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阿遠愣住了。


    他曾經想過見麵的n種方式,卻萬萬沒想到雙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


    雙手被勒出一道道血印,兩眼通紅,滿是嫉妒,不甘,憤怒地站在那的,赫然就是阿遠此行尋找的人之一,羅誌空。


    他的唿吸粗重,麵頰通紅,一股如同野獸般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此刻阿遠有種錯覺,自己麵對的並不是昔日的好友,而是一頭沒有神智的遠古巨獸。


    “如何,對我的作品還滿意嗎?”飛到羅誌空身邊,碧蓮挑釁似的伸出芊芊玉指勾起了他的下顎,嬌笑道“幹得不錯,迴頭好好獎勵獎勵你。”


    “你把他怎麽了?”顧不上傷口處血流不止,阿遠怒視著碧蓮,沒想到羅誌空居然已經淪為了血奴。從惡魔的記憶裏阿遠了解到,血奴就是血族為了得到定期的血液供應培養的容器而已。他們大多沒有自己的意識,通過吸取其他人的血液生存,然後這些血又會被飼主吸取,形成一個層層遞進的供血係統。


    隻是,看著羅誌空的眼神,阿遠有些疑惑,正常的血奴是不會有自己的意識的,而無論是之前的交戰還是他現在的表情都不是一個低等的血奴能辦到的。


    稍微愣神了一下,碧蓮有些疑惑為什麽阿遠突然這麽激動。待得看到阿遠眼中那熊熊燃起的怒意時,她反應了過來,緊接著一股名為狂喜的心情無可抑製地爆發了出來“哈哈哈,小子,難道這是你的什麽熟人?你不是很拽麽,你不是很能打麽?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被自己朋友殺死的樣子。”


    話音剛落,碧蓮就化成一道黑影向阿遠衝去。與此同時,羅誌空也緊跟其後,一前一後就欲形成夾擊之勢。


    “阿空,你醒醒啊,是我啊!”被動地接受著兩人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阿遠苦不堪言。之前偷襲的傷口沒好,現在又遇上對麵毫不留情的出手,阿遠馬上就感到了壓力。他是有著惡魔的力量沒錯,可他的肉身卻是再平凡不過的凡人肉身。這就好像一輛老爺車裝了一個強力的馬達,雖然馬達很強勁,但車子行駛的最快速度卻是由車本身能承受多快的速度決定的。


    聽著阿遠的話語,羅誌空似乎有了一絲反應。心中一喜,阿遠正打算故技重施時,卻見羅誌空的嘴角噙起了一抹冷笑,以讓人躲閃不及的速度狠狠一拳砸在傷口上。


    “啊!”發出了一聲痛哼,阿遠蹬蹬蹬地向後退了好幾步,而碧蓮也趁此機會在他身上又添了好幾道傷口。冷冷地注視著阿遠,羅誌空發出了嘶啞的喉音“你以為我是被人控製了才會攻擊你的嗎?真是幼稚,我再也不想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了。我告訴你,我討厭你,很討厭你。如果不是我的主人給了我報仇的機會,我可能永遠都要屈辱地被你踩在腳下。可現在不同了,我要你跪在我的麵前,向我懺悔你犯下的錯。”


    不可置信地望著表情如惡鬼般猙獰的羅誌空,阿遠真的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阿空,我覺得我們一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你跟我說什麽誤會?”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阿遠的話,羅誌空仰天大笑,那癲狂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精神病人“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出來呢?該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作朋友,你懂嗎?你隻不過是我的陪襯品,是用來顯示我的優秀的道具。可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奪走我的一切。你搶走我的女人,我的智慧,我的尊嚴。你知道嗎,要不是你迴來的那麽遲,我就不會被抓到這裏來,也不會被當做畜生一樣被別人驅使。都是你的錯,你去死吧!”言到最後,羅誌空的眼裏已經沒有一絲可被稱作理智的東西,直接操起了一根腳邊的鐵棍衝了上去。


    阿遠已經驚呆了。他沒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是這樣看待他的。原來,隻是我單方麵的認為阿空是我的朋友嗎?阿遠的心裏泛上一絲苦澀,沒有什麽比這種情感上的背叛更讓人不能接受的了。


    阿遠呆愣楞地站在那裏,沒有一點要抵抗的意思。羅誌空的眼裏閃過一絲得色,果然心理戰是最有用的了,想想能讓那個末日後不斷創造奇跡的男人跪在自己的腳下求饒,羅誌空的心裏就忍不住湧現出一股快感。果然,沒有什麽比從身心上擊垮一個人更有趣的了。


    隻是,就在鐵棍即將把阿遠的頭砸個稀巴爛,旁邊的葉夜不忍心地閉上眼睛的時候,阿遠動了。


    隻是把手往前平伸,就接住了那以雷霆萬鈞的氣勢砸下來的鐵棍。阿遠的表情毫無波動,也許,這是自末世以來他最平靜的時候了。有些事,他也已經想通了,既然別人不把自己當朋友,那幹嗎還要熱臉貼著冷屁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我,千倍還之。”抬起頭,阿遠的眸子裏不帶一絲色彩,卻讓羅誌空感到了無比的恐懼。這個人,他是真的想殺自己。


    把鐵棍輕輕一甩,羅誌空整個人就像導彈一樣飛出去,撞到牆上頭被深深埋進牆壁裏。


    一邊看著這一幕的碧蓮渾身瑟瑟發抖。阿遠的身上浮現出一股自己無法抵抗的氣息,她已經生不起絲毫鬥誌,奈何腿腳軟得根本跑不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失神地看著緩緩逼近的阿遠,碧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絕望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可就像溺水的人總想抓住什麽一樣,她哀哀地說:“不要殺我,我什麽都可以做的·······”迴答她的,隻有眼前那冰冷的眼神。


    活生生把碧蓮的腦與心髒同時破壞,阿遠的視線轉向了汙手黨眾人。看著地上那灘鮮血,眾人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是什麽人啊,居然這麽殘忍。剛剛他們可是親眼看見了掏心掏肺的場麵,那副模樣,簡直就是地獄裏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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