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致有些意外,但又很快鎮定下來。


    就這一會兒過去,劉勇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程公子。”程景致還未開口,劉勇已經喊他了。


    “劉老板。”必要的寒暄還是要,但不等程景致開問,劉勇已然著急起來,打完招唿就開門見山,“程公子,我來找你,不過是為了賀尚書的女兒,雖然有些唐突,不過,程公子既然有搭救賀小姐的心思,那我也不扭捏。若程公子願意,明天一早我便安排人帶你去伊葉家府邸。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有生命危險,賀小姐上了船,我便會派人去協商,必要的時候,我們恆隆商行在肆國島也有點基礎,哪怕是動用武力也在所不惜。”


    在異國他鄉動用武力?還是和肆國島這一方霸主之稱的伊葉家族作對?


    程景致的驚訝,不是單單的目瞪口呆就能形容清楚。


    可他卻沒有時間來消化,劉勇已經又爆出了另一張王牌,“事成之後,迴到東南郡,我可以寫諫書,江~字營常凱旋將軍麾下,幕僚或者副將。”


    常凱旋是誰?東南郡霸主肅王徐隔江手底下最得力的幹將,程景致怎麽可能不知道?


    常凱旋麾下,是他目前唯一會考慮的退而求其次。


    遂,劉勇這一句話,算是不輕不重,恰好就掐住了他的死穴。而且,劉勇的這一句話,是肯定句,幕僚或者副將,隻要他願意救,他就一定能得到。


    可這掐的方式,偏偏又讓程景致有點不滿。


    “我不是為了接近誰的機會而願意救誰。”我隻是欣賞賀雙溪。這話程景致自然直在心裏默念,並沒有說出來。心裏不滿,眼神自然不會和睦,有些冷淡的看著劉勇。


    可劉勇到底是人精,這一點一滴的變化,如此明顯,怎麽能看不透?心裏也琢磨清楚,到底是世家子弟的出身,這樣和他明碼標價,也的確是自己唐突,便又嘴角一彎,隨即歉意寫滿了整張臉,九十度鞠躬誠摯道歉,“是我冒犯了。時間緊迫,多有得罪之處,還請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話音落了好久,程景致都沒有說話。


    從掌管恆隆票號的海外貿易開始,劉勇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子低聲下氣對別人說話過。


    程景致一直不說話,一開始劉勇是有點不想忍。可想到賀雙溪手裏的蘭花扣,他的脾氣就這樣滅了,還是低著頭,勸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這才傳來了程景致輕輕地但是意圖很明顯的說話聲。劉勇聽到程景致問,“賀雙溪到底是誰?我不信她隻是賀尚書家的女兒。”


    天高皇帝遠,又是在異國他鄉,且戰爭剛剛結束,一個賀雙溪出點兒什麽事情,掀不起什麽驚濤駭浪。


    堂堂東南郡最聲名鵲起的票號,為何要如此不遺餘力的救一個根本給不了他們什麽好處的賀雙溪?


    然而……


    “程公子,你這樣打破沙鍋問到底,又有什麽意思?賀小姐不願意說,我們旁人說了,她更不見得會開心。


    何況,我也的確知道的不多。他是賀家女兒,我和你是同時知道的。”


    “可在這之前,你們就有密謀,如果隻是這一層身份,為什麽你們商行要聽她指揮?”程景致不信。


    “賀小姐身上有我們東家的隨身印鑒,見印鑒如見東家,賀小姐的號令,我必然要聽。”


    “那你們東家……”


    這一瞬間,程景致還真的有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


    隻是話沒出口,就察覺到了自己的魯莽。


    恆隆票號的幕後之人一直眾說紛紜。


    傳聞和常凱旋將軍的母親一族頗有關係。又有人說事東南郡的土財主們的資產,當然,也有說是東南郡以前的軍事領主的私產,甚至還有人傳是東海108霸的洗錢產物。


    但誰也沒有把握確定。


    自然,也不會有人告訴他。


    而他心裏也清楚,劉勇說到這個地步,也已經是他能說的最大極限。


    他臉色沉了沉,思考良久,終於開口道,“明日卯時一刻,我在學堂側門等你。”


    “那就拜謝程公子了!”劉勇真的是喜出望外,立馬又是深深鞠躬。


    程景致倒是不領情,轉身就走。


    同時,一陣夜風吹過,暗香浮動。


    偌大的櫻花樹下,一個黑影閃過,牢牢的貼在了櫻花樹樹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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