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眨了眨眼,她躺在床上,歪頭看著他。


    冷映寒也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此時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人,黑影早就在陶然離開的時候就被他順手給帶走了。


    若是留了黑影一個人在這裏,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兩人的對視在姬如雪的開口中破碎。


    “還是睡不著。”


    冷映寒不悅,“朕不是說了要你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沒有想。”姬如雪乖乖的說,“可是,你剛才說朕是什麽意思?”


    冷映寒啞然。


    “你之前都不是這樣說的。”姬如雪又道,語氣帶著點控訴的意味。


    “這是隻有我才能說的。”冷映寒淡淡的解釋,他毫不懷疑,姬如雪認真的糾結起來絕對是要不到答案決不罷休。


    “為什麽隻有你才能說?”看吧,姬如雪已經對這個特殊性表示了相當的好奇心。


    她的追問讓冷映寒一度想掐死她。


    動了動手指,冷映寒覺得自己快控製不住那股殺意了。


    剛迴來的程天風感受到了自家主子壓抑的殺意,默默地將已經踏進屋子的一條腿收了迴去。


    這時候進去簡直就是找死,他可是十分珍生命的。


    姬如雪依舊好奇的看著冷映寒,耐心的等待著他的解釋。


    “因為隻有我是特殊的,至於為什麽特殊你知道嗎?或者想知道嗎?”他眯著眼看著她。


    姬如雪想也沒想的點頭,她當然想知道為什麽隻有冷映寒是特殊的。


    然而這一次,卻是冷映寒衝她喊道:“說話。”


    想起之前程天風跟姬如雪談話的時候一直被逼著開口說話,冷映寒十分高興的能把這招反用到姬如雪自己身上。


    “我想知道。”姬如雪卻乖乖的說,沒有絲毫不滿。


    因為她根本感受不出冷映寒對她滿滿的惡意。


    隻是全身心的無條件的信賴著。


    “等你記憶恢複後就會知道了。”冷映寒說,成功看著姬如雪目光怔愣。


    “很多事情,你想要知道,就快點恢複記憶。”他引誘道:“現在,有沒有想起點什麽?”


    姬如雪張口就要迴答,被冷映寒狠狠地一瞪:“不準這麽快迴答,好好給我想想!”


    於是她閉嘴,凝眉想著。


    在冷映寒略帶期待的目光下,過了好一會,姬如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冷映寒:“……”


    “沒有……想起什麽……好困……”姬如雪迷迷糊糊的說著,眼睛半睜半眯:“好想睡覺。”


    該死!這絕對是在逃避他的問題!所以才假裝困了想睡!


    冷映寒簡直想將姬如雪搖醒,可是看見她閉著眼微歪著頭睡去時,突然停下動作。


    就讓她睡吧,她睡了自己才好離開,不然又想昨天一樣,他可真是受不了。


    若是一個失手把姬如雪掐死了,姬青易那裏他也不用解釋了,對方一定會直接跟他翻臉的吧。


    冷映寒心裏權衡著,努力說服自己冷靜,然後目光平靜的看著睡去的姬如雪。


    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中途姬如雪掀了幾次被子,冷映寒也忍耐著給她蓋了迴去,然後覺得等的差不多的時候,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姬如雪?”


    沒有反應,她看起來睡的很熟。


    冷映寒於是滿意了。


    輕輕的伸手將姬如雪拽著自己衣袖的手拿開,整個過程中,他都密切關注著姬如雪的神色,隻要有一點不對勁就會停下手中的動作。


    好在今夜他的運氣很好,將姬如雪的手拿開後,她也沒有一點要蘇醒的樣子。


    成功的走出了木屋,冷映寒覺得自己走出了地獄。


    滿意的唿吸一口外麵的清新空氣,冷映寒瞥了一眼旁邊憋笑的程天風,冷哼一聲。


    “迴去。”


    他說道,聲音卻是很輕,怕驚擾了木屋裏的姬如雪。


    程天風自然是了解的,於是笑著點點頭跟著冷映寒離開。


    月光朦朧,銀白色的月光落在慘白的青酒花花瓣上,顯得溫柔而繾綣。


    在冷映寒迴到顯慶殿之前,姬如梅曾去顯慶殿找過他。


    那時候是江友安在看守,鑒於冷映寒還沒有迴來,所以婉拒了姬如梅的看望。


    姬如梅無法,也隻好帶人離開了。


    隻不過她心裏有些疑惑和不甘。


    冷映寒少有這麽不顧他人看望的批閱奏折,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她!


    在以前時,冷映寒就算批閱奏折,他能拒絕牧懷柔等人的看望,卻絕不會拒絕自己的!


    可是現在……姬如梅心中正不爽時,卻忽然看見冷映寒從前方轉角走了過來。


    她心中微愣,身旁的采雪和含冬則已經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冷映寒看著站在前麵的姬如梅,心中微頓,見她那微微愣然的樣子,必定是剛從顯慶殿那邊過來的。


    這下麻煩了。他微微蹙眉,看著姬如梅一臉平淡,裝作若無其事的行禮著:“臣妾參見皇上。”


    冷映寒不用想都知道江友安是怎麽迴複姬如梅的,無非是自己在殿內批閱奏折,無意見人。


    可是現在,該在顯慶殿裏批閱奏折的自己,卻出現在了這裏。


    冷映寒一時間有些無言。


    “起來吧。”思量一會,他無奈的開口,走上前去,伸手將姬如梅給扶起來。


    可是姬如梅卻掙脫了他的扶持,微微後退一步,低垂著頭麵對著他。


    冷映寒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悅,開口道:“愛妃,你這是何意?”


    姬如梅有些委屈卻淡然道:“皇上此時,不該是在顯慶殿內批閱奏折嗎?”


    在冷映寒靠近自己的時候,她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女人的冷香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那花香她自然是能分辨出來的,是青酒花的香味。


    從冷映寒走的這條路來看,他多半是從雲妃那裏迴來的,何況雲妃的宮中也有著青酒花樹。


    由此,姬如梅不由判斷出,冷映寒是去見了雲妃,所以江友安才會對自己說謊!


    姬如梅的想到這裏,不由感到一陣嫉妒。


    冷映寒一時間無言,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想了想,蹙眉道:“剛批閱完,所以出來走走。”


    程天風在他身後聽的無言,心說主子你這話可真是不高明,不過他想了想,自家主子對於姬貴妃一向都不高明。


    因為對姬貴妃,他有了太多的特列與寵愛了,哪一麵都比其他女人要不同。


    “原來如此。”姬如梅迴答著,語氣有些悶,“既然這樣,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說著,姬如梅轉身就要走。


    冷映寒拽住她的手腕,沉聲道:“你生氣了?”


    “臣妾不敢。”姬如梅規規矩矩的迴答。


    冷映寒最看不得她這副對自己規矩的模樣,似乎他無關緊要一樣,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會讓姬如梅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以及不同。


    單方麵的付出讓他覺得有些累,加上在姬如雪那裏的鬱悶積累著還沒出發,結果轉眼又遇上姬如梅這個糟糕的情況。


    冷映寒自己也有些怒了。


    “不敢?是不敢說出來吧。”冷映寒瞪著她說道:“你心裏怒了,卻不敢說出來。”


    “皇上多慮了。”姬如梅低垂著眉眼,依舊是規矩而冷淡的迴答。


    冷映寒氣的冷笑一聲,“嗬,是這樣嗎?”


    他收迴了手,語氣也冷道:“既然沒有生氣,也不敢生氣,就別擺著一張生氣了的臉和生氣的語氣,愛妃如此,可實在會讓朕多慮啊。”


    姬如梅聽冷映寒對自己竟然冷了語氣,心中微微微惱,卻也醋意和不滿加重。


    她默默的退後一步,標準的行了個禮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她想,冷映寒應該是會追上來的。


    平時就算生氣吵架了,都是冷映寒第一個朝自己妥協,他不得不的率先對自己妥協。


    姬如梅這麽想著,卻不見冷映寒見她走後,也是甩袖子走人了。


    如此悶氣的姬如梅,簡直還不如姬如雪來的痛快。


    冷映寒這麽想著,卻絲毫沒有發現有哪裏不對。


    隻是對於姬如梅剛才的做法感到悶氣,她就不能又一次表現出來在乎自己樣子?


    已經做了這麽多,似乎還是不夠,或許也永遠不夠?


    不!他冷映寒想到得到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


    黝黑的瞳眸裏閃過冷光一抹,冷映寒迴到顯慶殿,始終是一身冷漠。


    程天風和江友安識趣的沒有打擾他,而是關在殿外悄悄交換著各自的情報,比如姬如梅在顯慶殿這邊的,姬如雪在冷宮那邊的。


    兩人聊的歡樂,倒是隻有姚雁山比較苦悶,四處在皇宮中巡邏著。


    整個晚上,冷映寒都沒有要去龍德殿的意思,也沒有要詢問姬貴妃的樣子,江友安等人也識趣的不提。


    倒是姬如梅,等了冷映寒一晚上,以為他定然會過來道歉,結果卻是空守一夜。


    她憤怒的摔碎了一個杯子,想起冷映寒從雲妃那邊迴來,眉眼間夾雜著沉怒之色。


    她不相信冷映寒會被雲妃勾引,獨寵這個位置依舊是自己的,所以雲妃,隻不過是攪合她與冷映寒之間而已。


    這個人,一定要除去!


    姬如梅這樣肯定著是雲妃的錯,卻不知道在被他遺忘的冷宮中,才是她最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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