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恩將仇報,更不是反咬一口……”


    謝聿川神色坦然,“我隻是為了自己的好心情,做出一點合理且正當的爭取。”


    陸之躍眯了眯眼。


    也就是說,隻要他跟溫暖保持合理的距離,就可以得到謝聿川為了補償他而提供的那12匹賽級馬?


    “成交!!!”


    陸之躍眉飛色舞,生怕答應的晚了謝聿川就反悔了。


    離開時,陸之躍連背影都是歡欣雀躍的。


    謝聿川再度看向遲遇,“遲總可以好好想想,是做我謝某的大舅子,還是……毫無威脅的情敵!”


    說完,謝聿川起身,徑直推門進了溫暖對麵的休息室。


    機艙裏安靜下來,遲遇看著眼前的水杯,沉悶的心髒一點點酸澀起來。


    在魔都重逢時的驚喜。


    迴到帝都初見時的巨大歡欣,以及當晚輾轉反側的雀躍。


    以及聽到那聲前男友時湧出的一絲小竊喜。


    在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全部化成了苦澀。


    放手嗎?


    不甘心,不情願。


    可是,不放嗎?


    傷心也好歡喜也罷,溫暖的所有情緒,都隻為謝聿川一人所牽絆。


    不知想到什麽,遲遇輕輕唿了口氣。


    再抬眼,整個人又變成了從前那副溫和從容的模樣。


    溫暖睡了很長的一覺。


    夢裏,她光著腳踩在綿軟雪白的雲朵上。


    清風拂過耳畔,帶著花香的涼意,沁人心脾。


    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要去見誰,可她一路不急不躁,不時停下來跟小鳥說說話,再藏在雲朵裏睡一覺,心情說不出的恬淡安寧。


    睜開眼的時候,溫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幾個月來,這好像,是她睡過最好的一覺。


    抱著被子發了會兒呆,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在迴帝都的飛機裏。


    溫暖翻了個身。


    目光落在漆黑的窗外,溫暖怔住。


    飛機已經停落,目光所及處,還能看到遠處不停降落起飛的飛機,和草坪上揮舞著指示棒的工作人員。


    距離最近的飛機上,“帝都航空”四個大字清晰入目。


    所以,她已經到帝都了?


    溫暖坐起身,急急打開門。


    正看到客廳沙發裏,慢悠悠刷著手機,還端著杯水喝的慢條斯理的謝聿川。


    陸之躍和遲遇已經不知去向。


    溫暖:……


    “醒了?”


    看到愣在門口,額頭上還翹著兩根呆毛的溫暖。


    謝聿川收起手機走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睡醒了,那,可以走了嗎?”


    不然呢?


    在機場睡一夜嗎?


    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溫暖轉身迴去穿鞋。


    十多分鍾後,在空姐含笑的禮貌注視中故作平靜的下了飛機。


    “我們……”


    “暖暖,我們去哪兒?”


    出租車駛出機場,兩人異口同聲。


    溫暖率先反應過來,“不是我們!我迴俱樂部,你該迴哪兒去哪兒。”


    “可是暖暖,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謝聿川沉聲道:“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今晚隻能在千騎接待大廳的會客沙發上睡一夜了。”


    ???


    溫暖一臉的匪夷所思,“什麽叫……無家可歸?”


    謝聿川扭頭看向窗外,不作聲了。


    車廂裏陡然安靜下來。


    溫暖甚至能看到出租車司機透過後視鏡一眼又一眼看她時的擔憂,和看向謝聿川時的警惕眼神了。


    溫暖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謝聿川的白襯衣上。


    以前的謝聿川很少穿淺色。


    衣櫃裏的西裝和襯衣,不是黑的就是墨藍深棕,清一色的深色係。


    人前人後,私人訂製的西裝,一絲不苟的領帶,襯著那張無論何時都冷著的臉,妥妥的霸道總裁範兒。


    可此刻的謝聿川,白襯衣黑西褲。


    襯衣解開兩顆扣子。


    身上的氣息也沒從前那麽冷了,還帶著一絲淡淡的不忿。


    上位者的冷凝威嚴一掃而空。


    一眼看去,像是個遭受了不公正待遇的普通打工人。


    而她,一身小香風套裝。


    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代入一下出租車司機的角度,怎麽看,都像是豪門千金小姐和她那個窮且落拓的小狼狗男友。


    戳了戳他,男人不作聲,執拗的看著窗外。


    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溫暖一臉不明所以的摸出手機。


    搜索框裏輸入“謝氏”,跳出了一堆新聞。


    首當其衝就是謝氏換了大boss的震撼新聞。


    新聞標題聳動。


    【騰飛or變革?謝氏發生重大人事變動!】


    經濟頻道的新聞,真假不容置喙。


    報道言簡意賅,謝氏集團ceo由謝聿川變更為謝昀楨。


    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就是她出發去巴黎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謝氏集團的幾個重要股東以及元老高管被媒體圍追堵截,可每個人自始至終保持沉默不發一言。


    而謝氏的股票在起初幾天的劇烈動蕩後重新迴到正軌。


    一個月下來,一切有條不紊,又都迴到了謝聿川還在時的模樣。


    隻除了有幾條新聞裏提到了去向不明的謝聿川,其他所有媒體三緘其口。


    就好像,謝聿川不是自動離開,而是被股東們踢出局了似的。


    “謝聿川,這怎麽迴事?”


    當了三年的總裁特助,沒人比溫暖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謝氏在謝老爺子手裏最多算得上是守成,謝聿川就任6年,大刀闊斧的砍掉了許多吸血的項目,又開拓了金融、新能源能多個新興項目,才有了現如今的謝氏。


    沒有謝聿川,哪有謝氏的輝煌?


    這算什麽?


    卸磨殺驢嗎?


    一麵覺得不可能,謝聿川的能力,除非他自己離開,否則其他所有股東集結起來都不能奈何他。


    一麵又覺得,他再英明神武也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那些人就是抓住了這個漏洞,合起夥來算計了他。


    溫暖氣的臉色都是白的,“說話啊!”


    “沒什麽好說的。”


    謝聿川神色平靜。


    目光瞥過溫暖的手機頁麵,“一切正如你看到的。”


    “暖暖,我現在一無所有!”


    “房子是孟家送的,我還迴去了。車子是謝氏配的,項岩開走了。銀行卡被凍結了。股票倒是在,但是要年底才能拿到屬於我的那部分分紅……”


    謝聿川低頭,“暖暖,你如果不要我,我隻能去求……”


    “不要!”


    溫暖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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