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滿心歡喜,沉浸於他的夢想之中。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進入了俊傑榜,而且還是名列前茅的話,他的一切構想都有很大幾率成真。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顧老板那些話讓他心底多了幾分心思,現在看起這道觀來,頓時怪怪的。所謂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也就是如此了。


    陳長生裏裏外外看了看這破舊的道觀,倒是也沒覺的有什麽問題。他倒是覺的,若真的是惡鬼來索命,必然也是外邊的,而且現在時間都過去了那麽久了,那鬼又怎麽會來呢?


    說不得,早已被人除去了。


    如此想來,陳長生便也就不覺的這算是個事情了。還如之前一樣,他又開始了研讀‘道一仙經’。這對他非常的重要,雖然說符咒之法隻有五種,可卻讓他很是動容。


    那無極天鬼封已然很是強大,若是他習得其他四周符咒,豈不是更強?當然,這也隻是他的幻想,便是現在,他都無法施展的出來‘無極天鬼封’,想來要是能夠畫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天入夜,他也終於合上了‘道一仙經’,坐在道觀中,抱元守一,開始進行了修煉。


    修道之人一生所修煉的方麵頗多,畢竟他們要麵對許多鬼物。而修煉主要修的就是心,陽火是道行的體現,畫符修的是能力,滅鬼修的是經驗。


    他此刻讓自己平靜下來,將心神沉入體內,這是道家的吐納之術,每一個門派都有。雖然不如道行來的那麽具備威力,但卻是修道之人不可缺少的一方麵,主要為強身健體、洗滌靈魂這一方麵。


    否則的話,修道之人也就太弱了一些。


    修身養性,修心養德。


    道家有浩然正氣長存,是故為降妖除魔,替天行道,這一切皆在其中。如潘玉龍之前所說劉少陽的事情,便是走偏門,蒙騙上天,也是蒙騙自己,本身就是失德的行為了。


    不過,修道之人一般來說修煉也是分時間。


    早上為最好,為日月交替,紫氣東來之時,為這夜晚最是不好。因為這夜晚本身就是屬於山精鬼魅最喜的時間,人占據了陽,這邪魅之物便占了陰。


    隻是陳長生一心想要早一點修煉有成,故此並沒有去刻意的在意這些細節問題。而且道一仙經給他的震撼性太大了,自然是早一天修習早一天好?


    這一修煉,便也就到了午夜十分,月光如水,又是一個不錯的夜晚。陳長生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清涼,卻讓他倍有精神,陳長生心底詫異,這莫不是真元不成?


    修道之人的道行是為‘法’,這修煉之時所出現的為‘真元’,為人體之精華所在,存於丹田。用處自也是改善身體,讓肌體變的更強大。


    陳長生暗暗點頭,越發覺的道一仙經的強大了,這才多久的時間?他竟然就已經擁有了一絲真元,雖然不多,可卻已經很了不起了。他知道劉半仙也是有的,否則哪裏能夠上竄下跳?


    隻是這一點都很難修煉,都是靠著道行的強大來彌補這一點。如果真元真那麽好修煉的話,再加上自身的道行,以劉少陽當時的實力,便是再有一個潘玉龍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長生忽地睜眼,月光下出現了一個男子,看年齡約莫有四十上下,隻是臉色異常蒼白。


    陳長生心底微微驚異,下意識的收拾起了地上的道一仙經和銅鏡。同時詢問對方是何人,來這裏又是幹什麽。


    那男子在門口坐下,聽到這話便說道:“在下史陶,今日來此便是因為心底有著太多不解。”


    陳長生道:“那你說說看看,你莫不是這道觀的主人嗎?”


    男子搖頭,“那倒不是。”頓了一頓,又道:“我心底不解,人和鬼到底是有什麽區別嗎?”


    陳長生搖頭道:“在下才學疏淺,不過在我看來,人與鬼之不同,不過是形體罷了。”


    男子詫異,拱手道:“願聞其詳。”


    陳長生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繼續道:“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謂之鬼。這話中,提到了‘眾生’。鬼則為人之所化也,本質是沒有什麽區別的,有區別的隻是形體不同罷了。然,人有好人,鬼有好鬼,也是如此。”


    史陶越發詫異,“尊駕竟然有這番言論,難道不怕其他修道之人來喝斥你,排擠你嗎?”


    陳長生笑道:“實不相瞞,我在這不久前曾經結識了兩位大哥,盡皆是剛死之新鬼。”說吧,陳長生便將當時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不過青山派的那兩個道士的那一段倒是沒有過多去說。


    史陶歎了口氣,“世間竟然有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實在可貴。”


    陳長生又道:“所以,人有善惡,鬼亦有善惡,世間諸多事,不外如是了。”


    史陶點頭,歪頭看向外邊,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良久才又開口,“你聽說過鬼器嗎?”


    陳長生搖頭,“這倒是不知。”


    史陶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覺的不像是在欺騙自己,便又道:“我當年全家慘遭橫禍,為惡鬼所滅。偶遇一道士路過,伸手援救,那時我自是感恩戴德,心中感念大恩大德,更是一心要迴報此恩。恰逢其有一想法,便剛好應了。”


    陳長生點頭,對方接受迴報倒也不是什麽太過失德的事情。


    史陶緩緩道:“他煉製有一鬼器,需要有鬼物盤踞其中。可奈何我惡行不夠,隻是普通一新鬼罷了。其效果不佳,也惹的他一頓不悅,故此不再理我,於每日每夜催促我去害人。”


    陳長生再度點頭,他自然知道此人是鬼。


    史陶目光忽地變的兇厲起來,便是陳長生都是心中一顫,但是他平生不做虧心事,但是也不懼。片刻史陶才收迴了目光,又道:“我之不從,他也更加憤怒,日夜以陽火炙烤於我,這方園的鬼物也都被他抓來,都隻為強大我的實力。”


    陳長生不由皺眉,歎了口氣,這法子倒是惡毒了一些。


    人,受不了鬼氣侵蝕。同樣的,鬼也受不了陽火的炙烤,那簡直就是酷刑,無法想象。


    “如此日夜反複,我心中戾氣大增,最終起了殺了這個恩人的歹毒想法。”


    史陶語氣淩厲起來,惡意陡升。


    陳長生處變不驚,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裏。


    史陶便又道:“他那時已經是四尺道行了,很是厲害。我若想反抗他,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可恰逢那時,一位道士與他有怨,前來尋仇,他本是占據了很大的優勢。但是這個時候,我早已生了害他的心思,哪裏會放過那個機會?”


    陳長生已經明白了,“惡鬼當道,兵馬符失效?”


    史陶又自詫異的看了陳長生一眼,這才又點頭道:“你沒有說錯,我於最關鍵的時刻,蒙蔽了兵馬符的能力,使那兵馬符還未成,便已經反噬己心。”


    陳長生兀自歎了口氣,想必這史陶琢磨出這個辦法也非常的不易,不是順口說說就行的。兵馬符是修道之人很強大的手段,哪裏能夠說破就破的?


    史陶似乎也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多做糾纏,便又道:“後來他重傷瀕臨死境,他那對手倒是也不願意再出手,便自離去了。”


    頓了一頓又道:“他離開後,我便發了狠心,殺了他。”


    陳長生沉默,這事情雖是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內,但是現在聽起來,也總覺的有幾分怪異。想來,這就是顧老板所說的,鬼氣衝天吧。


    史陶又道:“你說我這是對還是錯?”


    陳長生搖頭,“我也不知,從你受害的程度來說,你如此反抗,便是對的。”


    史陶點頭道:“謝謝。”


    想了想又道:“其實,兵馬符想要強大,還有許多偏門。若是的一厲鬼為己用的話,可封存於鬼器之中,用時便可以直接施展了。這在你們修道之人中,曾經也叫馭鬼術。”


    陳長生連忙搖頭,“這等事情哪裏能夠行?與鬼神簽訂契約,已經是做的夠多了。若是將其封存,豈不是如入牢獄一般沒有自由?這種事情萬萬做不來。”


    史陶看了看陳長生,又自笑了起來,笑的陳長生感覺很是怪異。


    史陶便又道:“若是他當年也是這般想法,我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他也同樣不會死。”


    陳長生哪裏還不清楚?那個道士就是死在這裏的家夥,卻不曾想,對方竟然做了這等令人不舒服的事情來。


    終歸是害人害己,不可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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