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國之初,大興皇宮便定在金龍城。


    金龍城地勢優越,處於大興中部最肥沃的一片土地上,南北有護城河金龍河徜徉而過。兩麵環山,一麵是北邊的景蕭山,一麵是西麵的雲山,兩山一水,將金龍城呈半包圍的結構保護。


    而大興皇宮便坐落於護城河邊,景蕭山下。


    養心殿位於大興皇宮中軸線偏北之地,雖不是最中央,可也在中軸線上,皇宮中天天大道便也能輕鬆抵達。


    徐隔江一行人策馬奔騰而來,在正陽門在被大太監劉金攔下,徐隔江便被人帶著由正陽門進入養心殿。


    急匆匆的步伐並未因為到達目的地而停下來,反而,一進殿門,得到的便是皇帝的暴怒,一盞熱茶被摔在腳邊,上好的古瓷杯子頃刻之間成為了尖銳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皇上。”大太監劉金往前,想說點什麽讓她他消消氣。


    “滾!”可才說了兩個字,就被賞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滾。


    劉金默了默,忽然跪坐在地上,頭抵著膝蓋,雙手抱著雙腿,團成一團,隨後側躺在地上,身子一用力,真的就滑稽的朝養心殿門口滾去。


    出了內廳,才慌忙手腳並用著爬起來,急慌慌的走出去,又隨手將門關好。


    門外的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癡癡看著,一會兒明白過來,裏頭恐怕形勢很是嚴峻,一行人就都不說話,默默等在養心殿外。


    養心殿內,雖說見慣了劉金這一副狗奴才的樣子,可畢竟天子之威得到了最明顯的維護,老皇帝盛怒的心得到了一點兒緩衝。


    再看徐隔江的時候,臉色便緩和了一點點。


    剛才打碎的杯子還在他的腳邊,茶水濺了一地,但他並未躲開。


    到底是自己兒子,怒火一旦發泄,又有些心疼,“不迴則已,一迴便是雞犬不寧。這迴,可是知罪?”


    “兒臣何罪之有?”然而徐隔江在老皇帝麵前,永遠學不會賣乖,生冷的迴複,十足的抵抗,將剛才的緩和又瞬間衝破,繼而恢複到冰冷。


    老皇帝聞言,騰地一下從龍椅上起身,雙手背在後麵,大步走過來,瞪著他,道:“逆子!縱容海盜燒殺搶掠,此一不是罪過?當街縱容馬匹踢傷百姓,此不是罪過?擅自離開隊伍,違背朕意,當街策馬。擾亂治安,此非罪過?”老皇帝窸窸窣窣指出三五條。


    深沉的眸光落在徐隔江深刻的五官上,眼裏心裏都在期待這個倔強的兒子能認個錯。可看到那副倔強的眼睛,心裏卻率先打了退堂鼓。


    而徐隔江又何嚐不知?


    可對著這個哪怕已經容顏衰老的男人,有些仇,卻沒辦法說放就放。


    他當即跪下,膝蓋底下是剛才潑上去的茶水,濕漉漉的。還有剛剛摔碎在地上的尖利的骨瓷杯子,被兩個堅硬的膝蓋壓著。


    “父皇向來知道,兒臣秉性如此。如因為這些小錯處罰,兒臣恐怕天天都要受罰。往日之罪父皇可以放過,今時今日卻要兒臣認錯,兒臣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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