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叔迴頭將此事告知二杆子。


    接著得到二杆子的消息後,冷汗浸濕衣裳。


    之前那群人已經來找過二杆子他們了。


    叁洞村大多數人去避難,他們隻能問二杆子。


    黃二叔心有餘悸,幸好二杆子說的也是不認識王鋒。


    否則剛剛那石油燒的,就是自己!


    ……


    “可惡!!王鋒老家到底住哪?!他媽到底在哪裏?!”


    罕威一腳將狗蛋踹倒在地上,大發雷霆。


    罕家的人得知小兒子是被一個叫做王鋒的小子害退伍、瞎了一隻眼睛、還有害得罕漸轉軍區的後,全力支持罕威封殺王鋒一家人。


    但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若外人想對中國軍人的家人造成威脅,後果可想而知。


    打聽了許久,都未得到王鋒的位置,這次還是罕威親自殺來。


    “但前天王鋒就是往這個山區走的啊!倒是,附近還有十多個小農村……”


    狗蛋屁股被老大踢疼,邊搓邊說著。


    “找!給老子找!我不信在北京,還找不到王鋒的老巢!”


    “是!少爺!”


    ……


    ……


    王鋒在人山人海的火車站。


    節假日快要放完,人們匆忙的登上火車。


    再次趕往那個陌生的城市,然後過著忙碌的生活。


    “她沒有來……”


    王鋒有些失望,再次環視了下附近,抬頭看了看掛鍾。


    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15:50分。


    再過十分鍾,便會踏上火車,前往軍區。


    王鋒西裝革履,隻是為了在秦菡麵前有個很好的印象。


    但她卻始終沒來,想想還是算了,保存好,這件衣服以後可以再穿。


    上了火車,長途火車,全是坐票。


    王鋒歎了口氣,昨天自己的話,的確有些刺激人。


    人家或許隻是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何必去打擾她?


    ……


    其實秦菡兩點便來到了車站,她找到了王鋒。


    遠遠的看著他,心中卻在猶豫、掙紮。


    秦菡心中念道:


    “我是個窮人,王鋒是軍人。我長相平淡,王鋒很有氣度。”


    手裏捏著一張紙條,中途好幾次想要走過去,但老是鼓不起勇氣。


    “唉,算了吧,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


    秦菡想起那天亢阿姨說的話:


    “鋒兒……當上士官了,我為他自豪。”


    秦菡最後決定好後,轉身走了。


    不去見王鋒,突然覺得,如釋重負。


    嗚!!……


    火車汽笛最後一聲提醒。


    哐哐聲下,長長的火車,開始運動了。


    這一去,或許一輩子也不能再見到一個叫做王鋒的少年了。


    秦菡腦海裏突然竄出王鋒的聲音,那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你倒是跑啊!”


    “女的?啊!你屬狗的嗎?…”


    “……”


    “五元?你的工資太少了。辭了吧!”


    “不上班怎麽活?等死嗎?”


    “我養你啊!”


    這次吼叫,這一聲,是如此的溫暖、和煦。


    當時自己是感動的哭了。


    “……”


    河邊,石牆上,王鋒在哢哢吃蘋果時,他隻說了四個字:


    “秦菡,真美。”


    “……”


    秦菡大大的眼眶內積起了霧氣。


    猛然轉身,兩滴眼淚甩了出來。


    秦菡開始奔跑,穿過大堂、安檢、最後來到火車站。


    火車已經開始嗚嗚前行,速度越來越快。


    她開始在火車內的人群中尋找王鋒的迷彩服的身影。


    但始終沒能找到,跟著火車飛跑著,火車就快要離站了。


    ……


    王鋒看著報紙,他的心已經冷了。


    這輩子第一次對女生有好感,這位女生叫做秦菡。


    對他而言,這份好感將永遠留在心底。


    或許數年後,再迴到叁洞村。


    秦菡被其他男人摟著,笑著,出來迎接自己。


    但這都已經沒什麽了,王鋒對秦菡的那一點點好感,已經死了。


    轉頭打算再最後看一眼這個車站。


    或許以後迴來,這裏什麽都變了。


    “唉,父親說得對。”


    “黯然迴首花盡處,一抹清香紅顏來。”


    “該來的,總會來;不來的,求不來。”


    ……


    “咦……”


    “秦菡!!”


    王鋒轉頭這一看,頓時看見了一道熟悉小巧的身影。


    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叫道。


    她伸出一張紙條,王鋒盡力伸出手臂去抓。


    “咻!”


    在火車離站的最後一刻抓住了紙條。


    ‘咻’的一聲,火車離站,速度快得野馬也追不上。


    王鋒木愣在那裏,一直盯著秦菡。


    秦菡喘著氣,手掌抵在膝蓋上,也是望著王鋒,咬了咬嘴唇,不作表情。


    “她還是那麽冷漠。”


    王鋒嘀咕,但臉上卻掛著微笑。


    無論這紙條是絕情書,還是賦情書,起碼她來看自己了。


    慢慢的坐迴原位,小心翼翼的打開紙條。


    王鋒不知道為何,麵對殺意盈然的罕威、生死時刻的跳傘、餘震強烈的棠氚鎮,都未曾緊張過。


    此刻,心髒卻在劇烈的跳動著,而且如此明顯,如此有勁。


    以至於耳朵都仿佛聽見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紙條最後翻麵打開,三個整齊的大字,出現在眼前:


    “我等你。”


    字體非常工整、好看,正是一位纖纖女子的書寫。


    王鋒將紙條折迴,放進最嚴實的衣袋裏。


    他目視遠方,捏緊的拳頭終於鬆開,自個道:


    “列車鳴笛紅顏來;該來的,總會來。”


    ……


    ……


    “我兒子呢?…我兒子呢?我兒子是士官。”


    亢楓去北京市中國人民解放軍301總醫院沒找到王鋒後。


    又跑湖南孝感,辛辛苦苦的找到了空降兵15軍。


    在地圖上,不可能顯示軍區位置。


    亢楓跟著聯係部的電話,打了許多次,才找到這裏。


    她正在給門口站崗的軍官示意自己身份,站崗的軍官肯定不會輕易的將她放進來。


    “不好意思,我問了上級,一班的王鋒還沒有迴來,或許他在棠氚鎮、中國人民解放軍醫院、北京醫院、天津的醫院、河北的醫院都有可能,所以如果您想找他的話,非常麻煩。”


    站崗軍官做得已經非常好了,他詢問上級後,又給亢楓分析了一遍。


    “哦,我知道了,謝謝。確定王鋒沒有迴來吧?”


    “確定。”


    “謝謝。”


    亢楓道了聲謝謝後,轉身走掉了。


    她很失望,同時非常擔心兒子。


    犧牲的一百多位戰士名單還沒有公布出來。


    就怕他這次抗震救災,送了性命。


    “喂!你!是找王鋒的嗎?!”


    亢楓在小巷道內走著,突然,幾個混混從小胡同裏竄了出來,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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