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袁銘迫不及待的在另一座島嶼落下。


    他的眼睛泛起絲絲血色,那是魂鴉附體操控白猿時,受其煞氣侵蝕所致。


    白猿實力暴增的同時,體內煞氣也變得愈發濃鬱,用魂鴉操控時對於自身神魂的負擔也徒增數倍,若非他的冥月訣已經修成了第三層,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袁銘忙在島上尋了處隱蔽之地坐下,用四方封靈符張開了一個結界,隨後開始盤膝坐地,閉目運轉冥月訣。


    結果他方一坐下,便覺一陣天旋地轉之感傳來,渾身上下變得燥熱無比,但其手臂上偷天鼎印記傳來的陣陣熱流,令他始終保持著心底的最後一絲清明。


    “呃……啊!”


    袁銘一咬舌尖,口中發出一聲刻意壓製的低吼,聲音中充滿一股嗜血的暴虐之意,但總算恢複了一些對身體的掌控。


    他急忙催動冥月訣在體內一陣流轉,神識才清明了過來。


    一刻鍾後,在冥月訣和偷天鼎的相互加持之下,他總算將腦海中充斥的煞念盡數驅除。


    袁銘這才大出一口氣,睜開眼,輕輕拂掉額頭的汗水。


    此刻他進一步的體會到了,魂修為何在修仙界如此的不受待見了。


    魂修無論是修行還是施法的過程都過於艱險,令大多數人望而卻步,但魂修功法威力強橫,總有不怕死之人前赴後繼的修行此道,最終少數成功者幾乎可以橫掃同階,甚至越階。必/應/或\者\百\度\搜\索|三|優|小|說\每\天|搶|先|閱讀。


    這自然是大多數人不願看到的局麵。


    碧羅洞那位大長老陳蒼穹,即便不采用傷天害理的手段,隻要其修為有望突破結丹後期,破曉或者說其背後的那些勢力,恐怕也會找其他理由將之除去而後快吧。


    看來自己往後行事還是要小心一些,尤其是迴了中原,還是輕易莫要在人前顯露魂修身份了。


    他定了定神,取出漩渦獸屍體,運起神識探查內部。


    他的兩隻魂鴉和黑針法器都在此獸體內,到現在都沒能取出來,真是奇哉怪也。


    袁銘神識仔細探查漩渦獸屍體,沒有什麽發現,當他的神識掃過漩渦獸胃袋時,眉頭一挑。


    漩渦獸的漆黑胃內似乎蘊含一股特殊的力量,竟然隔絕他的神識,莫非黑針法器和兩隻魂鴉在這裏麵?


    根據那本海獸典籍所述,漩渦獸雖然身上多個地方都是珍貴的靈材,可胃袋並不包括在內。


    袁銘取出寒星劍,小心割下胃袋,取了出來。


    胃袋和漩渦獸的身體一斷開,那股特殊力量頓時外泄,袁銘清楚的感應了黑針法器和魂鴉的氣息,就在胃袋內。


    他小心割開胃袋,黑針法器和兩隻魂鴉飛了出來。


    袁銘收起黑針和魂鴉,繼續切割胃袋,很快將其徹底破開。


    一枚銀白色的令牌靜靜躺在其中,上麵銘刻著奇異的花紋,正是那股特殊力量的源頭。


    袁銘運起神識探查卻發現神識根本無法靠近這令牌,距離尺許遠便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他略一沉吟,施展驅物術,銀色令牌懸浮而起,並未出現異常。


    袁銘又發出一股法力包裹住銀色令牌,令牌仍然沒有異動,這才放心拿了過來。銀色令牌觸手微涼,溫潤,好像通體是由一塊冷玉雕刻而成。


    他運起法力注入其中,令牌表麵泛起一層微弱銀光,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袁銘不死心,繼續翻來覆去的試圖探查,可惜仍然毫無頭緒。


    他想起一事,拿過漩渦獸胃袋檢查,發現此時的胃袋再無異常,和尋常內髒別無二致。


    袁銘目光一動,將令牌重新放入胃袋,胃袋並未發生異變。


    他微微苦笑,想不明白其中緣由,索性不再費神,正要將令牌收入儲物戒。


    他的手掌剛剛碰觸漩渦獸胃袋,上麵沾有黏液,銀色令牌也質地潤滑,從他指尖滑落而下,落在地上。


    令牌一碰地麵,表麵突然湧出液體般的銀光,沿著地麵快速流淌開來,很快便蔓延到四方封靈符形成的結界。


    幾個唿吸間,地麵和結界上都被蒙上一層銀光,袁銘的神識無法穿透結界,探查外麵的情況,結界內外似乎被徹底隔絕。


    他麵露詫異表情,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從地上撿起令牌。


    一離開地麵,結界上的銀光迅速消散,神識又能自如的內外延伸。


    袁銘有些明白過來,取出一個木盒,將令牌扔了進去,合上蓋子,木盒內頓時被一股無形力量籠罩,神識無法探查進去。


    他打開木盒蓋子,一切又恢複原樣。


    袁銘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果然如他所想,這枚令牌隻要處在密閉空間,而且碰觸到空間任何一麵,立刻便會釋放出銀光,將密閉空間封住。


    雖然不知為何會這樣,但這枚銀色令牌顯然是件奇異寶物,用的好了能發揮奇效。


    那頭漩渦獸不知從哪裏尋到了這枚令牌,吞入腹中,這才擁有了吞噬法器的能力。


    袁銘將令牌收好,又收掉漩渦獸屍體,召喚出青雲鶴朝著寧城方向飛去。


    與來時有些急切的心情不同,此刻他目的達成,也不急著趕路,便任由青雲鶴在海麵上肆意馳騁。


    他迎風而立,望著周圍茫茫大海,滾滾浪濤,感受著海風拂頰,豔陽照麵,突然感覺心胸一闊,似乎過往所經曆的種種磨難,在這大海麵前顯得如此渺小,似乎都不算什麽了。


    同時,他心底生出一股豪邁之氣,有朝一日,他終要修成那傳說中移山填海的莫大神通,踏遍這如同大海般未知的萬裏山河,好好看一看這世界的本來麵目。


    兒時的“白馬少年夢”,已經沉澱在了迴不去的記憶深處,江湖也已不再是那個江湖,如今的他,破繭重生,將開始闖蕩屬於自己的江湖。“滄海一聲笑,往事付夢遙,不知萬裏山河,今夕歲幾朝?我自逆天修魂,何恐天下不韙,仙者何所懼?偷天攬冥月,桎梏盡縹緲!”


    駕青雲,持寒星,針無影。昔影何處?無人伴我醉歌行。


    故土相距萬裏,歸念磅礴似箭,人心似海深。胸懷浩然氣,天地任逍遙!”


    袁銘掏出一壺酒,仰起脖子飲了一大口,口中吟唱起一首歌謠,係心之所至,信手拈來。


    一人一鶴,於海天


    一色中,愈行愈遠。


    ……


    半日後。


    袁銘迴到寧城,沒有立刻去找玄化真人,這麽短時間往返百裏殺了一頭二級巔峰兇獸,太過驚世駭俗,玄化真人等人恐怕會被嚇到。


    袁銘尋了家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才施施然踏入玄化觀。


    “袁道友,可是獵獸之事出了岔子?那也無妨,漩渦獸戰力堪比半步結丹修士,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玄化真人看到袁銘這麽早便迴來了,心下咯噔一沉,麵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袁銘沒有說話,取出一個儲物袋遞了過去。


    玄化真人一怔接過儲物袋,神識沒入其中。


    他眼睛立刻瞪大,嘴巴半張,麵上現出難以置信之色,隨後又化為狂喜,好一會後才勉強平靜。


    “袁道友,你和你的這些朋友可實在是了不起,這麽快便獵殺了這頭漩渦獸!有了此獸,我玄化觀便能躲過這一劫,多謝了!”


    玄化真人朝袁銘深施了一禮。


    “玄化道友不必如此,我也是為了築基靈香。”袁銘還了一禮。


    “袁道友放心,若是拿到天水膠,老道定然會竭盡全力,煉製出築基靈香以作報答。”玄化真人鄭重說道。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卻是一個玄化觀弟子奔了進來,麵上滿是驚惶之色。


    “師尊,不好了,一群人闖了進來,堵住了我們的大門!”


    “看來是白林到了,這人還真是急躁,我無意和他碰麵,一切就交給玄化道友處理吧。”袁銘說了一聲,踏進內室。


    “不必慌張請他進來吧。”玄化真人轉過身來語氣平靜的說道。


    “嗬嗬,玄化觀主想通了?早該這樣,交出製香秘典,大家都好收場。”玄化觀弟子還未說話,一群人大踏步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白林。


    白林身旁跟著一個藍袍大漢,和其並肩而行,看氣度也是築基期修士。


    “藍蜥道友也來了,恐怕要讓二位失望了。”玄化真人視線落在藍袍大漢身上,平靜搖頭。


    “我早說過玄化老道偏執不化,何必跟他浪費時間。”藍蜥散人自顧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道。


    “如此說來,玄化觀主打算執迷不悟?既如此,那就莫怪白某不留情麵了!”白林麵色陰沉,抬手說道。


    身後的一眾修士緩緩圍了上來,玄化觀周圍泛起絲絲白光,迅速凝成一道白色光幕,將整個道觀都籠罩其中。


    “白林長老莫急,先看過此物再說。”玄化真人神色微變,將那個儲物袋扔了過來。


    白林接住後下意識運起神識探查,接著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神情和剛剛玄化真人如出一轍。


    “怎麽了?”藍蜥散人見此,忍不住問道。


    “憑玄化觀的實力,怎麽可能獵殺這頭兇獸!”白林沒有理會藍蜥散人,看向玄化真人問道。


    “本觀自有高人相助。”玄化真人傲然說道。


    “高人?可是後室裏的那位朋友?不如現身相見,大家交個朋友。”白林看向內室,揚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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