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緊張,冷映寒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陶然和許佳顏查察看姬如雪。


    那吐在榻上的黑血很是礙眼,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擾。


    陶然確認之後,看向把脈的許佳顏。許佳顏頜首放開了姬如雪的手腕。


    陶然也離開了床榻,退後幾步恭手道:“稟皇上,娘娘的毒解了!”


    冷映寒刹那緊握的手指鬆開,眸子微閃片刻又恢複平靜,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聽到她毒解開的那一刻,身體有多放鬆。


    陶然說完得到的是一片安靜,什麽反應都沒有,不由的鬥膽抬頭看是什麽情況。


    隻見皇上依舊是保持不動,牧懷青臉上掛著微笑。


    冷映寒直盯盯看著沉睡的姬如雪,她昨天說睡一會結果一直沒醒。轉而看著陶然問:“她現在身體怎樣?”


    陶然心裏也放鬆下來,在被疲憊淹沒之前,笑著應道:“現在娘娘隻需要好好調養即可,頭幾天都會很虛弱,一個月後才會好些,沒有性命之憂,皇上放心。”


    “好,你們兩個做得很好。想要什麽盡管說,等貴妃痊愈了少不了賞賜。”冷映寒難得揚起笑臉道。


    許佳顏很衝動,但是她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牧懷青,還是不敢說出來。


    冷映寒明了,也沒在意牧懷青在此,直接道:“許佳顏醫術了得,朕答應你的都會實現,但是朕還要利用你現在的妃子身份去調查一件事。這也是之前說好的,你沒有問題吧。”


    許佳顏哪裏敢有意見連連點頭,隻有皇上能幫她脫離這個身份,甚至是許家的。


    對於許家……她從來沒有過多的感情,自從娘親死後。掛著許家主最小的女兒又怎樣。


    冷映寒看向陶然,“你有什麽想法。”


    陶然看了一眼許佳顏,跟皇上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趁著皇上難得心情好,笑著請求道:“皇上,臣女和良娣在醫術上不謀而合,不知以後能不能一起行動?”


    冷映寒打量著微笑的陶然,又看向神色平靜的許佳顏,沉吟片刻才迴複,“明麵上不行,你是姬如雪的醫女。”


    陶然喜滋滋的應了,皇上這意思不就是暗地裏可以?反正能幫到許佳顏就成。


    兩人再次叩謝。


    冷映寒讓她們退下,心裏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隻是感覺更累了。


    牧懷青心情也是極好,打趣道:“想不到皇上一個後宮的妃子都有此本領,不可小覷。”


    冷映寒瞟了他一眼後,“她是許家的女兒。”


    牧懷青收斂了笑意,“許家那種百年世家需要將女兒送進皇宮來?”


    “所以別國的威脅小了,朝內就開始亂,你不知道嗎?”冷映寒涼涼的看著牧懷青。


    牧懷青開始苦笑了,“看來想過安逸的日子還需要很久很久啊。”


    見好友這個樣子,冷映寒不勉強道:“其實你做的夠多了,也培養了出色的將領,如果真想退隱可以提出來,隨便安排個什麽意外糊弄過去。”


    這倒是讓牧懷青挺訝異的,他還以為冷映寒會要挾他留下來守護南柩國。誠然說到守護,冷映寒帶兵打仗的本事絲毫不比他低,少了他也不是說南柩國會垮,但是冷映寒絕對會更辛苦。


    他淡然道之:“誰跟我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你可以我為何不能?等天下太平,你不讓我走我也會遠走高飛。”


    冷映寒迴想起年少時,揚起嘴角道;“飛到天涯海角,然後擇一處深山而息。”


    “沒想到你還記得。”牧懷青真心誠意的笑了,那是他曾經想過的生活,現在亦是如此。


    冷映寒也笑了,他可沒有牧懷青那樣的無憂,即便天下太平他也是要終老在這皇宮,嘖嘖他此時怎麽感覺特別厭煩?皇兄也該迴來了吧!


    牧懷青心也放下了,冷映寒的臉色還是好不到那裏去,他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皇上要君臣關係微臣就是臣子,你若是冷映寒我就是牧懷青。不管是牧將軍就還是牧懷青,都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


    冷映寒嫌棄的推開他的手,“得了,你還是怨念這些年朕把你趕出邊關的事。對於你和如梅,即便我相信你也不相信如梅。不過現在都淡了,你想迴京便迴京。”


    提起姬如梅牧懷青收斂了眼中的揶揄,淡淡道:“怎麽?現在不下令把我送去邊關了?不用擔心,等這裏平靜後,我還是要迴邊關的。”


    沒有姬如雪在身邊,再沒有戰場,也不能隱居山林逃離京都,那麽他還能作何。


    壓下心裏的思念,除去南柩國的威脅,待天下大平他便離開京都,遠遠的……如雪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份情,這樣他便永遠是她親昵的懷青師哥。


    冷映寒也在看著姬如雪,錯過了牧懷青眼中的神色。隻道:“朕也會上戰場,親手踏足朝北國。”


    牧懷青低笑:“想上戰場,先過了文武百官那關,如雪已經沒事了,歇著吧,休息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冷映寒同樣想到了什麽,勾起一個血腥的微笑。


    牧懷青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道;“對了,還記得跟我打擂台的那個少年嗎?他奄奄一息被我救了,現在正呆在我身邊,你就假裝沒看到吧。”


    冷映寒突然抬頭,“那種喪失五感的人,你要拿來當樣研究?小心被一刀被他切了,我會把你葬在你最愛的深山裏。”


    這另類的關心讓牧懷青一挑眉,道一句:“不勞費心。”便打開殿門離開。


    冷映寒重新躺下,這才全身放鬆陷入沉睡。


    牧懷青心裏沒有之前那麽難受,特別是一打開門就看見無名站在麵前的時候,更是把那絲傷感嚇的無蹤無跡。


    他如常的把門關上,看著隻到她下巴的無名道:“你怎麽突然站在門口了?萬一別人進來怎麽辦?”


    無名定定的站著,看了看他的腳。牧懷青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解釋道:“即便聽得出我的腳步聲也不行,萬一開門讓其他人看見少不了一番吵鬧。”


    無名默默的將視線移到牧懷青的臉上,然後一轉身遠離他。


    牧懷青:“……”這是生氣了?無名生氣了?


    一種喜悅湧上心頭,牧懷青站在無名麵前道:“無名,你這是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吧!”


    無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淡定的很。


    牧懷青看了一會,冷靜下來,突然發現自己這麽失態,忍不住低頭笑了。


    不知道是聽見如雪脫險還是因為無名有情緒,總之他現在心情不算壞。


    隻有無名莫名的看著這個平時溫柔的人,今晚繞著圈在她麵前走動,其實……她挺想把眼前這個人趕走的,但是她也知道隻要自己進入狀態,很快就能忽略這些小事。


    於是無名一個躍身上了房梁坐下。


    牧懷青抬頭:這個孩子真是太不可愛了。


    冷映寒已經四天沒有上朝,這已經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安,江友安已經壓不住那些大臣的質問,何況裏麵還包括太師和丞相。這兩人一個不見兒子一個不見女兒。


    消息傳到後宮,皇後也開始去顯慶殿探明情況,百裏東發覺江友安學來的那招皇上好了之後就迴去看你,不能通用。


    因為皇上不可能真的好了之後去看這些妃嬪啊!


    江友安忙著安撫朝堂上的大臣,顯慶殿這裏當然就交給百裏東了。幸好這前殿和後殿隔得不是一般遠,前麵的吵鬧穿不到後殿。


    後殿這裏依舊是看奏折的看奏折,養傷的養傷。


    無名整天的悶在屋子裏,也不是個辦法,牧懷青想帶她出去透透氣,又懷疑著無名的身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這麽短的時間他可沒有辦法相信無名。


    冷映寒的傷也開始結痂。體質好和藥材好雙管齊下。姬如雪麽,除了無力隻能躺在床上當個病美人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而且這幾天每天醒來都有皇上在身邊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直到,她看到了陶然進來。


    看見陶然的那一刻,姬如雪不自覺的眯起眼睛打量,陶然救過她的命又害過她,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了?


    但是礙於冷映寒在身邊,她倒沒有拆穿陶然,隻是看著他和許佳顏雙雙來給她診脈。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他,讓陶然背脊生寒。


    終於皇上耐不住變百官的‘關心’去上朝,牧懷青帶著無名離宮,許佳顏碰巧有藥要研究。就剩下陶然一個人來給姬如雪看診。


    姬如雪絲毫不怕對方滅她口,隻是悠哉的躺在床上用一種嗬嗬的表情看他。


    陶然受不了這種陰陽怪氣的相處方式,觀察殿裏沒有人潛伏後,開口道歉:“對不起,我給娘娘道歉還不成嗎?這不,您還是平安的迴來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平安二字,姬如雪要炸了,不顧綁著繃帶的手一拍床板,雖然隻發出了一丁點聲音,也讓陶然看著肉疼。


    姬如雪提高聲音道:“這叫平安?我都快被那個變態玩死了!你不知道老子這一路中毒,被人喝血,摔下斜坡,吊在懸崖上!要不是皇上趕來,連屍骨都收不到!你還好意思說平安,我那麽相信你,你就這麽給我打一巴掌的?好,你親人在對方手上我不怪你,但是你就不給我一個心理準備,就這麽把我給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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