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迴家。”姬如雪抓著冷映寒的手,晶瑩的淚珠從她眼中滑落,掉在了冷映寒的衣擺上。


    冷映寒心一抽,忍不住說道:“好,明天就讓你迴丞相府可好?”


    姬如雪繼續哭道:“丞相府是哪裏?”


    冷映寒又想掐死她了,合著剛才他的柔情錯付?


    “丞相府就是你家!”


    姬如雪眼巴巴的望著他,“丞相府不是我家,我家在花園路十四號。”


    冷映寒滿頭黑線,認定對方又在胡說八道。


    他冷聲吩咐語巧:“去準備熱水沐浴,速度。”繼而看向江友安道:“沒有重要的事,任何人不得覲見。”


    “嗻!”


    吩咐完,冷映寒抱起姬如雪往後殿走去。


    空蕩下來的大殿隱隱傳來姬如雪的嗓音,“我不要抱,我要你背。”


    “好。”


    迴到後殿,語巧竟然已經備好了熱水,他將姬如雪扔給語巧命令道:“把她洗幹淨。”沉思片刻加多一條:“不能弄醒她。”


    語巧穩穩的扶住姬如雪,低垂的頭掩蓋了抽搐的嘴角。


    這個醒指的是酒醒?若她不小心將娘娘洗清醒了,最多點娘娘穴位,再灌一壺酒進去。這樣皇上會不會直接殺了她?


    最近關於侍候娘娘的水準,皇上要求的越來越高了。


    冷映寒大步去了隔壁的浴池,姬如雪靠在語巧的肩膀上,突然站直身子,指著語巧道:“漂亮妹妹!”


    語巧整個人是震驚的。


    姬如雪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歪頭狀似思考,“你為什麽穿成這樣?”


    語巧想了想,她穿著規規矩矩的宮女服不可以嗎?


    姬如雪看見裏麵的水汽,拍掌道:“我要洗澡,你出去。”


    “……”可憐的語巧分不清貴妃娘娘是醉了還是沒醉。“娘娘,皇上讓奴婢侍候您沐浴。”


    姬如雪推開語巧扶她的手,很不耐煩道:“皇上皇上,有本事喊皇上給我洗澡啊,你走開!不然我咬死你。”


    語巧的震驚程度上升一個層次。


    冷映寒就在隔壁,姬如雪的話悉數被他收入耳中,他暗沉著臉,心道:等會他就給她洗!洗到她明天下不來床!


    語巧看著貴妃跌跌撞撞往裏走的身影,提起十二萬分心思。陪在左右。


    雞飛蛋打一刻鍾後,語巧終於完成重任,將洗幹淨又沒醒的貴妃娘娘送到皇上的手裏!


    她衣裳半濕,因為貴妃娘娘太能折騰了。


    大概是洗澡的時候揮發了酒精,此時的姬如雪並不吵鬧,安靜的窩在冷映寒的懷中,閉著眼睛像似睡著了。


    冷映寒很不滿意,揮退了語巧等人,待殿門關上,他輕輕抬起姬如雪的下巴,衝她微張開的嘴唇狠狠咬了上去。


    頓時,姬如雪吃痛,緩緩睜開眼睛,還未看清眼前何人,就被冷映寒的手掌覆上,隻留一片黑暗。


    冷映寒端起桌上的酒杯,飲入口中,悉數渡給姬如雪。


    如此來迴三杯後,他才拿開手掌,等著姬如雪的反應。


    姬如雪似乎還在迴味,揉了揉眼睛,看清冷映寒的模樣後,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道:“皇上救命,剛才有人咬我,好痛!”


    冷映寒一笑,痛才好!嘴上卻說:“不怕,朕已經打跑他了。”


    “真的嗎?”


    冷映寒淡然,“朕不說謊,讓朕看看你的嘴被咬的痛不痛。”


    “痛。”姬如雪委屈,配合的抬起下巴,讓冷映寒看清楚。


    冷映寒抱著她的腰微微收緊,聲音沙啞道:“朕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姬如雪濕潤著雙眼,天真無邪的點頭。


    次日清晨。


    冷映寒睜眼,懷中還摟著不著寸縷的某人,心情大好,迫不及待等著看姬如雪的反應。


    他等啊等,姬如雪愣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想起昨晚折騰到她不斷求饒,忍不住嘴角上揚。


    又過了一刻鍾,姬如雪還是睡得很沉,冷映寒輕輕的放開她,率先起床,鎖骨傳來輕微的刺痛,低頭一看,正是昨夜姬如雪咬的。


    會咬人的貓。


    他自己動手將衣服穿好,彎腰親了親姬如雪的額頭,轉身輕聲離開。


    出了殿門,語巧等人低垂著頭行禮,冷映寒命令道:“不得吵到她,備些清粥和紅豆粥,她醒了讓人稟報朕。”


    冷映寒一出顯慶殿,便看見姬如梅站在樹下等待的身影,他心一沉,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江友安低聲請罪道:“姬貴妃在半個時辰前就來了,因皇上您吩咐任何人不得覲見,所以奴才便……”


    冷映寒嗬斥道:“姬貴妃是特例!江友安你竟然不通報一聲!”


    “奴才知錯。”江友安不敢說自己委屈。


    冷映寒上前道:“如梅。”


    姬如梅轉身,神情憔悴,低頭道:“映寒。”


    冷映寒看見她這樣,心如刀割。再想起之前這人對自己冷冷淡淡的態度,如今願意主動找自己,難道是吃醋了?


    這個認知讓冷映寒雀躍起來,這麽多年都沒有將如梅的心捂熱,如今跟姬如雪走近一些,果然她按耐不住了。


    “如梅,我……”冷映寒著急解釋和姬如雪的關係。


    卻不料被姬如梅打斷:“皇上,臣妾就問一句,您對我妹妹是否真心?”


    “我……”


    姬如梅不打算給皇上開口的機會,再次道:“如果您對她是真心真意,臣妾就放心了,臣妾一直以為自己在皇上心中是特別的,所以不敢要求太多,怕給皇上和皇後間隙,如今看來無非是臣妾自作多情罷了,臣妾這就離開,不打擾皇上了。”


    說完眼淚已經流了一大串,欲轉身離開。卻猛地被拉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隻是這個胸膛上有熟悉的味道,是姬如雪的!


    這個賤人!竟然真的勾引皇上,虧她之前還相信她所說的。


    一想到宮人傳來的消息,姬如雪剛從中宮迴去就被百裏東請去顯慶殿,並一直未出來。她就恨不得將姬如雪撕碎。


    她搶走了牧懷青,如今還要搶走冷映寒嗎?


    她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千方百計讓她進宮就是為了讓她飽受折磨。


    冷映寒緊張的抱著姬如梅,就跟兒時雪夜中,他生病她緊緊抱著他一樣,迷迷糊糊間,那幽香的梅花香一直縈繞在他心裏。


    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他,他如何舍得她難過?


    再三保證道,“如梅,你聽我說,姬如雪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找她就是為了氣你,讓你在乎我多一些,你不知道這麽多年來,隻有姬如雪的問題上你才主動找過我,所以我不會放開姬如雪的手,除非你愛上我。”


    程天風的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般,皇上啊皇上,你這般深情表白,讓如貴妃怎麽辦!


    江友安惆悵萬分,昨天剛以為皇上中意如貴妃多些,今天天秤又倒向了姬貴妃那邊。


    皇上此言確實讓人震驚,原來皇上做了那麽多都是為了讓姬貴妃吃醋?和如貴妃相處的日子裏當真都是為了利用如貴妃嗎?這樣看來,最可憐的隻有如貴妃。


    而這個如貴妃正扶牆看向相擁的一男一女,程天風看見她了,她不想再別人麵前流淚,身子就跟別人拆過一樣,那個男人就是這樣對她的,嗬嗬渣男!


    真沒出息。


    姬如雪靠牆抹去快要湧出來的淚水,努力調整心情,好歹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不就是被人上了,有什麽的。


    左右現在他和姬如梅也快彼此心意相通的在一起了,沒她什麽事了也該放她出宮了吧。


    出宮啊,她的娘親可是很疼她的呢,她也還沒有看過江湖,對了寺廟裏的清真師傅也不錯,無聊了可以找他們理論佛經。以她腦海裏儲存的中華曆史,說不定可以在寺廟裏奪下一席之地?


    為了排除那亂七八糟的酸澀感,姬如雪一直給自己譜寫美好的未來。


    她聽見姬如梅說:“我在這裏等了很久,可以進去顯慶殿坐坐?”


    她聽見冷映寒說:“當然可以,顯慶殿等女主人很久了。”


    姬如雪抬頭看著一臉擔憂的語巧,俏皮的眨眨眼睛道:“不用擔心我,隻是身體太痛了。迴去睡一覺休息休息就好了。”


    語巧看著她這樣,很不明白,明明很難過為什麽她還可以笑出來,還可以有心情安慰她這個小宮女。


    她懦動嘴唇最終流下兩行淚道:“娘娘,您別這樣,奴婢看著心疼。”


    皇上剛才說不要吵醒娘娘,不到一刻鍾跟姬貴妃說,他不會放開娘娘的手,除非姬貴妃愛上他。


    姬如雪咬著唇苦笑道:“語巧你這樣不乖,我都沒有哭你怎麽可以心疼,好了,巧月昨天迴去了,等會我還要配合皇上演一出戲呢,你要記住姬貴妃和皇上才是一對。”


    不知道是說給語巧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姬如雪仿佛聽見自己心被撕裂的聲音,麵上卻依舊淡淡的笑著,連眼圈都沒有紅。


    是她活該,明明知道不該喜歡上冷映寒跑去喜歡上了。


    明明知道要盡早抽身卻越陷越深。


    明明知道自己對冷映寒來說隻是利用的工具,卻用合作關係安慰自己。


    因為自己知道的遠沒有冷映寒親口說出來的殺傷力大啊。


    可惜了,陶然讓她辦的事還沒有辦到。看在當初在冷宮他救自己一命的份上,這個忙怎麽也要幫,否則哪來的解藥保命。


    這般想著,姬如雪的重點又放在如何能那拿到陶然的解藥上。


    總之就是不要再想冷映寒!也不想再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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