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映寒收迴摸著她頭的手,轉而去牽著姬如雪的手,一邊很自然的迴答:“每年都有一次的祈天之日,是為了給皇室和我南陵祈福。”


    “祈福什麽?”姬如雪頓了頓,還是沒甩開他的手。


    冷映寒的手掌寬厚溫暖,讓人貪戀不舍,就算現在不想徹底原諒他,但是也不會舍得甩開。


    “你有什麽願望?”冷映寒看她。


    姬如雪眨了眨眼,想了想自己現在的願望,最後默默的說:“想迴去再睡一會,好困啊。”


    冷映寒:“……”


    他哭笑不得,牽著姬如雪在禦花園中散步,雪地裏綻放的紅梅甚是奪人眼球。


    “你嚴肅點,說吧,說了到時候祈天的時候我替你去許願。”冷映寒說。


    姬如雪聽的一愣,心說這不對啊,怎麽我的願望要你去許?


    “為什麽是你替我去許願?”她不解道。


    冷映寒看了她一眼,十分坦然的迴答:“這每年祈天可向蒼天的許願的人,自然隻有身為皇上的我了。”


    姬如雪聽完這解釋就木了,剛才她還覺得冷映寒變了,變得不認識了,現在想想之前都是自己的錯覺,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自戀欠揍。


    “你給我許願那就不靈了。”姬如雪打了個哈欠,“許願這種事,本來就是要自己許才行。”


    “什麽歪理。”冷映寒笑道,“你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這是一樣的。”


    姬如雪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不受控製的表露出了自己那點高興的小心思,可她麵上依舊故作不屑的樣子輕哼一聲,“哪裏一樣?身為皇上,你的祈天的願望應該是國泰民安,我的願望可不是這樣的。”


    冷映寒略一沉思,覺得姬如雪說的也對,便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那你的願望是什麽?”


    她的願望……能讓那失去的孩子迴來嗎?


    姬如雪有一瞬間的恍惚,卻在歪頭看向冷映寒的時候反應過來,心裏多少有些釋然。


    失去一些東西,也總會得到一些。


    而逝去的不能強求,得到的卻要珍惜。


    “我跟你說啊,我的願望——就是能和你的願望一樣。”姬如雪看著冷映寒,衝他狡黯一笑。


    冷映寒站定,凝眸深深的看著她,眼裏的笑意染上眉梢,一點一滴。


    姬如雪掙脫他的手,自己一個人朝前麵蹦蹦跳跳的跑著,像個孩子一樣繞著紅梅樹轉悠。


    巧月跟在她身後,生怕她摔著了。


    冷映寒就站在那,眉眼含笑的看著姬如雪在紅梅林裏轉悠,然後墊腳伸手去摘梅花,幾次都因為自己不夠高後,怒而轉頭朝自己看了過來。


    “皇上,你不是要哄我開心嗎?”姬如雪十分理直氣壯的說:“喏,現在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她抬手指著旁邊的一樹梅花。


    冷映寒看了她一眼,走向了她的身後,抬眼看著她指向的那枝紅梅,慢慢地抬手替她去折。


    姬如雪背靠著他的胸膛,能聽到他胸腔中傳來的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


    冷映寒摘下了那枝紅梅,垂首看向懷裏的姬如雪,伸手遞給她,聲音沙啞而魅惑的問:“現在開心了?”


    當然開心,開心的都要笑出來了!


    但是姬如雪努力繃著臉,抬手接過冷映寒遞過來的紅梅,輕哼一聲,彎腰躲過他的懷抱,又跑開幾步後,才轉身看著他。


    “你,繼續!多折幾枝!”姬如雪衝冷映寒微抬了下頜,很是囂張的說。


    旁觀的江友安和巧月都忍不住暗笑著,瞧娘娘這囂張的模樣,再看皇上真的乖乖的繼續折梅,這樣的場景實在是難得啊。


    想想以前哪次不是皇上囂張然後娘娘乖巧,不知不覺間,這兩人經曆了那麽多,最後的相處模式沒怎麽變過。


    冷映寒一本正經的在梅林裏為姬如雪折著紅梅,直到她叫停後,抱著滿懷紅梅朝長信宮迴去。


    兩人的身上全是冷冽的梅香,姬如雪挨著冷映寒的身邊走著,一邊低頭看著懷裏的紅梅,笑的很是滿足開心。


    “看在皇上你這麽聽話的份上,今天的午膳你請。”她說。


    這話的意思就是,今天的午膳你自己下廚做吧。


    冷映寒想,看在她還在鬧脾氣的份上,忍了。


    嗅著梅花的清香,姬如雪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歪頭看向一旁始終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冷映寒:“那祈天之日是什麽時候?”


    “就在兩天後,要去東麵的天宗澤,祈天活動行程太多,不出意外五天內就能完成了,想去嗎?”冷映寒低頭看她問道。


    天空中下起了小雪,稀稀疏疏的落在世間的每一處,冷映寒抬手為姬如雪將鬢角的落雪拂去,動作自然而寵溺,倒是讓姬如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微微抿唇,“皇上……這種活動,身為貴妃的我本該就要去的吧?難不成皇上你是不打算帶我去?”


    姬如雪睜大了雙眼瞪著冷映寒,大有你要是說是我就把手裏的梅花枝全部砸你臉上的勢頭。


    冷映寒現在哪裏敢惹她,更不想她心生懷疑,連忙迴答:“你身體剛好,祈天的活動又繁雜,我怕你不喜歡。”


    姬如雪頭也不迴的走在前麵,語氣輕快。


    “你怎麽變得這麽小心翼翼了,不過這麽說,你還真的不打算帶我去啊?”


    冷映寒覺得自己被姬如雪耍了,剛剛壓製住眉眼的抽動,就見她又轉頭對自己笑顏如花道:“你不放心我離開你,難道我就放心你離開我嗎?”


    剛剛鬱悶的心情,頓時被姬如雪這句話全部治愈了。


    他低笑一聲,很是爽朗道:“是我錯了。”


    旁觀的江友安和巧月對視一眼,巧月幽幽的說:“江公公,為什麽我看到這麽心酸?”


    江友安很是淡定的迴答:“春天快到了。”


    巧月抬眼看了看漫天白雪,心說距離春天還早呢,江公公你個騙子!


    一行人走過梅林,朝著長信宮迴去,卻不知道路過鳳儀殿的時候,牧懷柔正在暗處看著。


    看著冷映寒如今對姬如雪的寵溺和寵愛,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手,指甲陷入肉裏的疼痛感也不抵她心裏的痛。


    “娘娘,還是別看了。”素彩站在牧懷柔身後,憂心的說道。


    “為什麽不看?”牧懷柔笑了笑,眼裏卻沒有任何笑意,“這種寵愛,本宮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


    素彩看著她,十分心疼。


    牧懷柔一直看著姬如雪與冷映寒消失在自己視線裏後,那緊緊憋著的一口氣,才慢慢地鬆開,語氣有些詭異的問道:“姬如梅那裏怎麽樣了?”


    她被姬如雪一朝從貴妃貶為貴人,恐怕這會還在歇斯底裏吧?


    素彩迴答:“以前被她欺壓過的嬪妃婕妤正去她那裏找麻煩,不過似乎礙於姬丞相的勢力不敢太過放肆。”


    牧懷柔冷笑一聲,轉身朝鳳儀殿內走去,“那本宮就幫她們一把,他們怕,本宮可不怕。”


    對於姬如雪的嫉妒和不滿,牧懷柔成功將其發泄到如今的落魄的姬如梅身上。


    迴到長信宮,姬如雪很不客氣的將冷映寒打發去了廚房讓他自己做菜,然後轉身迴去將紅梅放在精致的花瓶中。


    這雪一下就許久不停下,她坐在窗前雙手撐著下顎看著窗外落雪,身後的巧月等人正忙乎著給她屋子裏換暖爐一類的東西。


    這樣安靜的時候,也讓她的內心十分平靜,失去孩子的那種失落與悵然,也開始慢慢消失了。


    反觀廚房裏的冷映寒,冷著一張俊臉,讓身後的禦廚等人小心翼翼的對待著,生怕一不注意就被皇上當白菜一樣宰了。


    冷映寒環繞廚房一圈後,很是冷靜的挑了份菜去一旁切著,一邊慢條斯理的對禦廚吩咐:“還愣著幹什麽?難不成都等著朕做?”


    “不不!奴才不敢!”


    話落,其它人接連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很是賣力的開始做著午膳,剛剛安靜的廚房又開始熱鬧起來了。


    江友安在旁邊看著冷映寒操刀切菜,那很有節奏的切菜聲卻不由讓他縮了縮脖子,覺得可怕。


    想皇上這輩子拿刀不是上戰場就是殺逆臣,這拿菜刀切菜他卻是……第一次見。


    正當江友安在那感歎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驚愕迴頭看去,便見姬如雪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躲在一旁看著廚房裏麵的冷映寒。


    江友安啞然,看著姬如雪,聽到她嘀咕說:“這人,果然長得好看,做什麽也好看。”


    他站在一旁偷笑著,見冷映寒切完菜後,姬如雪連忙往後麵躲著身子,以防冷映寒看見,卻不想江友安已經給自家主子打了招唿了。


    冷映寒看著江友安的手勢,了然姬如雪在外麵偷看,不由搖頭低笑一聲,這人,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來看,卻偏偏要這樣偷偷摸摸著。


    不過,她喜歡就好。


    懷抱著如此寵溺想法的冷映寒,很是帥氣瀟灑的動手炒菜,那嫻熟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是個不常炒菜做飯的人。


    姬如雪在暗處扒拉著窗欞看著,看著這樣的冷映寒,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到頭來,這個男人愛的還是她,真好。


    不過……這是作弊啊皇上!你就炒了一個菜!其它都是禦廚們炒的啊!


    後來飯桌上,姬如雪問冷映寒:“說實話,你是不是隻會炒這一個菜?”


    冷映寒伸筷給她夾菜,聽言微勾了眉眼,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若是一次性把所有我會的都炒給你吃了,那以後豈不是沒法給你驚喜了?”


    “我還不知道皇上你以為會玩驚喜這種事。”姬如雪毫不客氣的吐槽,眉眼卻笑彎了。


    冷映寒將菜夾到她碗裏,揚了揚眉,“聽你這嫌棄的樣子,不要?”


    “要!”姬如雪想也沒想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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