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目光幽幽的看著陶然說出了這句話。


    陶然聽了,十分坦誠的迴答:“哪裏奇怪?”


    “我前麵也問了,你怎麽對我和冷映寒的事情這麽上心?”姬如雪依舊保持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以前你不是有多遠走多遠的嗎?”


    有表現的這麽明顯的嗎?陶然在心裏反問自己,最後看了看姬如雪的表情,確定了自己的確表現的太過了。


    他伸手摩挲了會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說:“算起來,你的命還是掌握在我手裏的。”


    姬如雪一愣,不知道為什麽話題就轉到了這裏,接著,便是一種不詳的預感。


    陶然衝她一笑,帶著幾許神秘和幽冷的笑意。


    “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在皇宮是要做一件事情,做完就走。”


    廢話當然要走,不走難道等著被冷映寒抓住嗎?


    姬如雪睜大了雙眼看著他。


    “我事情完成了,自然也是給你解藥的那天。你想想,自己的命被人一直掌握在手裏的感覺也不好受是吧?”陶然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誘惑。


    姬如雪想了想,一臉認真的說:“你說的沒錯,但是吧,這種為了自己的命而受威脅去給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那感覺才更不好受。”


    陶然聽著,一時間有些無言的看著她。


    感情自己還沒有徹底說出來,姬如雪倒是已經察覺了。


    他的確想要姬如雪幫忙做一件事情,所以才會打聽她剛才和冷映寒的情況,隻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姬如雪提前拒絕了。


    她寧願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也不要幫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陶然實在不知道這是原則還是怕麻煩。


    盯著姬如雪看了一會,他到底是沒有那麽容易放棄的:“你確定嗎?就算我現在殺了你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姬如雪心頭一跳,她看著陶然的表情和目光,確定他剛才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沉默一會後,她妥協了。


    “你總得讓我考慮考慮。”姬如雪說:“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幫你這個忙你就給我解藥?”


    “不是。”陶然說。


    姬如雪看著他,麵無表情的冷笑:“那你還是現在殺了我吧。”


    陶然則是笑眯眯的說:“不急不急,我給你時間考慮,兩天夠嗎?”


    “五天。”姬如雪搖頭。


    “一天半。”陶然點頭。


    姬如雪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兩天!”


    “成交。”陶然滿意的笑著,“年輕人啊,還是要冷靜點的好。”


    說的好像自己多老似的,姬如雪衝他翻了個白眼,心中鬱悶。


    打發完了陶然,她終於可以好好睡個覺了,可惜一覺到下午,做的卻全是噩夢。


    醒來的時候嚇出了一身冷汗,屋子裏沒有人,隻有絢爛的夕陽光從窗口落盡,卻意外的不會讓人覺得炎熱,反倒透著一股溫度剛好的陰涼。


    姬如雪敢打賭,一定是冷映寒這屋子裏放著什麽東西導致的。


    有錢人就是好啊。她不由感歎。


    伸手揉了揉眉心,身體的感覺已經完全恢複了。


    因為出了一身冷汗,身上黏糊糊的,所以她赤腳下床去開了屋門。


    外麵正守著兩名宮女,見屋門開了,慌忙轉身過來行禮。


    “奴婢參見如貴人。”


    姬如雪一愣,“快起來吧,那個,我想要沐浴,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幫忙?”


    兩名宮女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姬如雪納悶,心說不就是想沐浴而已為什麽也會這麽為難?


    兩人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一名宮女開口了,“迴貴人,皇上吩咐過,等貴人醒了,便直接送迴冷宮去。”


    這下換姬如雪沉默了。


    冷映寒這個人,有時候她覺得他實在是太幼稚了!


    心裏暗罵一聲,姬如雪也是妥協了,迴去穿好鞋子,順手還拿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走過去含糊不清的說:“那走吧。”


    “是。”兩名宮女跟在她的身後,護著她去前殿找到了江友安。


    江友安見了姬如雪,也是先一行禮,然後勸道:“如貴人,那冷宮有什麽好的,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你去跟皇上服個軟,認個錯,皇上定然不會再將你打迴冷宮的。”


    姬如雪聽了好笑,心說我又不是姬如梅,就算跟冷映寒吵架冷戰,人家可不期待自己過去道歉。


    於是她聳了聳肩,讓江友安別瞎操心了,自己在冷宮也挺好的。


    江友安一聽,也不再說什麽,輕歎口氣讓程天風護著她迴去冷宮。


    臨走的時候,姬如雪漫不經心的問:“皇上呢?”


    “在鳳儀殿與皇後娘娘商量一個月後太後的壽辰。”江友安立馬迴答,以為姬如雪改變注意了,“如貴人要找皇上嗎?奴才這就去慈寧宮通報。”


    太後的壽辰?姬如雪在心裏哦了一聲,和江友安擺擺手忙說不用,她就是這麽隨口一問而已。


    真的隻是隨口。


    江友安又一次歎氣,看著姬如雪被程天風帶走,心說如貴人啊你走了不要緊,可是你一天不答應,皇上那肯定是一天不甘心啊,到時候,受苦的可是我們這些皇上身邊的人啊。


    所以說江公公那深深的擔憂和熱情,可完全不是為了姬如雪。


    程天風在送姬如雪迴去的路上,也是苦口婆心的勸著姬如雪。


    他說:“皇上其實是為了貴人你好。”


    姬如雪想也不想的迴答說:“我害的德妃孩子流產,實在是心有愧疚後悔,唯有在冷宮才能心安。”


    我才不想出去繼續受姬如梅等人的算計!有第一個德妃就有第二個德妃,橫豎何況冷映寒也不相信我,何必出去自找麻煩?


    程天風完全聽不到姬如雪內心的吐槽,此時的他和江友安一樣,深深的擔憂著日後為了搞定姬如雪這件事情而陰晴不定的冷映寒。


    “如今已經沒有德妃了,皇上也定然會證明貴人你的清白,到時候無論如何,也是要讓貴人出冷宮的。”程天風一本正經的說。


    姬如雪想了想,擺手道:“那就等那個時候再說。”


    程天風一聽,差點給哭了。


    皇上的意思可是現在就讓你出去,壓根沒想過真的要你迴去冷宮啊!


    他可以拿命保證,如果姬如雪現在迴去跟冷映寒說自己不想待在冷宮,那麽冷映寒是絕對不會讓她迴去的。


    可是現在都要走到冷宮大門了,姬如雪還是沒有要迴去的意思。


    “貴人,咱們在好好想想吧?”程天風做最後的掙紮。


    姬如雪大步踏進冷宮大門,頭也不迴的說:“謝謝,程侍衛辛苦了,就到這裏不用再送了。”


    程天風看著姬如雪離開的背影無限憂傷。


    夜風吹過,暖色的夕陽漸漸在姬如雪的身後消失,直到她按照記憶走到了青石小路,看見了那長長的青酒花林。


    黑影穿著一身黑色長衣,卷著衣袖,站在開著鮮豔顏色的青酒花下,伸手在越過開滿花朵的枝椏,認真的摘取著青酒果子。


    姬如雪安靜的看著他,覺得眼前的人和自己進入冷宮時候的那個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以前的黑影頭發找亂,衣衫襤褸,身材瘦弱,完全一副荒山野人的模樣。


    可是現在呢?糟亂的長發經過打理後,顯得黑亮柔順,此時用一根青繩高高束起,露出一張白皙的娃娃臉。


    穿上幹淨整潔的長衣,洗淨身體臉頰上的汙垢。


    眼前一位長相明媚的青年,可完全無法讓人與他之前的形象相比。


    黑影摘下果子後,低頭看了看手裏籃子的,似乎在數數,隨後不經意的抬眼,便看見了站在前方青石路上的姬如雪。


    姬如雪穿著一身白色束腰長裙,大大的衣擺垂落,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她長發高束,發式簡單大方,那雙漂亮的杏仁大眼,此時半眯著笑看著自己。


    黑影眨了眨眼,確定了不是自己的幻覺後,才慢吞吞的從請就花叢中走出來。


    姬如雪迎上去,很是哥們的伸手拍了拍黑影的肩膀說:“你怎麽又在摘青酒果吃?陶然沒有給你送吃的來嗎?”


    黑影還來不及迴答,邊聽姬如雪又自顧自地的接話說:“哦不對,皇上沒有給你提供吃的嗎?畢竟我看你和他關係很特殊的。”


    失去記憶的自己單純如兔,很多話語和眼神甚至互動都看不出其中意義,但是恢複記憶後再想起那些事情,便能發覺其中深意和不對勁。


    尤其是黑影的存在。


    冷映寒和清真師傅都知道他的存在,卻又放任不管,顯然黑影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十分特殊的。


    “他不會送吃的。”黑影神情淡淡的說:“陶然沒有來,你怎麽迴來了?”


    他以為冷映寒將人帶走後,就不會再送迴來了。


    姬如雪眨了眨眼,“我?我不是被打入冷宮了嗎?當然要迴來。”


    黑影微微驚訝,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話。


    “說起來,能麻煩你一下給我準備熱水嗎?做噩夢出了一身冷汗,現在迫切的想沐浴洗掉。”姬如雪一臉真誠的看著黑影。


    黑影想,這個人迴來,就是為了要那一桶沐浴的熱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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