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衝過來,張清也高興,行過禮之後,卻拉著一個一表非俗,碧眼重瞳,虯髯過腹的大漢來到林衝麵前,介紹道:“哥哥,這條好漢是我的一位好友,複姓皇甫,名端。


    此人善能相馬,知得頭口寒暑病症,下藥用針,無不痊可,真有伯樂之材。他原是幽州人氏,為他碧眼黃須,貌若番人,因此人稱為紫髯伯,我梁山軍亦有用他處。”


    林衝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心說這可是人才啊,跟安道全一樣有用的人才,隻不過一個是治人的神醫,一個治牲口兼相馬的神獸醫。


    現在梁山軍加上這次攻破鄆州城繳獲的戰馬也有接近六千匹,大型牲口牛騾驢等加一起也有數千,這要生起病來,損失可就慘重了。


    更麻煩的還是帶著騎兵外出打仗,突然大量坐騎得了急病,很可能就關係這支隊伍的生死存亡,甚至整個梁山軍的生死存亡。


    要知道,戰馬可比人嬌貴多了!


    當下林衝喜不自勝一把拉著皇甫端的胳膊,欣喜萬分的道:“原來便是當世伯樂皇甫先生,幸會幸會!我梁山軍得了先生,真是如虎添翼呀!”


    皇甫端見了林衝如此熱情,這麽看重自己,心中也是甚喜,躬身就拜道:“久聞梁山軍威名,林軍主更是天下無人不知,人人欽慕,小弟也是仰慕不已,願投麾下,共聚大義。”


    林衝見說,越發高興起來,心說沒想到這位還是自己的粉絲呢,當下拉著他也是噓寒問暖,說個不停,把個皇甫端也是感動眼圈都紅了。


    說了半天的話,林衝眼見天色不早,也就不再耽擱,當即傳下號令即刻動身趕往曾頭市。


    這次出征曾頭市,林衝采用的戰略戰術是水陸並進,步兵乘水軍的運兵船沿出梁山泊直通入海的北清河順流直下,日夜行軍,趕到齊州迴河鎮下船,再由東南方向悄悄趕往曾頭市。


    而自己這邊,則由杜壆率領兩百背嵬軍卸去重甲一人雙馬急行軍在前,厲天閏率領梁山軍其他騎兵在中,林衝和張清帶著兩營原“鄆州騎兵”在後,爭取兩天時間趕到曾頭市,殺他個措手不及。


    本來林衝還擔心這樣奇襲曾頭市,效果雖然很好,就是太過消耗馬力,容易讓馬得病,正巧就碰到了張清介紹皇甫端來投。


    於是林衝也就毫不客氣的相邀皇甫端一同前往,皇甫端哪會不答應,當下隻把胸脯拍的山響,表示一定盡心竭力照顧好這些戰馬。


    林衝很高興,當下與丁得孫,龔旺告別了,帶著扈三娘,張清,皇甫端,以及兩個營一千輕騎,一人雙馬加快速度往淩州曾頭市方向行了小半日,眼看太陽落山,一行人這才安營紮寨。


    照顧好戰馬大爺,一行人開始圍著篝火吃東西。


    因為準備充足,宿營地是事先早就計算好的在北清河南岸,早有張順帶著半個營的水軍在此等候多時,提前打了許多的魚。


    因此大家的晚飯就是魚火鍋加玉米麵煎餅。


    “好吃,辣的過癮,又鮮又辣,這味道簡直絕了!”


    “麻上頭,辣過癮,吃了一迴想第二迴。”


    張清和皇甫端都是第一次吃到火鍋,也是第一次吃到辣椒,隻一下就立刻被這道菜給迷上了。一邊嘴裏大口的哈著氣,一邊大口的猛吃。


    初春時節,晚上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兩人都覺得在這樣的天氣裏,能吃上麻辣滾燙的火鍋魚,簡直是絕美的享受。


    “那是,你們不知,在梁山軍中,好吃的東西可多了,甚麽東坡肉,水煮魚,口水雞,那味道簡直美極了,我們跟著軍主哥哥算是有福了!”


    張順同樣一筷又一筷,吃的飛快,他比張清早加入梁山軍一天,當天迎接他們的酒宴,簡直把他吃的差點把舌頭一起吞了,這時迴想起來都不由的流口水。


    林衝撈了一片大大的黑魚片,微笑著夾到扈三娘碗裏,自己則挑了一塊午餐肉吃起來,卻是說起了這次與曾頭市的交戰:“不知道杜壆兄弟他們現在到哪裏了,沿途掃蕩曾頭市的斥候做的怎麽樣了?”


    說起這個,張清也一下來了興趣,當即誇讚道:“軍主哥哥廟算無雙,我真是服氣了,那曾頭市怎麽也不會想到我梁山軍會一麵派人繼續給他們下戰書,一麵急行軍對他們發動奇襲。”


    林衝笑了笑,隨即鄭重道:“這可不是我的廟算,說到底還是特務營的功勞,情報打探的清楚,我們再再根據在他們打探到的準確情報,提前計算,討論製定了多套作戰方略。


    不過這次我們一麵奇襲曾頭市,一麵又引誘濟州的董平,黃安來攻,同時兩線作戰,也是有些冒險了。


    關鍵還要看曾頭市上不上當,肯不肯主動出擊了,這其實也算是在賭……”


    雖說占了穿越客的便宜,林衝知道按照曾頭市的狂妄和不知天高地厚,碰到這種情況,八成以上曾頭市都是會主動出戰的。


    可是林衝同時也記得史文恭看上去像是個穩重的人,在原先的故事中,晁蓋帶著五千兵馬攻打曾頭市時,史文恭帶著七八百人就敢主動出擊,然後誘敵深入。


    而宋江在打下大名府,收了盧俊義之後再出兵兩萬多,分五路進攻曾頭市時,史文恭卻建議謹守營寨,挖好陷坑等著。


    自己不停派人下戰書,是為了使曾頭市輕敵,不做防備;可若是杜壆,厲天閏帶兵氣勢洶洶殺到曾頭市城下,以史文恭的穩重和多疑,卻很有可能也會堅守不出。


    道理很簡單啊,梁山軍若不是打掉了鄆州城,又怎麽敢遠離大本營來打曾頭市呢?而一麵派人下戰書一麵突然殺到,這其中肯定有詐啊。


    聽到林衝竟然在擔心這個,張清卻是一下笑了:“軍主哥哥,你真是多慮了。


    之前小弟在東昌府為兵馬都監時,因為軍中缺馬,要買他曾頭市的馬,就與這曾家打過交道。


    在小弟看來,這曾家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目中無人,心裏看不起我宋人。


    他們在曾頭市方圓一百裏蠻橫慣了的,平日裏騷擾百姓,因著周圍官府也不管,當地宋人百姓與他們爭競不得,也隻有任他們欺負,因此在他們心裏總覺得我宋人就是軟弱。


    所以,根本不用懷疑,隻要我梁山軍殺至,曾頭市必定出兵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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