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姬如雪,冷映寒不禁有些發愣。


    這時候德妃已經朝走進床邊的他撲了過來,趴在他的肩頭嚎啕大哭的叫著。


    “皇上!臣妾那苦命的孩子啊!都已經快四個月了,卻被姬如雪給陷害流產……臣妾好恨啊!”


    聽著德妃的哭訴,冷映寒卻是麵無表情著。


    你的孩子不過是與他人私通而來,還妄想繼承我冷家皇室,流產了對他來說並無任何感覺。


    他麵無表情著一張臉聽著德妃的哭訴,隱隱有些不耐煩,便開口道:“朕不是已經罰了姬如雪打入冷宮?你可放心了。”


    “可是皇上,這是臣妾好不容易才懷上的一個孩子啊皇上!”


    “孩子以後也還會有的。”冷映寒違心的說道。


    德妃一聽,哭的更兇了,再一次哀歎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如果上一個孩子平安生下,如今都可以叫他父皇了!


    冷映寒依舊麵無表情的聽著,心中冷笑,心說不好意思啊你上一個孩子也不是朕的。


    這也是他最近才查清楚的,若不是因為這一次德妃做的太過火,他說不定還沒查到。


    至於後宮眾多妃子,為何沒有一個人懷孕,這個問題,冷映寒向來懶得去思考,雖然其中也有他的授權,不然那個人是不敢做到讓全後宮的人都無法懷孕的。


    這個做法,簡直就是在跟某些人還有急於抱孫子的太後作對。


    隻不過,他不反對。


    所以德妃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他也隻是驚訝那個人的失誤而已,至於德妃那次的流產,他也查過,的確是德妃自己運氣不好,踩著地麵滑了一跤而流產的。


    至於她為什麽一直針對姬如梅,冷映寒也全當是她嫉妒姬如梅。


    所以有時候,冷映寒看後宮有些事十分透徹,卻也因為這份透徹,會模糊了一些真相。


    “皇上!這姬如雪是蓄意謀害臣妾,她就這麽簡單的發落去冷宮,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德妃抹著眼淚,語氣卻十分狠厲與不甘的說道:“皇上,臣妾不甘心!”


    冷映寒看著她微微挑眉,怎麽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姬如雪被扔去冷宮的時候還被打了四十大板,加上之前就被德妃折騰了一番,身上早也有傷。


    “何謂簡單?四十大板加上你打了她一頓,難道還不夠?”冷映寒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夠!”德妃委屈道:“這些和臣妾的孩子與那幽雲蘿花之毒比起來怎麽夠!”


    “幽雲蘿花的毒,朕會讓徐太醫一定給你治好的。”冷映寒避開了第一個問題,將注意力引到了德妃身上的花毒:“你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好好養傷,快點好起來才是。”


    德妃眼中閃爍著淚光,頭腦卻是清醒著的。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如月告訴她皇上有疑封她為後的消息。


    狂喜完全取代了她對於流產的悲痛和對姬如雪的憤恨!


    皇後這個位置,是她渴望了多久的存在啊!


    此時聽冷映寒要自己快點好起來,她頓時意會到自己好起來後會發生的事情,微微點頭,但是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委屈的模樣。


    “臣妾一定會快點好起來,不會讓皇上久等的。”德妃含情脈脈的說道。


    冷映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知道德妃也一樣會錯意了,不過這也正是他要的。


    於是當下安慰著德妃,好讓她更加相信自己將來不久會被封為皇後。


    殿內裏德妃的大哭,殿外的幾人也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宋嬪不由看了一旁的姬如梅一眼。


    姬如梅聽著裏麵德妃的哭號,隻覺得好笑之極,麵上淡然著,眉眼間流轉些許不屑之意。


    牧懷柔還在低頭擦拭著自己手腕上的玉鐲,似乎怎麽擦拭也不滿意一樣。


    姬如梅瞥見了,不由笑道:“皇後娘娘這鐲子可是什麽寶貴之物?瞧你已經擦拭了很久了。”


    牧懷柔微微笑道:“也不算是什麽稀奇的,隻不過是當年嫁給還是太子的皇上時,皇上為本宮親自挑選戴上的。”


    姬如梅眼裏閃過一絲嫉妒,笑說:“這麽看來,皇後娘娘這麽寶貝也是情有可原。”


    “皇上送的東西,本宮自然會很寶貝的,姬貴妃不是嗎?”牧懷柔打量了會手中的玉鐲後,抬眼看向姬如梅,微微笑道:“哦,說不定皇上送姬貴妃的東西太多,你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牧懷柔!姬如梅心中惱怒,麵上卻依舊笑道:“瞧皇後娘娘這話說的,皇上送的東西,臣妾自然是會一一記住的。”


    “說的也是。”牧懷柔微笑著,她的笑意讓她看起來好無惡意:“賢妃也是一樣,對於皇上賞賜的東西,每一樣都記得牢牢的,多了少了她都十分清楚,有時候本宮懷疑,她除了與本宮下棋外,是不是就天天數著那些皇上賞賜的物件過日子。”


    這是調侃的語氣,卻在牽扯到賢妃的時候,讓姬如梅微微眯起了雙眼。


    兩人對視著,眼裏都是帶著笑意,卻不達底。


    一旁的宋嬪聽著,倒是樂得看牧懷柔和姬如梅兩人明爭暗鬥。


    當然她的心理是偏向牧懷柔的,畢竟姬如梅簡直就是整個後宮的公敵,卻也不可否認的,有些人卻是依靠她的勢力而存,但宋嬪絕對不是。


    所以她此時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牧懷柔讓姬如梅吃癟的樣子。


    “說到下棋,今日來了興趣,倒是邀請了賢妃姐姐來臣妾的龍德殿對弈一番。”姬如梅不緊不慢的說著:“不愧是於皇後娘娘整日對弈的人,臣妾除了開局贏過後,之後的十多局竟是一局也沒有贏過。”


    “賢妃的棋藝本就在你之上,加之你並不喜棋,會輸也沒什麽。”牧懷柔笑道。


    姬如梅眼裏不悅閃過,卻壓了下去。


    一旁的宋嬪可就樂了,這句話無論怎麽聽,都是牧懷柔在嘲諷姬如梅,即使她的笑容與語氣都不會明著表現出來。


    “那臣妾想要贏過皇後娘娘的棋藝,恐怕是要經常找賢妃姐姐切磋切磋才是。”


    牧懷柔聽到這裏,微微驚訝的挑眉,“原來你想贏本宮?”


    這句話問的模淩兩可,宋嬪也有些關注姬如梅會怎麽迴答。


    “隻是棋藝而已。”姬如梅淡淡的迴答:“不巧,今日的連敗激起了臣妾的勝負欲。”


    牧懷柔輕笑一聲。


    “有這個欲望也不錯。”她笑彎了雙眼:“那本宮可就等著那天了。”


    “相信到時候,臣妾不會讓皇後娘娘失望的。”姬如梅微微抬首,笑看著牧懷柔。


    兩人對視間,皆是看見了對方眼底深處的幽幽冷光。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等著了。”


    兩人的對話也是模淩兩可著,讓旁邊不明覺厲的宋嬪聽了,也覺得不過是關於一場棋的事情。


    可其中到底是在說棋,還是在說賢妃的事情,也隻有姬如梅和牧懷柔她們兩個人知道了。


    等到冷映寒安慰好了德妃,帶著徐太醫出來的時候,殿外的兩人已經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見冷映寒出來,她們也站起身迎了上去。


    “皇上,”牧懷柔最先開口道:“德妃可還好?”


    “嗯。”冷映寒漫不經心的迴答著。


    這樣的態度落在宋嬪眼裏,卻是冷映寒對牧懷柔的不耐煩,心中不由暗自發笑。


    剛才皇後和姬貴妃兩人鬥著,殊不知她們再怎麽鬥,這皇後之位也不是她們的,而是她姐姐德妃的!


    姬如梅瞥了一眼暗地裏得意的笑著的宋嬪,心中對此譏諷一笑。


    “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吧。”冷映寒說道,“不過你們若是陪她多說話也是好的,流產對德妃的打擊還是很大的,你們有空便多來陪陪德妃吧。”


    這句話算是為了再一次給德妃等人的錯覺。


    牧懷柔與姬如梅是知道的,也隻有一旁的宋嬪十分高興冷映寒這個吩咐了。


    說完這話後,冷映寒便離開了,姬如梅與牧懷柔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落在了一旁還在暗自高興的宋嬪那裏。


    愚蠢。兩人內心都是冷笑一聲。


    冷映寒倒是沒多大心思去想德妃那裏的事情,他此時的注意力都在眼前徐太醫要說的事情上。


    迴到顯慶殿,百裏安在外守門,江友安與程天風分別站在冷映寒的兩邊,看著下麵跪著的徐太醫。


    冷映寒坐在高位上,神色慵懶,狹長的鳳目微眯著,眼裏琉璃色的光芒流轉,讓人看不真切。


    他懶聲開口道:“徐太醫,你倒是說說,你發現了什麽疑點?”


    徐太醫拱手,眉頭微皺,卻是恭敬說道:“迴皇上,微臣在德妃的宮殿裏聞到了殘留的幽雲蘿花香,更是在香爐之中發現了燃燒的幽雲蘿花枝杆,這分明是要德妃娘娘在幽雲蘿花毒的幻境中沉睡死去。”


    冷映寒一聽,微微挑眉,有人要德妃死?


    “如貴人被打入冷宮,自然是做不了此事,何況皇上已經下令將如貴人栽種的幽雲蘿花全部燒毀,那幽雲蘿花枝幹卻是最近才生長的,或許,宮裏除了如貴人以外,還有人擁有幽雲蘿花,並且想要致德妃娘娘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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