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常在與祝嬪對視一眼,各自起身。


    牧懷柔看著兩人,柔笑道:“怎麽今兒個,你們兩人突然想到來本宮的鳳儀殿了?”


    祝嬪生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永遠像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般,一雙大眼笑彎著,倒是明淨動人。


    楊常在站在她身旁,那沉靜的氣質一對比就顯得安靜太多了。


    祝嬪一看就是個外向的人,此時最先開口迴答的也是她。


    “瞧皇後娘娘說的,臣妾這不是怕平時沒事過來打擾了娘娘?何況娘娘平日裏也總是與賢妃對弈,臣妾對於下棋可是一竅不通。”


    祝嬪語意輕快,帶著少女的明媚,顯得十分活潑的同時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牧懷柔輕笑一聲,目光似寵溺的看了祝嬪一眼。


    一旁的楊常在也是笑道:“今兒個過來,卻是要告訴皇後娘娘一個小發現。”


    “哦?”牧懷柔坐迴躺椅,卻是直起身子,語氣有些慵懶的說道:“與誰有關?”


    “是賢妃與姬貴妃兩人……”祝嬪說:“她們兩人,很不對勁。”


    是嗎?牧懷柔微微眯起了雙眼,開始有了點興趣。


    楊常在開始解釋道:“昨夜裏臣妾同祝嬪一同去雲湖那邊散步,路上恰巧聽到了姬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采雪與賢妃身邊的宮女優兒的對話。那采雪對優兒說什麽計劃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行動,那優兒也是點頭迴答采雪,說是答應了之類的,因為隔的有點遠,聽的不是太清楚。”


    “但是我們看見,采雪塞給了優兒一個藍色的透明小瓷瓶,裏麵是藍色的藥水,說是給賢妃,賢妃會知道該怎麽做。”祝嬪開口補充。


    聽到這裏,牧懷柔才微微皺了皺眉,對於采雪給出的藥水在意起來。


    “那優兒可說了些什麽?”牧懷柔輕聲問道。


    祝嬪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她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兩個人便分開了。”


    “臣妾隻是奇怪,姬貴妃為什麽要派人給賢妃那瓶藥水,而那藥水又是做什麽的。”楊常在看了一眼牧懷柔,輕聲道:“今早聽說,賢妃去了姬貴妃的龍德殿。”


    “說不定是去商量什麽。”祝嬪皺眉說道,語氣有些憤怒。


    兩人算是牧懷柔這邊的人,以前也一直以為賢妃是牧懷柔這邊的人,如今賢妃的行為看來,顯然是要背叛牧懷柔。


    何況那兩名丫鬟的接觸,怎麽看都不像是短期,更像是長期的來往。


    然而賢妃和姬貴妃一向沒什麽來往,這是全後宮都知道的事情了。


    牧懷柔此時聽言,也隻是微微眯著雙眼,似乎是在想著什麽。


    一會後,她才輕輕擺手說道:“你們可用過早膳了?”


    楊常在和祝嬪對視一眼,皆是搖頭:“沒有。”


    “那就同本宮一起先用過早膳再說這事吧。”牧懷柔起身,笑盈盈的朝前走去:“賢妃和姬貴妃的事情,該說的不該說的,從現在起,可要記牢了。”


    楊常在與祝嬪連忙說是。


    其實對於牧懷柔,她們打從心底有些畏懼。


    這個人,實在看不透。


    相比鳳儀殿這裏的因為新消息而變得撲朔迷離的氣氛,龍德殿那邊卻是好多了。


    姬如梅在涼亭中與賢妃對弈著,二人皆是沉思不語,直到一局結束後,賢妃才微微皺眉,唇角流露出一聲細小的歎息。


    “臣妾輸了。”賢妃笑著抬眼看向對麵的姬如梅,輕聲說道。


    姬如梅手裏還把玩著一枚白色棋子,聽言也是彎了彎唇角,似笑非笑著問道:“這一局,與皇後娘娘的對弈比起來,賢妃姐姐你可是顯得比較輕鬆呢。”


    “皇後的棋藝之高,你我恐怕是無法戰勝的。”賢妃笑的含蓄說道。


    姬如梅微微挑眉,意義不名的哦了一聲,尾音上挑的同時,也說道:“賢妃姐姐這是放棄了想要與皇後娘娘鬥爭的想法嗎?”


    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直的看著賢妃,猶如獵人盯著自己手裏的獵物。


    “放棄嗎?”賢妃依舊是麵不改色的說著:“這是不能放棄的事情啊。”


    聽到如此迴答,姬如梅十分滿意的輕輕點頭。


    看著下人換棋盤的時候,漫不經心的開口:“昨日給你的藥,吃了嗎?”


    賢妃點點頭,麵容依舊淡然的看不出什麽情緒來,隻是眉梢的笑意稍稍加深了點點。


    “那就好。”姬如梅笑道:“堅持一個月後,你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隻不過……”


    賢妃目光一頓,微微垂眸,看著換好的幹淨的棋盤,等待著姬如梅的下文。


    瞧著賢妃一臉乖順的模樣,姬如梅心中嗤笑,麵上卻笑的溫婉的說道:“隻不過在這一個月中,你可要小心,別讓皇後娘娘發現了。你想想最近可是有傳言說皇上因為皇後她多年不孕,正要廢後呢。”


    “所以,賢妃姐姐,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溫婉的嗓音在此時的賢妃聽來,卻和毒蛇吐信沒什麽兩樣。


    她自然是知道姬如梅說的那個意思,她想要扳倒牧懷柔可不容易,據她所知,牧懷柔與冷映寒之間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互相牽製著他們兩人一樣。


    隻不過現在,還是不告訴姬如梅的好。


    賢妃麵不改色的在心裏算計著,在姬如梅的目光,也是淡笑道:“臣妾明白,可這既然是傳言,廢後一說可是拿不準呢。”


    “的確如此。”姬如梅倒是沒有瞞她,而是懶洋洋的說道:“昨夜皇後去找了皇上,為的就是此事,瞧她那邊風平浪靜的樣子,怕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賢妃頜首,輕輕點頭。


    牧懷柔想要的答案,自然是確保冷映寒根本沒有要廢後的想法。


    啪嗒,姬如梅這才執了黑子。


    “德妃這事,看來皇上另有計劃。”姬如梅嬌笑道:“既然這樣,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未免到時候,一個都逃不了。”


    陷害姬如雪讓德妃流產的事情,幾位妃子和皇後一同參與操作,若是被曝光出來,誰都別想好過。


    所以這也是明明各自都心懷鬼胎著,可最近卻誰也不會動誰的原因。


    賢妃在宮裏這麽多年,也是知道姬如梅的手段,當下也便順著她的話說,並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自己真實的心意,即使表露的,也隻是順著姬如梅想要的想法而已。


    這時候,隻需要比誰比誰藏的更深就好。


    兩人的對弈直到中午才算過去,姬如梅挽留了賢妃在龍德殿用午膳,但是被賢妃婉拒了。


    理由是若還要一同用午膳的話,是會遭到牧懷柔那邊懷疑的。


    姬如梅一想也是,便客氣的送她離開了。


    等到賢妃走遠後,采雪才開口道:“娘娘,這賢妃應該是不敢將消息暴露給皇後娘娘那邊吧?”


    姬如梅冷笑一聲,譏諷道:“能背叛牧懷柔的人,自然也可能背叛我,像賢妃這樣的人,才是計劃結束後,第一個要除去的人。”


    誰都想要活到最後,卻是誰都想要讓對方先死。


    無論你是否同盟。


    不過至少目前,賢妃還是完全被她掌握在手中的。


    姬如梅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休息了一會後,才問道計海:“皇上可醒了?”


    計海拱手道:“迴娘娘,已經醒了。”


    姬如梅挑眉,迴身對一旁的含冬說:“整理一份午膳,等會隨本宮一起帶去顯慶殿跟皇上一起吃。”


    含冬忙道:“是。”


    她推下去著手準備這件事,姬如梅則讓采雪為自己上妝。


    皇上竟然會推了早朝,這可實在是稀奇的事情,隻不過看在他熬夜批閱奏折的份上,自己自然是要去表達一下心疼之意了。


    等含冬那邊的準備好後,采雪這裏也為姬如雪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


    她穿著淡紫色的長裙,優雅從容,可麵容上卻顯疲憊,依舊白皙精致的麵容,朱唇不點自紅,唇角微撇,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裏的自己。


    等會,她可是要給冷映寒一個十分擔心姬如雪的自己,所以現在對著鏡子練習一下那時候的表情。


    直到含冬過來稟告後,她才收起那表演的心思,從梳妝台前起身,轉身看去時,眉眼間卻是掩不住的高傲與優雅。


    “走吧。”姬如梅說道。


    “是。”含冬與采雪提著食盒跟在她的身後,計海也是尾隨在後。


    一路上,姬如梅都聽著計海講述顯慶殿那邊的情況。


    大意是皇上醒來後,就又去批閱奏折了。


    事實上,冷映寒也不想一覺醒來就這麽拚的。


    他之所以迴去看奏折,完全是因為他昨晚沒有看完,便去了冷宮。


    本以為去冷宮看一趟迴來,是分分鍾的事情,卻不想一去,就一直待到了天亮才能夠迴來。


    而且還身心疲憊著,所以他果斷的,讓自己先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了再說。


    至於為什麽會身心疲憊,完全是因為姬如雪。


    她抓著自己的衣袖不放開,隻要他有一點動靜,這看起來像是睡著的丫頭沒一會就會揉揉眼睛醒過來,然後睜著那雙漂亮的杏仁大眼一臉懵懂的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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