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二所在的醫院就是“深海”在京州市的地盤之一,一般來說,隻要昊日地不走出這個地界,他就是相對安全的。


    “組織”五大部門之間分權獨立,都有自己的管理模式和資源地盤,隊長在的時候,他們互相之間除了偶有的摩擦,基本都可以維持和睦相處。簡單來說,隻要待在各自的地盤內活動,那“組織”的其他部門就不能幹涉。


    從這一點上說,“組織”內部進行大規模的爭奪甚至是吞並,理論上是不可行的。


    但是自從隊長消失後,“組織”的管理逐漸鬆散起來,地盤也變得不再100%安全,昊日地也時常會為了娛樂或者工作的原因走出醫院。


    娛樂,顧名思義,是讓人揮灑汗水和激情,陶冶情操的地方。


    工作,則是對於上級領導的命令執行和印記所有者的探查。


    不管是尋找“滅國行動”後失蹤的隊長也好,還是探查“組織”其他部門的高層也好,還是要搜羅印記所有者進入“深海”部門,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工作。由於在兩名印記擁有者互相靠近且不掩蓋自身氣息的情況下,可以發現彼此的存在,所以作為印記擁有者的他,理所應當的承擔起了這一義務。


    不過最近,他的神經越來越緊張。


    並不是因為工作不順利,管理不太平,而是因為一切都太過於順利了。不管是藥劑研發也好,阻擾“天眼”對於醫院秘密的查探也好,什麽紕漏都沒有出。


    但就在這個基礎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叫做袁明的學生竟然冒了出來,甚至還公開質疑了醫院裏的藥劑是否有問題。他自然不認為袁明拿走他的藥劑後,可以檢測出什麽名堂來,他懷疑的,是袁明的真實身份,和他在這個時候這樣做的目的。


    之前他的日程太忙,把這件事交給龍二去處理;可現在靜下來一想,他又感到了個中蹊蹺。


    如果袁明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隨便這麽一說,那麽就沒什麽關係,醫院安撫一下事情也就過去了;但是袁明偏偏為了這麽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女孩如此傷心,竟然還非常堅定地認為藥劑有問題,那就有些可疑了。


    他要麽是個十足善良、一心為他人著想的好人;要麽就是個腦子有坑的神經大條的傻子;要麽就是有人派來搞事的。


    前兩類人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太少了,想來想去,第三種的概率總歸是大一點。所以,他默許了龍二對於袁明的誣陷和打擊,如果袁明真的有什麽背景,或者背後有什麽勢力的話,那麽在這種刻意的誣陷下,一定會進行有條理的反擊,而不會像一個學生一樣慌張失措。


    所以昊日地和龍二不一樣,給袁明處分,並非目的,而是一種手段。


    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次派龍二到漢東大學當馬前卒,參加處分決定會議,一是因為他非常有積極性,二是因為昊日地想拿他當作趟雷的工具。


    這一次,昊日地計劃突擊參加這次會議,由龍二唱黑臉,由他唱紅臉,來驗驗袁明到底是真貨還是假貨。


    他拿起了專線電話。


    “與龍二保持聯係,並檢查漢東大學附近有沒什麽什麽異常,尤其是要注意‘天眼’的動向。沒有問題的話立即著手安排,我要去漢東大學一趟。”


    掛了電話後,昊日地露出了微笑。這一次,他一定要給部長上交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不僅要成功排除隱患,還要用製成的毒劑妥善整倒“天眼”部門。事成之後,他在部門裏的地位將與現在有霄壤之別。


    他的身體陷在寬大舒適的老板椅中,輕輕轉了幾圈,露出了快樂鹹濕的微笑,對將來放蕩的生活進行著構想。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人們犯錯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經常高看了自己,昊日地也不例外。


    漢東大學教務處關於袁明的處分會議馬上就要展開了,陳道岸在辦公室裏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這是趙采萱打來的。


    “陳校長,你們準備怎麽處理袁明?”


    陳道岸臉色發白,汗水不斷從額頭上滲出,他這一輩子就隻害怕過兩個人,一個是季淩薇,一個是趙采萱。


    季淩薇,就像一頭訓練有素,吃人無數的兇獸,每每被她盯著,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汗流浹背;而這個趙采萱則像是一個影藏在暗處的幽靈,她什麽都知道,不管是漢東大學還是他的個人隱私都了如指掌,令他感到毛骨悚然,有時候晚上睡著覺,他都覺得像是有人在床前盯著他看一樣。


    “這個,我現在也不知道啊,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理?”陳道岸知道這是“組織”兩個部門的角逐,他並不想被牽連進去。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都是三大家族的代言人,漢東大學這個平台絕對不能亂,必須位於中立。


    “就讓比良阪·龍二往袁明身上倒髒水好了。”


    “這,但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對袁明不公平啊。”


    陳道岸有些懵了,之前不是還和他講過,要他關照袁明的嗎,怎麽想在又口出此言?


    “隨便,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隻想說我們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幫助袁明,袁明他自己會處理好的。還有,到時候如果發生一些無法解釋的事件,對外宣稱就是在秘密攝影,明白嗎?”


    “好吧,我明白了。”陳道岸似懂非懂。


    掛了電話後,趙采萱不禁啞然失笑,區區一個大學竟敢給“組織”最高指揮官扣帽子,所以說不知者無畏啊。“天眼”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隊長往地上打壓,往地上摩擦。“深海”現在越是把隊長往死裏整,到時候死的就越慘。


    所以說信息時代,信息,是事關生死的重要道具,不知道一個人的真實身份,就不要亂上作死。


    趙采萱開始聯係部長,她對於計劃的執行情況進行了匯報,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部長,為什麽你能猜到昊日地會親自到漢東大學去?”


    “第一,昊日地本性謹慎,其實他連龍二都不是完全相信的;第二,我們‘天眼’近期合理減輕了在漢東大學附近的人員安排;第三,就算他不去也沒關係,隻要隊長不起疑,任憑我們利用,那麽‘深海’就必輸無疑。”


    “所以說昊日地一直都在按照部長你的計劃走?部長你好厲害啊。”


    “哈哈哈哈!”通訊器那頭又一次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趙采萱最近發現,部長越來越喜歡笑了,是因為隊長出現的緣故嗎?


    “采萱,你錯了,這些計劃是很好,但並不是我提出來的。”


    “那是誰提出來的呢?”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將來你自然會明白的。不過有一點你要知道,從今天開始,‘天眼’就將從暗影中走出來,闊步於地麵,將‘組織’重新整合起來。”


    “明白,部長,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趙采萱一臉肅穆,眼中閃出強烈的光芒,似乎是決心,又似乎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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