命令。


    對方的淡然反應,冰蓮並不意外,輕信之人可坐不到城衛軍總管的位置,隻是繼續道:


    “不論貴方打算如何處置矮人一族的重寶,都必然與地下異族有所交流,也便要麵對語言障礙。我們不說其他,隻希望貴方在交流過程中,不要將翻譯工作全部交給矮人拉爾,以免其從中作梗,大肆挑撥,造成難以挽迴的惡劣後果——比如戰爭。”


    既然扮演靠嘴皮子謀利益的說客,就要以‘主公’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所以‘當麵對質’的念頭雖然有,冰蓮卻是提也未提。


    原因有二。首先,對於地下異族來說誰真誰假根本無所謂,誰能給己方帶來最大的利益,誰的說法就是真的。其次,地下異族也不會樂見兩方見麵,以免竄供合夥欺詐之類,提出這種說法隻會惹疑。


    “很有趣的建議,我會考慮的。”盧米提點點頭。這個建議成本低收益高,還沒啥連帶責任的風險,相當合胃口。


    聞聽此言,眾人齊齊鬆一口氣。雖然不如最高預期,但軟禁的現狀應該是保住了。


    “我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您耽誤幾分鍾聽一聽。”


    “當然。”


    “隔壁的那個老頭,是伊扶森神權國的重要人物。他們必然來找,但貴方在氣係魔法方麵,技術上實在是有些粗放,我們懇請貴方允許我們一同參與看押工作。”


    雖然經過一些必要的修飾,盧米提還是立刻察覺到這其中‘輕視’的意味。但想想三番兩次讓人類從手中傳送離開,憋氣不假,卻似乎真的無可反駁。


    且另一方麵,當初抓捕這老頭以及其他可疑人類的目的,就是為了封鎖與大地母神教合作的情報。現在監牢都被劫了,情報必然泄露。


    那麽這個老頭留在手裏,隻有維持麵子和作為誘餌兩個作用。前者已經丟盡,不必強撐。從後者考慮,不論這夥人的身份真假,與伊扶森神權國敵對是錯不了的。讓他們參與進來,有利無害。


    盧米提剛想同意,便有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夥人類為何如此積極?是否藏著其他事情?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地下異族沒人會做,人類也沒道理搶著做。


    “你們與伊扶森神權國有仇?”


    “本來無仇無怨。隻是這次不小心牽扯進一連串的事情,被這老頭知曉了底細。若是放這老頭迴去,怕是永無寧日了。”


    “原來如此。”盧米提擺擺手,自然有人將仍舊昏迷的賽普德扛了過來。“剛剛聊得很愉快,而這老頭對我們也沒用了。作為小小的報償,給你親手弄死吧,徹底安心。”


    這究竟是不是試探?鱷魚領幾人無言對視。


    若是試探,且不說試探的目的。不殺則信任度好感度齊齊滑坡,殺則有一種‘心疼’的感覺。而焦明更是聯想起著名電影中的一幕,某個濃妝瘋子若無其事的點燃了整齊碼放的小山一樣的美元。


    若不是試探,隻是善意的表達。殺了豈不是虧出血,不殺又該怎樣圓過去?


    冰蓮腦中迅速轉動,已經確信這是試探,同時更意識到言語商量與無所作為皆是更糟糕的‘兩頭丟’選擇。時間緊迫之下,咬牙狠心,抱著一個隱約的念頭,握拳砸向賽普德的頭顱。


    啪的一聲輕響,這一拳卻是被盧米提的尾巴掃開。畢竟是九環,反應速度和力道都不至於出幺蛾子。


    “哎呦,忘了件事。不瞞各位,之前在監牢一戰,兩名俘虜皆被救出。伊扶森神權國必然知曉了我們和大地母神教合作一事,也便必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雖然對方再次冒險救人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要用這老頭當做誘餌。畢竟是半廢棄的預案,我卻一時沒想起。當然了,若是對方真的來搶人。一露麵,你們隨時可以取這老頭性命。”


    用計謀確信並無隱瞞的因素,盧米提大感滿意。而給出情報和許諾,也算是一種補償。畢竟試探這種事,是瞞不過聰明人的。而雙方實力懸殊,既有補償也有解釋,不怕冰蓮等人不接受。


    若是試探,且不說試探的目的。不殺則信任度好感度齊齊滑坡,殺則有一種‘心疼’的感覺。而焦明更是聯想起著名電影中的一幕,某個濃妝瘋子若無其事的點燃了整齊碼放的小山一樣的美元。


    若不是試探,隻是善意的表達。殺了豈不是虧出血,不殺又該怎樣圓過去?


    冰蓮腦中迅速轉動,已經確信這是試探,同時更意識到言語商量與無所作為皆是更糟糕的‘兩頭丟’選擇。時間緊迫之下,咬牙狠心,抱著一個隱約的念頭,握拳砸向賽普德的頭顱。


    啪的一聲輕響,這一拳卻是被盧米提的尾巴掃開。畢竟是九環,反應速度和力道都不至於出幺蛾子。


    “哎呦,忘了件事。不瞞各位,之前在監牢一戰,兩名俘虜皆被救出。伊扶森神權國必然知曉了我們和大地母神教合作一事,也便必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雖然對方再次冒險救人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要用這老頭當做誘餌。畢竟是半廢棄的預案,我卻一時沒想起。當然了,若是對方真的來搶人。一露麵,你們隨時可以取這老頭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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