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心中已經百分之百確定就是那兩人了,當下把馬韁繩交給他們三人,囑咐一定要好生伺候,這才與武鬆等人提了行禮,一起進到裏麵來,在一副柏木桌凳大座頭上坐下。


    隻見那婦人笑吟吟的去櫃台裏搬出一壇好酒來,林衝借著這個機會對武鬆五人使個眼色,無聲的說道:“黑店。”


    五人立刻會意,這一路上六人雖說還沒遇到過黑店,不過在休息時林衝和武鬆可是沒少給他們講過江湖上黑店的事情。


    這時一見林衝示意,武鬆眼中寒光一閃,山士奇,梅嘉生,王大石麵不改色的點點頭;從小在山上長大的王飛宇則是興奮差點叫出來。


    臥槽!終於遇到傳說中的黑店了,我的小心肝還有些激動呢。


    不多時,那婦人笑嘻嘻的從櫃台裏轉了出來,手裏托出一壇好酒,放下一疊六隻大碗,六雙筷子,切出三大盤黃牛肉來,給每人麵前都篩了一碗酒,又去去灶上取一籠饅頭來,放在桌子上。


    王飛宇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做勢要吃的樣子,林衝一筷子把他的肉打下來,自己卻夾起一塊來,說道:“酒家,你這肉卻是甚麽肉,怎麽這麽像人肉?”


    那婦人放下那籠饅頭,笑嘻嘻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我這開的又不是黑店,哪裏來的人肉給你們吃,我家這肉卻是如假包換的黃牛肉。”


    林衝認真道:“不瞞酒家,我林三也是慣走江湖的,北地販馬,嶺南販香料,哪裏沒走過?


    也曾多次聽說這些開黑店的,當真是說人話不幹人事,吃人飯不拉人屎,豬狗不如,喪盡天良的雜種。


    這些賊廝們謀財害命殺了人搶了錢還不夠,還要拿人的身體來作踐,做成人肉饅頭來給人吃,你說這還是人嗎?”


    那婦人臉色難看極了,不過見到林衝,武鬆等人都是高大勇武極了的壯漢,山士奇和王飛宇的兵器又甚是沉重,隻得賠笑道:“當然不是人,這就是畜生,畜生不如,不過我家卻是老老實實的本分買賣……”


    林衝笑了笑道:“是這樣嗎?我從江湖上走,多曾聽的有人說:‘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裏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因此有些疑忌。”


    那婦人立刻叫起撞天屈,大聲道:“客官,這哪的話?這莫不是是你自己編造出來,尋我開心的?”


    武鬆和王飛宇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有些想笑,但又能笑出來,隻得憋著,卻見林衝拍了下王飛宇道:“怎麽會?我是真真正正多次聽人這麽說。出門在外,不得不小心啊。”


    那婦人有些急了,搔首弄姿,賣弄起風情來道:“客官,休要取笑,我這酒店接待過的南來北往的客人成千上萬,哪個不說我店裏酒好肉好,大肉饅頭香,哪個不是來了一迴還想第二迴?


    客官還是休要取笑,小婦人的丈夫就在外邊,不是耍處。客官先嚐嚐我們店裏這酒,若是覺得好,便多吃幾碗,天色晚了,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說著還半是嬌嗔,半是抱怨的瞟了林衝兩眼,就好像林衝在調戲她一般。


    林衝笑了笑,和武鬆,王飛宇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說這婦人當真臉皮厚,膽子大,心眼多啊。


    都當麵說破了,她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半點都不緊張,一看就是個殺人無數的老江湖。


    林衝也不說破,端起碗來正準備要喝,卻突然道:“酒家,你家這酒,卻是好生淡薄。有沒有甚麽更好的,請我們吃幾碗。”


    那婦人尋思道:“這行貨卻不是作死,敢辱罵老娘!現在卻嫌酒淡,看老娘不弄死你們!”


    隻見她笑著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隻是渾些。”


    林衝道:“隻要酒好,渾些又有甚麽打緊?隻管打上來。”


    那婦人心裏暗喜,又去櫃台下麵捧出一個大酒壇子來,放到桌子上。


    林衝看了,點頭道:“這個正是好酒,隻是要吃熱的才好,快去給我們燙來。”


    那婦人臉上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一閃而過,卻堆笑道:“還是這位客官省得,我燙來你們嚐嚐。”


    當下她將酒倒入燙酒壺內,去灶台上的熱水鍋給林衝等人燙酒,心裏卻大罵道:“這賊廝卻不是找死,偏要吃熱的,這樣藥性卻是發作得更快,等下看老娘怎麽操弄你們。”


    而這邊,王飛宇這貨早已笑得不行,可是又不能笑出聲來,隻好把身子伏在桌子上,隻是看他肩頭劇烈地抖動著,就知道忍笑忍得多激烈。


    林衝笑了笑,從籠屜分別取出六個饅頭來,轉手卻將它們依次收走,放到武鬆幾人麵前的就成了梁山軍火頭軍在曾頭市自己做的羊肉大饅頭。


    “吃吧,還要趕路呢。”


    很快的,那婦人把酒燙好,捧過來給每人篩了一碗。


    這時林衝幾人已經將籠屜裏的饅頭吃得差不多了,隻見林衝兩口將手裏剩下的半個饅頭吃完,道:“酒家,你這大饅頭滋味果然不錯,且去再給我們拿一籠屜來。”


    “客官,我沒說錯吧,我家大饅頭味道就是好!”


    那婦人見狀越發大喜,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心裏卻暗笑:“無知蠢物,這人肉饅頭滋味好吧!”


    說話間,那婦人便又去灶上取一籠饅頭,趁這空當,林衝等人忙把碗中渾酒都潑在桌子底下,嘴裏還大叫道:“好酒!”


    “果然是好酒,夠勁!”


    “咦,我舌頭怎麽有些麻……”


    等那婦人轉過身來時,隻見眾人酒碗都空了,坐得已經有些歪歪斜斜,那婦人眉開眼笑道:“客官,我家的酒滋味好吧?”


    便見那為頭的豹頭環眼的大漢拿起酒壺來還準備自己再倒一碗酒,嘴裏笑著道:“端的好酒,味道果然夠勁,就是……”


    “就是甚麽?”


    “有些頭……暈……”


    話沒說完,就見他手中酒壺一落,掉到地上摔個粉碎,整個人也一下往後撲地便倒。


    山士奇,梅嘉生,王大石見狀,也一下撲倒在桌子上;武鬆也把眼來虛閉緊了,撲地仰倒在凳邊;


    最後剩下個王飛宇,這貨一下站起來指著那婦人道:“你……”,哪知話隻來得及說一個字,整個人便天旋地轉,歪倒在凳子上不省人事。


    那婦人拍手大笑道:“著了!任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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