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宋皇反應過來,派遣大軍前來征討,隻怕梁山軍就會有累卵之危……”


    張四郎皺著眉,一臉的嚴肅認真。


    而他的對麵,林衝和許貫忠卻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的眼神看著他,很快他也發現兩人的眼神有些不對,說話戛然而止。


    “說啊,怎麽不說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梁山軍很快就會被趙宋剿滅?”


    林衝看著他,眼神陰冷,語氣平淡,突然笑了出來:“我說張四郎,你是不是有件事沒搞清楚啊?”


    “甚麽……甚麽事沒搞清楚?”


    張四郎一下變的有些支吾,這兩個多月來,他的隨從手下還要被拉去幹活;


    但他卻優哉遊哉,好酒好菜伺候著,每日還能在兩名警衛營的軍士陪同下,到山上到處轉轉,日子過得舒服愜意。


    漸漸的這貨就以為梁山要求著他。


    林衝冷冷的笑了笑:“那就是你的身份,你不過是我梁山軍的一名俘虜而已,而且還是敵國準備賣主投敵的奸細!”


    帳篷裏沉默下來,張四郎一下被打迴原形,臉色變得很難看。


    過的片刻,林衝的臉色恢複了平靜,語氣淡淡的道:“這些天張四郎每日吃的好喝的好,各種炒菜,每日半斤五糧春伺候著,日子過得很舒服吧?”


    張四郎不自覺的滑動了一下喉嚨,這段時間,他確實大大過了一把嘴癮,兩個多月來都長胖了十多斤。


    沒辦法啊,梁山軍的飯菜,實在是太鮮太香了,哪怕是大鍋菜,都比他在遼國吃得要好太多。


    也不知道梁山軍是怎麽弄的?能把菜燒得這麽好吃,能釀造出這麽香醇的美酒。


    在他看來,跟梁山軍的酒菜相比,遼國的酒菜就是豬食!


    “梁山軍的酒菜,簡直就是無上美味。”


    “這幾日行軍,沒有酒喝,想必酒癮犯了吧?”


    林衝繼續說道,但說話的意思,張四郎卻有些沒搞明白,他下意識的點點頭,有些愣住。


    連喝了兩個多月的美酒,這幾天突然沒酒喝了,他的嘴裏一下就淡出鳥了,吃什麽都沒有味道,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還會莫名其妙的焦慮煩躁,跟百爪撓心一樣,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林衝的眼神一下淩厲起來,冷冷的盯著他的眼睛,這一刻,張四郎感受到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壓感。


    “你以為我們這是在求著你們?梁山軍這麽多的好東西,你以為我們賣不出去?還是說你以為隻有靠著你們盧龍趙氏我梁山軍才能買到戰馬?


    梁山泊沿北清河向北就是渤海,別說遼國,就是女真蠻子的金國我們哪裏不能去?這樣的好酒和各種的美食,女真蠻子會不喜歡?


    哪怕是一開始他們隻肯出金銀買,時間久了,等他們都有了酒癮,我們再說想買美酒必須拿最好的戰馬來換,你覺得他們會不換?


    更別說,你現在的身份,隻是我梁山軍的一名俘虜而已,真把自己當貴客了?


    你若是再搞不清楚狀況,你信不信我立刻剁碎了你,再把你家主人賣主投敵,泄露軍·國情報的消息賣給耶律延禧(遼國皇帝),照樣可以換到至少幾千匹我們想要的好馬。


    然後我們還能繼續在遼國和金國同時用美酒和各種好東西換到足夠的好馬;而你家主人,還你在遼國的家人就都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話音聲中,張四郎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如紙,唿吸沉重起來。


    這段時間,他的日子是過得太好了一些,今日林衝來找他,還給他泡了一杯衝泡出來的香茶,態度也和氣客氣的很,這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當著梁山軍軍主的麵,說梁山軍的未來堪憂,這不是作死麽?


    張四郎相信,惹惱了這個林衝,把自己剁碎,再把消息賣給遼主的事這件事,他還真做的出來。


    他一下從座位上跪了下來,惶恐不安的道:“是……是小的狂妄無禮,小的該死!小的……小的一切但憑林軍主吩咐。”


    看著他嚇成這個樣子,林衝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賤骨頭。


    之前這廝剛被抓上梁山時,被林衝和呂將兩句話就嚇得他站都站不穩,全身汗如雨下,顯然是害怕極了。


    可是後來上山之後,梁山軍隊他好吃好喝供著,自己也對他和和氣氣的,還給他泡了一杯茶,這廝就一下拽起來了。


    竟然還敢看不起梁山軍,打心眼裏還把梁山軍當做一股隨時可能被朝廷剿滅的盜匪。


    然後林衝一番話過後,說清楚了兩家之間的關係,這廝又低三下四,惶恐不安的下跪認錯,說甚麽一切聽自己吩咐。


    這不是賤骨頭是什麽?


    “很好,能搞清楚狀況就好。”


    林衝看著他,話語依然平靜,但張四郎卻惶恐不已,跪在地上都不敢起來。


    “我既然叫你來,自然有用著你的地方。這場仗打完,迴去之後,我們便準備組織一支船隊揚帆出海,開拓遼國和女真蠻子的商路。


    遼國自然是和要你們盧龍趙氏合作,還是那句話,你家主人若肯合作,我梁山軍自然會為保密,保護他的周全;若是不願意,我們也不怕麻煩,再去找其他門路就是了,但盧龍趙氏就得滅族!”


    許貫忠也在旁邊適時補充道:“不要以為我梁山軍這是在要挾你們,吃定你們了。恰恰相反,我們梁山軍這是在給你們盧龍趙氏一個天大機會。


    想想吧,幾年前生女真還是一盤散沙,哪怕是他們最強的完顏一族不過也才千餘人口,可眨眼之間,完顏阿骨打就一統生女真諸部;


    之後生女真諸部幾千兵馬(據說不滿五千),就敢起兵伐遼,若以當時的人來看,隻怕也會以為這夥生女真蠻子很快就會被遼國大軍剿滅吧?


    可結果呢,這群生女真蠻子卻是百戰百勝,一次次以少勝多,越打人越多,現在已經打下遼國的東京和上京,就連你的主人現在也認為,女真滅遼是遲早的事。


    說起來,我梁山軍的戰績,可絲毫不比這群女真蠻子的差,宋國的腐朽黑暗還遠勝遼國,焉知我梁山軍不會像這夥女真蠻子那樣,越打越強,甚至取宋國而代之呢?”


    張四郎已經聽傻了,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這梁山軍,這血蹤萬裏林無敵,竟有這樣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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