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的屍血釘都滴完了至陽之血,我立刻拿出一個小空碗出來,讓他再滴幾滴在碗內,並倒上墨水,用毛筆攪拌了一下,並讓眾人趕緊把那八個即將斷氣的人抬過來,一字排開。


    我拿出毛筆沾了沾血墨,並點在他們各自的眉心上麵,口中急急念頌:“一點神光入凡體,五雷陽神定玄機,一定三魂永不散,二定七魄歸五髒,三定邪祟速速退,敢有不服盡滅亡!”


    點完八個人的眉心,我就轉身對大家說:“沒事了,很快就會醒來了。”


    果然,不久之後,那八個人真的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皆是詫異地看著我們,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哭他們的幾個婦女,也都破涕為笑,紛紛向我磕頭,聲稱感謝大師的救命大恩!


    曾被曾支書命令綁過我的幾個人,此時正滿臉愧疚不安地低著頭,我沒有理會他們,轉身看著眼下的棺材,並告訴眾人,一旦香火燃盡,就可以砸開棺材蓋子,那些屍血釘已經被至陽之血破盡,再也不會危害村民們了。


    陳二率先提著鐵鍬砸向棺材,其他村民們也都陸陸續續的拿著家夥什上前幫忙。棺材蓋子很快就打開了,裏麵頓時傳出一股子濃烈的腐臭味道,村民們紛紛向後退,並捏著鼻子問我接下來怎麽辦。


    而眾人身後的曾支書兒媳婦,卻是突然痛哭失聲,因為那裏麵的死嬰,就是她的孩子。現在看到棺材打開,他們畢竟是有血有肉的人,還有對自己的孩子的一種不舍和深深的愧疚。


    棺材內,一張很小的草席,包裹著一個死嬰,雖然眾人看不到草席裏麵的死嬰,但從流出的屍水不難想到,那死嬰已經腐化了,不少人嚇得連連後退,不敢往棺材內看,我讓人準備桃木枝,然後拿起小樹棍走到棺材跟前,輕輕挑開草席,這一刻,所有人皆是齊刷刷地扭迴頭,不敢看接下來恐怖的一幕!


    樹棍掀開了草席,我頓時臉色一驚,隻見那死嬰身上的皮膚烏青一片,而臉上似乎布滿了黑色的血絲,而那雙眼睛,竟然也是睜開的,死死地盯著我,要說剛出生的嬰兒是不睜眼的,再說這個死嬰根本不夠月份。


    我心中疑惑,怎麽死嬰的屍體完好無損的保存著呢?怎麽會這樣?


    這一幕有些恐怖,在我看到死嬰的麵容時,似乎心裏聽到了死嬰嘴裏發出的哇哇笑聲,我知道這死嬰還想掙紮,於是忙對村民喊道:“快用桃木枝燒化死嬰,快!”


    陳二趕忙往棺材內扔桃木枝,並開始點火,但點了一會兒,火卻怎麽也點不著,急得汗都出來了。


    正當我覺得這事透著古怪的時候,陳二突然又說點著了點著了,可是剛把火苗扔進棺材內,頓時竄起一團火焰,將整個棺材都燒在裏麵,但棺材跟前,還站著陳二,我急忙去拽陳二,但這時棺材忽然像是炸開了似的,“砰”的一聲碎裂,然後緊跟著唿啦一下消失了,而我即將抓住的陳二也跟著棺材沒了。


    說是沒了,消失了,都不對,準確的說,是棺材的下麵有一個巨大的窟窿,不知是什麽把棺材連同陳二,一同卷了進去露出了一個井口那麽大的洞。


    眾人都嚇呆了,驚慌失措的想跑,但見我沒動,大家也沒敢動,而曾支書這時走到跟前,震驚地表示他當初按照鬼嬰的吩咐弄這麽個倒運棺,並沒有見過下麵有這麽大的洞啊!


    “你敢肯定當初埋棺材的時候裏麵沒有洞窟?”我盯著曾支書問,同時心裏已是心急如焚,顯然陳二要出大事了。


    “我……我也不敢確定,因為當時是大半夜,天很黑,而且我當時害怕極了,隻想趕緊埋完了就迴去。”曾支書一下子又不敢確定了。


    我忙問道:“那這個地點,就是鬼嬰讓你埋的地點嗎?”


    見曾支書點頭應承,我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下麵怎麽還會有個洞窟呢?而且這個洞窟通往什麽地方?


    一連串的疑問瞬間湧上心頭,我竟也想不通了。原本棺材已經順利打開,隻要將鬼嬰燒了就萬事大吉,可是事情卻突然莫名其妙的急轉直下,讓我措手不及。


    想到陳二這麽好的人竟然出了事,我心裏就十分的難過,也帶著幾分自責。心中知道他是兇多吉少了。


    村民們皆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都將視線投在我的身上,正所謂救人要緊,我忙對曾支書說:“去砍九根柳木樁子來,另外抓三隻白色的雞仔,其他人都可以迴去了,留三個人在這裏就行了!”


    曾支書連連點頭,但一迴頭,還沒開口,村民們卻是對他愛答不理的,倒是愛管事兒的陳天良和陳順走了出來,表示馬上去砍柳木樁子,抓雞的人也表示馬上去抓雞,剩餘的都迴家去了,幾乎沒有人再理會曾支書,曾支書尷尬地低下頭,不停的唉聲歎氣。


    看到曾支書一臉的悔恨自責,於是我就對他說:“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你去找一位屠夫,借把殺豬刀來,待會兒能用得上,如果這次能幫李村挽迴這次禍端,相信村民們都會原諒你的。”


    老村長沒二話,扭頭就走,去借殺豬頭。


    天色漸暗,幾個莊稼把式和曾支書也都趕來了,現場隻有五個人,我,三個莊稼把式,曾支書,我讓莊稼把式把柳木樁子圍繞著地下洞窟釘了一圈,唯獨留出一個豁口,並讓曾支書把那三隻白色的雞仔係在豁口的地方。


    “殺豬刀有兇煞之氣,有極強的辟邪之力,你們拿著它,守在這裏,直到明天天亮之前,除了我,無論是誰出來,你都要一刀砍下去,記住了嗎?”我一臉謹慎地囑咐著曾支書他們四人。


    “啊?這裏麵不什麽也沒有嗎?還能有什麽從這裏麵竄出來呢?”曾支書一下子臉色慘白,手臂微微發抖。


    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轉迴身看向那三個莊稼把式,三個莊稼把式也聽愣了,他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見證了我種種作為後,他們現在都深信我的話,分別點頭表示應承下來這個活計,準備好了一切,我拿著黃布袋子,跳下了那個洞窟,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下,鑽了進去。


    “二狗,你告訴我的話我都記住了,可你千萬別先出來,不然我老眼昏花看錯了人把你給砍傷了就罪過大了!”曾支書大聲向我囑咐道。


    “守好出口位置,這比什麽都重要。”我迴頭說了一句,消失在洞窟之中。


    如果有人問我怕不怕,我自然害怕,但是想到陳二被拉進了洞裏,我不得不下去救他。


    漆黑的洞窟內,一路都是滑坡,我忍著被山石劃傷的疼痛,一路滑到了洞窟之底,剛一落地,隻覺空氣裏頃刻被一股子濃鬱的腐臭味道所充斥,這味道,分明就是那死嬰的屍水味道,讓人作嘔。


    洞內陰風陣陣,更讓人感到恐懼!


    我從布袋裏拿出火柴盒,同時拿出一根蠟燭,點燃,枯黃的光亮,照亮了四周,這是個極為低矮的洞窟,前麵像是一條蜿蜒曲折的通道,往上看,曾支書和出口位置都已看不到了,這一路也不知滑了多遠多深。


    通道內,滴答滴答的水珠,透著潮濕的氣息,再加上讓人窒息的腐臭味道,我緊鎖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拿著蠟燭向前走。


    “啊!”


    就在這時,遠處的傳來一聲慘叫,嚇得我差點把手中的蠟燭給抖掉,仔細聽了聽,仿佛還帶著一聲聲無力的求救聲音,這是陳二的聲音,我驚愕地睜大雙眼,沒想到陳二還沒死,當即快步衝了過去。


    很快,走得近了,似乎能夠聽到前麵的漆黑洞窟內,傳出一聲聲清脆的啃嚼聲音,像是嚼雞骨頭的聲音,不對,這裏麵又沒雞肉,怎麽會有人嚼雞骨頭呢,隻有一個大活人和一具燒了一半的死嬰屍體,難道是……


    我的麵色越加凝重。


    “救命啊!”忽然,隻見昏暗的通道盡頭,陳二臉色慘白地伸著手想要跑出來唿救,但他的身子馬上又被什麽東西拖了迴去,看到這裏,我飛快地來到跟前,將蠟燭放在一邊的石頭縫內,閃身來到洞窟跟前,向裏麵看了看,臉色大驚,隻見陳二渾身血跡斑斑地躺在裏麵,四周什麽也沒有,但當我抬頭看向上麵時,竟然看到一個拖著長尾巴的黑影,瘦身尖耳的怪物,雙手抱著死嬰的腿骨正在津津有味的啃嚼。


    “孽障放肆!你是何鬼,竟敢跑出來為禍百姓!”這一刻,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棺材會突然掉進洞裏來了,竟然是這麽個怪物,卻不是那個所謂的鬼嬰作的怪。因為,如今鬼嬰都成了這怪物的食物了。


    “咯吱咯吱……”那個鬼怪模樣的東西也不說話,嘴裏依舊不停的啃嚼著,似乎那啃嚼的聲音就是迴答,也似乎在嘲笑我的質問。


    我見對方不說話,於是打開天眼一看,發現眼前這個怪物並不是活物,而是帶著濃濃的陰氣,顯然是個陰邪之物,於是急忙掏出一道驅邪符捏在了手裏。


    不多會兒,那黑影模樣的怪物扔掉死嬰的腿骨,閃身出現在洞口,但它距離我仍然有些距離,僅僅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卻不敢上前來。見到這般,我一道靈符對著他砸了過去,靈符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頓時就將那鬼怪打出去幾米遠,發出一聲慘叫,遠遠地躲在角落之中看著我。


    一將那怪物逼退,我便衝上前去幾步,一把將陳二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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